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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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是 更新:2021-06-05 11:24 字数:4819
【王爷,过分的不是下官。如果您真要带走澜嫣,请拿着皇上的圣旨来。下官不可能看着你毁了云裳阁,还落得一个私藏官妓的罪名。】秦思抬起头,微眯着双眼,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日宣火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真的想一把掐死他,可是那雪白细长的颈项,孱弱的身躯却让他下不了手,怕一个不小心真伤着他了。
可为什么自己会担心伤着他了呢……
就在九王爷日宣失神的一小会儿,秦思已经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王府侍卫总管张廷,那冰冷充满深意的目光看得张廷冷汗直冒。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你家王爷带回王府,真想本官参你们九王府一本啊!】
【秦思!】
听了他的话,日宣刚咽下的火又给烧了起来。张廷见势急忙上前拉住九王,伏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日宣胸前起伏了几下,狠狠地瞪了秦思一眼,随后转过身走向澜嫣,拉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澜嫣,你再忍耐几日,本王一定会来接你的!】说完,他回头看向秦思,【你别得意!要是让皇兄知道你和这个老鸨的关系,到时候就不是本王要拆了云裳阁,而是皇兄了!】说着,他还重重哼了几声,威胁十足地看了众人一眼,便带着手下离开了。
望着王府一行人的背影,秦思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九王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第三十四章
【秦大人!】红姑站在秦思身后,盈盈下拜,【多谢大人的出手相助。】
秦思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我只是依照天朝的律令办事而已。】
范莘站在一旁,来回瞄了两人几眼,最后放心般地打趣说道,【原来是诓九王爷的啊!我还真怕因为无双楼和云裳阁的竞争,无意间得罪了大嫂呢!】说完,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红姑也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看不出任何意味。
【秦大人,如果没有急事的话就请留在云裳阁喝一杯酒吧。】红姑说着让出了一条道,其她众姐妹们也殷切地看向秦思,经过刚才的事,她们更加坚信在京城里呆着一定得有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不管秦思和红姑是什么样的关系,只要有了相当于和丞相、大将军平起平坐的御史中臣秦思的支持,就算九王折返也不怕了。
而秦思这边,原本来云裳阁的目的就是调查九王爷日宣和澜嫣的事,听到红姑的邀请,他微一思量便点了点头,欣然同意了。
【嫣儿,你先回房休息吧。】红姑转头微笑着看向澜嫣,柔声说道,波澜不经的语调仿佛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过一样。而澜嫣听了她的话,却有些尴尬惊慌地低下了头,感受到众位姐妹们怨恨气恼的目光,她有些难堪地匆忙上了楼。
【离儿,你带人把这里收拾一下。】红姑看向紫衣女子身旁的众人,安抚地笑了笑,随后便走向秦思,【大人,这边请。】
二人来到一间雅致靠湖的房间,秦思欣赏地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接着笑了笑,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听说红姑的闺房是不留任何男客的。】
【所以才有资格招待秦大人啊!】红姑看向秦思,盈盈笑道。
秦思弄不清她话中的含义,只能沉默地注视着她。后者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言语中的暧昧,自顾走到窗边,坐了下来,轻轻拢了拢有些微乱的发髻。
【秦大人来云裳阁是为了九王爷和澜嫣的事吧?】烛光下,这个女人绝美的风情慢慢散发了出来,那是与澜嫣完全不同的另一种蛊惑。
【你很聪明。】秦思仿佛在欣赏一副名师的仕女图般细细地打量着红姑,那份迷恋始于眼也终于眼。
听了他的话,红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大人也是当年六王爷案件的当事人之一,应该没有忘记六王一党最有实力的沈纪风沈将军吧?】说着,她转头看向秦思,后者却是一脸茫然地微皱着眉头。
她轻轻笑了笑,继续说道,【沈纪风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就是当年皇上的宠妃惜若娘娘。】
惜若!
