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
指环王 更新:2021-06-11 16:41 字数:4812
说本就是我做不到的事,还是拿起手里的矛吧。
我的女儿是我的电视论的第一个听众,上述这些文字其实也是我平日唠叨的集大成者,但在此我还是要对她说:女儿,远离电视!
跟那些TV
BOY相比,你其实还是比较文字的,你爱看书,几乎每一本能找到的书,爱看报,跟我抢着看报纸,但我还是发现电视对你造成的伤害:
一是对电视的热爱程度,只要有机会看电视,你不会因为节目难看而离开电视机,只要没人劝止,你依然可以从早看到晚;
二是遥控器综合症削弱了你的注意力,做所有事都毛毛躁躁的,静不下心,连看书都是逮什么看什么,可以同时看几本书,你从小就知道狗熊吃苞米的故事,你愿意自己到了30岁才发现自己拥有的只是两根昨天刚采的老玉米,而不是静心苦学20年建立的一座宝库吗?
三是乐于探奇懒于思考,这其实是电视文化的特征,对未知有很强的求知欲,但一旦有一种现成答案放在面前,却很少去问为什么。电视文化,是一种罐头食品,只有一种味道,你会受得了每顿饭都吃罐头吗?
四是枝粗叶疏根基不稳,很多时候,你都表现出令人惊讶的博闻强记,但你过于满足于此,未能在根基上多下功夫,好多知识不求甚解,只弄个大概,能放进故事里讲就行了,却不知这样做犹如买了一只鸡,你只拔厂两根毛做了毽子,其余的都被你扔掉了。
这些都是电视给你带来的,当然电视也带欢乐给你,但两份礼孰轻孰重你应该能分辨,再者,电视给你的欢乐是一瞬即逝的,而它留给你的麻烦却可能影响你的一生,这种算术题你早就会做了。
适量地看一些电视当然也是可以的,一是要学会克制,二是要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你可以想一下爸爸看电视的习惯,我从来都不会打开电视机再四处乱找的,新闻、足球、一些有价值的栏目,你完全可以这么做,因为你已经学会了如何寻找这方面的信息。
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建议你远离电视,你的身边多的是TV
BOY,如果你一天你需要跟他们在事业或在其他方面竞争,靠电视是不行的,你得有另外的几招,静下心来看书吧,它会教你的。
你是看着老爸如何写这些文字的,你也是知道老爸的一片苦心的。
哪一天你证明老爸错了,再打开电视就是了,因为,看电视是不用学的。
病中杂记
2000年8月29日 天气:多云
检点自己的文件夹,发觉自己已完成了当时设想的三分之一的工作量,心中稍觉安宁。
这里需要向网友解释的是,由于种种原因(个人原因),我在网上发表的是大部分的日记,而非全部,全部的文字会在一个适当的时候发表,比如,对我来说太阳不再升起的某个早晨。
这两天状态不佳,怕以此状态再谈什么话题会有充数的嫌疑,一时不知写什么好,转念又一想,写一些病中杂感吧,既是日记体例之所长,也是病中生活的真实写照,能增加一点现实感,可能使网友们更好地理解我的文字(类似中学语文老师的教辅书中的背景材料),再者,从吃饭写到睡觉,美其名“见微知著”,本就是中国文人的陋习。
缺氧的感觉依然不时地袭击我,经向医生请教,知道主要是由麻醉药的副作用而起,再加上天气也捣乱,所以,一觉着自己的嘴巴在不由自主地张大我就吸氧,也算有惊无险,但因着那第一次的感觉太强烈、太难受、太无助,所以心理上对缺氧的畏惧好像日渐加深,今天早晨听天气,知道又有一个起了很别扭的名字台风快来了,想到又会有几天那种阴睛不定天气,第一个反应是看地图,上哪儿躲躲。
不知怎的,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缸金鱼,在一个上海特有的黄梅天的下午,它们全死了,当时没觉着多大的难过,没想到三十年以后,我的哀悼和内疚是如此强烈和真切,唉,怎么着也不该让它们缺着氧地死去啊。
国内警匪片中常有用缺氧的原理拷问秘密的镜头,什么头上套个大塑料袋,把脑袋按在抽水马桶里,小时候看英雄电影,偷问过自己受得了吗?现在,问都别问,只要谁让我缺氧,我就是叛徒。
这两天同时也觉着很累,连续两天接受了中央台、湖南卫视的采访,还做了一次网上交流。
接受媒体的采访于我是较平常的,过去就是常事,这次日记刊出以后更是集中,在上述两家的采访结束后,我已高挂起免战牌,轻易不敢再说了。
因着日记的采访到底让我觉出了与以往的不同,首先是题目,倒不是我还存有什么避讳的东西,说实话,很多让记者们难以出口的所谓“残酷”话题,其实可能是我和妻之间的寻常议题,关键是记者们的话题往往“大”了,比如: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死亡的价值何在?总让我觉得答对了一个,就值一个博士学位的,是不是临了再让自己的学位升一下子?不知道录音带作得了数吗?
