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淋雨      更新:2021-06-17 09:08      字数:4902
  “不,少爷,老奴不能。让那些下人看见,有损少爷的威严。老奴不累,站着就行。”他语态恳切地说,“少爷让我来,是有什么事吧?”
  “陈叔,这是然,是我这次回来时路上救回来的,他想在府里讨碗饭吃,你给他安排一下,就在我的楼里办事儿吧。平时,哪有需要,你就让他去帮忙,晚上回来睡,也别安排太累的活,没什么事儿让他自由活动吧。我的一切以后由他来打理,最好是随叫随到。你一会儿帮他找套衣服,领他四处转转就行了。”
  陈叔诧异地抬头看了看我,心想:少爷把我找来就这事儿?这么郑重其事地说了这些,不就是不能让他干太多活吗?看来,这个小伙子对少爷来说很重要。
  “是,少爷,我这就去办。同时,我会注意不让其他人欺负他的。”陈叔微微露出点儿笑容地说。
  “你办事,我放心,陈叔,你先去忙吧,一会儿来这儿找他就行。”泉被陈叔笑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陈叔走后,我跳到泉的身边,不满地说:“你这么说,让陈叔怎么看我?还什么随叫随到,什么晚上回这儿睡,我的脸都丢尽了!”
  “没办法,难道要让你去做苦力吗?这样说,陈叔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你放心吧。
  我上楼把自己整理得利利索索的,蹦蹦跳跳地跑下来,想了想,应该老诚一些,清了清嗓子,脸上努力地面无表情,眼神却不经意地流露出兴奋、期待的殷切来,在门口向外张望着陈叔。泉和磊互相对视,一起挑了挑眉毛,含笑地齐向我看。
  左顾右盼地,终于看到陈叔的身影了,我快步地迎了上去,亲切地说:“陈叔,您好,叫我然吧。”一把接过他手中的衣服(近乎于抢),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肘儿,一起往回走。
  陈叔有些不自然,不过看我一脸的亲切热情,久经风霜的老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来。心想:难怪少爷高看他一眼,果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我硬拽着陈叔走进门,推着陈叔坐在椅子上,又倒了杯茶送到他手上。陈叔连连摆手,推辞着。
  “您喝吧,喝了这杯茶,我好求你照应我呀,有棵大树好乘凉,朝廷有人好做官嘛,您要是不喝,我这心里可没底。我一见您,就感觉好亲切呢,就像是自己亲叔叔似的。”话音一转,叹了口气,“可惜,如今,在这世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您要是不嫌弃,我认您做干爹好了,您同不同意?”
  陈叔吃惊地看着我:“长得这么福气,居然没有亲人了?”他扭头看向泉说:“少爷,您看?”
  泉瞅瞅我,对陈叔说:“您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您为了我,孤苦一生,连个子女都没有,您要是愿意,您就认了他吧。”
  陈叔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百感交集了一会儿,热切地看着我:“好,然儿,我就认你这个干儿子,谁让我们投缘呢,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走,我这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去,让你看看少爷和我这些年来的成果。走,咱爷俩一起去!”
  “我换上衣服,这就去。”我连忙说,举了举手里的“工作服”。
  “不用了,你现在是我的干儿子,不是仆役了,除了少爷这儿,其它的事你都不用做了。现在就走,我要告诉大家,我老陈有儿子了!”陈叔说完,抓着我的手就把我拽出去了。我想跟泉打声招呼都没来得及。
  对于这样戏剧性的结果,磊和泉在我们走后,哈哈大笑。磊捂着肚子边笑边说:“泉,瞧见没?然比你厉害,泉吩咐完了,然还要做些事,然自己出马,不但不用做事,还找了个爹,有了个大靠山。看来,让她出去是对的,你瞧她多有活力了。我都好长时间没见到然这么有生命力了,真是好怀念呢!”
  “是呀”,泉笑过说:“我好象又见到当初的然了,那么与众不同,让我第一眼就忘不了她,想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而且,还这么贴心,让我对陈叔的感激之情轻易的化为亲情。不然,以陈叔的性子,就算我要认他做干爹,他也决不会同意的。然,让我由心里往外的爱。”
  我跟随着陈叔,想着叫什么好呢?干爹太俗,这样吧,“我叫您老爸,您说好不好?这样更亲切,行不行?”
