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青涩春天      更新:2021-05-29 17:42      字数:4878
  容忍对方触及自己的原则这种事是与忍耐力无关的。比如,在他休息时打扰了他的人没有受到相应的惩罚呢。
  “如果管不好自己的嘴,我会替你管理。”如果手铐从中间穿过的话,也就张不了嘴了吧。
  “阿诺德部长想怎么替我管理呢?用你的…”嘴么?话未完,对面的人已经下了车。
  莱纳特兀自笑笑表示无所谓,将话吞回肚子里,积累着下一次再放出来也是一样的。等他慢吞吞的下了车,阿诺德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街角。
  他又摇摇头,才不疾不徐的跟上去,走在阿诺德左手侧,靠路边的位置。
  这是两个人头一回并肩齐行,但是明明比阿诺德还高一厘米的莱纳特此刻却比他低了半个头。然后,莱纳特往里面挤了挤…
  阿诺德皱眉扭头。马路那么大,他为什么一定要跟自己挤在一起?随后,他注意到男人站在人行道的台阶下,一辆马车刚好从他右臂呼啸过去,卷起他一头浓黑的发。
  因为在这个角度俯视的很满意的阿诺德,稍微舒展了一下眉头,但下一秒,自己的身子就被挤到了一边,原先的位置则被某个笑的荡漾的白衣男人占领。
  明明右侧有可以容下5个人的空间…阿诺德不满的直视对方,稍稍有些愠怒,这个男人真是无时无刻都不放弃挑起他的火气。
  “不要这样看我,我会害羞的啊阿诺德部长~”
  算了,这点小事,无需计较。阿诺德扭头专心走自己的路,不再理会身边的人。
  然而还是有低低的嘟囔声传入了耳中…【好心没好报啊~明明已经用自己的生命去代替走在路边被马车撞飞的风险了,居然还受到冷待遇,真是心痛的不能说话了…】
  阿诺德挑眉。既然心痛的不能说话就闭嘴。
  两人七拐八拐的又走了好一段路,直到阿诺德驻足,莱纳特才跟着停下来。因为期间不管他怎么问,傲娇的阿诺德都不愿意搭理他半句话了,他只得无奈的跟着走了。
  “阿诺德部长,不找冬菇少将借宿么?”
  看着眼前简朴却不失档次的旅店,莱纳特歪头笑看着一如既往冷峻的阿诺德。
  “是d斯佩多。”虽然他承认d斯佩多的形象确实很像冬菇,但是莱纳特一口一个冬菇,会让他觉得自己在和一个神经病对话。
  不,这个认知早就不局限在冬菇上了。
  “阿诺德部长这么在乎一个称呼,不会是和少将先生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吧?”话里加了满满的暧昧,再加上那不经意上挑的音调,暧昧简直要溢出来。
  阿诺德直接无视,抬脚往旅店里走,莱纳特笑的暧昧的后脚跟上。
  等进了旅店,阿诺德自行带着行李直奔房间的时候,莱纳特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身旁一箱子的衣服,没有证件没有钱…他的脑海里,自动闪过安德莱亚一边收拾乱丢的证件钱包,一边埋怨自己的模样,然后他出门的时候没带安德莱亚,所以现在一个人站在前台。
  身上的所有备用钱已经在买船票的时候花完了,阿诺德的身影也早已消失在了眼角余光里,最后他倾身向前,对着前台服务员绽放了一个自认为最倾城的笑容,显然他很明白自己什么角度最迷人。
  前台金发碧眼的女服务员红着脸倾听他的上挑音。
  “你好,我想知道我的夫人,也就是阿诺德住在哪个房间,他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不愿回家,我必须向他解释清楚,请你帮助我好吗?”看起来是那么的真情实意。
  女服务员当即愣在了原地,无法做出反应。一定是风太大了,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美丽的小姐?不能帮忙么?我真的很担心我的夫人啊…”莱纳特凑近她,骨节分明的手在她面前晃过来又晃过去,试图唤回女服务员的意志。
  “啊…我帮您看看,阿诺德夫人,住在309。”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怠慢了顾客,女服务员立马深深的鞠了一躬,将知道的信息告诉了莱纳特。
  然后抬头的她已经看不见前台还有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类了。
  她揉了揉眼,又托住下巴冥思了一会…
