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抵制日货      更新:2021-06-17 09:06      字数:4769
  里还有酒气?”
  武其安刚才是微红着,现在是脸涨得通红,实在想不出来说的,拱起双手求饶:“士文兄,小弟酒劲还没过去,今天四妹妹受了委屈,我想指不定士文兄拿东西哄她,我是乱猜的。”
  这差不多能对得上,但是人的疑心一起,直觉上觉得不可以信服。
  纪士文满面狐疑,掸掸衣衫,双眼侧到一旁:“你不对我实说,我不交你这朋友。”
  “士文兄,”武其安嗓子都了,手也有几分慌乱。他越是这样,纪士文越要装生气:“快说!”
  “我,说出来,还要请你帮忙。”武其安终于坚持不住。上前一步深施一礼,面庞变成紫涨:“我来就是想这事,不过你不容我慢慢的说,实在是难为情。”
  纪士文也是绝顶聪明,猜了一个**不离十,变了变脸色:“你说?”没有看到他变脸的武其安咬咬牙,害羞地道:“我家嫡母,今天到府上,”
  “什么事!”纪士文跺跺脚,真是急死人。
  武其安抬起头,心花怒放的表情:“为我和四妹妹订了亲事,为二弟和贵府五妹妹订了亲事。”
  纪士文忍无可忍,用力捶了一下桌子。
  茶碗才送来,茶水还滚烫。溅出来烫到纪士文的手,他捧着手苦笑:“应该烫这登徒子,怎么烫的是我!”
  武其安忍不住好笑,送过来自己的帕子,还帮着纪士文擦了擦手,再躬身又是一礼:“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士文兄,请受小弟一拜。”
  “你等等,你要求我帮什么忙?”纪士文苦笑转为清明,心里迅速把武家上下人等全想一遍,没好气道:“你们家那乱糟地方,我妹妹们不能嫁你!”
  武其安笑嘻嘻:“大哥你说得不算,老祖母为人一言九鼎,母亲在家里正准备聘礼,”纪士文板起脸站起来就往外面走,被武其安一把拖住,在后面急了:“你去哪里?”
  “我去告诉祖母,这亲事不能成。”纪士文回身手指着武其安就说开来:“咱们是同窗好友?没错!不过嫁你们兄弟的是我妹妹!你们家?”他歪着头气愤上来:“还是家吗?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你我母亲是亲姐妹,都是一路货色!”
  武其安往外面看,再小声责备道:“一路货色的话也说出来了?”纪士文心中怒气翻涌,陈年旧事一桩桩出来,又和武其安无话不谈,重新坐下来,生气地道:“上个月我母亲让人来问我,说田庄子上的东西,家里要多分。我吃用在家里,受父亲教导,我不在乎这一块,不过她并不是用在家里,只是中饱到自己私囊里去。我让人去回话说不行,她见到我半个月没好脸色,我大了,不常往里面去,不见她又怎么样?”
  武其安抬手劝道:“少说几句吧。”
  “不说她,就说你母亲,你们兄弟姐妹过的日子好吗?让我妹妹嫁?不行!”纪士文坚持反对。
  武其安只能求他:“你听我说,”
  “你闭嘴,都是这个城里长大的,谁家底细不知道!”纪士文又是一通长篇大训话。
  把武其安说急了,张嘴迸出两个字来:“分家!”嘎蹦脆的字砸得纪士文话停下来,武其安眸子轻闪,坚定地道:“我和二弟成亲后会分家!”
  “真的假的?”纪士文斜着眼睛睨着。武其安笑容满面对着他:“我过来,就是请大哥你,”
  纪士文呛他:“谁是你大哥!”
  武其安十分的好脾气:“好好,士文兄,看你吓的,我来这一趟是对的。请你去见四妹妹,对她说,成亲后我们就分家,这是前些日子家里开宗祠,全族的人都过来,当着人说出来的话不会改。让她安心,我会疼她。”
  面上又一红,再“啪”地一声,挨了一巴掌。
  纪士文怒气如金刚:“你再说!你疼她,你是什么人!”武其安手抚着脸笑,后退两步嘿嘿:“我不是什么人,是你以后的妹夫。”
  他息事宁人地弯着腰,就差跪下来:“请你帮我说句好话,我的为人,你还能不知道?”纪士文有气没地方出,又觉得挨打的武其安挨得冤枉,勉勉强强道:“好吧,取地图来,我给四妹妹送去,为你说这些话。”
  武其安笑逐颜开:“好,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取来给你。”为着心上人,他离开的时候走得飞快。
  书房里只有纪士文一个人时,他笑了笑:“分家?这主意肯定是祖母的,真不错!”
