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作者:丢丢      更新:2021-06-17 09:20      字数:4696
  亩魈嗔耍阋蔡詹诺氖旯婊耍簧辶龆疾幌佣唷约河植辉敢饨档蜕畋曜迹兆潘乃迹俏夷艿备鯟XO,一个月赚十万差不多将将够花销的,可我又不是大宝的老板,上哪一个月骗人家十万去?她还想继续往上升,可是女人一过三十,这是明白着的,要‘升’就别想‘生’, 都说高处不胜寒,可是大家都在努力往上爬,那位置大家虎视眈眈,觊觎已久了,老板肯定不可能等你生完孩子还给你留着。再说了,我还不比你,有老人心甘情愿,任劳任怨,我爸妈岁数大了,能自个照顾自个就很不错了,肯定是不能帮我带孩子了,她爸妈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要再生出一个我的翻版来,那更来气,我还得再伺候丈母娘的洗脚水,下班回家,迎面坐着老中青三代姑奶奶等我洗手做饭,我闹心不闹心呀!日子过成这样,我还不如干脆找张纸撞死得了。”
  滨子说完,就拿出冰箱里的可乐瓶子对着嘴一通猛灌,我劝他:“少喝点,别让你媳妇发现了,那玩艺儿杀精,杀的可都是你的子孙万代。”滨子满不在乎地说:“要的就是这效果,它要不杀精,我还不喝它呢!”
  我想起来他刚才说起的大宝的老板,就顺便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滨子擦了擦嘴说:“大宝临走前,觉得没脸见你,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他老板是一没谱的河南人,自己先垫了60万,说是后续的风险投资随后就到,强弩硬撑着租了几间写字楼,忽悠了一堆没谱的活,到处吹牛说是上亿的肥差,然后大宝就信以为真去帮他鞍前马后招兵买马,结果不到三月,客户的第一笔资金260万就被造光了,这里头就有给你老婆的那一万工钱。可是后续的合同就接连‘流产’了,弄到最后,开源不见钱,节流柜底空,老板只好减薪裁员,吹灯拔蜡,壮烈牺牲了。这正是——‘网络经济,深沟险壑未见底;纳斯达克,崇山峻岭又几重。’”
  (七十九)
  下午回家的路上,孩子就在我怀里睡着了。丈母娘的剪报工作也已经接近了尾声。桌上放着两份报纸,标题被红色的麦克笔醒目的圈了起来。我走马观花地扫了一眼,不起眼的豆腐块,都是到北京求医治病的可怜孩子,一个是有智力障碍的东北女孩,被心怀叵测的歹徒强奸后戳瞎了双眼,现在正在募集捐款,下面还留有捐款的帐户;还有一个是河南籍的五岁女童掉进了面汤锅里,全身严重烫伤,背部已经溃疡化浓,这两则消息,单是听听已经让人毛骨耸然,惨不忍睹了。老婆看连我都起了“妇人之仁”,也好奇地拿起报纸草草地瞄了两眼,边看边心疼得倒抽凉气儿,然后神经质地放下报纸,急急地跑到卧室里检查正在熟睡的孩子,用手试了试孩子的鼻子,然后放心地说:“还好,她还正在喘气儿。”老婆自从生下孩子后,就紧张兮兮地象得了焦虑症。经常半夜醒来时连忙摸摸孩子的鼻子,试探一下呼吸是否正常,生怕睡一觉孩子就起不来了。后来凡是听到有关自然灾害,洪水大火,天灾人祸的消息,她都要在第一时间确认孩子是否完好无损,否则就会紧张得抓狂。
  这会儿她放心地走出来和丈母娘商量她们的救助计划,这两个女人原本就心慈面善,自从信佛之后,就更加见不得一点人间疾苦了,平时出门见到街边乞讨的老弱病残,就顿生慈悲之心,多少总要施舍一点“身外之物”的。丈母娘刚刚了却了自己的一大心愿,买完了大房子,正愁找不到下一个生活重心呢,这现成的“民间疾苦”就自动找上门来了。我知道她肯定要有所行动,就试探地问道:“您一向侠肝义胆,忧国忧民,心系天下仓生,见到这种人间凄苦怎么着也得拔刀相助,不能坐视不管呀!”
  她是个急性子,一向说干就干,充满了行动力:“那当然,‘不知者无罪’,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伸把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谁家没个三灾八难的,更何况还都是才几岁的孩子,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这就给那个等钱治眼睛的孩子汇款去,医院说了,只要钱一到位,下周一就可以手术,越早治疗孩子越有望恢复光明。可就是那个烫伤的孩子没有留下帐号,是不是给报社打打电话,让他们也帮忙炒作炒作,有情的煽情,没情的煽风,加工得悲悲切切凄凄惨惨一波三折荡气回肠,争取引起那些真正的有钱人来关注,比咱们这些穷人你一百我两百地干凑强!”
