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      更新:2021-06-17 09:31      字数:4859
  张信陵脸上的消沉瞬间一扫而空,带着一如既往的儒雅,开始和身边的朋友交谈起来。看到这一幕,楚行扬了扬眉,客气的和上来拉关系的人告了个罪,带着李洁率先离开了宴会。
  李建国和邱市长紧随在楚行身后离开,他们的离开并没有使得整个宴会褪色,越来越多的人围绕在萧万河的身边,毕竟能进入中央政治局,就说明了萧万河以后高升的机会很大,这个时候不拉拉关系,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拉关系呢?
  萧万河带笑一一应付着身边的人,可心里却是哭也哭不出来了。望向张信陵的双眼中,带着一丝焦急,反倒是张信陵,就向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扮演着宴会组织者的角色。
  李建国和邱市长都有自己的专车,但楚行却让他们坐上了自己的QQ,他们的车让秘书开回去就可以了。
  相比邱市长,李建国是军人出身,更沉的住气。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范云山上将要让他临时召开董事会,将董事长的权利和自己所有的股份转给楚行,但作为一个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虽然有疑问,还是坚决的执行了老领导的命令。
  邱市长上车后,几次想问出心中疑惑,但看到李建国保持沉默,也只好把疑惑给吞下肚,闭口不说话。
  楚行让两人上车,并不是让他们两个来当石像的,他要给两人交个底,如果自己的队伍中有人心里保留着很大的疑问,必定在未来的工作中束手束脚,放不开,那时候对于自己的行动,不仅起不到支持的作用,还可能坏在他们手上。
  李洁在下午就接到了自己父亲的电话,也听到父亲的吩咐,晚上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过问。在楚行的心中,一向雷厉风行的父亲既然如此交代,必然有他的用意。虽然在听到父亲宣布楚行接手祥生时,李洁的内心十分震惊,却还是听从了父亲的嘱咐,学父亲一样,保持沉默。
  “祥生的股份,在这次任务以后,我会如数转给李洁。卫星城的计划中,祥生承接的那一部份,必须晚一点时间才能动工。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的上京日报的头条必然是张信陵对于承建卫星城的承诺。”楚行说话的时候,语气淡然,可在李洁的眼里,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明白楚行了。
  “邱市长务必在明天一早召开新闻发布会,将萧万河上调的命令公开宣布。萧万河这个人的历史和政绩太干净了,就连我们也查不到任何的污点,如果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也不想惊动中央。要处置他,确实让人很头疼。”
  邱市长点了点头,道:“还有别的事吗?”
  “新闻发布会以后,立即让萧万河对你交接手上工作,这部分必须在新闻发布会上说清楚,不能让他拖足三天。”
  “好,明天一早,我就让这件事家喻户晓。”
  楚行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们还有疑问,趁现在有时间,我可以为你们解答,但要过了今晚,你们最好不要有任何疑问,一如既往的做自己的事才是你们应该做的。”
  李建国当先问出口:“这些可是上将的主意?”
  “不是,是我的。”楚行回答道。
  李建国再追问道:“那上将同意你的计划?”
  楚行点了点头,“这个任务我全权负责。”
  李建国再也没有任何疑问了,虽然楚行在自己家里表演出来的懒散让李建国很不满意,但军人的天性让他关注的不是政治,和是自己的老上级的决定。在听楚行说,自己这个一向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的老领导都认可楚行的计划,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才是他应该做的事。
  等李建国问完以后,邱市长才问出了心中的疑虑,“如此雷霆的手段,会不会打草惊蛇,让张信陵他们从此循规蹈矩呢?那我们就再也抓不住任何把柄了?”
