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6-17 09:17      字数:5278
  “我哪能呢,”骆驼说,“背上有这个驼背?”
  “那是特意造成的,”大神说,“就是因为你逃过了那三天。现在你能
  连干三天活儿而不用吃东西,因为你能靠驼背过活。再别说我从来没有为你
  干过什么了。走出沙漠,到那三个那儿去,好好干,鼓起背来!”
  于是骆驼鼓起了自己的背,找那三个去了。
  从此以后,骆驼总是鼓着个驼背 (我们叫它“驼背”,不是要伤他的感
  情),但是他从没赶得上世界开始时的那三天,而且他也从没学会怎么好好
  地表现自己。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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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犀牛皮为什么有许多皱纹
  '英国'吉卜林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住在红海边一个渺无人烟的海岛上,这个人戴
  着一顶光彩夺目的帽子,有一把小刀,还有一个做饭用的火炉子,此外便什
  么也没有了。他那个火炉呀,可能小朋友们从来也没见过,有一天,那个人
  取出面粉、葡萄干、梅子,还有水和糖,为自己做了一个大蛋糕。那块蛋糕
  可真大,足有三呎宽、两呎厚。那个人把做好的蛋糕放在他的火炉上烘烤。
  他烤呀、烤呀,一直把蛋糕烤得金黄金黄,发出一阵阵扑鼻的香味,可是,
  当他正准备吃蛋糕的时候,一头大犀牛从无人居住的海岛中心来到了海边。
  大犀牛挺着它鼻子上那支锋利的角,眨巴眨巴两只贪婪的眼睛,大摇大摆地
  朝那个人走来。那时,犀牛的皮刚好紧紧地绷在身上,光光滑滑,没有一条
  皱纹,就像玩具店里的小犀牛一样,但个头要大得多。犀牛从来就不懂礼貌,
  它以前不懂,现在也不懂,可能将来也不会懂。那头犀牛走到海边,对那个
  人大吼一声“喂!”这一吼吓得那人丢下蛋糕,慌慌张张地爬上了一棵棕榈
  树,犀牛用鼻于撞翻了火炉,那块大蛋糕掉在沙滩上翻了两个滚儿。这下犀
  牛用它鼻子上那只锋利的角穿起蛋糕,狼吞虎咽地把蛋糕吃个精光。然后,
  它摇晃着尾巴,又朝那无人居住的海岛中心走去。犀牛走远以后,那个人从
  树上跳下来,抱着他的火炉,嘴里念出了两句话。这两句话小朋友们也许从
  来没听见过,我现在念给你们听:
  “谁吃掉我的大蛋糕,准就一定要把霉倒。”他这两句话后来果真应验
  了。
  因为五个星期之后,红海上眷起一股热浪,人们都热得脱掉了衣服。海
  岛上那个做蛋糕的人连他那顶发光的帽子都摘掉了。犀牛到海边洗澡之时也
  脱掉了它那张皮,那时,犀牛皮有三颗纽扣,模样就像一件雨衣。犀牛对蛋
  糕的事提也不提,因为五个星期之前它把那块大蛋糕吃得一点不剩。犀牛摇
  摇摆摆地走进水里,用鼻子吹水泡,把它那张皮留在沙滩上。
  不一会儿,做蛋糕那个人来到海滩,发现了犀牛皮。他对着犀牛皮笑了
  笑,搓着双手围着犀牛皮跳了三圈舞。然后,他跑回自己的帐篷,装了满满
  一帽子蛋糕屑,因为那人除了蛋糕什么也不吃,而且从来不把撒在地上的蛋
  糕屑扫出帐篷。他回到海滩,拿起那张犀牛皮,用力抖了抖,然后便使劲地
  把蛋糕屑往皮上搓,一直到犀牛皮里层粘满了陈腐发霉的干蛋糕屑。然后那
  人又爬上棕涧树,只等犀牛洗完澡来穿它的犀牛皮。
  犀牛果然拿起皮就往身上穿,它刚扣完三颗纽扣,就觉得浑身痒得难受,
  它想搔痒,但这下痒得更难受了。犀牛痒得倒在沙滩上打滚。它滚吁、滚呀、
  滚呀,可它滚得越厉害,蛋糕屑就粘得越紧。最后它窜到那棵棕榈树下,把
  身子使劲往树干上擦。它擦呀、擦呀、擦呀,它擦得那么厉害,皮上的三颗
  纽扣也给擦掉了,肩上、肚子上、腿上也给擦起了皱纹,它的脾气越加暴躁,
  擦的也就越使劲了,可是,那些蛋糕屑一点也没有被擦掉。它只好无可奈何
  地回了家,真是又痒又气,越气越痒。从此以后,犀牛皮上便有了许多皱纹,
  并且犀牛的脾气电十分暴躁。这都是因为它皮肤下边有蛋糕屑的缘故。
