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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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火车 更新:2021-06-27 11:15 字数:5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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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千岚只穿了件月白的单衣,头发散散地披在肩头上。虽然脸色苍白,容颜清减,但韵致不减,其美如神仙中人。
一回头,却看见连亦天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忙站起身,怯怯露了个笑意。连亦天道:“外面风大,进来吧。”
苏千岚跟了进来,连亦天顺手把他搂在怀中,他外出办事已有数日,心里若说不想也是假的。与他亲热了一阵,忽然有人敲门。连亦天放开他,自去说话。原来是送来了新娘衣装和首饰,要连亦天亲自过目。
连亦天自去拣视那些首饰,样样精工华美,一串珠链更是粒粒圆润。苏千岚却伸手去摸那新娘的嫁衣,衣料灿烂,描金绣凤,富丽之极。却不提防连亦天从身后把他搂在怀里,笑道:“那是给红玉的。”
苏千岚点了点头,眼睛里并没有诧异之色。却有丝如今已经很少见的回忆之色,一闪而过。连亦天挥挥手,示意把衣物首饰捧出去,叫去领赏。望了苏千岚,道:“我还记得你当初说的话,说红玉的心思。没想到,还真被你说准了。我没这份心,却是答应了红萸,不做不行。”一手去抚苏千岚的脸,却放低了声音,道,“若非你杀了她,又怎么会有今日?……”
苏千岚眼中,骤然现出了浓重之极的嘲弄之色,他早已不敢在连亦天面前有怨愤的表情,而这次,却连掩饰都不掩饰。连亦天见了,却没发火。只是道:“我知道,你是想说,即使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一样不会抛下她不管。也一样的,不会撒手这份基业,对不?千岚,你莫忘了,我当初虽然对你着迷,但并没有想要你什么。我自然也知道你接近我并非真心,我如果要你什么你也不能说个不字。湘儿的事,我本都不想追究了,你却……”摇摇头,道,“已经到这一步了,多说无益。最近,你是老实得过份了,如果想不吃苦头,就乖一点。莫打什么鬼主意,可别让我逮着你。”
探手进他衣内,在他身上柔滑的肌肤上狠狠掐了一把,看着苏千岚蹙眉咬唇,又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道:“等我闲了,我带你出去。走远些,到江南,那里暖和。天冷了,下雪的时候,我们就去那里。”
苏千岚看他,眼睛里却有点什么东西,让连亦天模模糊糊地觉得不祥。
苏千岚听着房外喧闹不绝,终于归于寂静,此时已是半夜了,再会闹酒的宾客也该散了罢?淡淡一笑,伸手去端桌上的茶,却发现桌上那杯早已冷透了。苏千岚也不在意,端了凉茶,一口喝干,却还觉得心里像是烧着似的,冰凉凉的茶也浇不灭。
忽然听到房门一响,苏千岚抬起头,进来的却是连亦天。苏千岚脸上那丝笑意未绝,道:“怎么,洞房花烛夜却跑出来了?”
连亦天似乎有点神思不属,答道:“红玉说,她不舒服,今晚想一个人睡……”方才红玉的丫环把他堵在门外,只说夫人身体不适已经睡了,连亦天张了一张,大红帐幔已然放下,隐约有个人影背对门睡在床上,只得苦笑了笑,嘱咐丫环好生照料,自己又回了席上喝了半日酒,才过来找苏千岚。
苏千岚笑道:“只怕是因为我的事在生气,你自知理亏才躲开的罢?”
连亦天叹了口气,道:“这倒是实……”一语未毕,却瞪大了一双眼睛对着苏千岚猛看,半日方道,“你能说话了?”
苏千岚道:“你不是已经听我说了半日了么?”声音清朗动人,连亦天一时有些恍惚,已经近两年未曾听到过他的声音,这时听来,恍如隔世。见苏千岚一张脸在红烛下其美不可方物,心中一荡,便把他往榻上推去,又三下两下把他撕剥了个精光。
苏千岚在他面前素来是着衣的少裸身的多,也不在意,只是道:“你干什么?”
