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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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点 更新:2021-02-17 11:56 字数:4776
陈夫人见陈诜表情有些尴尬为我夹了一口菜道:“来,秦姑娘,尝尝这西湖醋鱼,这可是咱们杭州一带的名菜。”
正说着,阿德从门外跑入气喘呼呼道:“不好了,老爷,门外来了好些人。”
众人停了筷子抬头望向陈诜,只见他脸色微微一变问道:“是些什么人?”
阿德道:“小的也不知,好像是些官兵,可是看样子又不像一般的官兵,听口音似乎是从京城而来。”
我心道:“从京城而来,又是官兵,会是谁?是为我而来?难道是四阿哥的人?或者是九阿哥的人?或者是我想多了,也许是朝廷为了陈诜而来也不得而知。”
陈诜起身道:“阿德,必是有贵客到此,赶紧与我出去迎接。”
“不必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至耳边,果然是四阿哥,他居然为了我不远千里来到海宁?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四王爷?”陈诜很是惊讶忙下跪道:“臣陈诜见过四王爷,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众人无不变色,纷纷起身跪下。
而我却仍旧坐在桌前,并不看他,顺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却味同嚼蜡。
胡蝶轻轻拉了拉我衣襟轻声道:“姐姐。”
我并没有搭理她。从眼的余光我看到四阿哥缓缓走到我身旁,轻声道:“琦儿”
一瞬间,厅中所有人无不面面相觑,却不敢吱声。
我将筷子放到桌上无表情道:“我叫秦雨墨,不是你说的琦儿,四王爷恐怕是认错人了。”
四阿哥沉默良久转向陈诜道:“陈诜,你们先退下,本王有话对琦……秦姑娘说。”
陈诜随后携众人起身离去。
“年羹尧,你也出去”四阿哥说年羹尧?历史上着名的年大将军,居然就在我的身旁?看来康熙五十年,年羹尧就已经是雍正的得力助手,那么现在她的妹妹年氏岂不已经是雍亲王府的侧福晋了吗?
待他出去后,我转过身望向四阿哥,一袭藏蓝色长袍,深邃的眼睛,眉宇间虽有些淡淡的哀愁但仍是气宇轩昂,他缓缓在我身旁坐下道:“琦儿,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我以为那天以后你真的会重新开始,却没有想到你竟毅然决然的离我而去?”
我冷笑一声道:“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在海宁?”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四阿哥缓缓念道。
我不禁一颤,他怎么知道我和赵云翔之间的这首诗,虽然在琦梅园中我的确画过西湖的三潭印月,但我并没有写这首诗在画上。
四阿哥轻轻握住我的手道:“琦儿,随我回京吧,我们回琦梅园,别再离开我。”
我忙抽出手道:“我不会与你回去,我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何况你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四阿哥有些恼怒道将我拽起道:“那你喜欢的人是谁?老九?”
我一把甩开他道:“是又怎么样?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拉着我往向前道:“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今生今世只能是我爱新觉罗。胤禛的女人,你心中的那个人只能是我,除了我谁都不行。”
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爱新觉罗。胤禛你这个魔鬼、暴力狂。”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刚才说了些什么,他转过头看着我微微一愣,我趁机将手抽出,或是因为太过于用力,重重的摔倒在地,只觉的腹部阵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下缓缓流出,四阿哥忙将我抱起,恍惚中我听到他大声喊道:“来人……年羹尧……快找大夫。”
醒来时我已躺在床上,隐隐约约看到好多人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我缓缓睁开眼,只觉得身下疼痛的厉害。
只听一个年岁比较大的婆子道:“夫人可算醒了,赶紧喝下催产汤,孩子恐怕就要生了。”
另一个年纪小点的婆子喂我喝了几口汤后,我只觉得更是疼痛的厉害。
那产婆边望着我边道:“陈夫人要用些力气。”
可我实在没有力气,缓缓道:“我姓秦,不姓陈。”
那产婆很是惊讶道:“夫人现在还说这些,夫人姓不姓陈都不重要,陈少爷姓陈,便是陈夫人。”
看来四阿哥并未声张此事,产婆一定以为我生的是陈雨杭的孩子,却无从和她解释。
而现在我的确没有心思去想这些,生孩子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我不会死于难产吧?
