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向前      更新:2021-02-17 11:56      字数:4792
  是亲密到了那程度,也不会坦然的在手术台上相见。
  我狠狠的拽住我的裤子,两只手纠结的摩挲。
  现在,终于明白那些该死的实习生,看到顾宗琪和我的眼神了,还有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这群被黄色废料灌输长大的花朵,太黄了。
  “不要!”我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不要,我不要做手术。”
  “不手术,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不要脱!”
  “那也是不可能的。”
  也许是看着我纠结的模样实在可怜,他好心的摸摸我的头发,“夕夕,其实没什么的……”
  我甩开他的手,恶狠狠的看着他,“什么叫没什么!”
  “我是医生,你是病人……”
  “呸!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天天看病人脱衣服脱裤子,天天看赤身裸体的人,躺在你面前,都看习惯了,你看习惯了,是不是也摸习惯了?”
  他尴尬的站在一边,“……是,啊,不是……”
  那么这样,是不是这个家伙,看上去风轻云淡的,实际上是个看裸体人看的麻木到性冷淡的医生,忽然想起以前童若阡那个小王八蛋跟我说起他在妇产科的师兄。
  那位师兄长的一派谦谦君子的范,私底下,我们都知道他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
  因为在女人云集的地方看的太多了,再也没有什么欲望了。
  于是我非常正常的想到了顾宗琪,因为看的太多了,变成了可怜的不近女色的和尚。
  一瞬间,我真的欲哭无泪。
  可是我仍然非常的镇定的看着他,“我要换医生!”
  “夕夕……”
  “换医生!”我几乎要把声音绞碎了再说出来,我伸出手指着顾宗琪,恶狠狠的威胁他,“我就是全麻,麻倒了,不省人事了也不会给你看的,你死心吧!”
  第 26 章
  我瞪完了,然后冲着顾宗琪笑笑,“听明白了就好,别到时候我被推进手术台的时候,抬头一看是你这张小脑袋。”
  他无奈的摇摇头,“好吧,还有什么要求?”
  我还是那句话,“可不可以不脱啊?”眼光灼灼的看向他。
  “这个没的商量的!”
  “唉,太没人情味了,什么破规定。”我恨恨的说到,穿上衣服,“我要去宿舍洗澡,拿换洗的衣服,还有笔记本,你们病房有无线网络吗?”
  他笑起来,“你当这里酒店啊?”
  “哎呀,人性化服务吗,对待病人要像对待上帝一样。”我想了想又补充到,“唉,要是病床上都躺着的是上帝就好了,不对啊,上帝也不会生病的。”
  “你这个小脑袋里整天想什么东西啊,好了,穿好衣服,先去吃饭吧。”
  闹了半天已经很晚了,冬天的路上行人寥寥,从医院出去之后转到马路边上的小食街上还很热闹,熏烤的肉串味袅袅的飘散出来,我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你不能吃这个,等等再说吧。”
  真是讨厌,想什么都被这个家伙看透了,顾宗琪把我领到一家粥店,点了一碗八宝粥给我,我本是不喜欢吃这类软绵绵的食物,可是大病当前什么都没胃口,便一勺一勺的磨磨唧唧的往嘴里送,旁人看来这样十分纠结,顾宗琪倒好,在我面前开开心心的吃红烧牛肉盖浇饭。
  我一边吃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勺子悬在半空中,我想,这世间怎么这么狗血,变化的太快让人接受不了啊,几天前我还把顾宗琪当成是超市里的速冻食品,准备把他封存起来雪藏的,现在他就坐在我面前浓情蜜意的比巧克力还甜蜜。
  他这样的男人,会把温柔织成一张网,悄然无声的网住一颗心。
  然后我就一口把勺子含在嘴里,愣了一会,看门口那个人也看着我,我一下子忘拿出来了。
  连忙举起手,象征性的挥挥,“好巧啊,童若阡。”
  差不多在我快要遗忘的时候,他又跑出来打酱油,我忽然想起这是童若阡和顾宗琪第一次面对面的直接接触,觉得兴奋又难堪。
  他冲着我笑笑,“恩,好久不见。”
  顾宗琪也顺着声音看过去,目光之处坦坦荡荡,两个人互相点头致意,风轻云淡的一点面红耳赤的窘态都没有,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白晃晃的灯光下,他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还是那种平和寡淡的姿态,一如他曾经的骄傲一样。
