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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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更新:2021-06-27 11:13 字数:4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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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呼了口气,看见那气息立刻在眼前变成冰雾,像是要钻进骨子里的寒冷让她忍不住揪紧了紫灰色的裘氅御寒。
在她的身后,鹰扬天步出毡帐,他穿着一袭玄黑色的裘衣,在白色的雪地里显得十分突出。
“不是告诉过你,别一直盯雪地瞧,当心雪盲。”他没好气地伸手绕过她的后脑勺,蒙住了她的眼睛,“想些什么?”
“在想月妹妹,想她与九王爷现在究竟去了何方,过得好吗?”她笑着按下他的手,感受他掌心熨在脸上的温度。
“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他挑起一边眉梢,细瞅着她的表情。
闻言,她顿了一顿,笑着摇摇头,“没想别的了。”
她不经意敛下的眼眉,泄漏了她的言不由衷。
说她想着珂月与九王爷的下落,是实情,但是,说她心里没有别的想法,却是在欺骗他,也是在骗自个儿。
她不想在乎的。
也告诉自己不能在乎,毕竟,九五爷与她的夫君是两个不同的人,不能拿他们来比较,九王爷可以为了珂月抗旨,并不代表她的夫君就必须为了她也做出同样的事情!
但,在她的心里,终究还是贪图着他那一点心意。
就这么一点点冀盼,在她的心里抹煞不去,希望她所爱的男人,可以为了爱她而奋不顾身,为了她可以舍弃他所在乎的一切。
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念之间也好,不必要真的做到,只要他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对她而言都已经足够欣慰了。
“夫君,我爱你。”她仰起美眸,直瞅着他,没有一丝毫的隐藏。
又是这样!鹰扬天勾起一抹浅笑,又是这样不偏不倚的劈进他的心坎里,让他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他伸出大掌,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一把给按进胸怀里,低首凑吻着她的额心,却只是抿唇勾着浅笑,看着前方一片茫茫的雪景,没有回答。
只是将她抱在怀里,他的胸间就已经溢满激动的情感,难以言喻,说不出口,却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那你呢?夫君,你爱我吗?”福满儿鼓起了勇气,终于开口问道。
他伸手微微地挣推开来,抬起头看着他,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就在这时,天空又落下了雪花,一片雪花正好轻飘飘地落在她的眉心之间,鹰扬天不期然地低首,将雪花给吻去。
“你不该问我爱不爱你,而该问我究竟有多爱你。”他的吻伴随着雪花的落下,不停地在她的脸上轻啄着,他的眸色是温柔的,看着一片雪花轻轻地飘上她的唇瓣。“不过,如果你这么问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只能说,或许,我比想象的爱你更深吧!”
话落,还不允许她仔细思考他话里的含意,他已经吻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初触唇时,是微微的冰冷,然后,缠绵的温度融化了冰冷的雪花,在此刻,再多的言语都只是徒然……
在这同时,京城也降下入冬以来第一场瑞雪。
雪一连落了几个时辰,将整个京城妆点得一片雪白,无论是皇宫的黄瓦青楼,还是平民百姓的灰瓦胡同,在这一刻看来,再也分不出尊贵与平庶,都是同一个颜色。
这个冬日,皇宫里与以往比较起来显得格外寂静,一直最会逗人开心的珂月公主至今下落全无,而满儿义公主也不知道何时才要回京城里来,少了她们的陪伴,皇后变得寡言鲜语,总是一个人出神地想着事情。
所以,今儿个皇后难得来到养心殿走动,檠天帝感到十分欣喜。
“怎么会有这些银票的?哪儿来的?”她打开了一只紫檀木盒,看见了成叠的银票,每一张都是万两面额起跳。
“你该问这些银票是谁的。”檠天帝走到她身后,神秘地笑道。
皇后转眸望着檠天帝,敏锐的眸光略显不善地眯了一眯,“皇帝,你该清楚我现在的身子不是太舒坦,所以少了一点耐心,你该知道的才对。”
“是,朕知道,知道。”檠天帝连忙笑着安抚,半点也不敢惹她生气,“朕就直说了,这些银票至少有几百万两,是扬天那日派人送来的,另外还有一些没估价过的土地与铺子,可以说,他全部的家当都在朕的手里了。”
“他做什么把这些东西给了你呢?”问出这句话之时,皇后心里已经大约有了答案。
“他要满儿,当初你说要把满儿嫁给老九,他表面上没动声色,却把这个送来朕的手里,说这就是他给你的答案,说他可以失去一切,可以从头再来过,但是,他不能没有满儿,他说如果散尽家财能换回满儿,他心甘情愿。”
闻言,皇后抿唇久久不语,她想起了那一日自己最后对鹰扬天所问的话。
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来换满儿?