  那个做蛋糕的人等犀牛走远之后,从树上溜下来,戴上他那顶光彩夺目
  的帽子,带着他那只烤蛋糕的火炉,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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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明伦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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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子身上的黑斑是怎样来的
  '英国'吉卜林
  亲爱的小朋友,很久很久以前,劝子住在一个叫“高高草原”的地方。
  请记住,那不是“低低草原”,不是“灌木草原”,也不是“湿冷草原”,
  而是光秃秃、热乎乎、光闪闪的“高高草原”。那里的沙是黄褐色的,岩石
  是黄褐色的,连一簇簇野草也都是黄褐色的。那里居住的什么长颈鹿呀、斑
  马呀、羚羊呀也都是浑身上下黄乎乎的。但是要说黄得同那片草原的颜色最
  相似,那就得数豹子啦。豹子身上的颜色与“高高草原”的颜色简直一模一
  样,丝毫不差,这对于斑马、羚羊、长颈鹿来说,可真是太糟糕了。因为豹
  子常常藏在黄褐色的大石旁或草丛间,当斑马,羚羊和长颈鹿从旁边经过时,
  它就出其不意地扑上去把它们吃掉。它的确常常这么干!再说,“高高草原”
  还有一个埃塞俄比亚猎人,这个人带着弓箭,浑身上下也是一片深褐色。这
  个猎人常常和豹子一道猎取食物,他用弓箭,豹子就用它的牙齿和利爪。后
  来,斑马、羚羊、长颈鹿和其他动物都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亲爱的小朋友,
  它们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过了很久 (当时所有的动物都要活很久很久),动物们认识到应该避开
  任何看起来像豹子或猎人的东西。它们由长颈鹿开道(因为它的腿也最长),
  渐渐地离开了“高高草原”。它们跑呀、跑呀、跑呀,一连跑了许多天,最
  后来到了一座大森林,这座大森林里有许多参天大树,也有许多低矮的灌林
  丛,阳光从树叶缝隙间射进森林,到处都是一条争、一点点的阳光和阴影。
  动物们就在这儿藏了起来。又过了很久,长颈鹿身上由于有些地方长期被光
  点照射,结果深褐色的皮上长出了一大块一大块的斑点;斑马身上也因为有
  些部位常常暴露在光条之中,结果浅褐色的皮上出现了一道道的条纹;羚羊
  也变得黑不溜丢的,背上还有了一些弯弯曲曲的灰道道,看起来就像树皮。
  这一下,即使有人能听到它们的声音,闻到它们的气味,可很少能看见它们
  了,除非是准确地知道它们的位置。它们在这座充满光点光条的森林里过了
  好一阵快活日子,而豹子和那个埃塞俄比亚猎人却在黄褐色的“高高草原”
  上到处找它们,不知道这些可口的食物。一下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后来,
  豹子和猎人饿极了,他们只好捉一些老鼠、甲虫和野兔子吃。一天,当豹子
  和猎人正饿得肚子疼,他们遇到了狒狒巴维那,狒狒可算是森林里最最聪明
  的动物。
  豹子问巴维那:“动物们都跑到哪儿去啦?”
  巴维那眨巴眨已眼睛,假装没有听清,其实它心里知道得清清楚楚。
  猎人问巴维那:“你能告诉我‘高高草原’动物群现在的栖息地吗?”
  (他与豹子问的是一码事,但那个猎人总喜欢用些文雅的字眼,因为他是大
  人。)
  巴维那又眨巴眨巴眼睛,故意不理睬。其实它心里知道得很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狒狒巴维那才说:“所有的动物都去另外的地点了,豹
  子老弟,我劝你也尽快去另外的地点吧。”
  猎人说:“那太好啦。这一阵儿我真纳闷,‘高高草原’的动物群都到
  哪儿去了?”
