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1-06-11 16:50      字数:5063
  我正要送她到车上,她却拉着我走到一个人少的角落,抱住我,踮起脚,狠狠地吻起来。说实话,我没有一点儿心思享受这甜蜜的吻,因为我是教师呀,这小城里,认识我的人太多了。如果有学生在这里发现我和自己的前学生在拥吻,该是多么有价值的新闻哪!
  所以我一边应付朝烟,一边贼一般四下里瞄。
  朝烟感觉出了我在应付,推开我,“你是不是又看见了什么美女啊?”
  我苦笑道:“哪里,我怕别人看到哇!”
  “怕个毛,我们又没有犯法!”她说完,又靠了过来。我只得紧紧地拥住她,热吻起来,心里却希望她快点上车。
  终于,离开车只有两分钟了,我拉着她上了车,也不管别人奇怪的眼光了。
  她坐下,我说了句“到校后记得打电话”,就下了车,然后却转到她座位的窗下,看着她。她从窗户里伸出手,调皮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坏蛋,这两个星期老实点。”
  正说着,车子启动了,我看见她眼里涌出了泪水,滴在窗沿上。
  我挥了挥手,“我们再过288小时,又可以见面了!”
  满车的人都惊愕地伸出头来看我。
  她向我挥了挥手,车缓缓驶出了车站。
  我一个人出了车站,闷闷不乐地往回走。
  七十
  爱情死亡
  1。 最难忘的寒假
  朝烟放寒假了。她的父母不回来过年,所以她也得去她父母那里。离校前,她给父母打个电话,说还要过5天才放假,却偷偷溜到了我这里。
  回来时,她穿着一件颜色很土的棉袄。我问:“怎么穿这个?我不是给钱让你买寒衣了吗?”
  她笑着说:“这件就是呀!80块钱,剩下的钱,都买英语书了。”
  我很难受。
  她笑着说:“没什么,保暖就行。以后条件好了,再补给我!”
  我只好默默地抱着她。
  那几天,一中还没有放假,我忙着监考、阅卷、填写成绩单,也没有多少时间陪她。她就在家里当主妇,做饭,打扫卫生,居然把家收拾得井井有条。多余的时间,她就看英语。因为,她上的是全英班,这个学期,英语学习任务最重。
  只有晚上,我们才可以不受打扰地在一起,看书,听英文歌曲: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whatever it takes; or how my heart breaks;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这个春节,我又没有回去,我对父母说到朝烟家过年去了。他们虽然有些凄凉,却也很欣慰。唉,愿老天原谅我这个不肖子。
  朝烟去她父母那里以后,我就开始复习司法考试。上次复习得不够扎实,模拟试题做得太少,有些知识点都生疏了,所以趁寒假补上。
  当然,我们每天都打电话。我知道她在外面也不快乐,因为在那里,除了父母和姑姑一家,她也不认识别人,所以只能整天躲在家里看肥皂剧。
  “无聊,无聊,我真想飞到你身边。”她在电话里说。
  “那你快点来呀,我都想死你了!”
  “还没有到初九啊,今天才初二,烦哪!亲我吧!”
  我就对着手机狂亲起来。
  “唉,只有声音!”她哀叹。
  我们都盼望快点到初九。
  好不容易到了初九,她又打电话说不能来了,因为她母亲不放心她这么早就回学校。郁闷哪!
