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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抱歉，校长……您说什么？”西弗勒斯愣住，慢慢回头问道。
  ……
  将那个闷闷不乐的疯癫女人送到北塔楼藏起来，更加闷闷不乐地回到地窖。疲惫不堪的西弗勒斯将一个石墨坩埚从柜子里拿出来，开始熬制一副高级祝福汤剂，脸色比面前的坩埚还要更黑几分。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帮助她，就算她对自己的困境一无所知，我也不愿看着一个生命就这样被黑巫师迫害死掉……啊，我当然不是在劝人向善，西弗勒斯，也并非觉得别人都有跟我一样的‘圣徒’之心……但是多救助一个人的生命，你会感到自己的成就，西弗勒斯，对于即将迎接一个新生命的你来说，这会是非常有意义的，不是么？我想，莉莉也会支持你，同意你这么做的……”
  脑子里响彻着邓布利多那蜜蜂般的嗡嗡声响，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研磨着独角兽的角，觉得面前的坩埚里那亮白色的液体也在嘲笑他，闪着大大的字迹——“报应”。
  ☆、122、甩不掉的夺魂锁
  “我不管你究竟在想什么，邓布利多，但是我说，不！”
  布莱克家的小客厅里，低沉的怒吼声在房间里响起，几乎穿破隔音咒传到门外去。
  小矮星捂住了一个类似于呜咽的尖叫，水汪汪的小眼睛在屋子里各处转着，卢平把头埋得低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茶杯，小天狼星与波特对视一眼，带着一种古怪的惊讶眼神，一个看向面色平静的邓布利多，一个看向那敢于对德高望重的长者大发雷霆的黑发斯莱特林。
  的确，西弗勒斯？斯内普此时面上血色全无，牙齿咬得紧紧的，眼中喷射着锥子般沉重而尖锐的黑色怒焰。就像五年级的时候面对那个让他对自己施咒的莉莉一样。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四个人在场的一个愚蠢的预言，一个被藏在了霍格沃茨，一个是校长自己，一个是校长的亲弟弟，而他自己，则恨不得完全忘了那天的事……可那个预言还是传了出去。虽然范围很小，虽然谈论它的人都觉得这只是个笑话。但是，一旦连混迹在猪头酒吧的蒙顿格斯？弗莱奇都知道了这个预言，就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了。
  邓布利多安插在神秘事务司的人传来消息，预言大厅里已经自动生成了这样一个预言球。但是，连这种消息都可以由凤凰社这边的人知道的话，那个几乎已经完全渗透了巫师界三教九流的食死徒一方，也会很快知道它的。
  邓布利多召集了这个小型的凤凰社会议，到场的只有可能是预言所指的孩子的父亲，詹姆斯？波特和弗兰克？隆巴顿，还有他们最亲密的朋友。斯内普只是一个直接知情人。
  但是当邓布利多对他们安排了最高级的安全措施之后，提出斯内普应该将这个很快就不是秘密的消息交给伏地魔的时候……他竟一改往日事不关己的冷漠作风，对邓布利多发了火。
  他搞不懂这群格兰芬多。
  尤其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在最初的坚决反对之后，经过自己那毫无惧意的好友一番劝解，和一句“这并非全无意义，伙计，我倒希望那预言是真的”之后，就这样被说服了。并且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全力维护他们的安全。
  他们把自己的性命当成了什么？把自己家人朋友的性命当成了什么？
  斯内普感到站在这个小客厅里，就像站在黑魔王面前一样可怕！黑魔王为了成功，不在意牺牲任何人，而这群人为了胜利，却可以牺牲自己！
  “冷静点，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开口了，语气有些无奈，还带着疲惫。
  “请相信我的安排，并且，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边肯定也有他的人。”邓布利多息事宁人地说道：“目前，向他证明你的可信，是你正需要做的事，不是么？”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能取信黑魔王，但我知道的是，如果这样做了，我就是在出卖我的朋友！”斯内普斩钉截铁地大声说道，语气里是难以置信的惊讶，就像邓布利多叫他出卖斯内普自己。