连亦天笑道:“跟你洞房花烛啊。”见苏千岚脸上顿时晕红一片,顺手在他身上又揉又捏,苏千岚哪里经得住他挑逗,只顾细细呻吟,那声音听得连亦天一身都发了热,匆匆解了衣便上得榻来。
屋里就听见苏千岚的呻吟声和连亦天粗重的喘息声。原本是细碎的呻吟柔柔如水般溢出,慢慢地成了近乎哀泣般的长声呻吟,在高潮的时候几乎成了带着哭音的媚叫声——这是连亦天第一次听到他在跟自己交欢时发出声音。
这把声音终于让他忍耐不住地发泄了出来。
天边已发白。
连亦天一手搂着苏千岚,苏千岚已在他怀中沉沉睡去。连亦天在他脸上吻了吻,看着他的睡容,心中竟有种平静的感觉。
如花美眷,叱咤江湖,血海深仇,居然,竟然,都还抵不上你开口跟我说话那一刻,心被涨得满满的那种感觉。难道,那会是纯粹的欢喜?
连亦天一直几乎是在害怕地等待着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苏千岚第一句话会对自己说什么,他想,如果他还肯对自己说话,一定除了恨,还是恨。苏千岚的反应让他不解,却还是自欺欺人地,欢喜着。
“我以后会对你好的。等天凉了,下雪的时候,我带你去江南。那里你不会怕冷……”是不是应该让人把姚令请来,治你的伤?两年之后,你知道了会没法治,会不会更恨我?连亦天有些纷乱地想着,忽然一个惶急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楼主,楼主,出事了!”
15
红玉死在床上。她的血,把鸳鸯戏水的大红被面染得更红。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本来一对翦水双瞳,这时却凝结成了再不会流动的冰。
连亦天觉得像有一盆雪水,自头到脚凝了下来。
她一身大红嫁衣还穿得整整齐齐,只是脸上却再没有昨日的嫣红。连亦天掌起灯,骤然发现她的耳侧,有个小小的黑点,运劲在旁一按,一枚赤黑的细针弹了出来。连亦天一侧身让过了,那针便钉进了床柱上。
连亦天突然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新房秘室的机关,走了进去。让一屋子连呼吸都放轻了的人,面面相觑。
密柜之中的火雷珠,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消失不见。连亦天看着空空如也的匣子,脸上却一点惊讶之色也没有。只是静静站着,静得像整个人也凝成了一尊雕像。
新房内突然响起嘈杂之声,连亦天木然地回过头,又站了片刻,方才走了出去。
众人团团围住的人竟然是苏千岚。他已经换了件从前穿惯的青衣,头发也已梳好,用发簪绾在头上。连亦天模糊地想着他方才一丝不挂地睡在自己怀中,一缕缕乌亮的头发缠在自己身上,一双玉似的手臂也缠在自己颈间,睡得仿佛是个纯真的孩童,感觉却很遥远,遥远得就像是上一辈子的事。
他脖子上还留着自己方才印下的痕迹,鲜艳的吻痕,他也并没有想遮一下,只是大大方方地站在这里,任一屋子的人对他瞠目而视。
他在笑,那种表情是连亦天很久很久都没有看过到的了。出鞘的剑般凌厉,带毒的花般鲜丽,杀人的酒般醇烈。
自从他第一次主动蜷伏在自己脚下时,就再没有看过这样的他了。
这个凌晨,他像是把自己的灵魂找了回来。或者灵魂一直沉睡着,这时候,终于醒了。
连亦天挥挥手,示意人都下去。门掩上的时候,他坐了下来,说:“坐。”
苏千岚眨了眨眼睛。“我好久没听过你对我说这个字了。”
连亦天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不出怒意,也看不出情感。“是吗?你倒记得一清二楚。”
苏千岚果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道:“只有人,才能跟人相对而坐。这一年来,你从来没把我当人过,只是把我当成供你取乐发泄的玩物,跟小猫小狗,或者一只羽毛漂亮的鸟儿没什么区别。小猫小狗只能伏在主人脚下,主人高兴的时候,便逗弄着玩,不高兴了,便会捱打。而鸟儿,只能任主人细细地欣赏羽毛。”
“欣赏漂亮的羽毛是没错,不过,我可没欣赏到这只鸟儿美妙的歌声。”连亦天笑着,却笑得眼睛里都结了冰。“昨天夜里,听了你的声音,第一声便让我骨头都酥了。想想这一年虽然把你都看遍了,摸遍了,能玩的花样都玩尽了,却总觉得少了什么,那便是你的声音。”
苏千岚白了脸,方才耳鬓厮磨中残余的那丝血色都消褪了。“这话也只有你才说得出口。”
连亦天笑了笑,道:“你是在骂我不知羞吗?不知廉耻的应该是你吧,你自己想想,你那模样有多淫荡,当日在尉迟面前表演的那一幕,实在是令我记忆犹新哪。”
苏千岚冷笑道:“你现在若要我在你面前跪下来承欢,我恐怕还是一样的会如你所言的淫荡。我的身体早已经被你调弄得不是自己的了,连亦天不仅武功智谋超群,这方面的本事也是出类拔萃,不同凡响。”
连亦天听了他的嘲弄,却并没有发火。“你昨夜对我承欢,原来只是想绊住我,拖延时间。亏我还以为,你昨晚那般情热,是因为我这方面的本事不同凡响。”
苏千岚嘴角一掀,道:“你要再试试也无妨,跟你做的时候,我倒是真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连亦天笑道:“你杀了我新婚妻子,还能跟我在枕席间翻云覆雨?”
