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1-06-17 09:38      字数:4826
  后退混乱之际,带四连插到敌人后背,从后面攻。刚才一营的战士说过,848高地的后背易攻难守,这样就可以把敌人的有利因素,变成我们的有利因素。”
  五连连长担心地说:“这个计划好是好,万一偷袭不成,敌人发觉后,两厢夹击,你们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陈国生说:“这不要紧,848高地之后还有一个小山坡,我可以以此为依托进行强攻。问题在于配合,我打算明天清晨一时对848高地发起攻击,估计今晚九战我就能占领这个小山坡。我希望你们能在九点左右佯攻848高地,特别注意呼叫炮火。接上联系后,你们赶紧把这个方案汇报给我们营的营长,让他与炮兵联系,千万别告诉团长。九点佯攻,早了,晚了都不行。”
  连长们一齐回答:“记住了!”
  一营的副营长说:“万一敌人又躲进了坑道,即使是占领了848高地的表面阵地,可守敌还在,胜利依然难保。”
  众人都沉默了,坑道口狭小,一时半晌难以解决战斗,而且据侦察员报告,敌人此战不得手,有意把兵力集中到848高地固守,守住坑道口是绝对没问题的。
  陈国生苦思冥想起来,敌人若把兵力集中在848高地,一个连的部队难以歼灭,敌人很可能要躲进坑道。这,他漏算了,再说战争是不会按他的如意算盘打的,什么意外都可能出现……突然,他和黎芳当年在竹林里用水灌老鼠洞的情形又鬼使神差地涌上了心头。他猛一拍大腿,“办法有了!”
  连长们围近一步,急切地问:“什么办法?”
  “待我攻上848高地后,你们想办法弄几十桶汽油上来。”
  连长们很快都明白了陈国生想干什么。
  一连连长仍有些担心地问:“我觉得这个方案太冒险了。”
  “打仗没有不冒险的。”
  下部 第二十二节
  (更新时间:2003…5…7 0:15:00 本章字数:3066)
  月亮从血山中挣了出来,彤红彤红的,使人感到分外的阴森。在惨红的月光之下,陈国生率四连和一营各一部秘密运动。他们小心绕过敌人烧起的一堆堆火,很快就抵达敌人的最后一道防线。那是一道铁丝网,挂满了空罐头盒之类的东西,一碰就咣咣作响。陈国生领了三名战士悄悄爬近铁丝网,四周一瞅,静静的,没一个人影。四个人立刻扑了上去,用事先准备好的钳子将铁丝网撕了一个大洞。
  战士们不声不响地一个接一个钻过大洞,不料刚过一半,在右翼监视敌情的王立新爬了回来,神情紧张地向陈国生报告敌人的巡逻队来了。
  陈国生脑门就是一紧,他没想到敌人新胜之余,防范依旧如此严密,万一被敌人发现,他们可就进退不得,弄不好全体完蛋!
  不能让敌人过来!
  陈国生眼珠子一荡,主意有了,悄声对王立新说:“你带一个班往回打,枪响后立刻扯烂身上的衣服,装成一营的败兵,诱开敌人。”
  “是!”