  一分钟后,“!!!!阿诺德夫人是男的!”一脸惊恐的女服务员望着楼梯口,嘴迟迟不能合上,还好用手托住了下巴,才不至于掉下来。
  第28章 打是亲骂是爱
  这间旅店的采光很好,走廊尽头的窗好像收纳了路过的所有阳光,再洒到身后的一溪长廊上,一直蔓延到刚踏入这片圣地的莱纳特脚尖前。
  踩在绵软的藏青色地毯上,男人甚至哼起了愉悦的小曲,带笑的眼睛里是被阳光照的泛着金边的房号。
  其实阿诺德也会很适合白色的。
  不知道触境生了什么情的莱纳特叩响了309的房门。敲个门的功夫,他也把箱子放在了脚旁,半个身子挂在墙上。
  叩门声并没有持续多久,深棕的门就从内部打开,出现已经脱掉束身风衣只着单薄衬衫的阿诺德。
  “什么事。”凉飕飕的声音硬是折煞了几米阳光。
  莱纳特伸手将半开的房门撑到最大,并就势黏在了门板上,侧身让进大片的阳光,给阿诺德更衣。
  “啪啪啪。”的掌声即刻响起。
  被刺目的光线照的轻蹙眉头的阿诺德,听到此声看到此举,眉头便是紧皱。这个男人又在搞什么名堂。
  “阿诺德部长,好阳光~”清脆的掌声后是熟悉的上挑音,也不知道是在说阳光真好,还是阿诺德真阳光,就看听者怎么反应了。
  阿诺德侧身稍微避开直射的光线,直视着旁边整个人背光的男人。
  “如果你说完了,可以走了。”
  唇角定格在一个微妙的弧度,莱纳特弯腰提起脚旁的行李箱,从阿诺德的右手侧擦过。
  衣料摩擦的瞬间,提着行李箱的右手腕被扼住。“莱纳特·科斯塔,需要我告诉你正确的方向在哪儿吗。”明显的问句让他表述的跟陈述句没两样,那清冷的声音,利索的动作,就是在彰显不容抗拒的意味。
  可惜,那人叫莱纳特·科斯塔。出了名的无赖之徒。
  “阿诺德部长,不,该叫阿诺德夫人了。像我这种十佳丈夫可是不会走错夫人的房间的哟~”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当然知道这个男人的目的,无非就是赖个落脚的地方,但是那句话……阿诺德已经能够自行推测出男人和前台服务员的情景对话内容了。
  这样,还想厚脸皮的在他的房间住下么,这个男人未免太放肆了点。
  “阿诺德夫人就心疼一下丈夫吧,我已经拜托小安德莱亚尽快的将我的证件寄过来了哟~”出门办事,没有证件什么的几乎寸步难行,不得不说这个疏忽有点大啊。
  “莱纳特·科斯塔。收起那令人作恶的称呼,并且拿着你的东西离开这里,我给你五秒。”阿诺德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太过纵容才会让他越发的得寸进尺。
  无论如何还是觉得,阿诺德每次连名带姓的叫他的感觉,很棒啊!
  五,四,三,二,一。
  阿诺德紧紧的盯着男人笑容依旧的脱去白色风衣,搭在深棕色低调华贵的沙发上,再掏出一根奶白色香烟,叼在嘴里,点燃,整一套动作,用了五秒。
  手铐应时而出。绝对要拷杀!
  “夫人怎可随意动怒,会容易变老的哟,不过我会尽量不嫌弃的。”无病一身轻的人伸手抵住手铐的侵袭,这是头一次在对打的时候没有躲避的行为。
  灰蓝的眸子一闪而过的精光。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嘶,夫人下手还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啊。”莱纳特收回被手铐震得些微发麻的手臂,另一只手上把玩着的打火机被派上了用场。
  “我再说一遍,收起你那恶心的称呼。”夫人,他才不允许自己被冠上这种称呼。
  对方不以为然的笑成功的激起了阿诺德更多的怒火,这个男人已经全然不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了。
  紫色的火焰从指间蹿起,亮了灰蓝的眼,也染了深棕的眸。
  “认真了啊。稍微反抗了一下就这样,让我很不好办啊部长大人。”将嘴里叼着的烟蒂无规则的转了几圈,唇角绽放了一抹靛蓝色光芒。
  仔细一看,是靛蓝色的火焰,自银质打火机迸射,在烟头附近萦绕。
  一蓝一紫,倒不是差异太大的颜色,却散发着迥然的气场。
  阿诺德的唇角也稍微开始上扬。
  第一次较为认真的对决,像是要自此开始了。
  但,也只是像是。
  阿诺德看着上一秒还在靛蓝色火焰后笑的魑魅,下一秒就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男人,简直要将紫色的火焰化作无穷的怒火,将一切毁之殆尽。
  莱纳特·科斯塔!!!
