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节
作者:
团团 更新:2021-05-29 17:44 字数:4760
天边群鸟飞过,一阵风起,他眼前飘过几朵蒲公英;伸手接过,那些蒲公英却在下一秒被又一阵乱风吹入空中,零零散散越飘越远。于是他收回手,眼里印下更深的怅然。
'鼬,也许这次我又做错了,但是我真的已经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对的了。只是我知道我想你活下来,让你去完成你要做的事情,正是这样我才决定断然离开…也许你会不开心,但是我真的不想你生气…所以,鼬,你一定要原谅我…'
'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你了。'
树枝在风里互相拍打着,哗哗作响。他的眼底久久映照着头顶那片萧瑟的天空和几片飞翻而过的秋叶,安静地与此时作狂的气氛丝毫不吻合。
他的头发一次又一次在风里被撩起,他的背靠着有点湿冷的地面,于是他的身体一直这么僵硬地倒在地上。
一直等到稍微握了下手,感觉到身体终于从揪得厉害的疼痛里缓过气来,鲨鱼脸的男人才半闭着一只眼睛痛哼着翻过身,啐出一口沙子,擦了擦嘴角“可恶…这个臭小子,出手真重…真不留情…”
鬼鲛咳嗽几下,捂着肚子从地上龇牙咧嘴地爬起,扶着一旁的树再抬起头,眼前那长长的早没有了人影。看着见落叶乱飞而过,他眼里露出无奈,低叹一声“鼬,你啊,唉…”
正是秋,天清,气寒,风生,水涨
正是秋,萧条,凄清,悲切,阴郁
正是秋,纠缠着斩不去的悲戚,挥不下的愁绪
正是秋。
天气很晴,秋风很爽朗,但是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染着莫名的阴沉悲伤'呵呵,鼬啊,你的小情人对你真是太好了。居然愿意为了你做这么大的牺牲。哎呀呀,说实话,我又刮目相看了呢。'
咽下胸口的被扰起的痛楚,他在风里静静朝一个方向望了几秒,随后又开始迅速地跑着。长风一次又一次地撩过起他的衣角;跳下一个坡的时候,长发抛起,再落下时划过他专注的眼,只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他的手指上那懒懒的声音再起'你可以继续沉默,不过我现在真的有好多话想说。谁让你这几生休来的福分让我都妒忌了呢?唉,难为你还又扭人家的手又拿飞镖伤人家的,真是狠心啊…不过我好好奇,这个漩涡鸣人又凶又笨的,在床上能多有情趣呢?怎么是个男人都想要他啊?…啊,对了,你也还没和他发生过什么,那你是不知道了。唉~~是我错了,不好意思哈…~~其实这事情不该问你,我该去问问风之国的我爱罗,你说是不是呢?哈哈…'
天空很高很广,他迅速移动着,眼角便帽飞速地划过天边一片苍茫的云。他直视着前方,握紧拳头,再一次取出了胸口的那封信,眼中露出几丝悲戚'既然他去意已决。你何苦去追呢?这不正好?有人免费救你,等你好了再慢慢陪我玩,多合适?能利用就利用,不能利用就丢掉,如果连这么点都做不到,你该怎么和我比啊?…不过你们脾气真是一样呢,倔强得要死。不过他可真凶。呵呵,要是个小姑娘还真罢了,不瞒你说,我还挺喜欢那样的。'
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再看看那颗发红的戒指,他咳嗽几声,随后开口“斑。”
'哎呀,你终于说话了,怎么?'
“昨天他拿走戒指的时候,你对他说过什么?”
'哈哈哈哈。'
这本是听来不太愉快的质问,可是对方却显得很轻松,甚至笑了起来。鼬并不去管对方的嚣张笑声,只是平静地问“你笑什么?”
听见问,那头停了不到一秒后回答
'有趣,有趣…'
“…”
'你们两个真是有趣。你要离开的时候呢,他怀疑我和你说了什么,拿着戒指凶巴巴地拼命质问我。而他现在离开,你又怀疑我和他说了什么,威胁着质问我。别说,你们真的好像啊哈哈,可惜,你们怎都觉得是我做了什么手脚把你们害成这样的呢?你们两个,难道是绕着我转过日子的?'
“…”
'不说话,无言以对了?你们自己都无法沟通,却都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自己不觉得可笑么?而且,鼬啊,不是我说你,既然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从来不和他提提你的过去呢?你是觉得太龌龊肮脏了而怕他听了伤心难过瞧不起你?还是觉得你的暴戾被他知晓后他会害怕你而离你而去?'