如今,在她的面前,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用“一切”!她仿佛可以听见鹰扬天笃定的声音,说出那天他没有在她面前回覆的答案。
不过,这几百万两银子,真的是鹰扬天的“一切”吗?皇后淡淡地笑了,心里保留着质疑的想法。
“几百万两银子,用来买几百尊等身高的黄金满儿都够了。既然他有这个心,这笔银两咱们就笑纳了吧!”
没料到她会毫不考虑就收下这笔巨额的银两,檠天帝感到些微讶异,他心想为了满儿,他的皇后应该会要他退还才对。
“眼下,西北正值用兵之际,而江南也刚好闹了大水,无论何者都需要银两,有了这笔钱咱们才好办事。”
皇后不疾不徐地说着,美眸深处一片淡定,“就让咱们的满儿看看她的夫君为她能够牺牲到什么地步吧!更何况,以鹰扬天的能耐,以身为朝廷御用第一皇商的身份,相信不到几年的时间,这几百万两大概又会全兜回他的口袋里,咱们不过就是借来用用而已。”
好半晌,檠天帝才回过神来,失笑道:“好凤雏,朕说过自己很庆幸不与你为敌吗?”
闻言,皇后挑挑眉梢,对他的话十分不以为然,“皇帝忘了这天下是你从我手里夺得的吗?”
“是,是这样没错。”檠天帝点头,“不过,朕虽然得了天下,却觉得自己彻彻底底的输在你的手里。但是,你真的确定吗?连你都支持他的话,他这天下第一皇商的身份将是牢不可摄了。”
“不是我帮他,是他帮了自己,倘若他的心里真的只有一个“利”字,那他就不配得到我的满儿,我想他自个儿应该也料到这一点,不过,也说不定,以他的见识与才干,已经在打算,如何连本带利把属于他的财富得回去。”所以,才说不消几年光景,他就能再赚回这几百万两银子,说不定会更多。
虽然心里颇不甘愿,但皇后明白那男人是天生经商的料子,再给他几年,多几分历练,怕是更不怕凡响!
话落,帝后二个相视而笑,心里也稍稍有了安慰,至少,他们所疼爱的两个丫头,其中有一个能够得到幸福,能让一个唯利是图的巨商可以为了她抛弃毕生的揽蓄,只为了与她相守,还能够要求更多吗?
够了,已经够了,哪怕再多要求一点,都是奢侈了……
一吻久久的缠绵,让他们难分难舍,当鹰扬天与福满儿终于与彼此稍微分开之时,雪花已经在他们的头上,眼眉之上,还有裹着氅子的膀子上,都堆叠了薄薄的一层雪霜。
他们相视而笑,看着彼此差一点儿就像个雪人似的,实在有趣极了,他们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替对方将雪化给拨落。
“夫君。”她轻声唤道。
“嗯?”他淡淡地回应,以拇指指腹揩去她眉上的雪花。
“我想家了。”
他不意外,勾唇轻笑了声,“我还以为你应该会过阵子才提起这事。”
福满儿摇摇头,伸出纤手将他的头往下按,凑唇在他的耳畔轻语了几句,说时两片原本就已经被冷风给吹得红扑的脸颊,更见嫣红。
话落,只见鹰扬天一脸不敢置信,愣愣地看着她好半晌,然后咧开了再也不能更欣喜的笑容,一双修长的长臂将他心爱的人儿搂进怀里。
“好,回家,咱们明儿就起程回京。毕竟,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咱们自个儿的家,更适合让你养胎待产了,没错,是该回家了!”
老天爷给了他一个家人,如今,要再给他第二个!此时此刻,鹰扬天觉得自己除了感谢老天爷给他的恩赐之外,再也不能想到更多了!
