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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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组织 更新:2021-06-17 09:28 字数:4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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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那些‘我’。都是‘我’!我也知道其中的不同。这些不同的‘我’中哪个才是真我。也许哪个都不是,也许哪个都是。……你也不教我。”
风君子笑了:“丹道次第中的种种境界,我都可以教你,唯独只有这‘真空’即没有心法也没有口诀,需要每个人自己去经历,所以才叫‘真空天劫’。不过你刚才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来,我觉得你已经有所感悟了。你在金汤境界中静坐修行,说不定哪天就会入了真空。等你能突破这个真空的障碍之后,我才能继续教你其它的东西。”
“不对呀,你不是还要教我外炉鼎与房中术吗?”
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我本来是想教你来着,可是我自己还没研究透,等我再研究研究……”
靠!这种事情怎么研究?这不是一个人能研究出来的事情,他也只能去找绿雪去研究。这小子前一段时间赌气说绿雪不来找他他就不再去神木林,这段时间确实没去。看来暂时也研究不出什么。
……
黄山距芜城不远也不近,大约有三百公里左右的距离。要坐车去的话也就是一天的时间。但要找到丹霞生夫妇还比较麻烦,关键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地洞府在哪里,丹夫子没有告诉我具体的位置,只说是在炼丹峰半山腰的隐秘之处。
我不能去早了。去早了他们不在,丹夫子只说大年三十肯定在。但那一天我不能去,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除夕夜登门做客的。我只有大年初一一大早登门拜访。算是拜年吧。过了腊月二十三灶王节,我就开始准备东西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我从菁芜洞天取出了四枚朱果,包括刚刚成熟地那一枚。
腊月二十三,是传统的祭灶的日子,北方有些地方也称之为小年。但现在年代不同了,城里人不会去祭煤气灶,只是当个热闹节来过。知味楼这一天地生意非常好,吃晚饭的时候紫英还在忙上忙下。我本来不吃饭。可是阿秀说今天紫英姐要祭灶,也拉我来看热闹。我们两个人在君子居里坐着闲聊,阿秀问我:“石野哥哥,你春节要去黄山炼丹峰,也带我去好不好?”
“阿秀,你还是留在这里帮你紫英姐,还有柳依依那也离不开人照看,她几乎什么都不懂。我又不是去玩,是去办事,能不能办成还不知道呢。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阿秀撅着嘴点点头:“那好吧,我听石野哥哥的。对了,你去过黄山吗?”
“没去过。”
阿秀:“我听说那个地方山势很险,冬天峭壁之上落雪结冰,行走百丈悬崖时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阿秀这一句话突然提醒了我一个问题──我怎么能在冬日封山之际登上炼丹峰?那座山峰据说自古以来除了黄帝之外没人上去过,因为根本无路可攀。现代人想要上到山顶其实也不难,坐直升飞机就可以。我没有直升飞机,而且丹霞生夫妇也不是住在山顶,而在绝壁之中。我虽会神行之法,普通的艰难山路自然没有问题,但我毕竟不会飞,怎么上去呢?不对,修行人肯定有自已的道法,不然丹霞生夫妇怎么会在那个地方一家相聚?
我沉吟着问阿秀:“行走百丈悬崖?这我不会呀!那丹霞生夫妇是怎么上去的?”
阿秀瞪大眼睛很奇怪的问了我一句:“石野哥哥已经金丹大成,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没有人教过你吗?”
“教我什么?教我在天上飞吗?”
阿秀:“天上飞?为什么要在天上飞?黄山又不在天上!在地上走就可以啊,那天我们一起去飞尽峰,哥哥分明已经学会了缩地之术,登上峰顶比谁都快。”
“缩地之术?不是,我那叫神行……是我自己起的名子,其实是一种内息之法。……”
阿秀笑了:“不要跟我谈什么名子,其实都差不多。哥哥已经学会了御物,而且也到了真人境界是不是?”
“是啊,这样就可以飞上山了?”
阿秀:“不是飞。哥哥我问你,你会御物,那么可以御山吗?”
“当然不能,山怎么能搬得动!”
阿秀:“炼丹峰你当然搬不动,可是每一块山石呢?那是你神识所能及的。”
“炼丹峰上,每一处山石与山峰一体,就算我神识能及,也搬不走啊?”
