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1-06-17 09:17      字数:5335
  听你唱歌呢。你有一副奇妙的嗓子,毫无疑问是祖传下来的。我记得你父亲
  有一种脚趾站立的姿势,闭上眼睛,伸长脖子。他这样站着的时候,他的高
  音真是奇妙极了。你是不是也能这样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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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奉承话使歌唱家很高兴,他立即闭上眼睛,伸长脖子,唱起了他最
  拿手的歌,就像狐狸说的那样。
  公鸡的眼睛刚一闭上,狐狸就向前一扑,咬住了他的脖子,一下甩到背
  上,拼命向着树林逃去。唉!可怜的歌唱家,你的命真苦啊!梦都是真的,
  人人都要注意它的警告啊!
  母鸡们惊慌失措,咯咯地大声哭喊。那位寡妇和两个女儿从茅屋中走出
  来看是什么事情。邻居们也都出来了,狗也出来了,牛和猪也出来了,大家
  一起去追。
  大家一起高喊,“快来人呀!抓住他!站住,小偷!”他们像地狱里的
  魔鬼那样叫喊着。惊慌的鹅飞上了树梢,群集的蜜蜂飞出了蜂巢。真的,任
  何想摧毁他们中间异端分子的暴乱,都没有搅起过像这群追逐者这样可怕的
  吵闹和喊叫。但是尽管这样,狐狸却安全地逃到了森林边上。
  到了这里,歌唱家从恐惧中恢复过来,说:“你只是咬紧我,如果我是
  你,我就当面骂这些下流的追逐者是吝啬的乡巴佬。”“怎么,我是要骂的!”
  狐狸说。但是他刚一张嘴想骂,公鸡就飞了起来,飞到了一棵树的树枝上。
  “下来,”狐狸喊,“我不伤害你。只要你下来,我就把我的意图对你解释
  清楚。”“不,”公鸡说,“我已经被骗过一次,两次就太多了。我再也不
  会上奉承的当了。”“而我呢,”狐狸说,“也再不会在闭着嘴巴的时候说
  话了。”
  先生们,你们如果以为这个故事不过是些傻话,那么,好好地看看它的
  教训吧。所有的事情不都是写出来教导我们的吗?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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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恶汉
  '英国'杰弗雷·乔叟
  三个恶汉,清早于晨钟还未报时以前,已在酒铺里坐下酣饮了。这时他
  们听见有叮之声领着人们抬了一个死人前去埋葬,三个恶汉中有一个向店
  小伙计喊道,“你快去问那抬过去的是什么尸首,务必问清他的姓名,回来
  报知我们。”
  “先生,”店小伙计道,“不必问了,你们来此之前两个钟头,已有人
  告诉我了。他原是你们的老伙伴,夜间在凳上坐着喝酒,酩酊大醉,忽而死
  去。有一位名叫 ‘死亡’的,潜来此地,在这一地带杀了许多人,他用剑矛
  把他的心摧为两爿,接着一言不发,转身便走。这次疫症流行,被他杀害的
  人已不下千数。先生,你未见到他以前,我想应该有些准备,不可轻敌,随
  时随地都要防御着他。我的母亲是这样教导我的,旁的话我就不说了。
  “这孩子说的是真话,有圣马利亚为证,”店主道,“离开这里一里多
  路,有座大村落,这一年以来,村上妇女小孩,村夫野汉,都被他杀死了。
  我想他的住处一定就在那边。谨防着他,莫被他伤害了,这才是上策。”
  “咦,上帝的手膀,”这恶汉道,“遇见了他竟有诺大的危险吗?我以
  上帝的好骨头为誓,定要去大街小巷搜寻他出来!听着,伙伴们,我们三个
  人等于一人。大家伸出于来,结为兄弟,共同发愿,以杀死这个害人的 ‘死
  亡’为目的,他杀了许多人,我们在天色未黑以前,必须结果他的性命,有
  神明为证。”
  于是三人发了盟誓,彼此同生同死,视若弟兄一般。他们在狂醉中一同
  站了起来,向店主所说的村落走去,一面赌着许多可怕的咒誓,把基督的圣
  体撕得粉碎——“只消把‘死亡’找到,必置之死地。”
  他们还未走到半里路的光景,正在跨过一段篱围,看见一个贫穷老翁。
  老翁谦和地招呼他们道:“先生们,上帝照顾你们!”