  ☆、第三十三章,真相催人心
  ;第三天地图才送来,武其安花了多少功夫,他一个字没有说。送到纪士文手中,纪大公子很满意的去见纪沉鱼,先卖个关子,手中摇一摇匣子:“给你送好东西来。”
  纪沉鱼嫣然离开座位,蹲身先福下来。
  “咦,我这几天走运,到处受礼。”纪士文一不小心说溜了嘴,自己还没有听出来,道:“妹妹你也有事求我?”
  纪沉鱼走到几上,亲手捧来一套新的茶具,眨眨眼睛:“父亲让人送来这个,这不是大哥哥的功劳。”
  “为这个行礼,你以后不知道要行多少。”纪士文取笑她:“等出了门子,有事无事,只有我这个内兄还能说得上话。”
  纪沉鱼倒不羞涩,只嘟一嘟嘴:“见父亲去,见祖母去,你笑话我!”
  “好妹妹,好东西送上,你就不会生我的气。”纪士文把匣子送过来,纪沉鱼接在手里打开:“是什么?”
  匣子里,一个发黄的羊皮卷,散发着古老气息,静静躺在深色丝绸上,像是一卷静止的古代文化。
  展开来,纪沉鱼讶然惊叹:“这是手绘的。”
  果然,自己的地图是不是上北下南问对了,这个地图完全手绘,有些地方标着方向,可见绘的那个人,当时是没有多少文化的。
  而纪士文画出来的地图,至少座标还对得上。
  见纪沉鱼静如初花,纪士文伸头看看,也奇怪了:“这个,和我看的不一样。”纪沉鱼轻轻道:“这是原版。”
  “这个小子!”纪士文心里生气,又在知道亲事后,把两个妹妹从头到脚看了好几回,越看越后悔,怎么嫁给自己知道的兄弟两人,而不是自己祟拜的?
  太熟悉的人,就知道缺点。而纪士文这样想的时候,他祟拜的现人是哪一个,他还没有找到。入土的古人,到是一大堆。
  沉迷于地图中的纪沉鱼没有听到,手中捧的是一件完完全全的古物,上面有风沙的痕迹,也有几个小洞,像是虫咬的,还有可疑的暗红,不知道是什么。
  只看表面,就是一件经历多少年风霜的东西。
  纪士文转身往外面去:“你慢慢地看,多留几天没关系。”纪沉鱼嗯了一声,等到想起来要送他,好笑地看到纪士文最后一步迈出院门,再就身影不再。
  纪大公子认为自己应该生气,就没有帮武其安说话。他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让妹妹们早知道,不如让她们晚知道。
  晚知道,还是闺中女儿不知道忧愁。于归虽然好,但是早早知道,也会有担心吧?
  找到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纪大公子解气地回去。
  第二天武其安来讨回话,纪大公子忽悠他几句,把他眉开眼笑的打发走。
  纪沉鱼在第二天,把地图一笔一笔描下来。这地图好在,把不少地方的人物风情写在上面,比如写安陵,好战!比如写云齐,就写得景色怡人。
  悠然的纪沉鱼定省过后,回来就捧着原图看得迷醉。在古代游山玩水,让人向往!
  王氏静养,家里安逸宁静得多。到第三天上,不见纪士文来取地图,纪沉鱼问文杏:“大哥哥的书房在二门外面?”
  “是啊,不过离二门不太远,老太太说,方便见到他。”文杏正在收拾冬天的大毛衣服,和一堆衣服坐在一处。
  纪沉鱼很想去,二门里的几处门都摸熟了。二门外面是什么样子,总得想办法熟悉一下。没有机会,要创造机会。
  再问文杏:“父亲昨天说今天不在家,是去哪一家?”
  “是去袁家,”文杏昨天也听到纪四老爷回纪老太太话,以为姑娘忘了,随口说出来。纪沉鱼眼珠子一转:“我出去走走。”
  地图早放在袖子里,让文杏继续收拾衣服,院子里见到碧杏给花浇水,让她也不要跟,纪沉鱼一个人往二门上去。
  秋风更重,豆蔻架上还有晚开的花,也有结出来的果实。累累垂垂,可以把玩。这花架子离二门很近,纪沉鱼在下面站了一会儿,见到二门上没有人,快步走出垂花门,左右寻找一下,见到三间房子古朴优雅,黑瓦白墙,点缀着几点紫菊花。
  正要过去,有人在身后惊喜:“四妹妹?”是个陌生男子声音。纪沉鱼胆子从来不小,又是自己家里,退两步就回到二门里,并不怕他,转身回来看,见一个人弯着腰,所以看不到脸,姿态很恭敬,嗓音很温柔:“妹妹好!”
