田小龙摇了摇头，把卷宗合上。他非常不喜欢这个案子，多年的经验和办案的直觉让他从这个案子里面嗅到了非常危险的味道。
  他侦破过很多疑难大案，挖掘出一些细微而关键的线索证据，让他找到真相。
  他首先基本排除了盗窃抢劫杀人的可能性，现金、手机还有首饰都留在屋里，手机就在较显眼的地方。行凶者并没有贪念，他来的目的就是杀人。
  因私人矛盾杀人灭口的角度暂时没有头绪，饭馆的同事、还有她的家人都反映她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姑娘，人也很勤快，没听说她和谁红过脸，饭馆里喝多了闹事儿的顾客，她也总是笑脸好言相劝。
  残忍凶杀（2）
  挖心的这个情节一开始就让他关注因感情纠葛而仇杀的方向，他以前也见过多个尸体上损伤很多的案例，有数个致命伤，甚至还有有很多对致死无关紧要的损伤，比如如将面部乱砍乱刺、刺眼割鼻耳、掏心、剖腹，切阴部等，这种损伤呈现出行凶者的心理状态，大多数是愤恨情绪，有的怨恨死者多嘴多舌，有的怨恨眼睛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有的把情绪发泄到了死者的阴部。这个案例类似之处是，死者的阴部被行凶者捅入多刀，性因素不言而喻。可是挖心意味着什么呢？偷心？夺走你的心？
  据谢珍萍的同屋反映，她一直形单影只，没有谈恋爱，餐馆的工作很辛苦，她又和老板申请多当班，好挣多些寄给家里。唯一的感情经历是半年前与一个网友走得很近，后来也不了了之了，自打弟弟上学，家里经济压力变大了，她也不上网了。倒是经常有来就餐的客人逗引她，但是她非常小心，从不招惹是非。现在技术科的同事正在研究谢珍萍的网友。不过田小龙对这条线并不报太大希望。
  熟人入室强奸杀人的调查思路也没有任何进展，谢珍萍来青市还不到一年，这里也没有亲戚朋友，与人来往较少。早出晚归。
  不知为什么，整个作案现场让田小龙警官有一种感觉，行凶者选择这个姑娘、选择这个时间、甚至选择凶器都不是偶发行为。行凶者从容不迫，仔细细致的清理了现场。说明他对这些女孩儿的作息时间非常了解。包括破坏被害人尸体的行为，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一般室内强奸杀人案件，都能看到明显的挣扎搏斗痕迹，比如双上肢有明显的抵抗伤，背部、肩胛部可见表皮剥脱，皮下出血；尸体口鼻周围有捂压形成的表皮剥脱，口唇粘膜挫裂出血，甚至牙齿松动，颈部可见扼压痕迹，乳房、会阴部及两大腿内侧可见抓伤，皮下出血等等，可是谢珍萍并没有这些明显的抵抗伤。
  如果不是熟人作案，那么这个人可能具备一定的格斗技巧和医疗常识。
  作案现场少见这么井井有条，脚印、指纹、精斑都没有留下。这是规划极有步骤的谋杀。
  什么样的人能这样有预谋计划的杀人，性侵害，然后带走血淋淋的纪念品，最后从容不迫的离开？
  田小龙越想越觉得头疼。
  感情纠葛？
  格斗技巧？
  医疗常识？
  他在笔记本上简短的写了三个疑问。
  郁周的报复
  上午，郁周要出席跨部门通气会，针对公司最新的开发合作项目。
  召集部门是市场部。
  市场助理正在往各部门主管的座位分发合作方资料。HR的技术支持正在准备投影机和远程视频系统。
  小助理在郁周的名牌前放下资料，做了一个鬼脸。
  “只要郁总一说话，我就想打瞌睡。他所有的问题就是针对朱总的，一直对没当上副总耿耿于怀。一激动就磕磕巴巴，还说个没完，除了老板没人能让他闭嘴。真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容忍他。上次我不小心把给他的文件顺序弄错了，他不依不饶，一直和我的部门经理投诉。非说我是故意的。”
  “虽然他人不怎么样，毛病一堆，但是技术能力是一流的，”技术支持反驳说，“知道吗？他当技术总监的时候，我们最讨厌给技术部做会议准备。就属他事儿多，讨厌的是他是真懂这些家伙事儿。”
  “谢谢你对我能力的肯定呀，我倒不知道我还有跨部门美誉度。”
  不知道什么时候郁周已经站在他们后面了，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郁周背后议论他让两位工作人员非常紧张不安。