  因为我现在仍然很难定位我对童若阡的感觉,大概仍是那种骄傲,他用他的骄傲生生的刺伤了我的骄傲,我却恨他不起来。
  若是那样的骄傲可以变作一种资本,需要旁人的仰望,那么喜欢和爱就变的更加的心计。
  忽然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我心头涌出,前尘往事不可抑制的涌来。
  他是来取外卖的,付了钱转身就走,我站起来,对顾宗琪说,“我有话跟他说,等等。”
  顾宗琪仍是微笑的,那双眸子温情的深邃,点点头。
  冬日的夜晚,天黑的透彻,处处显得斑驳凄冷。小食街流转的灯光,给人已经是深夜的错觉。灯光落在童若阡的身影之外,使他的身影更显瘦削冷漠。
  有多久,我都没有好好看过曾经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曾经他的怀抱的温暖,亲吻的甜蜜,还有那一并而来的回忆,都是桎梏我的绳索。
  我忽然想起,那些无休无止的冷战中,年少的淡漠中,我们两个人不断的用自己的骄傲来刺伤对方,他用书本来冷落我,我用其他的男生挑衅他。
  时隔这么久,才觉得年少时候的荒唐无知,以为任性和取闹才是爱一个人的方式。
  也许真的不是不喜欢,而是已经没有喜欢下去的力气了。
  他站在我的面前,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有话跟我说的。”
  我也笑道,“我们似乎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剑拔弩张的说话了,那么我先来吧。”
  我想了想定定的看着他,“对不起,童若阡,我想,直到现在,我才能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跟你说话,之前……怎么说呢,我做不到。”
  “现在是因为那个人?”
  我点点头,“恩。”
  他微微笑,“所以呢?”
  “所以现在可以毫无芥蒂的把你当作一个——曾经有过的朋友,或是现在的,也许是将来的,但是我不知道,也许我会只是会在逢年过节时候想到你,也许……我不知道。”
  他看着我,好像很久以前那样,他说话时候总是有种漫不经心的松懒,可是这次却难得的专注,半晌他突然笑出来,“喻夕,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好像是我们刚开始恋爱的时候,我们第一次为了一件小事而争执,谁都不肯妥协,后来不知道是谁先低了头,我跟你说,喻夕,其实我们这样不好,我不懂得疼人,而你适合一个更加包容你,甚至无限制的宠你的男人,看来现在被我说中了。”
  “也许你不需要地位或者金钱,但是你要的爱,比任何人都多,我给不起,所以只好放弃。”
  路边有车辆开过,大片的光芒倾撒在他的身上,转瞬即逝,我忽然忆起我和他,认识已经七年之久,连那么亲密的恋爱时分,都不如现在,我对他的好感。
  因为这个时候,我们终于卸下了身上的所有的骄傲,明明白白的把过去铺陈在阳光之下。
  “他是不是很喜欢你?”
  “……好像是吧。”
  他轻笑一声,“肯定比我喜欢的多咯,他对你好吧?”
  “恩,当然比你好。”
  “比我包容你吧?”
  我也笑起来,“好了,肯定比你好了,是你先恬不知耻的拿出来跟顾宗琪比的,我也不会顾着你的面子什么的。”
  “那最后一个问题,喻夕,你喜欢过我么?”
  忽然间,我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我怔怔的看着这个高中时候坐在我前面的男生,他一直有漂亮的侧脸和长长的睫毛,那时候,是我怎么也看不够的脸庞,以及,想跟他一生一世不要分离的冲动,仿佛一分离,就是天崩地裂。
  我嗓子一哑,连声线都控制不准,我在他眼睛里看见那个微笑的我,坚强的我,还有曾经的那么喜欢过他的我,我说,“喜欢过,很喜欢,是很喜欢。”
  “我也是。”
  “恩。”
  两两对视,一眨眼间,就是春和景明,就是海阔天空。
  “那么,再见了。”
  “恩,再见。”
  童若阡已经走远,他一定知道,我一直站在原地微笑的看着他的背影,可是他也没回头。
  回头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事实,那么就顺其自然吧。
  正想着,肩膀上轻轻的被拍了一下,我抬头一看,对上顾宗琪的目光,我扯了扯嘴角,“没事了,只是跟他说了一些……”
  想说下去却被他打断,“我知道,所以……才会让你去的。”
  然后他拍拍我被风吹的冻坏的脸颊,“在外面那么长时间,冷不冷啊?”