秦思的心颤动了一下,一瞬间,他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又看到了那个凉亭,那个白衣的绝美少女……
【小女儿就是澜嫣吗?】收回神智,秦思极力稳住烦躁的心绪和那一丝永远难以忘怀的疼痛。
【嗯。】红姑点了点头,【对于朝廷来说,六王爷是一根刺,所以民女不敢随便放了澜嫣。】说完,她抬头看向秦思,只见对方紧抿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红姑有些疑惑,风尘翻滚十几年的经验告诉她:以前的推测错了,也许六王爷并不是朝廷的一根刺,不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当年的一切并没有朝廷对外公告的那么简单。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内诡异的静默。红姑站起身,越过秦思,打开房门,只见紫衣女子离儿站在门外。
【林大人来了。】她不屑地撇了撇嘴,【九王爷闹场的时候不见他来,现在没事儿了倒跑过来了。】
林大人?
秦思心中微一思量便想到了工部尚书林封涵,他笑着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对离儿说道,【林大人一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参与任何党派的纷争,所以消息闭塞并不奇怪。】
【对,离儿,这不关林大人的事。何况我们云裳阁也与他无关。】红姑柔声劝慰着离儿,【你好好招待他一下就让他走吧,我还要招待秦大人。】
离儿抬眼看了看秦思,随后对着红姑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了。
关上房门,秦思来了兴致,不急不慢地给红姑和自己倒了两杯酒,笑着说道,【这个林封涵也算一个痴情种了,又长得一表人才,朝廷二品大官,为什么总是被人嫌弃呢?】
【秦大人说得是,民女也不明白。】红姑垂眸,浅笑回道。
【哦,你不明白?】秦思仰头,喝下一杯酒,【还以为外界风传的侠妓云裳是一个爽快的奇女子呢!】
听到这儿,红姑终于抬起了头,也许是感念秦思今晚的仗义相助,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她情不自禁地卸下了伪装,苦笑着说道,【秦大人何苦取笑民女呢?】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秦思放下酒杯,【我只是奇怪你和林封涵明明两情相悦,虽然发生了一些误会,不过现在已经澄清了,为何还要一直拒绝他?】
听了秦思的话,红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推开窗户,望向湖中倒映的明月,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拒绝他,他已经有妻子了,而且还是我的亲妹妹,我不愿与自己的亲姐妹争。】
【争?这是争吗?!是她在抢吧!】秦思步步进逼,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知道这个女人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什么,【这样卑鄙龌龊的伎俩,还算亲姐妹吗--】
【秦大人!】红姑打断秦思的话,【云烟没有大人想象中那么坏,我也不是外界所说的那么伟大。】说到这儿,红姑低下头,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隐隐透着一丝狠绝,【秦大人以为没有云烟,我就能与林封涵双宿双憩,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吗?
云裳十三岁开始就开门迎客,早就是千人骑,万人压的残花败柳。娶了我,林封涵只能过着藏头缩尾的窝囊生活,处处忍受别人的白眼和闲言碎语,哪有今日的风光?
但娶了云烟就不一样,她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却只识得几个大字而已,这样的我与林封涵在一块儿,除了相对无言,还有什么?
所以我拒绝林封涵,明知自己争不过云烟,只有这个方法能让林封涵记我一辈子,也报复了背叛我的云烟!】
她转过头,看向秦思,【大人,真正卑鄙龌龊的是民女!清高正值的林封涵、一直在别人的保护下长大的云烟,哪里是我这个风尘中混迹多年的娼女的对手!】她的眼神狠辣,笑容绝情残忍,但是眼角盈满的泪花却晶莹美丽得让人心醉。似乎是察觉到眸中的水珠出卖了自己,红姑慌忙转过头,一缕秀发挡住了秦思窥探的视线。
【你为什么要那么倔强呢?】看到过她在人前的坚强和骄傲,看到过她对自己姐妹的庇护和关怀,就算她真有那样的私心,秦思也只是感到心疼而已。
他怜惜眼前这个只能独自一人黯然垂泪的女子。
女人在他一声仿佛读懂一切的叹息中终于禁不住留下了压抑多年的泪水。那泪水在月光的照耀下美丽得迷失了秦思的眼和心,他仿佛着魔般地走了过去,竭尽温柔地拥住这个骄傲倔强的女人。
也许是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女人卸下了心防和层层武装;
也许是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让秦思乱了心绪和步伐。
他一时冲动,不顾后果地对她说:我来保护你,照顾你吧。
她有些疲惫,毫不犹豫地回答:好。
很多年后,她问他:为什么是我?