门被推开,雨诗和胡蝶跑了进来。那年轻的产婆忙挡着他们道:“二位姑娘尚未出阁,不可进来。”
雨诗甩开她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
雨诗到床前抓住我的手道:“姐姐,你再用力些,不会有事的。”
我不禁泪如雨下道:“雨诗、胡蝶、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们,其实我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妾,那些话都是我编出来的,今天来的那个人就是孩子的爹,确切的说就是孩子的阿玛”。
雨诗边为我拭泪边哭道:“姐姐别说这些了,我都明白,你一定有你的苦衷。”
胡蝶道:“姐姐,再用些力,很快就没事了。”
我几乎用尽了全是的力气,死死抓住锦被,隐隐约约听见“哇”的一声,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又是一片模糊,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畔又传来“哇哇”的声音,缓缓睁开眼,顺着声音望去,夕阳的余辉照进了整个屋子,透过红色锦缎的襁褓,映着四阿哥的脸。
见我醒来,他走到我身旁笑道:“琦儿,你终于醒了,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想要起来,却没有一丝力气。四阿哥将孩子抱到我跟前,孩子突然变的安静下来。我用手轻轻拉开锦被,只见他小小的脑袋,小小的身子,浑身有些红润,原来刚出生的孩子是这样的。
见我笑了,四阿哥道:“汉人常说儿随娘,此话果然不假,琦儿,你看,孩子的眉眼果然很像你。”
原来我生的是个儿子。我看着孩子说道:“王爷又不是第一次做阿玛,这恐怕也不是你的第一个儿子,像不像娘,王爷怎会不知?”
他以为我是在吃醋,随即笑道:“虽说我不是第一次做阿玛,虽说这是我的第四个儿子,可是在我心里他却是我最重要的儿子,因为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心下一惊,怎么可能?雍正的第四个儿子?爱新觉罗。弘历?清朝的第六位皇帝,清高宗乾隆皇帝?
我几乎要崩溃,见我脸色苍白,四阿哥轻声道:“琦儿,你可是累了?让乳母抱下去喂奶吧!”
说完边便让人将孩子抱了下去。我静静的躺着,一言不发。
四阿哥握住我的手道:“琦儿,你不是很喜欢给人取名字吗?只是这孩子的名字要由皇阿玛来取,不如给孩字取个乳名。”
我摇摇头,心道:“这样的名字我可不敢随便乱取,如果他真的是乾隆,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我取什么都已经不重要。”
“他是你的儿子,你取便好了”我轻声道
他思量片刻,微微一笑道:“便叫元寿吧”
“元寿?”原来乾隆的小名叫元寿。
四阿哥一定以为我是在问他为何取元寿的名字,解释道:“元,始也。你我虽未成亲,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们孩子自然配得起元字,寿,自是希望他将来能够长命百岁。”
这个名字果然是有深意,将来我是不是“元妃”我不知道,不过长命百岁日后却是得到了印证,乾隆生于康熙五十年九月,卒于嘉庆四年,历经四朝,享年八十九岁,是中国历史上最长寿的皇帝。
我点点头,四阿哥笑道:“琦儿,你受委屈了,再耐心等待些,终有一日我会光明正大的娶你进门。”
“王爷,奴才有事禀报。”
声音很是熟悉,应该就是那晚在四阿哥身边的年羹尧。
四阿哥突然收起笑容道:“进来吧。”
年羹尧推开门但并未进屋,在门外轻声道:“王爷,太子出事了。”
太子?康熙的第二个儿子,而康熙第一任皇后赫舍里氏正是因生太子而死于难产。如今我终于知道了身为人母有多么的不易,不禁替赫舍里感到惋惜,而从时间上看,似乎应该是康熙即将二废太子。
四阿哥微微有些颤抖走到门外道:“怎么回事?”