  “好哇,你这孩子真懂事,我喜欢这么叫,就这么叫了,然儿。”
  “老爸,老爸,老爸”,我一连叫了好几声,想起自己的不能再见面的亲爸,两行热泪象自来水似的往下流。陈叔也感动得热泪盈眶,拍着我的肩膀说:“以后,咱爷俩儿就相依为命了。你放心,少爷人很好,在这府里没人敢欺负你,谁要是不开眼,我就不让他好受!”
  “老爸,你跟我说说华少的事儿吧,我对他挺好奇的。”我想起这事儿来,问过泉,可泉没说。
  “噢,那个败家子呀,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少爷心软,我早把他赶出去了。他是少爷远房的表亲,自己把家给败坏光了,跑到这儿来,说是帮少爷管家。什么管家,是来败坏少爷了,人五人六的,这府里的老人儿都烦他。”老爸说,(从这开始,就改成老爸了)。
  “那这府里有什么人跟他来往得密切呢?”我问。
  “没什么人爱搭理他,后院的佣人都是老爷在世时的老人儿,只有后来进来几个下人,做些粗活。象砍柴的哑巴,挑水的二狗,还有收拾菜园的张妈。再就是几个做针线的丫头了,没谁了。前院是办公事的,不许进到后院来,所以没什么人了。厨房的刘妈很好,也是老人儿,我先带你去看看。”领着我就向后厨走去。
  看来,这个刘妈在老爸眼里很特别,我倒要认真看看了。
  一路上雕梁画栋的,左拐右拐,我的头有点儿大了。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记路,一般的还可以,太复杂的就不行了。在家时就是,去一个新地方,大概方向都记得,但如果楼层多了话,肯定记不住。我就这样绕啊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刘妈,刘妈,你来看看我儿子,”老爸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出去。老远的,一扇门打开了,走出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又抬手弄了弄头发,上下看了看,没什么不利索的,这才抬头迎了上来,边笑边说:“你儿子?不是在外私养的吧?”
  我仔细地看她,细眉大眼儿的,皮肤白白的,小鼻小嘴儿的,眼角有些细纹,体态丰满,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标致的人儿。这会儿的,眼角带着笑,轻瞭了眼老爸,就看向我。我心想:这是郎有情,妹有意呀,想个办法促成这件事儿,泉一定很感激我,我帮老爸找个媳妇,以后,我和泉不在的时候,他就不孤独了。
  “老爸,这就是干娘吧?好漂亮耶!您真有本事,知道我没妈,我好爱哟!”我冲过去,一把抱住刘妈,又蹦又跳的,亲切得不得了。假装看不见他们的尴尬,摇头晃脑地拥着刘妈,一使劲儿,就撞进老爸的怀里。老爸手忙脚乱地接住刘妈,刘妈白嫩的圆脸上飞红一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老爸瞧见那一抹红,高兴地咧开大嘴合不上了。
  半晌,刘妈推开老爸,瞪了他一眼,笑骂着:“瞧你的好儿子,哪来的?一见面就乱叫人,你这个老东西,也不知羞,还笑?苍蝇都飞进去了。”
  老爸得意地说:“这才是我的好儿子,知道他爸天天为啥睡不着觉。你看,这是然儿,我的干儿子。他现在在少爷那里做事,平时不用干什么,少爷让他自己玩儿。厉害吧,现在,我也是有儿子的人啦。”
  “哟,那可得好好瞧瞧,”刘妈仔细地看看我,一把把我拽进屋,边走边说:“你在外面呆会儿,我们娘俩儿说会儿话。别进来呀。”拉着我的手不放,径直走进去,随手把门关上。
  “丫头,你为什么这身打扮,说说,有什么苦衷,刘妈帮你。”
  她一开口,倒是把我吓了一跳。还头一次有人第一眼认出我,我捺闷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泉都没认出来?”
  “瞧你,眼中带媚的,虽说头发短短的,脸有点儿黑,可这嘴儿呀,眼儿的,一瞧就是女的。你叫少爷做泉,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哪,能说说嘛。”刘妈别有用心地说,还拿眼瞟了我一下。
  我是谁呀?哈!我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和泉,跟你和老爸的关系是一样的,这样说行不行?”
