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师父在。”将手中的马克杯搁在桌面上，上官可怜依旧以简洁的语句回应她。“……高中毕业后，上大学主修计算机信息工程。”
  “师父？高中时期那个时不时到学校门口接你放学的男人？你们一直同居？”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点了点头。
  听到他和别人同居感到一丝不悦，罗丽娜起身坐在他的大腿上，两手捧住他两颊责问：“怜，对你而言，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两者无法对比……”
  他刚才吐出六个字音，不带血色的嘴唇下一秒便被她霸道地吻住。睫毛一动不动，直视着眼前放大的脸，他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她的舌头在自己的口腔里活动。
  玉手娴熟地解开他衬衫上的钮扣，白嫩的**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擦着他平坦的胸膛，她湿黏火热的小蛇贪婪地缠绕着他的舌头，强力地吸吮着。
  “……嗯……怜……嗯唔……”
  冰湖般的瞳仁斜睨着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骤然，上官可怜果断地推开身上的章鱼宝宝，冷沉着眸子在键盘上快速敲打。
  吊在半空中的滋味并不好受，罗丽娜欲求不满地两手叉腰，毫不在意胸前的美好春光泄露于他面前。
  察觉到她的不悦，他暂时无法分神去理会她的感觉。眼帘掠过一大堆数据，他设法保住她电脑上的重要资料，一方面连接自己的主电脑将病毒通过某个网络渠道植入到正企图窃取他人重要文件的电脑上。
  “怎么呢，怜？”睇视了他异常严肃的表情数眼，罗丽娜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电脑，惊慌地发问。
  “有人企图盗取你电脑上的重要数据。”……对方挺不简单的。还好电脑里的资料没有泄露出去，他可以趁此机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部分情报，对方可算是功不可没。
  “什么！”
  他话音甫落，她整颗心凛冽住了！
  “放心吧。对方什么油水都没捞着……”顶多是他那台电脑准备报销而已。“我刚在你电脑上设置了一些程序，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攻击得了你的电脑的。”
  仿佛被冻结住的心脏恢复跳动，罗丽娜动容地搂抱住他瘦削的身躯。“还好有你在我身边，怜。我真的很感谢上天让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天助我也！只要有他这张超级王牌在手，她便可以轻易地弄跨言氏集团了！
  淡然地半垂羽睫，上官可怜趁她不留意之际，点击了一下鼠标，一大堆有利数据在0。5秒内输入到自己的主电脑里。
  工作任务的第一步，完成。
  ※※※
  言府
  “呃……”
  眼球直直地勾视着被无数个字母R吞噬的电脑屏幕，言傲天故装淡定地端起咖啡杯，品尝了一口Kopi　Luwak（麝香猫咖啡）。
  偷鸡不成蚀把米，想不到那个叫罗丽娜的女人还蛮厉害啊。
  “怎么呢？”言？啸披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移步到弟弟跟前颦眉。
  “……电脑中病毒了。”言傲天冲老哥露齿一笑，其实内心很惊慌不安，怕被自家兄弟赶出家门。
  “电脑是怎么中毒的？”言？啸问得很风轻云淡，就算在讨论天气的问题。
  “这个……”言傲天眼神飘移到别处去。
  要不要说实话好呢？诚实交待的话，他会死无全尸；说谎的话……反正电脑都被黑了，也找不到证据，干脆就……
  “你最好从实招来，我会念在兄弟的情份上，今晚让你睡地板。”言？啸两手抱胸盯视不断涌现着R字样的电脑，声音冰冷地犹如从阴间传来。
  此话一休，言傲天从椅子上腾起身指着哥哥磨牙：“你弟弟我难得从美国回来休息一下，你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兄弟睡地板……好歹也给张沙发让疲惫不堪的我躺一下，可怜可怜一下你弟弟吧……”
  他搭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得半死，回来不仅没有丰盛的饭菜下肚，还要睡硬邦邦的地板，南方湿气重，他会得风湿病的。