  “如果这就是你们格兰芬多的价值观，那本人算是领教了！”他苍白着脸离开了桌子，“我让自己的性命挂在黑魔王手里，跟邓布利多你合作，我以为，你是能够保证让我想保护的人不会受到伤害的。现在看来，这种愿望真是可悲的渺茫。”
  他转身，打算就此离开。
  “西弗勒斯，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想因为这件事，让自己的朋友陷入危险？”邓布利多有些愣怔：“可是，没人会为此责怪你。”
  “我丝毫不在乎伟大的波特先生是不是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付给我这邪恶卑微的食死徒间谍，但是，”斯内普打开门，头也没回：“就算死，我也不会出卖Lily。这是我的底线，邓布利多。”
  詹姆斯和小天狼星张口结舌，他们不曾想到过，Lily，对斯内普依然是如此重要的存在。而卢平依然低着头，他茶色的眼睛里，却带着些震动。
  “哦，莉莉……”小矮星低声叹道。
  斯内普却突然关上门，回过头来，他没有看小矮星。
  “将这件事压下去，邓布利多，我知道你可以。”他说着全无意义的话，抱着胳膊的手却在腋下做了一个拇指和小指捻动的手势。
  邓布利多心领神会。
  “那么，我想，我们可以……单独谈谈。西弗勒斯。”他建议道。
  走出小客厅的几个人，在那门关上的时候，无声地交流着目光。
  “我搞不懂斯内普”小天狼星扭着嘴巴说道，“他不是……莉莉……我是说，我真的搞不懂。”他递给小矮星几瓶黄油啤酒，后者笑着分发给其他人。
  “总有些人，你对她的感情，超过了朋友，却不是爱。如果这就是你搞不懂的地方的话。”卢平的眼睛沉沉地落在小客厅的门上，“当然，在我们认不清自己的时候，也很容易将这种感情看成爱情。”
  “难道说……我们当年跟他作对了7年，真的冤枉他了？”詹姆斯有些了悟，却还是不情愿地说道。
  “哦，不。”卢平反倒露出一个典型的劫盗者坏笑，“我们，他自己，包括莉莉，当年都认错了。所以，似乎谁也怪不得谁。”
  小天狼星耸耸肩：“看起来，莉莉也不是这么多疑。”
  “想想看，Lily得知她的‘西弗’在这么多年之后还是宁愿死掉也不出卖她，会有多么感动。”詹姆斯酸溜溜地说。
  “毫无疑问，她会感到很荣幸的。”卢平哈哈一笑，跟他碰了碰瓶子，“我不得不承认，两个莉莉，她们都拥有这种人格魅力。”
  “喂，不是吧……”小天狼星坏笑着搭上他的脖子，“你也爱上了哪个莉莉？”
  卢平故作严肃地思考片刻：“两个莉莉我都爱。当然，是像斯内普爱Lily那样。”最后的“Lily”，他用的是泛指。
  “如果这种‘爱’的潜台词是‘崇拜’的话……那我也爱。”小矮星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不过，我指的是Lily。小蛮腰的话……我怕她还来不及！”
  “哦！劫盗者，你们全体沦陷了！”小天狼星仰天哀嚎。
  ……
  “我想，你也发现了——有奸细，就在现在这群人的中间。”
  小客厅的门一关上，邓布利多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抬起眼睛，狠狠地盯了老人一眼。
  “哦，西弗勒斯，别告诉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历练，你的警觉性还没有提高到我想象的程度。”邓布利多轻松了一瞬，转而说道：“你就没有怀疑过，莉莉是怎样暴露的吗？”
  “每天都在想，”西弗勒斯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抱起胳膊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最近在这里都要显得这么……”
  “情绪外露。”邓布利多替他总结道。
  “我在等着那个人将我智商不足的格兰芬多的一面转达给黑魔王。”西弗勒斯淡淡地说道。
  “那么，你认为谁比较可疑呢？”邓布利多顺势问道。
  “有人告诉我，在一件事的真相被完全掌握之前，不要对此做出任何评价。”西弗勒斯的声音毫无感情，他的眼睛却落在了小矮星刚刚坐过的位置。
  “刚刚他对着我捂着自己的嘴，而他的食指指甲是破损的，上面有血。”他解释道。
  还有，无关他自己的猜测。刚刚那最后的一句“哦，莉莉。”
  虽然之前他们谈论的是“Lily？波特”，但小矮星在说的，却肯定是“莉莉”，不为什么，西弗勒斯就是知道。