  王立新点了一班,正要走时,陈国生过来一一和他们握手,都明白,此去凶多吉少,生还的希望极小。
  王立新坚毅地说:“连长,你放心吧,我保证把他们活着带回来!”他转身一挥手,带着他的“残兵败将”向敌人的巡逻队迎去。
  陈国生则命令其他人就地隐蔽,在任何情况下,不许出声,不许开枪。
  令人揪心的枪声终于响了,王立新带着战士们且战且退,敌人各处的巡逻队纷纷向他们扑去。
  陈国生这里突然空寂了,机会难得,陈国生立刻带队越过了铁丝网,继续向预定的目标前进。
  在地图上用直尺量只有两公里的路,而他们左绕右拐,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
  部队抵达无名高地后,隐蔽在一片半人深的草丛中,静候佯攻的炮声。陈国生则无声无息地爬到一块大石头后,观察山上的敌情。
  山上一边两个哨兵,持着上了刺刀的枪,来回游荡,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山中间好像是一个隐蔽部,座东朝西,从门里透出几丝灯光,至于里面干什么就看不见了,只隐隐约约传来吆喝声。总之,一切正常,敌人没有发觉陈国生的行动。
  背后,突然升起了两颗信号弹,大地立刻开始摇动,我军开始佯攻848高地。敌人哨兵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了,陈国生领五名战士分两组趁机向哨兵摸去。
  四个哨兵分两对谈得正热火,根本没想到敌人已经摸上来了,陈国生和三个格斗技术好的战士几乎同时扑向了自己选定的目标。
  陈国生一个“双风贯耳”,那个倒霉的哨兵立刻像团棉花歪下了,陈国生小心扶他躺在了地上。其他三个因为是突然袭击,都没挣扎几下就被干掉了,偶尔发出的响声也被隆隆的炮声盖得无影无踪。
  预选的三十名战士见大功告成,就按计划摸上来了。陈国生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敌隐蔽部,确信敌人都在那里,而且仍在梦中时,就指着刺刀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上刺刀”。
  陈国生如狸豺般掩到门边,偷窥掩蔽部的敌情,两盏油灯吊在半空,十来个越军围在一起,好像是在打扑克牌。枪支架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屋中间有道布隔着,隐隐约约看见里间有二十来个越军正在睡大觉。在炮弹的巨响中,他们依旧睡得很安稳,可见是疲倦之极。
  打牌的越军中突然有两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意图是要去拿枪。事不宜迟,陈国生推推身后的李剑,并指了指布蒙着的里间,李剑点了点头。
  陈国生将枪托调过来,一个虎跳闪入屋中,两上要去拿枪的越军不知是何人,正呆望间,陈国生已不客气地两枪托击倒了他们,飞身跃在枪支前。
  后面的突击队员一路在李剑一带领下冲进了里间,一路则挺着刺刀逼住了外间打牌的敌人。
  正在洗牌的敌军士发觉中国士兵冲了进来,略一愣,立刻就反应过来,飞出手中的牌打熄了两盏灯,然后抡起一把椅子向陈国生猛扑,其他越军也胡乱抓些东西作垂死挣扎。
  事先备好的十多把手电筒,把隐蔽部照得雪亮,亮光中陈国生见敌人舞着椅子砸来,不慌不忙飞起枪托。那士兵见陈国生的枪托先来了,仓忙中落下椅子来架,不料陈国生力大,被陈国生一击,连椅子带人一齐被打翻。没等他爬起来,两把刺刀如闪电般刺来,那士兵躲闪不及,被捅了个透心凉,鼓着眼挣扎了会儿,便不动弹了。
  由于陈国生守在枪支前,成了众矢之敌,瞧,又有三个扑了上来。陈国生性起,挥起枪托左右开弓,来几个打倒几个。他每一击下去,都可清晰地感觉到骨头碎裂的震动,他自己已不觉得在杀人,仿佛他们不是人,而是练功的木桩子。
  里间此刻也乱了,这儿的越军都和衣躺在稻草上,睡得正甜,当他们迷糊中睁开眼,发现中国士兵的刺刀已顶到鼻子上来了,不由大惊失色,有的乖乖投降了,有些则宁死不屈,操起手枪、皮带、鞋子、匕首、衣服……拚命反扑。
  李剑率领战士们毫不留情地以刺刀欢送这样的越军,李剑挥起刺刀捅了一个反抗的敌人,正要捅第二个时,他借着手电筒的亮光,他发现对方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兵,心有不忍。刚收回刺刀,对方已闪电般扑来,一匕首深深扎在李剑的胸前。
  李剑踉跄了两步,嘴无力地张了两下,终于颓然倒下。那女兵揿开一扇不易为人发现的小门,眼看只要迈一步就逃出去了。战士们哪里肯舍,刘大力率先冲上去,鼓足了浑身的劲狠狠一枪捅去,整个刺刀都没入了女兵单薄的身体之中,鲜红的血液如泉眼里的水“哗哗”顺着抢身淌下来。那女兵的手脚抽搐了一阵,就不动了。刘大力还未解恨,又把刺刀转了个圈儿,才抽出刺刀,一脚踢倒尸体,恨恨地离去。