  最后的最后,阿诺德爆着青筋,狠狠的将手铐收回口袋。虽然很怀疑他是假装晕倒的,但是经过亲自确认,并没有发现任何纰漏的他也只得善罢甘休。
  这个帐,记下了!
  暗自握紧拳头,又骤然松开,阿诺德甩了甩衣袖,不再理会沙发上的人。就算他发烧至死也与他无关,何况至多是把他烧的更加神经病一点,又何妨
  到时候,再把他拷杀掉好了。
  这么折腾一下,在德国的第一个夜晚也差不多降临了,饶是阿诺德,也对连日的奔波产生了疲惫感。肚子不饿,就先休息罢了。
  这么想着,阿诺德倒是平静了下来。在浴室换下笔直整洁一丝不苟的衬衣西裤,换上松垮的浴袍,又简单的梳洗了下,便迈着步子朝卧室走去。
  就在掀被子准备卧下的瞬间,他可疑的顿了下。
  随之,起身捞起床边太妃椅上放置着的毛毯,走回客厅。
  深棕色低调高贵的沙发上,男人的睡颜是那样的宁静,却比醒着时笑的妖孽的模样更加诱惑,无法形容的感觉。
  阿诺德站了一会,才醒神,抛掉那短暂的意乱情迷。
  似乎是有些懊恼,给男人盖毛毯的动作都沾了些粗鲁急促,当然是相对那个平时严谨的阿诺德。
  目测一米七的毛毯是不可能完全盖住身长一米八五的莱纳特的,但就算两只脚被凉飕飕的晾在了外边,阿诺德也顾不上了,径自进了卧室不再出来。
  与深棕色沙发同色调的眸子缓缓睁开,与此同时,那标志性的笑意也没被落下,得意的绽放在毛毯边缘。
  第29章 寸步不离
  莱纳特·科斯塔是一个忠于第一直觉的人,只要感觉来了,过程从不是问题。
  于德国的第一晚,他似乎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什么。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阿诺德一脚把什么东西踢下了床,闷闷的一声响在绵软的地毯上,紧接着是男人哼哼唧唧的声音,轻柔绵延的盈了一室。
  阿诺德绝对是怒瞪着床下的人的,尽管灰蓝色的眸子死寂一片。莱纳特想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疼疼疼…不好!腰要断了~”白色衬衫凌乱的敞开到小腹的男人肘着腰在地毯上左右翻滚,娇嗔的眼神一波一波的往床上送。
  可惜床上的人视若无睹。
  阿诺德撑起半个身子,将本来就不怎么凌乱的浴袍整理的更加中规中矩,看的娇嗔个不停的莱纳特噗哧一声笑出来。
  随性的浴袍硬是被面前的人穿出禁欲的味道,表情又是一副被侵犯了的可耻状,直接就戳中了笑点。
  知道阿诺德睡觉时也很难放松敏感神经,所以他昨晚躺下的时候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的。一但躺下了就不能动了,这对追求随性舒适的他又不是一件易事。好不容易平安无事的到了早上,前面的场景早已预料,这幅模样倒是意外。
  意外的直让他想乘坐时光机回到昨夜,真的发生些什么。
  阿诺德木着脸下床,越过某人,进洗手间。
  愤怒,有。但更多的是震惊。面对那人的伪装,自己居然判断失误,这是其一。对于那人的靠近,自己居然毫无知觉,这是其二。醒来时发现那人躺在身边,愤怒却并不如预期的多,这是其三。
  “还是那么狠心啊夫人,为夫身心俱伤了。”清晨未过滤过的上挑音多了些喑哑的渲染,穿过凉薄的空气清晰的传达给了对方。
  洗手间里握着深蓝色毛巾的指骨发白。
  但,不管怎么闹,莱纳特也尚留分寸。如果说这个分寸是为阿诺德而留的那就错了,不是某些不可抗事实,他莱纳特·科斯塔可是很乐意看阿诺德全线爆发的模样的。
  而那个事实就是,在没有证件钱财的情况下,他必须与阿诺德同进同退,寸步不离。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