  最后一句话他越说越感觉无力。
  对“可怜”二字感到一丝反感，言？啸拉过椅子坐下，指甲轻敲桌面，声音愀然沉下三分。
  “说。”
  睥见哥哥突然变得非常恐怖的脸色，言傲天唯有希望他能做到坦白从宽。“……你在洗澡时，我偷偷潜入罗丽娜的电脑想窃取一些资料，结果被她发现了，资料没偷成反而电脑严重中毒，瘫痪掉……”
  他心爱的苹果啊，就这样报废了？？
  “你侵入罗丽娜的电脑干吗？”罗丽娜的电脑技术应该没有那么高超，她身边大概有一名黑客在帮她。这种电脑病毒有明显的标识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会知道是哪个黑客的恶作剧。
  “据说她进入我们公司……是为了拿到我们暗地里进行非法交易的证据。”言傲天手搓下颚，紧锁眉宇表情严肃地启唇。“我暗地里调查了一下她的底细，她的父母因为吸毒导致倾家荡产，最后自焚身亡。而那些毒品都是由我们集团出售的，那个女人觉得她父母的死是我们直接造成的，所以想要报复我们。”
  他从行李里取出一份3年前某日的旧报纸，版头赫然写着“梁氏集团董事长与夫人家中自焚”。
  瞄了眼报纸回以无聊的神色，言？啸双手交叠于胸前，语气中不带半丝人气。“就凭她也敢跟我斗，太不自量力了。”
  “据可靠情报，她掌握了我们公司部分情报……”言傲天话未说完，立即被哥哥的冰语打断。
  “凡是妨碍着我的人，一律铲除。听懂我的话，就迅速行动。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鼠辈身上。”言？啸眯起瞳仁眄了眼笔记本，倏地“啪”地一声合上，免得看得心烦。
  心烦？一向心如止水的他会感到……心烦？
  瞥见哥哥眉宇间出现罕见的皱褶，言傲天惊吓地连忙远离他三尺之远，瞠目结舌道：“……老、老哥，一向冷静过人的你竟然会皱眉头，该不会……遇到感情上的……问题？”
  从小到大，老哥无论在哪个方面都能做到完美无缺，王者气质浑然天成的帝王攻。他实在猜不透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自认天下无敌的老哥。
  “言傲天，你少说一句话，我会考虑让你睡沙发。看来你今晚还是睡地板最适合不过。”横扫了弟弟了一眼，言？啸摞下一句狠话，起身走进更衣室。
  闻言，言傲天绝望地跨下双肩，怨念地瞪着老哥的背影。“……难道‘仁慈’二字就没可能出现在你身上吗，老哥？”
  “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言？啸冷嗤一声，永远一身精英装束地立在兄弟面前。
  “哼，你又出去渣，小心精尽人亡。”言傲天对哥哥没节操的风流个性感到彻底地无语。“作为你的老弟，只能奉劝你早点找到自己的人生伴侣，真心真意地去爱一个人。”
  “真心真意地爱一个人？这句话你还是留给自己吧，言傲天。”扬唇玩味地讪笑，言？啸外套往身上一披，拎起车钥匙出门。
  要他去爱人，简直是无稽之谈。根本就不需要去爱上何人，能利用就利用到底，绝不会向对方施舍一丝怜爱之情！
  夜，染上了纸醉金迷的味道。
  ※※※
  码头仓库
  墨眸在银丝眼镜后隐着忽明忽闪，Astante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薄唇边勾起一丝不明的笑意。
  “怜，你彻夜不归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一点东西？”他的声音中带着审问的口吻。
  抱住趴趴熊窝在床上，上官可怜眯开一只眼以鼻音作回答。“……嗯……”
  丽娜姐似乎也在收集言氏集团的犯罪证据，不过单凭她手头上所拥有的资料还不足于将对方摧毁掉。他需要更多的有利证据，唯有当成一名普通人员潜进去搜罗更多的资料。逆风教的少教主只给他半年的时间……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努力地工作，就付不起昂贵的医疗费……他已经成为师父的负担了，至少在临死前把拖欠的医疗费付清……
  额前一条青筋微微浮动，Astante掀开被子，手指比着徒弟脖子、锁骨、胸前的小红点问话：“你被那个女人破处呢？”
  那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到底有多饥渴，竟然在他家可怜的身上留下这么多讨厌的吻痕！