  到了正月十二,她终于启程了。为了蒙蔽她可怜的母亲,她先坐车到武汉,来到学校,等她母亲打寝室的电话。她在空荡荡的寝室坐到6点,腿都冻麻了,她母亲才打电话来。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打电话给她,说,明天再回来吧,今天太不安全了。
  “有20多天没有见到你,想你想得厉害。就是步行也要回去。今天非见到你不可!”她坚决地说。
  我只好答应了,心却悬了起来。
  7点钟,她从车站打来电话,说马上上车了。我的心放下了一半。
  7点半,我带上为她买的寒衣到车站,准备接了她后一起到她机械厂的家去。
  不知她的母亲是粗心还是实在拮据,朝烟竟没有一套像样的羊毛衫、羊毛裤。她穿的几件线衣不是膨体纱的就是晴纶的,根本不保暖;那条线裤,线纹都磨平了,纱也荒了,可以透过来看灯光。寒假里,我去商场给她买了一件红白相间的羊毛衫和一条加厚了的羊毛裤。不过那天很狼狈,像做贼一样,生怕熟人看见了。
  我带着寒衣到长途汽车站的时候,她还没有到。候车大厅的铁门紧锁着,站前广场上也冷冷清清。我走来走去,边走边跺脚。看着街上偶尔走过的行人,估算着她也该快到了。
  到了8点半,还不见她的影子,我又紧张起来:会不会出车祸?会不会被绑架?唉,真不该让她回来!
  这时,那个开旅社的女人过来了:“老板,住不住旅社?”
  七十一
  “不住!”我没好气地说。
  “很便宜的,”她又走近了一步,神秘地说,“还可以帮你叫小姐。”
  “滚远点!”我吼道。
  “不住就不住,拽什么拽?”那女人讪讪地走了。
  9点钟她要是还不到,我就租车去武汉。我对自己说。
  9点钟,两道强光射向广场,一辆长途汽车缓缓驶进广场,停了下来。我奔了过去,紧紧盯着下车的每个人。
  第九个,朝烟!
  “咳,这儿!”我喊道。
  她跑了过来,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过去的一个多小时,真是太漫长了。
  “我好想你,天天想你。”她把头贴在我的胸前,喃喃地说。
  “我也是。”我轻轻抚着她沾满风尘的头发。
  “这不是做梦吧?”她摸着我的脸说,“这是元无雨吗?”
  “难道还会有别人?”我打趣道。
  “不许笑我。你不知道,这20多天有多难熬,我都快疯了。如果我妈还不让我走,我就偷偷地跑出来。”
  “你敢吗?”我笑。
  “当然敢。为了你,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大笑,挽着她进了路边唯一一家还亮着灯光的小餐馆,为她点了一份羊肉火锅,一份青椒肉丝,一份小白菜。
  火锅一上来,她就狼吞虎咽起来。我负责给她找肉,剔骨头,她只负责往嘴里放。
  “我一整天没有吃饭。”她抽空解释道。
  “为什么不吃?”
  “没有见到你,没有心情吃。”
  我心疼地揩了揩她额上被辣出来的汗珠,说:“吃慢点,吃慢点,这些都是你的。”
  “好好。”她点头。
  她真是饿坏了,一边吃,一边盯着铁锅,用眼神指挥我,该夹哪块肉,该吃哪块胡萝卜。
  战斗了半个小时,羊肉全部被消灭,米饭也吃了两碗。她一抹嘴,“饱了!”
  我宽慰地笑了。
  出了餐馆,她冷得一惊,我慌忙用风衣裹住她。
  站在风里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拦了一辆出租车。
  “好想这个城市。”坐在温暖的车厢里,看着街上的灯火,她动情地说。
  “就想这个城市?”我问。
  “更想你。”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终于走进了她那温馨的闺房。我迫不及待地拿出羊毛衫、羊毛裤,说:“快来试试。”
  她一脸幸福,“给我买的?”