阿秀:“不是要你把山石搬走,你把自己搬走不就行了吗?……”
阿秀说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这就是所谓“御天下大块之形”地道法。风君子教过我,但是他教的境界太高深,直接教我“采日”。而我的神识所及是无法真正的触碰到太阳的,只能是以“观”的方法取其用而已。但一座山不一样,每一寸山石都在我的脚下,我可以御其形,我当然搬不走那么一座山,但如此御物,动的不是山,而是我自己。
我是在到达“还转”境界之后,才学会“御物”的,随后领悟了“神行”。我一直以为我的“神行”道法就是内息之法,现在想想,其实其中的道理也是无意中御物,所御之物是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阿秀说这是缩地之术,只是另一种称呼而已,其中道法的原理是一样的,可能只是每人的修习心法略有差别。修行界的高人能够登高越壁一定是因为这种道法。我不禁想起了守正真人,据风君子说守正曾经偷偷跑到他家阳台上去了。想那老前辈的身份,肯定不会是爬下水管上去的!这上楼和上山的原理是一样的。
“阿秀,真是太谢谢你了!你一语点醒了我,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上山呢!”
阿秀坐在那里,双手托腮,眨着一双闪亮的眼睛看着我:“石野哥哥,你真可爱。……你明明有此境界,却不会运用,你师父也不教你。……你其实非常有悟性,只要一句话点透你立刻就明白了。”
“谢谢你今天点透了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谁教你的?”
阿秀调皮的摇头:“没人教我,我天生就会!人有生而知之,有学而知之。我是生而知之,至于石野哥哥,不用学,一点就悟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柳依依要你明天上午去一趟绿雪茗间,她有事找你。”
……
“依依,你有事找我?我几乎天天都来,你还要特意打招呼干什么?”
柳依依:“我怕哥哥这几天忙没时间来,所以要阿秀把你叫来。”
“什么事?你这么重视?”
柳依依:“听说哥哥最近要出远门是不是?”
“是的,也不算太远,我要去一趟黄山,也就几百公里路。”
柳依依:“那也算出了芜城区去外地了。小时候我妈妈常说穷家富路,出门不方便还是多带点钱比较好,我这里有钱,给哥哥做路费。”
柳依依真是纯真可爱。她居然想到我出门要花钱,要给我路费!她哪来地钱?无非是绿雪茗间卖茶的钱。我刚想说不用,柳依依给了我一个铁皮盒子,小声道:“这是这一段时间绿雪茗间挣的钱,我全放在这里,一共四千一百五十块。哥哥一定要带在身上。”
真没想到,这绿雪茗间的生意清清淡淡,这一个月时间居然赚了这么多,除了上交给古处长的百分之十五之外,还剩了四千多!我略带惊讶道:“依依,才开张一个月,就这么多钱?”
柳依依:“开始的那十几天,客人一直很少,后来渐渐地就多了。我估计下个月,至少要多挣一倍呢。这些钱够不够?”
“够了。太够了!……依依,你自己怎么不花?”
柳依依:“我不需要花钱,平时出去买东西,都是紫英姐姐结帐,还有阿秀的零花钱。都是紫英姐姐给。……哥哥你快收起来吧,路上用,……有钱还可以请风君子喝酒,用完了以后就到依依这来拿。”
看柳依依楚楚可爱的样子,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怜惜。这钱我还是收了。因为我只有收了她才会高兴。临过年发了笔小财,不知道知味楼的盈利如何?