  郁周笑着说，“看来我来的太早了，你们还没有准备好。我等一会儿再过来吧。”
  他大步走到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罐可乐。心里非常生气。
  不过郁周打小就会纾解自己的愤怒。
  高中的时候，同宿舍的一个姓孙的体育特长生，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在宿舍里横行霸道，特别是总和郁周过不去。他总是挖苦他是书呆子；在他学习的时候大声放音乐，找一帮人来打牌。还在愚人节偷了郁周有洞泛黄的内衣裤挂在班级板报墙上，这让成绩最好的郁周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郁周有自己的办法。经过观察，郁周发现这个同学有很多问题，比如在厕所里偷偷抽烟，还和好几名女生谈情说爱。于是郁周用照相机偷偷拍下了他抽烟的照片，还有和那些女生接吻搂抱的照片，洗出来发信给了校长、老师，甚至从老师办公室偷来的家长联络单，发了很多。果然，没有多久，这个同学就被开除了。
  从此以后，郁周体会到了头脑的力量。
  刚才的讥笑，很快就不再困扰他，他开始动脑筋琢磨，用什么办法惩罚这两个冒失的家伙。手里下意识的卷着机票，目的地是青市。
  这已经是这个月他第四次去青市了。
  小妖怪（1）
  “喂，你好，宠物店。”
  林莉莉以前一接电话就说“喂”，柯子让她改成“你好”，事实证明，习惯是最难纠正的。所以现在林莉莉接电话的时候，还是先喊“喂”，然后迅速的补充一句“你好”。接着冲摇头的柯子吐吐舌头。
  “找你的。”
  “您好。我是柯子。”
  “我是吴一丹…。。”
  “有什么事儿吗？”
  “闭嘴有个…。朋友，”看来吴一丹对宠物的玩伴儿不知道该怎么表述，犹豫了一下，“母女俩养的，一个黑色的土狗，那狗有虱子。我和那女孩儿说让她带狗到你那里洗澡。你别和她收钱。再给她一个驱寄生虫的圈，就是上次给闭嘴买的那种。我下午过去结款。单亲家庭，环卫工人，家境不好。”
  没想到扑克脸居然会说这么多话。柯子好奇透了。
  “可以呀，闭嘴不是有虱圈了么？就算那条小狗有寄生虫也不会爬到闭嘴身上，你怎么知道它身上有虱子？也许是皮肤病。”
  从电话里都能想象到吴一丹故作淡定的表情，“是我被咬了…我昨天抱了一下那个狗。”
  柯子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那好吧。那女孩儿怎么称呼？”
  “十三四岁一小女孩儿，刚上初中，叫咪咪。”吴一丹忽然补充了一句，“没什么好笑的，我都好多年没见过虱子了。”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在笑？”柯子实在绷不住了，“因为有狗狗在的时候，虱子很少咬人的呀。”
  吴一丹的声音无比郁闷，“我知道”
  “笑什么呢笑什么呢？快给我讲讲！”林莉莉凑过脸来。
  柯子笑着给她讲了，林莉莉问，“为什么虱子更喜欢宠物？”
  “虱子更喜欢毛多的地方，抓着毛吸血。”
  林莉莉眼珠转了转，“哇嗷，那岂不是说吴一丹体毛很重，向外国人一样的大胸毛？喂喂喂，老板你脸红什么，原来你喜欢冰山男？还是喜欢大胸毛？”
  柯子啐她，“你这个十三点，一天到晚胡说八道，胸毛什么的，也不害臊！有时候寄生虫是会跑到人身上，不过很快就死了。我是笑那个人那么爱干净，被虱子咬很滑稽！”
  林莉莉故意打个呵欠，“解释什么呀，一听就像心虚！”
  柯子佯装生气，“再不许你胡说八道，那天就因为这个，搞得那么尴尬。以后上班时候不许开这种玩笑！”
  小妖怪（2）
  “哪种玩笑呀？我也听听，”武阳进来了，“不是荤笑话吧？这个上班时候的确不能讲，老板说得对，”武阳用赞赏的眼神上下打量林莉莉。“改天下班咱们一起讲，这个我拿手，”
  林莉莉扑哧一下被逗乐了，扑闪着大眼睛看了看武阳。
  武阳摊摊手，装作无辜，转向柯子。“别那么严肃嘛，不就是开开玩笑么！”
  柯子叹了口气，刚骂完十三点，又来了个二皮脸。