  “没有……”诚实告之，上官可怜揉揉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地爬起床来解释。“是她自己扑上来的，我想推开也没用。后来被她推倒在床上，刚入正戏我就心脏病发……还好有带药在身，结果就在她家睡了一晚。”
  抹掉额上不存在的汗，Astante轻舒了口气揉揉他乱蓬蓬的头。“没破处就好。还要睡一下吗？不睡的话，我去做点东西给你下肚子，你最近老是不定时服药。”
  “南宫梓希只开了一个星期分量的药给我，也差不多吃完了。”上官可怜像一只无尾熊趴在师父背上，一副完全没睡醒的状态。
  据了解，南宫梓希跟言？啸关系匪浅，也许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情报。
  “虽然说往届成员是不应该插手后辈的事，但是南宫梓希这个人似乎违反了MM9的屋规，Quattordicesimo不可能无视屋规吧。”任由他把所有的体重压在自己身上，Astante手搓下颚道。
  “没事的，南宫梓希只不是小葵的替身而已。”上官可怜打了个呵欠，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小葵失足坠楼，死后灵魂一直徘徊于人间。有一天，东宫浴月召集所有成员开会，小葵的鬼魂带着一个叫南宫梓希的人到风车小屋，说对方就是代替他的新成员。从那以后，第XIV届MM9出现一名年纪比其他成员大5岁的人……格格不入。
  “你之前说遇到古雅葵，他现在还有没有找你呢？”
  真的是每一届MM9都有各自的特色。第Ⅻ届十名成员，原屋主意外身亡，出现代理屋主；第XIV届，白羽成员意外身亡，出现替身成员；第XV届，红岚成员被踢，青翎出现双胞胎成员。貌似他们第XⅢ届的成员比较正常……除了左丘似墨那个恐怖分子。
  “没有。他可能去找其他成员了……”
  小葵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家伙，和他在一起玩耍很快乐，经常玩得疯到心脏病发……结果老是被慕容麟儿揪住耳朵来场“河东狮吼”。嗯……提起慕容麟儿，突然想去泡一个温泉，最近老是觉得很累，很想睡……
  “第一步工作完成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Astante扯下他蒙住脑袋的被子，免得他把自己闷死。“罗丽娜是言氏集团的公关部经理，你该不会是想去酒吧当个男公关吧。”
  可怜只要稍微打扮一下，与生俱来那种病态式、楚楚可怜的美便顿然展现……学生时期的他坐在紫薇树下小歇的那个场景，花瓣在风中飘零，落在他的发丝上，那张恬静的睡靥真的让人很赏心悦目。
  “一个小侍应而已。”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蓦然眼前一亮，他抬手挡住刺眼的光。
  就算他当男公关也没有客人，还是当个不起眼的侍应比较好。
  “你的脚力不怎么好，走路小心点，懂？”Astante捏捏他那张可爱的睡脸说。“还是有点不放心，需要我陪你一起当侍应吗？”
  逆风教的人察觉不到可怜的存在，无法跟他里应外合。虽然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是言氏集团与政府官商勾结，逆风教不敢轻举妄动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MM9并不属于黑白两道任何一方，屹立于灰色地带以旁观者的态度漠视一切，只为活出自己的精彩。
  灰色：是色彩中最被动的颜色。受有彩色影响极大，　靠邻近的色彩获得自己的生命。近冷则暖，　近暖则冷。最有平静感（中性），　是视觉中最安静的色彩，有很强的调和对比的作用。
  “我怕你会被人当作神经病，对着空气说话。”上官可怜拉住师父的耳朵揉搓，“以前丽娜学姐在学校和我说话，个个认为她有通灵能力。后来我跟她说，耳朵插上耳机的话，别人就以为她在聊电话……”
  “真的不用我陪你？”Astante改拧他的鼻子。
  “你已经陪了我很多年了。这次的任务很有挑战性，就让这份危险度高的工作为我人生短暂的人生划上一个完美的休止符吧。”上官可怜掐住他的颈项，唇边扬起一抹罕见的笑丝。
  上官艾利丝还算的蛮准，要他在半年的时间内找出言氏集团的犯罪证据。上个星期到医院例行检查，主诊医生告诉他，他还剩下半年的寿命……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伴着你走完这一程，懂？”Astante揉乱他发丝，微笑。
  上官可怜轻轻地颔首。
  ※※※
  言烨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