  邱市长毕竟是搞政治的,李建国的问题仅仅是集中在国安局的内部所做的决定上,而邱市长却一下问出到了关键位置上。
  楚行坚定的摇了摇头,自己所下达的二十四小时跟踪命令依然被不留余力的执行着,他很有信心,很快就能获得背后主使者的位置所在。
  “这个你不需要担忧,我以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现在要做的是,明天一早,我会去祥生宣布李洁作为我个人的全权代表,处理祥生集团的所有事务。李大校,今晚就麻烦你给李洁解释一下她心中的迷茫。”
  李建国点了点头,自己已经从一线退了下来,自己身上所肩负的担子,交给其他人,他未必放心,听楚行的意思,是想李洁接手自己的工作,这对于李建国来讲,无疑是最好的安排。
  将三人分别送回家,在李洁恋恋不舍的注视下,楚行飞快的瞧了一眼正在上楼的李建国,在李洁的双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才驾车离去。
  目送着楚行远去,李洁摸着刚才被楚行亲吻的双唇,虽然两人从见面到分别还不到三个小时,所说的话也没有超过十句,但楚行临别的温柔,却如一颗石子,落在李洁原本平静的心湖中,荡起了层层涟漪。
  24.培养恶魔的男人
  在楚行不算解释的解释中,邱市长和李建国两人从第二天开始,各忙各的去了。同一天,连续两场新闻发布会在上京召开。
  市委通过媒体,宣布了萧万河的上调通知,而祥生,则通过李洁的口,让所有的股民放心了,因为祥生还是姓李的做主,因此,一些报道祥生易主的消息而导致股价下跌的情况被彻底的遏止住了。
  与此同时,在所有人打开今天的报纸时,一条让人振奋的消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康美国际的张信陵于昨夜宣布,参与卫星城的建设之中。
  国内众多知名媒体纷纷对康美的承诺做了及时的报道,一些报社专栏作家更是在第一时间评论了康美此举对整个上京带来的影响,从原本祥生一家承建,到两家分担,不仅能更有力的推动卫星城的建设计划,更从一个侧面缓解了祥生单独承建所要面临的庞大资金。
  更有评论从侧面推测,难道祥生和康美这两个国内最大的综合性集团公司要通过卫星城这个项目,从对抗走向合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国内还有能和两家公司抗衡的企业吗?
  无论这些报纸,新闻怎么报道,都从侧面让祥生和康美的股价再次爬升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对于自己所策划的一切,楚行默默的看在眼里,并没有过多的欣喜。他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张信陵背后那股势力的忍耐力,在自己不按章法出牌的压制下,竟然还能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
  派出去侦查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行踪报告回来,看来是出了一点问题。楚行决定亲自去总部询问一下情况。
  …………
  大兴安岭,茂密的森林里,范云山带着两个警卫,向着森林深处走去。一个多小时以后,远远的就能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屋。
  在小屋外,一个男人躺在摇椅上,左手拿书,一副安逸的模样。两个警卫都是第一次跟范云山来这里,看到在大兴安岭的深山老林中竟然还有人居住,纷纷感到无比的好奇,但在范云山面前,还是把心中的好奇心给压了下去。
  看书的男子看到范云山远远而来,对此似乎并不怎么高兴,嘟囔了一句,这老鬼怎么跑来了。
  范云山走到男子面前,低头看着依然保持看书姿势的男子,略带不满的说:“远来是客,就这么对待客人啊?”
  男子撇了撇嘴,拿书的手指了指身边的矮凳:“有凳子,不知道自己坐啊。”
  “大胆”两个警卫一个箭步上前,“见了上将还不起身。”
  男子白了两个警卫一眼,瞧着范云山,看范云山怎么处理。范云山挥了挥手:“你们走远点,没我的命令不准过来。”
  两个警卫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不甘愿的走到一边去了。范云山在矮凳上坐了下来,说:“你给我交个底,楚行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他八岁那年我把他带来,只在他十三岁时你让我来看过一次,十八岁让我接走。这么多年你到底教了他些什么?”
  男子把书轻轻的放在胸口,嘲笑似的看着范云山,“也没什么,仅仅是教给他如何生存而已。”
  范云山一直强压着的火气彻底爆发了,低吼道:“生存?十八岁开始执行任务,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经超过一千了,这就是生存?”