  七十二
  我不言语,帮她脱下外套和旧线衣,穿上这套新衣服。
  “好暖和好暖和。”她喜滋滋地说。
  这些衣服有点紧,将她的曲线都绷出来了。我忍不住抱住了她。
  “急什么!出去,我要铺床了!”她打落了我的手。
  我只好坐在客厅里等待那销魂的时刻。
  “进来吧!”女王终于发出了召唤。
  我一进去,感到浑身的血都要喷出来了。她换了一条粉红色床单和大红色被套,自己穿着一套洁白的贴身内衣。身体与纺织品都沐浴着红色的灯光,热烈而圣洁。她白皙的皮肤,像罩着灯泡的纸,白里透红。她的眼里,春情荡漾。
  “你真美。”我喃喃地说。
  “你今天才发现吗?过来呀,傻瓜。”
  我不敢碰她,仿佛她是女神。
  “你怎么了?”她问。
  我慢慢地走过去,轻轻地搂住了她。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们在两处房子里,尽情地欢乐着,仿佛世界都是我们的。
  “这个学期,我可能要回来得少一些。”有一天,我们刚欢乐完毕,躺在我家大床上休息的时候,她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哦。”我应了一声,略微有些吃惊。
  “我不知是准备考研好,还是修双学位好,反正得多花点时间去学习。”
  “嗯,应该那样。那就3个星期回来一次吧?”我小心地说。
  “你没有意见吗?”
  “我希望天天在一起,但你的学业更重要。”
  她抱住我,“你真是我的好老公!”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怎么搞的,我突然对未来很心虚,好像没有一点儿把握。
  她也看出来了,就挨紧了我:“如果你不愿意,我还是两个星期回来一次吧!”
  “到时候再看吧!”我淡淡地说。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她有些失望地说。
  我回头抱住她,“你不知道,我多么害怕失去你。你就是我的生命。”
  “我知道。我爱你,永远!”
  2。 爱情突然死亡
  正月十九,朝烟回学校了。
  相处得越久,别离的痛苦就越深。这一个星期,是我们在没有外界干扰的情况下,一起生活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从她上车的那一刻起,我就祈祷着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快点到来。我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忍受着等待的煎熬。
  好在她还能按时回来,只不过很匆忙,多是星期六晚上回来,星期天上午就匆匆地走了。
  “我很忙,”她说,“我必须保持在班上的领先地位。”
  我总不能成为她成长的绊脚石吧。
  有一天,她说:“你能不能调到武汉去?”
  我突然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于是到处查资料,但人家都要有高级职称的,我只得作罢。虽然我敢于和有高级职称的教师比试,但人家学校不给机会呀!
  七十三
  “不要紧,还剩下3年,很快的。”她又安慰我。
  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王记发死了。已经调到教育局的胖阿翠来主持了他的追悼会。记发大哥倘若泉之下有知,也应该感到欣慰了。他去世才一个月,我去他墓前祭奠他时,发现墓前竟已是芳草萋萋了。
  我和朝烟的爱情在这个春天里却没有滋长,我反而觉得我们的感情正进入冬季。
  “我跟你说一件事,嗯,就是,就是……”有一次,她在公用电话亭给我打电话时,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事这么紧张?”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急得直冒冷汗。
  “嗯,就是……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啊!”她还在啰唆。
  “你说呀!”我催道。
  “就是——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你不要再往寝室打电话了!”她飞快地说。
  “哦,”我思考了一下,爽快地说,“好,没有问题!”心却被针扎了一下。
  我不知道她在那里是怎样生活的,或许,她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变化吧!
  “你不要有什么想法呀!”她马上又说,“只是不打电话到寝室。我每天都会给你电话的。”她在安慰我。
  “呵呵,我没有什么想法。”我也竭力装出平和的语气,“不过,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也不用打电话了,学习要紧。”
  那边半天没有回复。
  “你怎么了?”我不安地问。
  “哦,没有什么。那就按你说的吧,没有事我就不打电话了!”
  挂了电话,我呆呆地坐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青春可人的女学生,心里为她们祝福:在上大学之前,千万不要爱上谁,尤其不要爱上你们的男老师!
  3月底的一个周末,我正在超市里购物,为她回来做准备,突然接到她的电话。
  “我们又开了一门选修课,星期六晚上上课。”
  我心一沉,说:“你安心上课吧!”
  “那我什么时候回去?”她问。
  “这个,你看着办吧!”我不想勉强她。
  “我星期天早晨回去,下午返校,怎么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