  他们中间最粗鲁的一个答道,“什么!老汉子,倒霉的东西,你为什么
  全身裹得这样紧,只露出脸?你这样老的年纪为什么还不死?”
  老翁抬头凝视他的脸,说道:“因为我虽然走遍了世界,由此地径到印
  度,在乡间或在城市,却没有找到过一个人愿意以他的青春来换取我的老年,
  所以我不得不依从上帝的意旨仍旧守着我这老年。呀, ‘死亡’也不肯来取
  我去,因此我只得像一个到处游荡的光棍,从早到晚,用手杖击着地面,步
  步缓行,这土地原是我的生母之门,我向她诉说, ‘亲爱的地母,让我进来
  吧!看哪,我的血、肉、皮,都要消失殆尽了!呀,我这把骨头何时才能安
  息?地母,我愿和你交换一副躯壳,在这狭小的房舍里我居往得过久了,但
  愿得一块粗毛烂布来裹我!’但是她仍不肯赐我这一点恩惠,因而我的脸上
  日形消瘦了。可是,先生们,你们对一个年老的人这样粗鲁,未免太无礼貌
  了,除非为了他的言行有错。《圣经》上你们自己可以读到,‘在白发的人
  面前,你要站起来’;我所以要劝你们,现在不可冒犯老人,正如你若活到
  我这年龄,也不愿旁人冒犯你一样;愿上帝照看你们,凭你走到哪里,我还
  要到我所应去的地方呢。”
  “不成,老家伙,”第二个赌棍说道,“圣约翰在此,不能这样轻巧地
  放你走!你刚才提起那个害人的 ‘死亡’,他在这地带把我们的伙伴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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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晓得底细,你就是他的探子,说出他的去处来,不然你走不了,上帝有眼,
  圣典作证!你准是他的同伙,同谋着来杀害我们的,你这贼东西!”
  “啊,先生们,”他道,“你们假若真想找到‘死亡’,就顺着这条曲
  道而去,因为我确是在那边树林里和他分手的,就在那棵树下,还在那儿等
  着呢。任凭你怎样信口喧嚷,他总不会躲避的。你们看见那棵橡树吗?就在
  那里可以找到他。上帝把人类赎回,愿他救助你们,纠正你们!”——老人
  如此说着。
  三个恶汉径直跑到树下,在那里他们竟发现许多圆滑光亮的金币,看来
  可以装得八斗,他们不再寻找“死亡”了,三个人看了都心中狂喜,围着那
  绮丽夺目的金币坐下。他们中间最坏的一个最先开言。
  “弟兄们,”他道,“留心听我说来,我虽然常常打趣说笑,可是我的
  脑袋却是很精细的。幸运赐给了我们这堆财宝,可使我们一生享乐不尽,来
  得既容易,我们也不妨花得大方。咦!上帝可贵的尊严!谁曾想到今天有这
  红运?可是这金币如能搬运到我家或是你家——你俩反正明白这财物已属于
  我们了——那我们就可以真正的快乐了。然而在白天是无法搬运的,人们会
  把我们认做强盗,而为了我们自己的金币反而把我们吊死。所以这堆金币必
  须很小心地在黑夜里移动。我的意见是大家来抽签,谁若抽到最短的签子,
  就高高兴兴地马上跑进城去,悄悄买些面包和酒来。其他两人很机警地守着
  这财宝;进城的人如果不多耽搁,到了晚上我们就可以把金币搬到一个大家
  认为妥当的地方去。”
  一人捏着签条,让其余两人先抽,结果是最年轻的一个抽中了,他马上
  进城。等他刚走,这里一个对另一个人说道,“你知道你我是结拜弟兄,现
  在让我来教你怎样可以占得一些便宜。你知道这个伙伴走了,而金币在此,
  数量不少,讲明是三人均分的。可是我若想出法子由你我两人平分,是不是
  可以算是我对得起你呢?”
  那个道,“我猜不出是怎样一个办法,他已经知道金币在我俩这里,我
  们如何办呢?我们怎么向他解释呢?”