  我看她果真雷厉风行,说干就要干,不觉想起前一阵经常听到的好心人遭到“强捐”,百万富翁有家难回变“负翁”的报道来,就好心提醒她:“捐款可以,但是千万不要留名,更不要暴露咱家的电话地址,万一被媒体暴光后,可能会引来无穷后患,很多‘需要帮助的人’都堵到咱家门口‘吃大户’,就咱这点家底儿,经不起这样折腾。”
  丈母娘理解地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帮助他们我原本就没想留名,活到我这岁数,都已经半截入土,谁还去假充善人,去沽名钓誉不成?帮助落难之人,这是人之本分,佛经上说,不光存心害人有罪,就是自私自利,见死不救都是罪过。‘自得其乐’是小快乐,能够心存感恩,回报社会,救助弱势群体才是‘大快乐’!要是做一切事情都要先看对自己有没有利益,有利才做,没利绝不做。就算她是个有钱人,但那种滴水不漏的自私,都让人不敢和她交往,我看她守着一堆钱,才空虚得要命。”
  我虽然不信宗教,但是我对那些心中充满信仰的人怀有宗教般的敬畏。尤其是丈母娘的后几句话,怎么听都好象就是冲着我妈来的,还是赶紧识相点,溜之大吉为妙。丈母娘怕热,外面虽然已经斜阳西下,但是仍旧暑气难消,我就自告奋勇替他跑一趟腿,记下了帐号骑车到银行寄钱给那个可怜的东北女孩。
  几天后,报纸的追踪报道上说,一周之内,筹到了首都市民的热心捐款20多万,小女孩已经成功手术,可以见到些微光明了,如果恢复得好,周末就可离京返乡。我们全家都由衷地欣慰,觉得丈母娘这200块钱真是有钢使在了刀韧上,不仅能治病救人,而且还能净化了自己的心灵。我以此为借口张罗全家应该庆祝一下,去洗浴中心享受一次桑拿服务,一来减肥,二来避暑,三来也算为丈母娘和岳父接风洗尘了。那里连泡澡带吃饭可以耗一天时间,滨子曾经带我来过一次,他办了张一万块钱的金卡,正好用不完,我就借来帮他消费一下,然后回头请他吃两顿饭做补偿。正好也让丈母娘和岳父体验体验洗浴中心的“贵宾”级别待遇,他们俩还从来没有出去洗过澡,我如果说请他们来洗澡,俩人肯定摇头摆尾,一百个不愿意,我只好连哄带骗说是一起出去吃饭,才说动他们出门。
  周末中午我们全家早早地出门,丈母娘执意要坐公共汽车去。那种地方,几乎都是全家人开着私家车去消费的,打车的人都很少,从来没见过坐着公共汽车去洗100多块钱澡的人。我只好骗他们说那里不通公交车,才把他俩“赶”上了出租车。周末的中午,路上人烟稀少,出租车开得行云流水,一会功夫就到了。车刚停稳,丈母娘还没来得及探出出租车,在店外恭候多时的服务生就殷勤地跑过来,“阿姨长阿姨短”地边开车门边撑开了手中的遮阳伞,亦步亦趋地为她挡着头顶的太阳,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礼遇”的丈母娘和岳父窘迫地边躲闪边连声道谢:“不麻烦了,就这两步路,抬腿就到了,晒不着,我们没那么娇气。”那服务生依旧面带微笑体贴周到:“今儿天热,您老一路辛苦了。”丈母娘窘得满面通红,更加语无伦次了:“我们不辛苦,一路吹着空调过来的,倒是你辛苦了,大中午的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半天。”说话间,在那个被晒得黝黑的精瘦小伙的护送下我们就进入了大厅。
  大厅内冷气十足,丈母娘刚才被那个小伙子“服务”得出了一脑门子汗,刚想吹吹冷气,落落汗,结果迎面又过来了两位穿着紫色掖地长裙的高挑姑娘迎了上来:“贵宾,您辛苦了!这边请——”说着就把我们引荐到大厅的东北角落,这时候丈母娘象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一样,足足地原地转了360度才发现偌大的大厅里随处可见侍立在一旁的服务生,老太太有点晕,刚想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就又有一个满面春风的小伙子走过来朝一脸茫然的她深鞠一躬:“贵宾您好,贵宾您辛苦了!请到这里来换鞋。”丈母娘和岳父只好随着我们一起走向靠墙的一排真皮沙发。刚刚坐定,呼啦一下上来了四五个穿制服的大小伙子,吓了他俩一大跳,只见这几个人手里各拿着一双拖鞋,弯腰半跪在地毯上就要动手给我们脱鞋,当时吓得丈母娘连忙跳了起来,忙不迭地退让躲闪:“这是什么地儿呀!