“我只问你。”
鼬站住,撩开挡眼的头发,一边四下观望一边冷冷地问“你和他都说了什么?”
那边听问,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道
'你啊,这么认真做什么,真是无趣…好吧,我坦白…我也没说什么啊,只是和他随便聊了聊。说你曾经有过很多温柔的女朋友,一个一个都比他好得多,说他又笨又凶不讨人喜欢,你其实并不中意;说你从来不和他提你的过去只是因为你不信任他,认为他没资格掺进来;还稍微和他提了提,说你杀了你家人,朋友,恋人,可不是在这里陪着他过安逸快乐的日子,说他没有半点立场要求你替他做什么…啊,这些啊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失实,不过总得说起来也不算不好啊。至少他开窍了,知道该为你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了…看我对你多好,想得多周到。'
他的手握紧,眼角微微抽动
'其实我本来想随便说点话,逗逗他哭鼻子就算了。可是他却就是死撑着不肯示弱,还和我吵架吵得可起劲了,啧啧,真的是和你一样倔强的让人讨厌啊。结果我不小心就生气了。你也知道我生气会做什么了,所以我不小心,没管好嘴巴,就好象说了很多不太好的话啦…不过我还怕被揭穿了,结果后来你马上就和他发火,正好印证了我说的话,这才让他完全相信到。说起来,你对我还真好。'
听完这些带着无所谓态度的半吊子的话,他的手骨节攥到发白,视线转到戒指上,他黑色的眼中清楚地映照那红色的光,开口“这一次的事情我不会这么和你算了的。”
那边听见,静了几秒,随后干笑一声
'呵呵,你威胁我呢?你居然为了他威胁我?呵呵,轻举妄动好么。至少还得顾顾你宝贵的家人吧?既然都隐忍了这么多年,不差一两年吧?我们可是血脉相连,同种同根的同胞,而且你还尊我一声师傅,我还把你当自己的孙子一样看待,我们可是亦师亦友的好同伴,你这么做,多不好啊?'
“不要说得那么恶心。”
天空很高很广,鼬眼前的云开始翻滚,纷飞,他平静地开口“你在惹怒我前就该想好后果,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
'呵。'
没有更多的回话,对方没好气的干笑一声,突然不再说话。
于是一切又归于平静
追至山麓,周围杂树环绕,枯叶铺堆。右手边是一条很长的浅浅的河流,流水淙淙,清冽而透澈。沿着河边寻找蛛丝马迹,看见水里映照着的自己的模样,他站立几秒,蹲下身看,眼里失落下去手伸到水中,一如意料的清冷,但是他依旧探下身,低下头'鼬,你看你、像个大花猫,哈哈。来…'
他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几秒,随后一下捧起把凉水泼到脸上。寒冷甚至让他的痛楚和疲惫都被刺激下去几分,但是他依旧仔细洗去脸边的尘土,抹干净后才站起身转头,那一头正是路的尽头。
茶亭,路边歇脚的地方。
已经是看不见人家的野外,因此只有这个茶亭。
人有两三个,都是路过歇脚的人。正因为不是什么好店家,所以桌子上摆着看起来的食物显得有点粗鄙。馒头,咸菜,清汤,一小盅酒…唯一比较能看得过的是一盘切得还算好的卤牛肉。
“的确不怎么好吃,不过到了那里,那可是要什么都有了…先吃个馒头吧。”
女人递去馒头,却见对方许久不接,于是她冷笑一声“怎么,不吃东西?这么早就想绝食啊?呵,那以后可够你受…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和我作对,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对方趴在桌上看着旁边道路上一片枯败的秋草,闷闷地开口“不是,我只是不太想吃而已。”
女人听见,挑起眉头
“不想吃?不要给我装。不会生病了吧,我看看…”
馒头塞进自己嘴里,女人伸手抓过鸣人的手,一边替鸣人把脉一边叨叨“跟我走有什么不好?这么要死要活的模样…你不是中了天青的毒么?跟在我身边要多安全有多安全…虽然我也没办法治好你,不过至少不会让你以后每天痛得死去活来的,绝对是舒舒服服地在那里过好日子…到那里去了,一切都要乖乖地听我的话,保证你又有吃又有玩,每天开开心心的…看起来你的毒性没有发作,倒没有生病啊,装什么没食欲呢…顺便,你这个手是怎么搞的?”
