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节
作者:闲来一看      更新:2021-05-29 17:41      字数:4889
  除了麻瓜出身的巫师,孩子的魔法,一般都是来自于父母的魔法特质,所以,当那个浓缩了他们两人的魔法、几乎集“妖魔鬼怪”于一身的小家伙作起怪来,威力可想而知——能让莉莉几乎找不到自己的魔力,去搞定几个微不足道的狼人,拿着魔杖却不能用,被逼到用麻瓜的匕首——这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差点害死自己的母亲。西弗勒斯眯起眼睛,在心里给那孩子又记上重重一笔。
  他不知道纳吉尼与黑魔王的对话是什么,但莉莉,她随时可以用夺魂锁通过当时在场的某一条白蛇听懂他们的话。无疑,黑魔王发现了莉莉失常的原因。
  现在,西弗勒斯可以带些心惊肉跳地想明白,黑魔王在猜到莉莉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之后,为什么会带着那种表情,要莉莉加入食死徒。
  如果黑魔王将毫无自保能力的莉莉牢牢地掌握在了手里……斯内普会替他卖命,甚至毫不犹豫地向邓布利多举起魔杖的!
  所以,莉莉才会用快刀斩乱麻的招数,摆脱了魂器、黑魔王和公众的视线,放下了正在计划的一切,不惜从西弗勒斯身边消失,像斯拉格霍恩那样隐退并将自己保护起来——为了她的孩子,这是最明智的办法。
  他就知道,莉莉不会像她说的那样狠心。他就知道,莉莉不会拒绝一个孩子的降临。
  他比莉莉更了解她自己。
  尽管他知道她昨夜会经过怎样艰难的天人交战。是放弃这个孩子,让自己以最好的状态在他身边支持他;还是留着这个孩子,离开他,免得成为他最容易被黑魔王捉到的软肋?
  西弗勒斯这样想着,为自己倒了一杯早已沏好的茶,拈起一块酥饼吃着。咸香酥脆的点心,入口即化,这是她昨晚答应他的夜宵。
  莉莉从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虽然他极少向她提出过什么要求。
  虽然西弗勒斯绝不介意她在这世上只爱他一个人,但是他不想莉莉为了他,放弃拥有更多爱的机会。这就是为什么,他相信她在内心深处,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不管“他”来得有多么不是时候。
  好吧,他对面前的某个地方点点头,这可以算是你一个小小的、也不可磨灭的功绩。端起茶杯,斯内普愣了一下,想起自己还没有刷牙。
  管他的,他这样想着,将手中的点心吃掉,反正今天不用吻她。
  随即他才意识到一个早就摆在面前的事实——也许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吻不到她了……
  看着盘子里只吃了一块的点心,他突然就没了胃口。
  忽视着有些空落落的情绪,斯内普教授兴味索然地向茶几上抛了个保鲜咒和家养小精灵隔离咒,准备去上课。顺便在心里将那个打着“斯内普”标签的小鬼头直接定义为“任劳任怨处理魔药材料的免费童工”。
  但是,你说什么?担心莉莉?
  某个从有钱开始到现在都没能如愿地在她身上花过一笔钱因此极无成就感的男人从鼻子里大大地冷哼出声。只要躲开了黑魔王这边的人(邓布利多这一天的失踪无疑保证了这一点),这女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让自己活得好好的,完全用不到他的担心!她不是喜欢这样跑掉吗?那就让她自己养孩子好了!
  呃,我们是不是可以由此认为,尽管没对莉莉的所作所为表现出一点不满,但我们的斯内普教授,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别扭的?
  除斯莱特林之外的三个学院计分沙漏,足以证明这一点。
  晚餐之后,彬彬有礼地婉拒了校长先生“喝茶”的邀请,斯内普教授阴沉着脸回到冷清清的地窖。
  却有些意外地看到起居室里正有一个不知该躲起来还是干脆走掉的苍老的家养小精灵。
  “克利切。”斯内普皱皱眉,却更放心了些,显然,她跟这个小精灵在一起,但是……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他问道:“是莉莉让你来的?”