  男子丝毫不去理会范云山的低吼,反唇相讥道:“你把他给带来,不就是让我把他给训练成一个符合你要求的杀人工具吗?”
  “放屁,我是让你教导他,做一个合格的特工,不是让你把他教导成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狂魔。”
  男子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嘲笑道:“特工?你让一个八岁的孩子从小接受特工的训练?他就算是个乞丐,没人疼、没人爱,他也是个人!现在你知道后悔了?从楚行八岁来了以后,我就发现他有着强烈的人格分裂情况,他一直都在躲避,躲避这个社会的黑暗!你他妈是高高在上的上将,你一言可以断人生死,他楚行只不过是个小乞丐,你带他来的目的不就是要我教他吗?我教了,而且很用心的教。”
  男子的声音变的有点狰狞:“我只教了他如何生存下去。我也告诉他了,他去帮你,仅仅是还你一条命,只会帮你十年,十年后走人。我也可以告诉你,十年后,哪怕你还活着,也不可能要求他做任何事。他的命,从二十八岁开始属于他自己!”
  男子的话,让范云山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范云山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亲手训练楚行的男子,问清楚这么多年到底教了楚行些什么,却没想到,男子的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可能你不知道,在他九岁那年,对我不再有那么强烈的戒心时,我对他进行过催眠。”男子抬起头,望着被参天大树遮盖住的天空,“你知到吗?那时候的小楚行所奢望的,仅仅是能有一餐饱饭,一个可以让他好好睡上一觉,为他遮风挡雨的地方。”
  “楚行记事很早,他能清楚的回忆起自己为了一口剩饭被野狗追,被人打骂的日子。他的人格分裂,是从小就有的。为了逃避这个社会的黑暗,才九岁的孩子,就学会了阿Q精神,我真不知道应该学会嘲笑这个社会,还是嘲笑生下楚行的父母。”
  “你他妈养不起,就不要生!”几乎是用全身的力量吼出来的,男子的脸上泛起了阵阵潮红,“更可笑的是,如果他只是个小乞丐,还可以安乐的活下去,哪怕被人打骂,哪怕被社会遗弃。可没想到,我们的范云山上将,竟然会把他给带到我这里来。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学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特工。”
  “为国家做事,是光荣而高尚的。”范云山沉声说道。
  “狗屁!你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去为国家做事?哦,不对,是未来去为国家做事?他懂什么?你不让你手下的兵去?”男子的讥讽声渐渐大了起来,“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楚行在我这里接受的训练吗?没问题,我可以全告诉你。”
  “从他九岁到十五岁,我只教他怎么在野狼的手下生存下去。你可以说我没人性,也可以说我残忍,可我不这么做,他以后在你的手下怎么生存下去?”
  “是我教他面无表情,冷面对人。我不想他有任何的情感,除非他二十八岁以后,过属于他自己的生活,不再被你利用之时起,他才能像个人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一个冷血的杀人机器。”
  “十五岁到十八岁,我带他从大兴安岭徒步走到新疆,从严寒走到酷热的戈壁滩,在这一路上,他一共杀了三十一个拦路打劫的人,加上你所说的一千,这个成绩挺不错的,都千人斩了。按古时候的标准,是不是该封个千人队、万人队的队长当当了?”
  “你这次来,问我怎么训练他的恐怕只是个幌子,而是想让我制止楚行动用特殊权限,对吧?”男子自嘲的说,像自言自语,却又像讥讽一般的话语刺在范云山的心里。
  范云山也不反驳,点头称是:“没错。我就是想让你制止楚行动用特殊权限。”
  “你凭什么?”男子毫不客气的反问。
  你凭什么?范云山楞了楞,在来之前也想到过男子的态度必定强硬,却没想到会强硬到如此地步,“楚行的擅自妄为会毁了上京得。”
  男子笑了,笑声里带着极大的满足:“是吗?那就让楚行好好玩玩,他也二十三了,再过五年也就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