我这人还有商人的坏脾气,别人的问题精练,我就不让人家占便宜,想着精采而简短,于是就累了。
至于像白岩松一类的出色的采访者,他自己往镜头前一坐,眼睛立马就亮了许多,而递过来的问题又像火柴,能把你点着了。这就不是累了,而是你需要花费时间平静自己,并再次不由自主地琢磨那些已经回答过的问题,这个过程会很长,我会一直想。
而像湖南卫视的马东,继承了他父亲,中国相声代表性人物马季先生的平易近人的外表,偏把问题也设计成那样,让我至少多说了30%的话,在自己不懂的地方也说了。
网上的交流跟打乒乓差不多,有趣。
从我的身边开始热闹起来之后,我还是很小心地保持着自己的平静,不接电话就是一例。
对此,我是满心愧疚的,绝大多数的电话都是一份关爱,但我实在拿不起那听筒,说什么啊,我不可能对朋友们说不好,把我的痛楚传达给他们;也不可能说自己很好、不错之类,让自己痛在身,笑在脸,所谓打肿脸充胖子,而我现在打都不用打,脸胖脖子更粗,仅看上半截,有点像刚下场的拳击手。
所以,有电话来,妻子接、女儿接、阿姨接,她们都不在,我就“掩耳盗铃”。
病中世界滋味苦涩,偶有乐趣,如果你正巧掌握了苦中作乐的门道。
兹录下几条:
一.免除一切家务,这是中国妇女解放和男
士觉醒运动共同的理想。
二.成天想花钱(吃点什么?),不必想挣
钱。
三.没人跟你吵架。感觉自己像派出所民警,
而家人还是群众。
四.四季有鲜果,处处有鲜花。
五.没人说你馋。
六.不必衣冠楚楚(动人全在凌乱时)。
七.忘了给手机充电也不要紧。
八.偶尔做点好事,群众会记着您。
择偶
2000年9月2日 晴转多云
刚过去的漫长的暑假,和小女在一起的时间格外的多,想到很可能这是我们父女俩共同相处的最后一个夏天,我的头便有点像向日葵,会有意无意地跟着她转。
不知什么原因,我的绝大多数朋友生的都是女儿,可能有95%这样惊人的比例,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认识了我,还是我交友不慎,或者上海的男女比例真的危如斜塔?
每逢朋友聚会便有了小女人开会的奇观,我望着满地跑的女孩,个个漂亮、聪明、厉害、还各有特长,于是,每每心中发奇想:天哪,以后她们长大,会有那么多出色的男人吗?
生女儿于我本是一件很好的事,虽然我也喜欢男孩。我唯一隐隐感到不安的是女儿的择偶问题。
我是传统的中国人,如果有哪一天,我的儿子摇摇晃晃地回家,指着身后的女孩告诉我:“爸,我们有孩子了,可以结婚了吧?”,我想我会承受得了。
但如果哪一天,一个傻小子跑到我面前对我说:
“我是你外孙的爸爸。”我肯定会气疯的。
每次看警匪片都会看到那些匪类身边都不缺女孩跟着,想那些女孩也是父母生的,她们的父母肯定也做过各种美好的假想的,谁会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呢?