苏千岚道:“谁叫你这新婚妻子运道不好,我去盗那火雷珠时,却被她发现了。我内力既失,行走间也有声响,她过来看到我,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便要挥刀杀我。你难道愿意让我被她杀?”
“所以你把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让我在你这身体上流连了一整夜。”
苏千岚笑道:“不错。你是良师,且诲人不倦。”
连亦天道:“你擅机关消息之术,能走进密室,打开密柜,倒也不奇。你也真真是样样事都上心,我当日告诉你,那火雷珠我会给我妻子看,你竟一直记在心里。”
苏千岚冷冷道:“你平日里在我脚上拴了铁链,那锁却是个死锁,任我再有本事也打不开,非得宝剑利刃不可。你当然不会把火雷珠放在我能够走到的地方,我明知道就在这楼里,却就是够不到。好不容易你肯松了那铁链,又正逢你的大喜日子,这般老天爷给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连亦天点点头,叹道:“还是我看轻你了。只是红玉武功不弱,你内力又失,怎能顷刻之间便杀了她?她命丫环传话说,她身体不适,不想见我,这话难道是你说的不成?你必然是在红玉进新房后,我还在席上应酬时杀了她,但那个冒充她吩咐丫环的女子又是谁?”
苏千岚道:“这还重要么?”
连亦天道:“重要是不重要了,只是想弄清楚。想来你定然是跟你那帮手一直暗中有联系,那女子替你杀了红玉,又仿了她声音传了话,本来红玉良久不曾来我这里,丫环也尽换了,对她声音也不熟悉,当然是不会起疑心了。”
苏千岚道:“你错了,红玉是我杀的。虽然我内力已失,但手中有了常用的暗器,要杀个小丫头还是不难。”
连亦天笑笑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袒护别人?”
苏千岚不语,连亦天又问道:“你为何要盗火雷珠?”
苏千岚道:“你不必知道,反正已是事实。火雷珠是给了天哭了,而且现在定然已经用了,你讨不回来了。”
连亦天点点头,道:“好,很好。”走到苏千岚面前,笑道,“看来我这个傀儡娃娃,还是没有训练好。不会按着我的意思动。”摸了摸苏千岚的脸,柔声道,“以后,我就让你完完全全当我的傀儡娃娃,好不好?”
苏千岚道:“我一向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我武功既失,要逃出这座归一楼,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即使我逃出去,即使我逃回天哭,你也决不可能听之任之,我知道你的性子,哪怕会把江湖搞个天翻地覆,你也会把我弄回来。我是逃不出你手掌心的,所以,我根本没想过要逃。”
连亦天笑道:“如果天哭肯多派些人来,至少也不是没机会逃出这座楼。你怎么就连尝试一下的勇气也没有?”
苏千岚淡淡一笑,笑得很淡薄,略带了一点讥嘲。“我父亲?如果他肯,他当初怎么会把我交到你手上来?”
连亦天摇头而笑道:“千岚,有时候我真可怜你。”
苏千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