齐藤良子抓起鸣人扎着绷带的手,面露不满,道
“好好的怎么受伤了?还有…”
看见那只手下一点青青的痕迹,女人拉开鸣人的袖子,看见袖子下的伤痕后呵斥道“怎么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你这样让我怎么带去见我爱罗?以后都注意点,在我手上,你就是我爱罗的人,一丝半点都不许自己做主,知道没有?”
鸣人任由她抓着自己丝毫不反驳不反抗,他的眼里映照着外面萧条的秋色,心情已经低落到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女人看见,越发烦“你干吗,还在难过?我就不明白了,他那样一个居无定所,孤家寡人的家伙哪里好了?病成那个模样连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还有时间管你??告诉你,如果不是碰见我啊,他今天就已经入土了,你早该考虑下一家了。所以不要愁眉苦脸的,特别是去了风之国,看见我爱罗就给我开开心心的,不然啊,我不给你好好地治那个臭小子。”
鸣人听见只是叹了口气,把头埋进臂弯里,女人停了好几秒见对方丝毫不答应,心里闷怒半晌,丢下他的手“呵,倒还真是一个痴情的。也不知道人家对你是不是这样,你倒是为了他绝食去死了好。”
虽然是这么说着,她咬了一大口馒头,单膝撑起,越发觉得没好气,心里也隐约有那么几丝不舒服'啧,想起来,这么做倒的确不怎么人道。那宇智波家的小子能为了我几句侮辱这小鬼的话而整我,而这小鬼能为那小子甘愿受我牵制做这么大牺牲,看起来他们倒是互相喜欢得很…倒是该值得赞扬。'
她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
'如果被重光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又要唠叨我…那个有男人相没男人样的大笨蛋,又该叨唠着叫我得饶人处且饶人了…不过,都是木叶和宇智波家的人害的,我找都找不到老头子,真是恨得我巴不得撕了那群垃圾人…对,所以我没有必要对他们心软'
再看一眼鸣人失落的表情,女人大喝一口茶,咬着筷子,掰开馒头往里面塞菜'…对,他是木叶的人,那个是宇智波家的人,让他们开心,那就是让我自己不开心,让他们爽,那就是要我自己不爽,我凭什么做这么亏的事情?!而且,我爱罗那个孩子从来不会做主动的事情,不能让他踏我后尘,过痛苦的日子…对,我必须狠一点。当初就怪我不够狠不够准,这一次一定要强硬…'
“喂,我告诉你,这还有不小的路程,你这顿不吃那顿不吃,要是到那里奄奄一息了,让我怎么和我爱罗交代?把这个给我吃了!”
鸣人看着那递过来的馒头,没好气地开口
“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女人听见,眉头一挑,把馒头递到鸣人嘴边
“不行,必须给我吃!”
“都说了,我说了,我不想吃,我又不饿。”
女人一拍桌子站起身,一手扶着鸣人的肩膀,一手把馒头塞往他嘴里“给我吃!我告诉你,你不好好地听我的话,我就不会好好地治那个家伙。”
鸣人被弄得难受,也有点发火,执拗地伸手去挡,结果把馒头推到了地上,女人登时间怒火冲头,抓起他的衣领,正想要做什么突然在风中几丝异样的气息让她心里一动。
也还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她的手却已经不自觉地迅速地从包里抽出一只笔,才一挥,一张画卷从包里飞出来,并在她身体左侧长长地敞开。明明只是一卷薄薄的画,鸣人却在什么撞上白纸后听见了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是几只手里剑。
并不是剑的速度不快,力道不足,方向不准,出手不凌厉,只是因为那张纸张很坚硬。
鸣人迅速明白,这是齐藤良子的忍术。
虽然挡下了攻击,女人却并不是轻松的。她的额边滑过一滴汗,呼吸一变得急促起来。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带着几丝颤抖“可恶,手法还不错。居然差点没让我察觉到。呵,如果不是因为还生着重病,你这几把剑再快上几分,我还真成了亡魂了…对吧,臭小子?”
听见这些,鸣人心里猛然一跳,等女人将画卷慢慢移动开了一点,他的眼里重重地落入了赶来的那人的模样。
那是他一惯的黑色,点缀火烧云的鲜红,那也是他一惯凌厉的眼神,只是那视线触碰到他的时候融入了被柔化的伤痛。他一身尘土,带着匆忙,他一身匆忙,带着疲惫,他一身疲惫带着伤痛,这全因为忘死追逐他眼前这突然离去的人。
是的,他带着重病,赶来了。
他那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