这些问题经常萦绕在我的心里,虽然我知道我既迂腐又可笑,但想到我无法看到这一天的到来,并对事情的发生发展施加我的影响,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不行,我得做点什么。
做什么呢?指腹为婚的事情既干不成,也实在是没那个法眼,从一群泥猴似的男孩中选出个乘龙快婿来,能做的看来也只是写点什么了,把自己做男人几十年的经验总结一下,写点家训什么的。
可怜天下父亲心,想我这样一个痛恨约束、藐视成规的人却要做这样的事,都是这该死的癌症闹的,我想女儿是会理解的,再说她的老爸从来见解不俗。
家训一:家庭不睦者不嫁
找点理由,或者大大方方接受邀请,常去婆家看看,真实地体验一下未来的丈夫是出自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和睦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你自会体验出来,而一个悲剧式的家庭走出来的男孩子不管他有多么出色,他对自已的痛苦的描述有多么打动你,你都只能把他当成一般朋友而不是丈夫,一个好丈夫的种种品性只会来自遗传和上一代的身教,书上是学不到的;
家训二:不懂交友之道的不嫁
如今在世界上行走做事,无非交友二字,朋友是男人最好的广告牌。几乎没有朋友连找个伴郎都觉着累的,你可以直接说再见,这样的男人以后会很守家,但你守着他就没味道了。还有一种男人交友遍天下,腰间的手机BP机像夏天稻田里发情的青蛙叫个不停的,你要格外警惕,这类家伙多半受人欢迎,但结了婚常常念叨“妻子如衣裳”一类的古训。你真正要关注的是那种干事的时候有朋友,想玩的时候有朋友,死党三五,好友一群的男人,他们懂交友之道,因而更容易成功;
家训三:初恋的不要 再婚的不嫁
初恋?谁看到一棵树最早长出来的是好果子?
再婚?风险实在太大,你会发觉自己在很辛苦地战斗,却不知道敌人是谁;
家训四: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一般而言,男人的身高和智商成反比、男人的外貌和才气成反比、男人的热情和贫富成反比,男人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结合体。你可以自己决定更看重哪一点,但不可贪心,你不可能把这些都占全了,必须有所取舍。
家训五:妈妈说了算
我一直相信这世界会再一次进入母系社会,因为维持我们生存的劳动强度和来自野外的风险都越来越低,低得男人无用武之地,而我们每时每刻面对机器所产生的情感垃圾需要女性来帮忙清扫,虽然这过程会很长,但让它从我们家开始吧。
婚姻之道本属糊模逻辑之类,感性得很,这恰是你妈妈的长处,把详情和你的感受告诉她,你会得到很好的帮助的,因为妈妈像我一样爱着你。妈妈会为你们排八字,看属相之类,也会仔细倾听……
也许,在你们的年代,听妈妈的是很老土的,但在满世界不听妈妈话的女孩当中出了一个听话的你,不也很酷吗?
现在你倒不必先浮想联翩,想办法把自己变得可爱点就行了,要不然老爸教你的招可能用不上,变成是别人挑你了,你就有招使不上啦。
爸爸做了几十年的男人只总结出一条理论,虽近玩笑,内中自有深意,好好想想:
天下乌鸦一般黑,但想找个白乌鸦的想法本就是错的。
我的大学(一)
2000年9月3日 天气:晴转多云
前两天在榕树下与众网友聊天,有问如何看待和评价大学生活的问题,一怕觉得说来话长,有断章取义反而不美,二来觉得这个话题我早晚会谈到,便在网上约了自己的稿,给自己一篇“命题日记”。
离开大学十五年整了,大学的一切还很新鲜地活在我的脑子里,因不断有新的内容在补充进来,更因为常与妻拌嘴,需要大学生活的细节作为素材来互相揭短,所以常历常新。
我的病情也惊动了母校的老师,要来探望,前辈探望晚生,着实让我感动和不安。昨天已有一年级时就带我的老师和领导前来探望,谈及我给他们的印象,老师说我走路有一跳一跳的情况。
送走老师,便努力回忆一跳一跳的模样,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想可能是背影给人家的印象,不管怎么说,我当时的心情倒真是一跳一跳的。
在中学,我属于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