  “这是武老板，我昨天和你说的，前天咱们对过的单子整理完没有，你给武总发过去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莉莉不但给我发过邮件，我们俩已经电话对过了。我一会儿的飞机，就是想走前看看莉莉长的是不是也和她的嗓子一样动人。柯老板连电话都不给我回一个，要不是莉莉安慰我，我早就伤心死了。”
  柯子似笑非笑，“您这连捎带打，我可吃不消。昨天家里有点儿事儿，怕耽误您这不是就拜托莉莉联系您了么。正好当面和您说声对不起。莉莉说话和我一样的。”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我就是过来看看，把签过字的合同送过来。在你店里待一会儿，你不会轰我走吧。我还能帮你们卖东西，至不济还能帮你们擦货架呀！”他还真拿起抹布似模似样的擦起来。
  “武哥你少装了，我早上擦过了。”林莉莉乐不可支，要不你帮我从后面搬几袋狗粮吧。
  “好嘞！”武阳把毛巾往肩上一甩，“二掌柜你说，还有啥活儿？”
  连柯子都被逗笑了，这个人虽然吵吵闹闹，但是很难让你真的讨厌他。
  “谁是柯姐姐呀？”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女站在门口，穿着运动衣和牛仔裤。旁边的应该是她妈妈，又瘦又小，牵着一条黑色的小狗。母女俩的衣服都是洗的旧巴巴的样子，但是干净整洁。妈妈手中拿着一个娃哈哈矿泉水瓶子，瓶子里装的是自己泡的茶水。
  “是咪咪吧，吴大夫已经电话预约了。莉莉，帮这条小狗洗个澡。这小狗叫什么名字呀？”
  “玛丽。”小女孩儿把犬绳交给林莉莉，转身对她妈妈说，“妈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就行。再帮玛丽买吴大哥说的那个虱圈。”
  她妈妈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你有钱吗？”
  小女孩儿一脸不耐烦，“我有我有，姥姥昨天给我的。”
  她妈妈要说什么又没说，走了。
  小女孩儿站在门口看她妈妈走远，转身钻进旁边的小超市。
  “喂喂，你的狗咬不咬人呀？陌生人能抱吗？”林莉莉牵着那个小狗傻眼了，“现在的孩子怎么和小妖怪似的。一点儿都不尊重人。”
  “又胡说八道。这个小狗看着不像咬人的狗。”柯子把手握成拳慢慢伸到玛丽面前，“能让阿姨摸一摸么？”玛丽很高兴的摇摇尾巴，左右蹦了蹦，看来是只对人非常友善的小狗。
  “姐姐你叫我？”
  柯子没回头，说，“是呀。你不管玛丽就跑了，把它一个人留在陌生的环境，小狗很容易害怕的。玛丽还好，不认生。”
  “我给你们买吃的去了。”
  “买吃的？什么吃的？”
  柯子惊讶的抬头，看到林莉莉和武阳的嘴都极不绅士淑女的张成一个O型，回头一看，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这小女孩儿神了。她把外套脱掉，换了一条雪纺的吊带裙子，搭着旧兮兮的牛仔裤，戴了一顶今年最流行的礼帽，立马有了混搭范儿。脸上还神速的抹了一个大浓妆。
  手里还提着一大袋子零食。
  小妖怪（3）
  武阳吹了声口哨，“可以的呀，小妹妹，刚才制服美少女，摇身变成酒吧女。”
  咪咪笑得花枝乱颤，眼光从涂得翘密的睫毛下偷瞄过来，奶声奶气的说“少来了，我也听过哈狗帮，哥哥你别挖苦人呀。人家才不是天使呢。”
  武阳还挺受用，眯眯眼欣赏的上下打量。“带来这么多好吃的，能不是天使么。”
  这下柯子也不得不佩服林莉莉的眼光，居然真是个小妖怪。林莉莉似笑非笑的横了柯子一眼，领着玛丽洗澡去了。
  让她吃惊的事儿还没完呢，那个小女孩儿旁若无人的嚼着口香糖，溜达到货架边上。
  “哎呀，柯姐姐你这里东西可真全呀，我刚在杂志上见过呢，你这里就有了。”
  还没等柯子回话，武阳就赶紧补上了，“那个嘛，是本公司代理的。全青市只有这家店有售哦！”
  “是嘛。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卖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