……
天都、莲花、光明顶,号称黄山的三大主峰。光明顶华东最高峰。地热较为平坦开阔,是观日出的好地方。天都峰最险,一座绝壁两侧山势如削,心脏不好的人不要说是上去,就是远远的看见那条山间石梯腿肚子都会打颤。莲花峰最奇,其顶端巨石如瓣,状若莲花。
在莲花峰偏西的方向,有一座莲蕊峰,莲蕊峰地一侧。有一块巨石相挂,形如孔雀依山。而在莲花峰偏东的方向,也有一座很大的山峰,就是黄帝炼丹峰,整座黄山也因此得名。炼丹峰呈一个陡峭的圆锥形,四面都是峭壁,其上如丹圆,其下如柱立,无路可攀。黄山现在已经是著名的风景旅游区,每到黄金假期,山路上挤地全是游人,山顶上的宾馆也常常爆满。但有意思的是,这座山中的很多地方,却是自古以来人迹罕至,游人虽多,却只能挤在开发出来的旅游线路上。
黄山以雄奇险峻著称,有时候两座山峰很近,但你却不能从一座山峰到另一座山峰上去,因为中间有千丈深谷相隔。比如在莲花峰上看炼丹峰,峰顶地一切都清清楚楚,几乎有一种伸手就能摸到的错觉。但你却找不到路过去。在夏天,这里是一片很热闹的风景区,但是在除夕之夜,黄山早已封山谢客,若大一座山,没有半个人影。不是旅游部门不想开放挣钱,而是落雪结冰之后,山路上根本没有办法行走。
黄山顶上也有不少宾馆,分布在青云林海、光明顶、北海等处,据说费用比山下贵地多。柳依依给我钱,大概就是让我这么花的。可是我来到这里,发现我用不着花一分钱,因为所有的宾馆都贴了封条,服务人员全部下山了,连个值班的都没有。我可以任意挑房间去住,哪怕是总统套房也可以,不会有人来收钱,美中不足之处就是没有客房服务。我就住在迎客松旁的玉屏楼宾馆,也很潇洒的住进了最好的套房。
除夕之夜,万家团圆,而我却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玉屏峰最高处的卧佛石之上。天上无月,星光格外灿烂,脚下有云,层层铺卷如海。我低头看夜色下地云海,却看见了云海中的星空!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云层水雾结晶的反射现象,云海居然反射出了一片星光,让人只觉得天地空悬,不知身在何处。
……
我犯了一个错误,我是先到莲花峰再去炼丹峰的。从莲花峰看炼丹峰觉得很近,但是要过去的话路却极远。我几乎等于先下山再上山,从千丈谷底的松林中重新攀登炼丹峰。大年初一天快亮的时候,我正在山壁上穿行,渐渐的周围的马尾松变成了黄山松。黄山松是马尾松的一个变异品种,它的根系能够分泌一种酸性物质分解岩石,因此能扎根于峭壁之上。它的生长极为缓慢,一根不起眼的小松树可能已经有上百年树龄。
若大一座无人空山。我在山腰地树丛中居然还碰到一伙拦路劫道的。不要误会,这些“歹徒”不是人,而是一群胖呼呼的黄山短尾猴。我大概是侵犯了猴子们的领地,这些家伙冲我龇牙咧嘴的乱喊乱叫,有几只胆大的居然还想过来扯我地衣服。我现在可没兴趣去跟猴子们纠缠,加快脚步越过树梢。再向上走。就是裸露的峭壁了,这种地方连猴子都上不来。
太阳是和我一起升起的,我到绝壁最陡峭的地方时,正好看见了日出其时云海已经散去,露出了满山的苍与翠,苍翠之间还有残雪未消。山石与松枝上的点点残雪和薄冰倒映出东边半天丹霞。半轮红日从远处的山峦间捧出,霞光把我的脸也映成了金红色。我站在绝壁伸出的松枝上,回头看着太阳,却一眼看见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穿着一身灰蓝色地中山装。面色平和略带一点愁叹。从我的视点正好看见他的侧面,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平常遇到,也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在这黄山炼丹峰地峭壁上看见他,立刻就知道他的来历不凡。
他盘腿坐在绝壁突出的一块岩石上。面对着日出的方向。霞光射在他身上,四周的石壁散出一圈朦胧地七彩光晕,将他笼罩其中。这是一幅很有意境的画面:静坐的人,峭立地山,满天的丹霞。几乎溶为一体不分彼此。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是在行功修炼,也许他修炼的这门道法与我的“采日”类似,在日出的丹霞中打坐。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丹霞生。我并没有急着打招呼。修行人行功时忌讳别人打扰。我静静的站在松枝上等待,等待他行功完毕。我并没有等多久,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太阳已经升的山峰之上,霞光变成了金色艳阳。只见那人叹息一声站起身来。
我远远的做了一揖,恭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