  刘妈笑着拍了我一下,“这讨厌的小嘴,什么跟你一样,我们可没什么,你不要乱说。”
  “真的,”我一脸的坏水,笑着回她:“那刚才是谁说,我们娘俩儿的,在我老爸怀里蹭了半天不出来,还说没什么,谁信!”
  刘妈居然一扭腰,象个大姑娘似的,瞪了我一眼。
  我乐颠颠地说:“要不要我帮你?我老爸那榆木疙瘩居然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真不是一般笨哪。我帮你,保证快、准、狠,过几天就成亲,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他榆木疙瘩?”刘妈奇怪地问,居然没反对。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就是猜的。你在这府里这么长时间,郎未娶,女未嫁的,刚才我这么说,你也没不承认,不是明摆着的吗?”
  刘妈叫了一声,“上当了,你这丫头片子,往里拐我。”
  “你要是愿意,我马上叫你娘,你不是占便宜了吗?”我笑着气她,“我要叫了?要叫了?”
  “哎呀,你不要乱叫了,人家还没成亲,哪来的孩子,让人笑话死了。”刘妈又瞪了我一眼。
  “那有什么难的,看我的。你说哪天行,咱就哪天拜堂成亲,不如,今晚就洞房花烛夜,怎么样?”我在她耳边说。
  “太快了,人家没准备呢,”刘妈顺着我的话题走,一点儿都没反映过来,我就这么把她蒙了。
  “那就后天,正好是个好日子,我出去准备了,你准备好嫁衣吧。”不等到她回答,我就跑出去了。第一时间,把这好消息告诉老爸了。老爸喜得发傻了,一直不回神儿,我推着他,顺着原路返回。好在没多去别的地方,不然,我还找不到小楼了呢。
  磊和泉见我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带着个呆呆的陈叔,都好奇怪。我把事情一说,他们顿时笑得不行,互相取笑地说:“千万别惹然,要不,说不定啥时就让她给卖了,还得帮她数钱。”
  第一天的工作,以办成一件婚事而结束,这大概是我没想过的吧。晚上,我坐在浴桶里,想着,这个婚礼怎么操办好呢?
  第十七章 认了干爹再卖了他(二)
  想着想着,我不禁傻笑起来,眯着眼儿,边往身上撩水,边斜吊着右嘴角,“嘿嘿”,我自语地说:“想当年,我爹妈结婚时没有我,我也没机会闹腾,这回可要好好地折腾折腾,把上次的遗憾用在这个爹身上。嘻嘻,哈哈~~”
  正当我美个津儿的想着歪主意时,身边突然多个人,我刚“啊”了半声,一只手就捂住我的嘴,传来泉的声音:“你个小捣蛋,想什么这么入神?我本来以为你是故意想让我陪你一起洗澡才没往外撵我,敢情是我自做多情。说吧,你那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鬼主意呢?”
  “什么呀,我在想怎么能让老爸的婚礼让人过目不忘,与众不同,才没什么鬼主意呢。”一侧头,发现泉已经坐在浴桶里了,立刻叫了起来:“快出去,没见人家没洗完吗?一会儿再换你洗,出去了啦!”我不依地推着他。开玩笑,以现在的泉,我怎么能安心地跟他一起洗,非让他把我“就地正法”不可,他现在比磊危险多了,以前的安全感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要,我不要嘛,”泉赖着不走,“磊说你给他洗得好舒服,那你得公平一些,我保证,我一定老老实实的,真的,你相信我。”泉一手向上举着,半开玩笑地发誓说。
  “真的,你如果说话不算话,我就把磊喊来救我,到那时,你永远别想再让我跟你睡!”我威胁着,掐着他的耳朵说。
  “真的,真的,来,我先帮你洗,”他赶紧溜须拍马地拿起浴巾忙活起来,而我也在脑子里继续刚才的想法。
  换我给他洗了,我心不在焉地敷衍着,泉不满地说:“然,你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磊都说了,你按摩的技术非常棒,你瞧你在干什么?你都把浴巾按在我脸上了,你想把我憋死好和磊一起比翼双飞吗?”
  我低头一看,乐得哈哈的,原来,我把泉的脸捏得走了形,一只手指头还下意识地在他鼻孔里挖呀挖的。连忙把手指头撤回来,不能自己地狂笑起来,“好、好笑噢,泉你好可爱呢,别、别生气,我这就将功赎罪,你转过身,我好好服侍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