  克利切漠然地站在茶几旁边一言不发,就好像自己不是站在斯内普的地盘上似的。它对待他的方式,就像以前对莉莉那样。斯内普对此习以为常。
  克利切的目光瞥向茶几,而斯内普也正好发现——装着莉莉所有东西的系绳小包,就放在托盘的旁边。克利切没法突破隔离咒拿走它。
  斯内普眯缝着眼睛,计上心来。他上前,拿起那个小包,解开了袋口。
  铅笔一样细长的手指伸向他,克利切面无表情地用肢体语言表示,如果不是莉莉的命令,它绝不会在这里多呆一秒。
  西弗勒斯也懒得理它,他从小包里驾轻就熟地拿出了三个小木盒放回茶几上,将小包放进自己口袋里,走向了他的私人魔药室。
  “快把它给我,克利切回去还有好多事要做,不像那些不负责任的无赖混血的坏小子一样清闲……”
  身后传来的沙哑而清晰的嘀咕声,让西弗勒斯的眉间险险地抽搐。不禁在心里怀疑,让她养孩子真的好吗?连一个家养小精灵都被她宠坏成这样!
  “我想我还没有‘清闲’到与一个非人类作对,多谢提醒。”他压下心头火气,看也没看克利切地说着,走到材料柜前,“但是,我想你并不介意为你那今后都清闲到什么事都不用做的主人,带回去一些对她有好处的东西。”
  克利切阴鸷地抬头,防备地看着斯内普拿出的坩埚和材料。
  “除了克利切亲手烹制的饭菜,他不会相信任何人手里递给他的东西,更不会让莉莉吃掉它们,尤其是来自于一个用心险恶地坑害奈杰勒……”
  “够了,不用你提醒这一点。”西弗勒斯黑了脸,“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所以才决定在你的……监督之下制作它。”他咬着牙说完,开始准备材料。
  他从没感觉如此气闷过,自从二年级之后他就没再需要谁来“监督”自己制作魔药了!
  他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对一个家养小精灵忍气吞声,还要它来“监督”自己!
  他手上不停地处理着各种魔药材料,一面对材料做着简单的讲解:“主要的材料就是这些——落焰蔷薇的果实,用于平衡那类型不同的魔法;沾过独角兽唾液的月光芸草的种子,可以提高体能和生命力;龙风蔓越的蜜汁,提高对不良魔法侵蚀的免疫能力,还有食欲;红花海藻的蕊,可以降低对魔法紊乱的不适感;还有甘融草的块根、柠檬雏菊的花瓣、过冬无花果的汁……”
  面对魔药,他总是平和而专注的。那认真的眼神、柔和精妙的手法,足以令任何人心情平静。包括他自己。
  克利切的表情在慢慢地变化着,在他不错眼珠的注视中,一锅神奇的特效魔药慢慢被熬制出来,散发出甜美迷人的香气——从一个黑发黑眼黑袍的男人手中。
  霍格沃茨的学生如果有幸站在这里,他们会嫉妒克利切的。因为即使是上课,斯内普也不曾用如此“和煦”的语言,如此详细地为他们讲解示范一副魔药的制作过程。
  “好了。”西弗勒斯将熬好的魔药分装在三个玻璃瓶中,它们如同玫瑰色的蜂蜜,连香味也是如此——正是他不久之前为Lily制作的那种。
  “如你所见,这副名叫‘恩赐’的魔药,全是来自天然的精华,都是经过一年四季自然形成的魔力产物,没有借助‘死亡’的力量,也没有任何生命、怨恨、痛苦的献祭,因此不带任何负面的魔力——对任何人都是没有害处的。”斯内普这样说着,拿起一瓶,将它和那个小包一起递给了克利切,“可以当做调味品放在她的食物中,这些差不多可以用一个月——当然,如果你愿意多放一些的话,不够了再找我。”
  他直起身去收拾用过的桌案,不再理会那站在那里看着他的小精灵。
  “我要告诉她吗?”克利切最终低声问道。
  “随你的便。”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走出魔药室。
  “噗”的一声,小精灵终于消失不见。
  为整个房间施了一个家养小精灵隔离咒,阻止那个跟他彼此都看不顺眼的家伙再闯进来。西弗勒斯坐在茶几前,检视着自己的“战利品”——两个装满了莉莉藏书和一个装满魔法发明试验品与收藏品的空间盒子。
  收藏品的盒子打开来,看到的第一件东西就让他瞪起了眼睛,她还有整只炮制完好的如尼三头蛇!不过,上面写着“恋爱纪念日礼物”的标签让他缓和了表情——好像就是今天?他撇撇嘴,多么富有寓意的礼物——一个第三者。
  而在那储存庞大的“书架”上,他看到了莉莉从圣诞假期以来一直在研究的书和笔记。真有意思,她居然在研究黑魔标记的反咒。
  那份笔记引起了他的兴趣,西弗勒斯收好三个盒子,拿着那几本书和笔记本走向书桌,准备细细研读一番。
  习惯了莉莉无声的陪伴,安静的屋子并未让他感到孤独寂寞。反倒是她……西弗勒斯看着手里的东西,露出一个高深的、得意的、心旷神怡的,坏笑。
  嗯,他已经可以预见,某个丢下他跑去享受长假的女人,在未来的日子里因为没有书看,而无聊抓狂到挠墙的美好景象了。
  ☆、121、阴魂不散
  莉莉不在身边的日子,出乎意料的,斯内普过得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自由自在。
  尽管不必时刻防备着她的小恶整,尽管在熬药的时候不会有那充满“黏性”的绿色目光时刻凝视着他,尽管完全不必为她担心,知道这一次的“不告而别”是绝对安全的,尽管因为她不再在晚上出现在地窖,让他可以没有牵挂地整夜钻研魔药……
  事实上,他从没试过将一个人这样放在心里过。这种在深夜里醒来,感到另一半床上的空旷,会让他失神片刻的、平淡而没有具体内容的想念,也许……还不坏?