  “你能不能守秘密?”这个恶棍道,“我将简单告诉你怎样着手,怎样
  才做得圆满。”
  “我答应,”那人道,“决不出卖你,我诚意立誓。”
  “那么,”这个道,“你明白我和你是两个人,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些。
  等他坐下之后,你就马上起来假装和他玩耍,我就可以一刀刺穿他的腰间,
  同时你也照样用刀刺去;这样,金币就由我俩平分了。好朋友,从此我们可
  以满足一切欲念,尽可痛快赌博。”如是,这两个恶汉一同谋杀那第三个人。
  这最年轻的一个,向城里走去,心中索绕着那些崭新闪耀的好金币。“啊,
  天哪!”他道,“我若独得这所有的财物,天下就再也找不出比我还舒畅快
  乐的人了!”最后,我们的公敌,魔鬼,使他想起去买些毒药,好毒死他俩
  个同伴。魔鬼看得清楚,知道他有隙可乘,正好害他堕落,他满心只想杀死
  他们,再也不会同心转意多考虑一下。他径直赶去,不作滞留,走进城来,
  到得一家药铺,请求卖些毒药给他,做毒杀老鼠之用。他悦,院子里还有一
  只臭猫,吃过他的阉鸡,所以他一心想在这班夜间害人的虫兽身上泄一次积
  愤。
  那药铺老板答道,“这毒药是有的,愿上帝救我的灵魂,世上不论哪种
  动物,吃了或喝了这药物,哪怕只有一粒谷子的分量,无不立刻死去;他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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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并且在你还未走到一里路的时间,就会丧命,这毒药就有这样猛烈。”
  这恶棍把毒药盒子拿在手中,又跑到第二条街上,向人借了三只瓶,两
  只瓶里他倒进了毒药,还有一只没有下毒,留作自用。他准备通宵工作,搬
  运金钱。这恶毒的坏蛋把三个大瓶都盛满了酒,然后回到他伙伴这里来。
  何用多述?他们已计谋好怎样把他害死,也就马上照办了。办完之后,
  有一个说道,“现在我俩好好坐下喝酒,先行乐,慢些再去埋葬他。”说着
  偶尔拿起有毒的酒瓶喝了一口,又递给他的伙伴去喝,因此他俩都立刻断送
  了性命。
  的确,我想阿维森纳也未在他的任何医学经典上的任何篇段中,记载过
  像这两个恶棍临死以前那样奇特的中毒情景。如是,死去了两个凶犯,而那
  下毒的恶棍也未能免于一死。
  (方重译)
  … Page 61…
  行 善 者
  '英国'王尔德
  ①
  这是在夜间,他 又是一个人。
  他看见远远的有一座圆形城的城墙,便向这城走去。
  他走近了时,听见城里有欢乐的脚步声,喜悦的笑声和许多张琵琶嘈杂
  的弹奏声。他敲门,有一个守门人给他开了门。
  他看见一所大理石的房屋,屋前立着漂亮的大理石往子。柱上挂满了花
  环,屋里屋外都燃着杉木火炬。他走进屋内去。
  他走过玉髓的厅子,和碧玉的厅子,到了一间宴客的长厅。他看见一个
  人躺在一张海紫色的榻上,头上戴着红玫瑰的花冠,嘴唇给葡萄酒染得通红。
  他走到他背后,拍拍他的肩头,问他道:
  “你为什么过这样的生活?”
  年轻人掉过头来,认出是他,便答道,“我本来害大麻风病的,你把我
  治好了。我怎么不该过这样的生活?”
  他走出这所房屋,又到街上去。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一个女人,脸上涂着脂粉,身上穿着彩衣,脚上饰
  着珍珠。一个穿着两色衣服的青年慢步地跟在她后面,像一个猎人似的,这
  女人的脸庞好像一个偶像的漂亮脸,青年的眼睛里燃烧着色情的火。
  他迅速地跟着他们,碰碰那青年的手,对他说,“你为什么望着这个女
  人,而且带着这种神情望她?”
  青年掉过头来,认出是他,便说:“我本来是一个瞎子,你使我能看见。
  我不望她,还要望什么呢?”
  他跑上前去,挨了一下那女人的彩衣,对她说,“难道除了罪孽的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