年羹尧道:“适才京城急报说太子口出狂言,皇上大怒,但具体何事不知,似乎解职了步军统领托合齐,拘禁宗人府。不过此事似乎还牵连到十三爷。”
这又是什么样的一个局面,二废太子应该就是在明年,而太子口出的狂言似乎就是:“古今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乎?”只是不知道这话真是太子所说还是他人嫁祸。
四阿哥淡淡道:“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即刻启程回京。”
年羹尧离开后,四阿哥缓缓至我跟前道:“琦儿,你都听到了,我必须要提前回去,你自小与十三弟交好,他如今有事我不能坐视不管,我知道你心里也是牵挂于他。”
原来钮祜禄。玉琦竟然还和十三阿哥交好?
我静默不语四阿哥又道:“大夫说你生产时身子大损,不宜乱动,必须静养些时日,否则将来会落下大病。只是……”
他究竟想说什么?四阿哥接着道:“只是如今我必须先带元寿回去。”
“带元寿回去”我喃喃道。
四阿哥握住我的手道:“按照先前打算云瑾,就是你姐姐如今“产期已至”,因为你的离开,所以。。。。。。虽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孩子,可那毕竟不是我的骨肉,也不是皇家的血脉,所以我必须带元寿回京,否则一旦被发现,则会出大事。”
他要带元寿回雍王府,他才刚出世便要离我而去?可是我却不能阻止,因为一旦我阻止他带走孩子,便是阻碍了历史,后果不堪想象。
我闭上眼睛点点头,四阿哥轻声道:“我会吩咐几个人留下照看你,待你身子好些,便带你会京城,到时候我自会安排你见元寿。”
他带走元寿不只是为了先前的计划,也是为了以孩子来挟制于我,如此一箭双雕。
他本想让人抱孩子见我一面,被我拒绝,因为我实在不忍心亲眼再见孩子从我身边离开,我怕见到了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当四阿哥走出房间的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为元寿,也为我在这个时空中所承受的苦楚。
作者有话要说:
☆、天地之间作逍遥游
连着几日,我都没有睡好,每次醒来总会听到孩子的哭声,可是睁开眼却是我孤身一人,不禁又哭了起来。“元寿”我猛然睁开眼睛大喊道。
胡蝶上前扶住我道:“姐姐又在想元寿了,姐姐不必担心,王爷自会对孩子极好的。”
他当然会对孩子极好,可是再好,终究不在我身边。
见我不语,胡蝶坐在我床前轻声道:“姐姐身子已然大好,过些日子咱们便可动身去京城,到时候姐姐就会见到元寿的。”
我静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可愿意随我去京城?”
胡蝴蝶点点头道:“姐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掀开被子要起身,胡蝶忙拦住我道:“姐姐怎么起来了,夜里凉,还是好好歇着吧。”
我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胡蝶道:“已是戌时。”
我边穿衣服边道:“你去叫雨诗和陈大哥来,有些事我一直未能和他们解释,今晚一定要好好说清楚。”
胡蝶道:“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啊。”
我摇摇头道:“我等不到明日,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回京。”
胡蝶关上门后,我走向窗边,因着不能见风,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关在屋子里,实在是憋闷的慌,我缓缓将窗户推开,一阵冷风迎面吹来,似乎清醒了许多。
转身的瞬间,只觉得一个黑影从窗外跃入,回头望去是一个蒙面黑衣人,刚要呼喊,他一把捂住我的嘴,我欲挣扎,他将面布拽下轻声道:“格格别喊,是我。”
我瞪大双眼,竟然是高剑,他怎么来了?
见我冷静下来,高剑将窗户关上道:“格格让奴才好找。”
我淡淡道:“如今不还是找到了么。”
高剑忙跪下道:“请格格随奴才回去吧!”
我不理会他,转过身道:“我不会跟你回去,也不想再和九阿哥有任何瓜葛,你走吧!”
见我决绝,高剑起身走到我跟前道:“格格可真是铁石心肠,这些年九爷对格格一片深情,奴才都看在眼里,可是格格为何如此无动于衷?”
一片深情,那也是对钮祜禄。玉琦,而不是我。
我站着未动,高剑向我行礼道:“格格,如此高剑只有得罪了。”
说完便抓住我的胳膊向门外走去,我边挣扎边喊:“你放开我。”
突然房门打开,迎面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