他敷衍地笑了笑:因为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哭泣的女子。
他们之间没有爱,他对她,只是‘怜’,仅仅如此而已。
如果那泪没有滴进秦思的心里,如果他没有着魔般地走向她,也许就不会有后来诸多的痛苦。
但是再回首,秦思也从未后悔拥抱了那个在窗前明月下哭泣的女子。
第三十五章
早朝过后,秦思被皇上特意宣进了御书房。
一路上,秦思的心没有了往日的雀跃,剩下的只是沉重和一丝哀凉。
‘惜若’两个字无情地撕开了尘封多年的记忆,那是一个结,秦思一直解不开的结。
罗云看着远远走来的秦思,感到略微诧异:今日的秦大人有些不一样,他的身上……,有一种死一般的静默。
为秦思打开御书房的大门,又关上。罗云抬头望瞭望天,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金銮龙椅上,皇上冷着一张脸注视着秦思,那面容还是和过去一样神圣俊美。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把他误以为‘神’,一丝苦笑在秦思嘴角边漫溢开来:他和日申的距离,从来都是犹如天地般的遥远。他的痛苦不在于别人的迫害,而是自己的野心太大,妄图强求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日申,我的不安,你不懂,就像你无法体会曾经加住在我身上的屈辱和绝望。
【秦思,红姑是怎么一回事?】俩人之间的静默被皇上冰冷无情的嗓音所打破。只是隔了良久也不见秦思的回答。
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的日申开了口,【不管你和她发生过什么事,从今以后,你不准再见那个女人。朕已经下旨让澜嫣进了九王府,所以云裳阁的事你不用再管了。】皇上的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决和冷漠,而如此无情的嗓音似乎让秦思再次忆起了过去地狱般的冰凉。
【秦思,你听见没有!】日申看着从进殿起就毫无动静的秦思没来由地感到一丝烦躁,只是如此细微的情绪波动很快就被他压制住,忽略了……
【尊旨,皇上!】秦思掀开衣摆,跪了下来。
如果日申是怒吼责问,如果对方是大吵大闹,他可能不会像现在这么心寒。冷情的人,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人气和温暖,只有强硬的命令。
一个七窍玲珑心,一个高高在上,不懂人情世故。如果秦思打算把自己缩进壳里,他们的距离只会越走越远。
回到秦府,秦思感到无尽的疲惫,休息了一日,第二天清晨就被匆匆赶来的范莘吵醒。
【爷,不好了,云裳阁被下旨迁出京城!】范莘一边说一边擦着额角的汗珠,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晕头了:竞敌走掉,不是该放鞭炮庆祝吗?
对于这个消息,秦思有着片刻的呆愣,转念一想:不放心吗?天下在你手中,众生被你操纵着,我也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
他嗤笑了一声,随后拿过外衣,头也不回地出了秦府。
城门下,一列带着女人熏香的马车在卫尉北军的监督下缓缓驶出了京城。摇弋的罗纱,清脆的铃当,红姑坐在软垫上,心中一片平和。世事便是如此,这样的结局她早已预见。她不怪澜嫣,不怪九王爷,因为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责备,对她来说,此刻最重要的是如何带着这一群可怜的女人再谋一个生处。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原本还熙熙攘攘的官兵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他们心里明白这个马蹄声象征着麻烦,而马上的人象征着天大的麻烦!
列队的马车停了下来,红姑好奇地掀开了帘子,她看清了那匹棕色的骏马,以及马上穿着藏青色布衣的男人。
【你还记得吗?我说过要保护你,照顾你。】男人向红姑伸出了一只手,那是一只骨节分明,手指长而纤细,略微有些苍白的手。
看着毫无动静,只是凝望着他的红姑,男人继续说道,【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你,但我会给你一个安全温暖的家,无忧无虑的生活。从此以后,你肩上的责任由我来承担,你未了的心愿也由我来帮你达成。】
听到这儿,红姑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她看着男人略微凌乱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