  “你是?”纪沉鱼第一眼可以确定这是个古代守礼的男子,要是陈三公子,早就眼睛如勾,直直把人从头到脚刮一遍。要是王大宝遇到这样好机会,他还会喊会行礼,他肯定蹑手蹑脚,一把抱住开始为所欲为,并且巴不得别人都看到。
  武其安自从知道定的亲事是纪四姑娘,又是见过的人,天天把纪沉鱼放在脑子里想多少遍。从身形到衣饰,心里一遍一遍的过。
  今天一见就能认出来,也是他想得太多的原因。
  见佳人有询问的意思,武其安小心翼翼试探掸起身子,见纪沉鱼没有走开,含笑半直起身子,轻声道:“我是武其安。”
  再一想,自己好笑,四妹妹她知道武其安是谁?
  纪沉鱼对于古人这一套繁琐礼节,早就肚子里好笑。见他抬头,不慌不忙看了一眼。是个书卷气浓厚的少年,面容俊秀,斯文不余,毅然不足。似园子里随西风而伏的菊花,却不是高山顶上的艳阳。
  整体来说,一个翩翩美少年,让人眼前一亮。
  他俊秀,又腼腆。知道纪沉鱼要打量自己,垂下眼帘,带着大气也不敢喘的样子由她观看。纪沉鱼忍不住一笑,这一笑她想起来,这个自称武其安的人面貌熟悉,和武彩莲很相似。
  这就是王氏说的亲事?
  纪沉鱼的心往下一沉。她需要时间,不想过早定亲。
  “有人来了,快走,”武其安眼睛半垂着,耳朵还很尖,而且为纪沉鱼着想。纪沉鱼苦笑,二门都不能乱出,有什么好法子能全身而退呢?
  脚尖踩上二门,身后有一句话随着而至,是温柔已极的男声:“你放心,我会待你很好。”
  纪沉鱼听到,心中只有紧迫,催逼人心!
  ☆、第三十四章,父爱自私
  纪沉鱼快步回房,行过文杏旁边,带起的风让文杏愣住:“姑娘?”纪沉鱼错过两步,回身对她一笑,还是快快到房里,一挨上床铺,人几乎瘫软在上面。
  忽然明白,自己不能再等。就像窗外的花,错过一季就是一生。文杏小心跟过来,关切地问:“姑娘,你撞到了什么?”
  四姑娘最近实在倒霉,自己家里也撞灾星。
  纪沉鱼给她一个感动的笑容,很想提起力气,却只有软弱无力:“走累了,让我歇一会儿。”
  袖子里硬硬的,是那个放地图的匣子。
  幸好刚才进来没直接放桌子上,不然文杏见到,又要问上一通。
  “那……要什么喊我。”文杏不放心的出去。
  打开衣柜,找了几件不常穿,却外面用得着的衣服,打成一个包袱。怕文杏看到,塞在最里面,用衣服盖住,到时候一拿就得。
  明天就走!这个愿望强烈一遍遍的撞击纪沉鱼的心。此地也有温暖,这就是为什么纪沉鱼迟迟疑疑。
  王氏心地不好,在这个家里很少有展开用的地方。父亲纪四老爷的古板,很大程度可以利用。祖母,则就是让人割舍不能。
  这古代宅院,小轩翠庭院,纪沉鱼其实是享受。享受着到最后那一刻才走,现在这一刻来了。
  私房钱,可怜巴巴的不多,倒在小荷包里,捏了捏,一小把,掂了掂重量,让人沮丧。纪沉鱼不是轻易沮丧的人,她庆幸的对自己私语,有,总比没有好。
  人生快乐,就是不断庆幸自己所有的,再去追寻自己没有的。
  做完这一切,纪沉鱼心定不少。倚着窗户笑眯眯看帘卷西风,回想着刚才那一幕。
  “我是武其安?”这个开场白不错。
  “我会对你好的。”这个承诺也中听。
  可是,纪四姑娘不是古代人。菊花在秋风中一路歪斜,好似刚才那人的身姿。他是庶子,成亲后也许一心一意,不愿意再有二心,也许会有别人,并且联想自己身世,没有理由的对庶子女好?
  这一切,与自己何干?纪沉鱼随手一抓,抓住几片飞来的残菊,手中揉巴揉巴一丢!去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