  我忽然坏心骤起,“顾宗琪,我请你吃冰棒吧?”
  他稍稍愣了一下,表情还处于恍惚和懵懂状态的时候,我的手就顺着他弯腰间衣领的空隙,触到了他的背后的皮肤,温热的,还很细致。
  而他浑身一缩,“嘶”的一声,眉头紧紧一皱,却不反抗,我得意的大笑,“怎么样,还是和路雪的千层雪,够爽吧?”
  “是千层冰,你这个小丫头,太调皮了。”
  “好暖和啊。”我的手还贴着他的后背,不肯拿下来。
  他只好无奈的笑,“走吧,回宿舍冲个热水澡,看你冻成这样的。”
  现在,我终于什么叫,相貌的绝对优势,人生来就是不公平的,长相就是第一本钱。
  我们宿舍的宿管大妈,一向是铁面无私的包黑子,我住了五年多,都没见过她把除了爸爸爷爷这类雄性动物放入女生宿舍的先例。
  可是我刚跟顾宗琪在一楼楼梯口让他等我的时候,她居然笑咪咪的说,“大冷天,怎么能让人家站在风口等呢,上去上去吧。”
  我吓的就把顾宗琪拉的落荒而逃。
  难得宿舍的另一个人也在,看到顾宗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对我笑的很灿烂,“哎呀,喻夕,你把你家帅哥藏了那么久,终于把他带到光天化日之下了?”
  我“嘿嘿”假笑了两下,没回答,我心想,我跟你不熟,别指望我拉皮条的说。
  钻去洗澡,而顾宗琪就坐在我位置上,随意的翻开我桌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看着,我电脑开在一边下载动画片,当热水滚滚的流过身体,我顿时感到劫后余生的幸福。
  可是一会,我就觉得不幸福了,我那堆厚厚的书里面有渡边淳一的《失乐园》,《挪威的森林》,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
  都是一堆披着文艺和美学狼皮的,伪黄色性爱小说。
  还好没有《金瓶梅》,不过本本里面有H动画,还有H彩图漫画,还有我们老板特别推崇的《包法利夫人》和《查德莱夫人的情人》。
  这些都是人类的美学和伦理学。
  慌慌张张的洗完了钻出来,连忙凑到他跟前一看,还好,他正在看code blue第一集,那个很拽的小帅哥正在进行气管切开手术。
  我悄悄的凑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的说,“人家比你帅吧?”
  “恩。”
  我噗哧一下就笑出来了,“那时候我边看这个边遗憾自己没学医,要不现在多帅啊,白大褂,上个手术,救死扶伤去了。”
  “学医的可不帅的,很累的。”
  “是啊,是啊,我知道的,所以干脆找一个医生好了。”
  他握住我的手,笑道,“你啊,真是……洗完了,恩?什么味道这么香?”
  我闻了闻,恍然大悟,“哦,是那些干花啊,用来熏衣服的,大概这几天我没在这里就闷的味道重了一点,到外面吹吹大概就散了。”
  “收拾好了没,好了就走了。”
  “恩。”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我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捧着本本看漫画。
  时不时走廊里传出阵阵脚步声,沉稳的舒心的,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向外面看去,有时候看到他拿着病历夹走过,后面跟这一个大步流星的实习医生。
  有时候他会看我一眼,还有一个悄悄的微笑,我就觉得舒心的甜蜜。
  后来我困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就觉得有人小心的把我手臂抬起来,放在被子里,顺了顺我额头上散落的刘海,我嘀咕了一声,“顾宗琪……”
  他一声轻笑,就一夜无梦。
  第二天换班的实习医生来看我,那时候我正在看code blue的新春特辑,她瞥了一眼,怪叫了一声,“哇塞,帅哥啊。”
  就差点扑了上去。
  “日剧,医疗励志剧,很适合在住院时候看,你看还有帅哥,比你们顾老师帅吧?”
  她看了我一眼笑道,“切,哪有,顾老师跟他气质完全不同吗,不是一类型的帅,要是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