怎么吃饭还脱鞋?”我只好向她解释:“这里的特色是,先洗澡再吃饭,这样胃口好,好消化。既来之,则安之,您就入乡随俗吧!”然后我就示意小伙子继续给她脱鞋。这回她诚惶诚恐地说什么也不肯就范:“我自己来,自己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么高高大大的小伙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人跪下。”她非常固执地一边嘟囔着,一边弯腰费劲地自己换好了鞋。然后我们又被另一拨人带领着分头坐两部电梯到男宾部和女宾部更衣沐浴了。
  这里的特色就是有一种小鱼,可以啃人脚上的死皮,我带着岳父跳到池子里舒舒服服斜靠在那里享受,岳父则始终无法放松,他紧张地正襟危坐在那里,前后左右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比他年纪还大的老人被服务生小心搀扶着从桑拿室里走出来,有的则刚刚冲完淋浴,准备出去小憩,立刻就有服务生殷勤地用一整条厚厚的白毛巾小心帮你擦拭身体,然后手脚麻利地为你拦腰裹上一条质地棉绒的浴巾。整理好一个人大约要用掉三四条雪白的毛巾,用过的就随手仍在一个筐子里等待专人取走清洗消毒。岳父感慨道:“这里真是浪费严重呀,屋外三十七八度的高温,结果进来后冷得像冰窖,冰窖就冰窖吧,又在冰窖里弄一个‘火炉房’!现在的人真是烧包得不轻呀!那水就这么哗哗地流走,我看着就心疼!一条毛巾一个人从头到脚都擦干净了,哪还用得着四条的!”我向他解释:“一条擦头发,一条擦脸,一条擦身上,一条擦脚,这样才是‘贵宾’级的享受!”岳父摸了一把脸上的汗:“对你来说是享受,对我来说就是遭洋罪!”身边的服务生见他已经汗流浃背,立刻端过来一打冰毛巾,岳父一副木然的样子,不知道那是啥玩艺儿。我帮他往脸上敷了一块,顿时感觉清凉了不少。
  洗完澡出来,我们到二楼的休息大厅找丈母娘她们,下午正是上客的时候,大厅里已经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了,丈母娘和老婆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象日本女人,她们正不知所措地看着一屋子男男女女慵懒地斜靠在一个个塌椅上或闭目养神,或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挂在眼前的小电视。我看已经没有多余的空位了,干脆就直接带他们去餐厅吃饭。贵宾区的自助餐品种内容颇为丰富,还有专人为“贵宾”打点,丈母娘边吃边感慨:“现在的人真会享受呀,我都没想到能有那么多人携家带口地到这里来洗澡,在家里冲冲凉不就可以了。今天咱们这又洗又吃的,这得花多少钱呀,钱这么花可太不值了,还不如多捐点给那两个可怜的孩子,钱要那么花可是救命钱,这么花就真是糟践了。”
  我一边剥着手中的虾,一边劝她想开点:“您又不是观音菩萨,也不能光想着救苦救难不是?该享受时也要适当享受,你放心,GDP一涨,股票就涨,股票一涨,我的心里更加爱党,零花钱都够给孩子奖赏了,见到老婆我也敢嚷了,我也敢带丈母娘去尝海鲜鹅掌了,全家人都能去桑拿泡澡了,不过听说物价又要猛涨了!”
  (八十)
  以后的一段时间,丈母娘一直忙着张罗着为那个河南籍的烫伤女孩奔走相告,通过报社她联系到孩子的爸爸,并且让他设立一个帐号,方便好心人捐助。后来又打听到那孩子的父亲总共就收到了700元捐款,因为负担不起高昂的医药费,他只好带着孩子回老家了,天气太热,孩子后背的伤口已经感染化脓,只能靠红霉素消炎。丈母娘心急如焚,万般感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那么多人宁愿花200块钱洗澡,都不能给可怜的人捐点救命钱。”我也理解她的心情,只好安慰她:“乱世出英雄,如今多猪头呀!要不,就向他老家附近的媒体反映反映呢?说不定人家地方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