  两个多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日子显得过于中规中矩了。尽管斯内普还是有条不紊地做着他应该做的所有事,周旋于凤凰社和食死徒之间,致力于重新获得黑魔王的部分信任;在上课的闲暇时分,熬制订单上的药剂并且用消失盒(一种小型消失柜)将它们送出去;周末的时候,他会从学校消失一天或半天,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克利切已经到他这里来过两趟,每次都锲而不舍地试图将莉莉的藏书偷走,却没一回能够成功,反倒会被如今已经深谙间谍之道的斯内普先生从他口中套到些莉莉的近况,然后回去撞墙。三月初的某天早晨,当斯内普教授打开门准备去上课的时候,就看到克利切眼泪汪汪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一块宽宽的布条缠住了他的嘴巴,上面大大地写着“BOOK”,浓重的怨念呼之欲出……
  咳,忍着笑的斯内普先生在重申了某人如今并不适合像以前那样,将精力全部用来阅读之后,再次通过某忠犬小精灵的点头和摇头确定了她实际上拥有再正常不过的作息时间。然后慷慨地将包括《诗翁彼豆故事集》在内的几本巫师童话故事书交给了克利切让他完成任务——已经不算差劲了,这还都是魔文版本的呢。
  三月的最后一个周六,早餐桌上的一封信,直接将邓布利多叫离了学校。
  那封被邓布利多一挥魔杖就减弱了音量的吼叫信里,传出一个坏脾气老头的吼声——
  “你到底要过多久才来把那个女人从我这里打发走!”阿不福思的声音已经不能更加暴躁了:“每天吃得像头牛那么多,还告诉我说被你录用了自然有钱付账!梅林在上,这种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忍受了!”
  ……
  “抱歉,阿福,最近的事情有些多,忘了你跟我提过这件事。”
  破烂的猪头酒吧,初春的狂风从挡不住的门缝里呼啸着卷进来,让邓布利多的笑声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在阿不福思听来。
  看上去比兄长更像个坏老头的酒吧老板,没有屈尊去理会阿不思的客套,他擦着那越擦越脏的酒瓶,眼皮也不抬:“四楼右转第七间。”
  “呵呵,好的。”阿不思在胡子的遮挡下苦笑着,敛起袍裾走上楼梯。
  “她给我的感觉,有点怪。”阿不福思自言自语般地嘟哝着。
  作为一个人类命运的伟大的预测者,女占卜师西比尔?特里劳妮早已将个人的命运抛在了脑后。就像她时常对自己说的那样:“对于别人,我给他们算命,而对自己,则认命。”
  曾经的各种荣耀,祖先的、自己的,她都在理所应当的骄傲之中,将它们看做了过眼的云烟。因为在她想来,再多的钱财,再高的名誉,再强的法术,都抵不过命运之手的一个响指。
  所以,当一夜之间,强烈的预感告诉她一些关于自己的事,她没有理会。当她作为一个巫师的法术开始消失,原本旺盛的精力和生命力从健康的体内流逝;当她的天眼开始模糊,通灵时间变得不再规律,甚至影响了正常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