或许,有一天他会告诉她。
鹰扬天拥抱着她,激动得恨不能将怀里的人儿给揉进骨子里,低首轻吻着她的发鬓,俊美的脸庞上尽是骄傲与满足的表情。
或许有一天,他会告诉她自己究竟为她牺牲了些什么,但绝对不是现在,因为以她的性子,大概只会高兴一下子,认知到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究竟有多重要之后,就会觉得他太鲁莽,跑去找她的义父义母将他的东西给拿回来。
会的,总有一天他会说的。
然后,他也会告诉她实话,说他并非洒脱,说丢了那些银两,他的心也是很痛的,但是能够与她相爱相守,享受着动辄被她给直劈进心坎儿里的甜蜜,对他而言,却比什么都重要……
后记 季璃
应该已经有人看出来,书里的檠天帝与皇后是谁了吧!如果有看前一套“帝妻”系列的读者,大概就会知道他们是某一本的男女主角。
把他们拿来当配角,与以往不太相同的是,因为先前写他们时,与这二位相处过一段不短的时间,所以对他们的的性格很熟悉,在写《冷鸢曲》前半本时,对他们的熟悉程度甚至于高过本书男女主角,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季小璃一直在提醒自己必须收敛,不能让配角失控,抢了主角的风采。
但是,即便是熟悉,不过,在写这本书时,他们的身份改变了,先前他们是主角,写的是他们的爱情,现在他们是配角,为了江山为了儿女,在性格与作风上,会有大大的不同。
如果再早几年,季小璃怕是写不出这本书里的皇后,因为不能够体会当母亲的心情,自然也写不出那种为了自己的孩子,不惜机关算尽的急切心情,若是可以,希望自己走过的路,就希望他们别在跌过的坑洞再绊倒了。
尤其,当季小璃写到皇后说想让九王爷离她的珂月远远的,远到再也不能伤害她的桥段时,心里有一种难以压抑的心酸与激动。
如果有读者问,九王爷与珂月之间的事,有无隐情?身为作者的我会回答,有,有隐情,可是他们的故事不在“商王恋”这套系列里,十有八九写完这套系列,也就不会写他们了哈。
话题回到咱们家的男女主角身上,是说有些与他们相关的东西需要解释一下,书里的州桥夜市是从古书上抄的,夜市真的叫夜市,所以说起来,咱们的夜市几百年前就叫做夜市了耶!真妙。
“相公”这个词儿,是在查晋商资料的时候看到的,觉得这地方这词儿真妙,说什么也要给它用一下,如果以现代词汇来说,大概就像一些政商名流在用的招待所吧!
里面提到了花露,福满儿所提那个形状像风车的花,指的是矢车菊,季小璃很爱矢车菊的味道,记得第一次在奥地利买矢车菊蜜,卖东西的小贩以英文说它呢CORNFOWER,我与朋友很直接的就翻成玉米花,想说好奇怪,玉米的花是这种甜味吗?这时候,同车的一位阿姨懂德文,问了小贩之后,才解释说那是常常长在玉米田旁边的花,所以当地人才给它取了那个名字。
后来会知道那就是矢车菊,是季小璃买了矢车菊花露敷眼睛,闻了那味道很熟悉,才知道原来二者是同一种花。
还有就是积雪草,其实就是雷公根。
在书里写到福满儿背上的那块疤,其实就是伤口并发了蟹足肿,因为季小璃也是蟹足肿体质,所以很知道这种病不是病,痛起来会要人命。
平常伤口偶尔会痒,痛的时候就像是有针在扎,而且是从里面扎出来,肩上接种疫苗的地方,最盛期几乎快十公分长吧!所以季小璃不太穿无袖的衣服,因为懒得跟人家解释那不是开刀疤痕,不过就是小时候捱了一针而已。
这两年买了一种按摩油,里头主要成分就是雷公根油和玫瑰果油,当然还有一些不知道的成分,擦了一段时间之后,疤痕很明显的变淡变平,但可以修复到什么程度,介绍的人不敢挂保证。
季小璃也不太知道,因为是个很懒的人,常常会忘记擦,不过即便如此,伤口还是少了当初纠结的狰狞感,是因为很容易满是吗?还是因为伤痕是衣服可以遮住的地方,总之只要不痛,就觉得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