  由于是偷袭,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陈国生叫战士们把油灯重新点亮,又选了四人穿上越军的衣帽去放哨。陈国生左右检查,并无破绽,才取了一条白毛巾冲山下晃了晃。隐蔽在山下的突击队员们见到了联络信号,一百来人在草丛中立刻鱼贯而上,稍远些的地方是什么看不见。等突击队主力上山后,陈国生立即命令四连战士构筑阻击工事,一营的战士休息,准备袭击848高地。
  一切布置得差不多了,佯攻的枪炮声也渐渐平息下来,陈国生正打算带两名战士去侦察一下敌情时,忽听屋里传出一阵哭泣声,不觉一愣,忙进去问出了什么事,刘大力抹着眼泪说:“李剑不行了。”
  陈国生一惊,他没想到在这样偷袭的情况下,还会有伤亡,忙问是怎么回事。刘大力哽咽着一五一十把刚才李剑不忍心杀别人,反被别人所杀的过程讲给陈国生听。
  陈国生听了暗叫糟糕,他带队来时忘了带卫生员来了。其实带了也没用,他们渡江时走得匆忙,医疗器械全扔在江北了。
  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把伤口包扎一下,完全无法抢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剑一步步走向另一个世界了。
  战士们见陈国生来了,悄悄给他让了条道,李剑发觉连长来了,想抬右手,陈国生忙抢上一步,抱着李剑的手想安慰他几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剑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凄凉了。李剑嘴动了两下,陈国生把耳朵贴在李剑冰冷的脸颊上,才听见李剑在说:“连长,那孩子死了没有?你们别杀她,她还是个孩子……你去看看呀,连长你快去看看呀……”
  陈国生觉得一股热气冲向眼窝,鼻子一酸,泪水差一点儿落了下来。他答应着,退到那暗门前,一斜眼,果如刘大力所说,一具尸体歪在门上。细一瞅,觉得身影有些眼熟,呼吸顿时紧迫起来,忙打开手电,一照那人的脸面,他险些惊叫了起来!
  是她!披耳的秀发犹在微微颤动,左手尽力向前伸去,小嘴微微张着……是她,小石头!
  下部 第二十三节
  (更新时间:2003…5…7 0:15:00 本章字数:3045)
  陈国生返回来,抹去眼窝的两颗泪珠,哄李剑说:“她没有死,只是负伤了。”
  李剑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神情,嘴又动了两下,陈国生忙附过耳,听李剑在说:“连长,她……是女的,还……是个孩子。你们别……哭,我是自作自受!”后面一句声音加大了些,周围的战士都听见了,刘大力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我……惟一的……遗憾是不能……再听《天仙配》了……”
  战士们更伤心了。陈国生强压住眼泪,说:“咱们来唱《天仙配》,一,二……”
  战士们一起哼:“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戴笑颜……”李剑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战士们唱到后面,几乎全哭了,“夫……妻恩爱……苦也甜,呜呜……”
  李剑睁开眼,鼓足身上最后的力气说:“别哭,把哭……留给……敌……”
  他的头一歪,永久地闭上了他那秀美的双眼。
  微弱的灯光一闪一闪的,现出了李剑最后的甜静笑容。陈国生再也忍不住了,蹒跚着出了隐蔽部,立在一块石头上,任凭泪水流淌,任凭清冷的山风摇撼着身上的每一块破布。
  一个战士小心来到陈国生身边,怯怯地说:“连长,抓到了一名敌人的女话务员。”
  陈国生一惊,马上意识自己还处在激烈的战争中,他略一寻思问:“问到什么没有?”
  “她什么也不肯说,估计是接线的。”
  陈国生立即下令:“你快通知一营,准备出发!”
  那战士一愣,“提前行动?”陈国生点了点头。
  陈国生留四连的五十人守无名高地,其余的人全部出发,偷袭848高地。
  沙场上的夜,显得异常的寂静,偶尔的几声抢声、炮声在夜空显得格外清脆,有人说半夜一、二点钟是一天中最安静、也是人最胆小的时候。
  陈国生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般非常难受,十几年前从军校到龙城去游行的路上的那种难以言状的寂寞涌上心头,直到有战士来报告前面发现一小队敌人,陈国生才解脱出来,他压低嗓门问:“有多少?”
  “六个。”
  是留给无名高地的战士们打?还是就地解决好呢?陈国生一咬牙,决定自己来打掉,万一无名高地的战士毛手毛脚地响了枪,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再说一百来人摆了近百米,难免不被发觉。
  他悄声说:“向后传,把匕首送上来给我。”
  二十来把匕首递上来了,陈国生又说:“问问谁会飞刀,叫上前来。”
  十来个战士摸了上来,陈国生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