  邓布利多思索了片刻，让西弗勒斯站起身来，挥挥魔杖，将那面黑色的硬木长桌翻了过来。
  小矮星坐过的位置，桌子下面，坚硬的木头纹理，被指甲抠出一行字迹，大大的杂乱的笔画中渗着血，触目惊心。
  【杀了我，求你。】
  ……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走出小客厅，黑色的眼睛里是没有温度的铁一般的坚定。他一言不发地穿过门厅里的几个人，向壁炉走去。
  “等一下，西，呃，斯内普。”詹姆斯？波特尴尬地出声叫住了他。
  斯内普只是无声地转过身来，就能带足了冷嘲热讽的气场。他的眼神斜斜地扫过波特，和跟他站在一处的小天狼星，没在小矮星的脸上多停留半秒。
  “我想说，对你的维护，我很感激——嗯，代表Lily。”看到对方挑起那根代表轻视的眉毛，詹姆斯赶忙补充道，“但是，我很愿意，嗯……你不必为此感到为难。”
  斯内普恶毒地勾勾那薄情的嘴角，冷而圆滑地出声：“啊，我是不是该为格兰芬多赐予我伟大的友情而感激涕零呢？然后就像波特先生所误会的那样，为‘你’而将自己的性命当做我们‘友情’的筹码押出去？”他用一种感到作呕的语气强调着。
  詹姆斯恶狠狠地拧起眉头，就像以前每次被这“不知好歹的鼻涕精”讽刺的时候一样。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隐忍地说道，“我是说，我没想到，你对Lily是……”
  西弗勒斯的表情完全不见了。
  “你不信任自己的妻子？”毫无恶意的问句，却让詹姆斯觉得自己如此小人。
  他的目光转向小天狼星：“你不相信莉莉的判断？”
  “我可不敢。”小天狼星咂了咂嘴巴索然道。
  斯内普冷笑着转身，再不说话，走进了壁炉。而在众人各怀心事的当口，邓布利多则招呼他们进去，就像没被打断过一般，继续说着表面上的安排。
  ……
  “就这样安排吧，今天就到这里。”邓布利多站起身道，“别忘了我们最新的通报方式，每个人都要在回到家里，保证自己周围的绝对安全之后，向我这里发出传信守护神。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是安全的。”
  “但是……斯内普那里怎么办？”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詹姆斯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邓布利多，“如果他在伏地魔知道这个信息之前没有告诉他的话，那他和莉莉，岂不是……”
  邓布利多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露出一个沧桑而疲惫的笑容，嘴里似乎在发苦。
  “我想，他别无选择。”他说道。
  *
  德文郡北部，入夜时分，一束细细的银光从一栋老旧的木结构房屋的窗户里，快速地飞出，没入夜色。
  四十分钟后，小矮星的哑炮母亲在听到敲门声之后，赶上前去开门，却发现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邓布利多。
  在和颜悦色地安慰了受宠若惊的妇人之后，邓布利多告诉她，自己想要为彼得安排一项极为秘密的任务，为了她和彼得的安全起见，最好不要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提起自己来过——彼得自己也会装作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后，他就走进了彼得的卧室。
  触动药剂，没有人比斯内普对它的研究更深入，开发出的用处更广泛。更很少有人知道，经他改进后的触动药剂，就像是我们所知道的催化剂一样。它在人体内的潜伏时间可以超过二十年，可以放在任何饮料中而依然有效，比如一杯普通的红茶。
  它可以像一层保护膜一样，包裹着藏在其中的任何药剂被人喝下去，而在触发之前，却没有丝毫痕迹可查，比如强力催眠剂。
  它可以事先设定成任何方式的触动，视触动药剂本身的强度而定，也许只是一句“我吃饱了”，也许是别人对你施一个缴械咒，也许，是一句“呼神授信”。
  一个小时之后。
  【我说过了，西弗勒斯，你别无选择。】
  邓布利多坐在床边唯一的椅子上，扶着额头，黑暗中，月光照得他的身影有些颤抖。
  在他身后，原本无声的空无一物的地方，显出一个黑色的瘦长人影。
  【他怎么会……夺魂锁！】虽然没有像邓布利多那样做出软弱的姿态，斯内普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