  巴维那说:“‘高高草原’的动物群已经加入了植物群,因为这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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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化时期。猎人大哥,我劝你也尽快变化变化吧。”
  狒狒的劝告使豹子和猎人都迷惑不解,但他俩还是出发去寻找那个植物
  群。他们找了很多夭,最后终于看见了一座大森林。
  “这是什么地方,”豹子问道,“里边黑咕隆咚的,却有那么多点点条
  条的光线?”
  猎人说,“我也弄不清楚,但这儿应该是那个植物群,因为我闻到了长
  颈鹿的气味,听到了它的声音,可就是没看见它。”
  “真奇怪,”豹子接着说,“我想也许是由于我们刚从亮处进来的缘故。
  我也闻到了斑马的气味,听见了斑马的声音,可也没看见斑马。”
  “等一等,”猎人说,“我们已经好久没猎获它们了,也许我们把它们
  的模样给忘了。”
  “胡说!”豹子吼道,“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它们的模样,就是剥了皮我
  也认得它们的骨头。长颈鹿嘛,大约有五米高,从头到脚都是深褐色;斑马
  大概有一米四左右,浑身上下是浅褐色的。”
  “好啦。”猎人打断豹子的话,不住地往那“斑斑点点”的森林中窥视,
  “这么说,它们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就应该显得像是熏烤房里熟透了的香
  蕉。”
  但那些动物的颜色并不像熟香蕉。所以、尽管豹子和猎人在森林中寻找
  了整整一天,尽管他们能够闻到那些动物的气味,听到它们的声音,但就是
  连影子也没看见一个。
  “看在老天爷面上,”豹子在该吃饭的时间说,“让我们歇一欣,等天
  黑以后再找吧,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打猎可真是一件十足的丑闻。”
  于是,他们挨到了天黑。就在这时,豹子听到什么东西的呼吸声,声音
  是从一块破透过树枝射进森林的星光照耀着的地方传来的。它朝着声音扑
  去。啊!那东西闻起来像斑马,摸起来像斑马,腿蹬起来也像斑马,可就是
  看不见形状。于是豹子说,“不许出声,你这没形状的家伙。我要在你脑袋
  上一直坐到天亮,因为我简直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豹子听到一阵响动,接着听见那个埃塞俄比亚人在大声喊:
  “我抓到了一个看不见的东西,这家伙闻起来像长颈鹿,腿蹬起来也像长颈
  鹿,可就是弄不清是什么模样。”
  “你不相信是长颈鹿吗?”豹子大声说,“坐在它头上吧,像我一样一
  直坐到天亮。它们简直没有形状——什么形状也没有。”
  豹子和猎人就这样一直坐到天亮。这时豹子问猎人:“哥哥呀,你身下
  到底是啥东西?”
  猎人搔了搔头说:“这家伙应该浑身深褐色,应该是长颈鹿,但它身上
  布满了栗色斑点。兄弟呀,你那边是啥东西?”
  豹子也搔了搔头皮回答说:“这家伙应该是浅褐色,应该是斑马,可它
  浑身布满条纹。咳,斑马,你到底耍了什么花招?你难道不知道这要是在‘高
  高草原’,我在十里外就能看见你这身打扮?你怎么变成这么个模样啦?”
  “是这么回事,”斑马回答说,“可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不是在‘高高
  草原’。”
  “我现在能看出来了,”豹子回答说,“但我昨天一整天都没看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让我们起来吧,”斑马说,“那我们将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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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子和猎人让斑马和长颈鹿站了起来。斑马跑到一片刺丛边,那儿照射
  着一条条的阳光;长颈鹿也跑到一片高树林边,那里闪烁着一点点的阳光。
  “现在你们看吧,”斑马和长颈鹿高声喊道:“就是这么回事。一——
  二——三!现在你们到哪儿去找美餐?”
  豹子睁大了眼睛,猎人也使劲瞧,但他们只看见一条条、一点点射进森
  林的阳光,根本看不见斑马和长颈鹿,因为它们早已离开,躲进大森林的阴
  影中去了。
  “嗨!嗨!”猎人说,“这倒是值得学习的经验。把这算作一次教训吧,
  豹子兄弟。你在这黑洞洞的地方就像煤斗里摆上一块肥皂那样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