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持着并排飞驰的状态下，我抓住了他胸口的盔甲，恶狠狠地说。
  “已经惊动了好几个黄金圣斗士，本来应该呆在圣域的黄金圣斗士来得那么快，我怀疑那根本就是个圈套。为了哈迪斯大人战死倒是无所谓，但哈迪斯大人给我们的命令不是那样。米诺斯，好歹也用你的脑子思考一下，别动不动就热血冲头不顾一切行不行！”
  这不是说谎也绝非借口，我真的感受到了好几个属于黄金的小宇宙在朝我们包围而来。唔，这也许是因为我拥有圣斗士和冥斗士双重身份，对正派的气息把握比一般冥斗士敏锐的关系？
  “切！”
  看着前面一辉的背影，米诺斯恨得直磨牙，不过至少他冷静了一点，没有那么杀气腾腾了。
  “就这么放过那混蛋我不甘心，至少也得先杀了他再说！”
  说着他就丢过去一个大招，顿时，就像是电影里的镜头一样，巨大的风咆哮着席卷而过，把一路上的建筑物全部连根拔起，水泥块到处乱飞，活脱脱一副世界末日的场景。人们惨叫着到处逃窜，但还是有不少人来不及地被风卷了起来。
  “哎，你这又何必呢。”
  我想上去却被米诺斯一把抓住肩膀，那盔甲上尖利的爪子扣在肉上蛮痛的，我瞪着眼睛看向他，却看见他嘴角的冷笑。
  “肮脏的人类，死得越多越好。反正哈迪斯大人的最终目的就是灭绝掉所有的人类。艾亚哥斯，你变得心软了，该不是因为身体变成女人的缘故，连心也跟着娘娘腔起来了吧。”
  一时语塞，对了，我们可是反派，所谓反派就是这样，杀人放火根本无所谓，也许还觉得挺光荣。米诺斯从头到脚都是不折不扣的冥斗士，哪怕私下和我关系再好，笑起来挺可爱，关键时刻他从来都和我不是一路人啊。
  吞了吞口水，我还是没能忍住，挥手消除了他的暴风，把那些尖叫的人一个个轻轻地放到地上。米诺斯的眼睛睁得那么大，爪子扣进了我的肩膀，我感到一阵刺痛，血顺着白色的裙子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我本来还不相信。”
  他冷着一张脸，把我提了起来，顶在墙壁上，眼神狰狞，嘴角可怕地扭曲起来。
  “被圣域的家伙们灌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你不是我知道的那个艾亚哥斯了，什么时候你也像个软弱的人类一般，变得唧唧歪歪起来，啊？”
  脖子被卡得很痛，我心想这种时候了你发什么疯，内部矛盾不会等到回去再解决么，话说追兵快来了，我们两个想要突破若干黄金的包围圈还是得费点功夫的好吧。
  “别瞎闹了，放开我，不然我就翻脸了啊。”
  我用比他冷一万倍的语气回答，抓住他的手想要扳开，可是却被他更近地用力一压，咔嚓一声顿时整个人都陷进开裂的水泥墙壁里，被冒起的烟尘呛得直咳嗽。
  “我知道的艾亚哥斯，是比任何人都残暴比任何人都狂放，比任何人都喜欢杀戮和鲜血的男人。虽然一直以来都看他很不顺眼，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强大又让人畏惧的男人。”他皱着眉头收紧手指，“你的灵魂明明散发着那种暴虐又嗜杀的味道，全身都是死尸的气味，和我的记忆一模一样，但为什么，为什么你却要皱着眉头，摆出一副我最厌恶圣斗士的嘴脸来，回答我啊，艾亚哥斯！”
  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好人啊混蛋！
  我在心中咆哮。
  “我们回去说不行吗！现在是探讨这些的时候吗！”
  一拳揍在他脸上逼迫他放手，我捂着被掐青的脖子艰难地从那个大坑里挣脱出来，落在地上。周围已经有好几个黄金站在那里了，而且为首那人还挺面熟。
  “水镜。”
  史昂皱着眉头，一副“你怎能如此”的痛惜表情，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心虚起来，虽然周围2012般的惨状明明和本人无关，话说我还为了救人导致内部矛盾爆发了呢混蛋！真是两面吃力不讨好哇。
  “水镜？”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背后的米诺斯就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尽管现在敌众我寡，但他是从来不会因为这样而手软的。估计史昂的脸勾起了他很多不愉快的回忆，顿时就揍了上去。
  “去死吧，雅典娜的走狗！”
  我只能跺脚，考虑了一下应该是上去拉住他呢，还是出手帮忙。太苦逼了，为什么我会如此的苦逼？好像不管帮哪边都很渣。我是怎么把自己搞到如此被动的局面啊。
  史昂才不会那么傻的和米诺斯打架呢，他很优雅地拂了一下衣袖——这老妖怪，居然自大得连战斗装备都没穿，仙风道骨地穿着教皇的长袍，微笑着站在那里长发翻飞的，很有点幕后大黑手的味道——然后他的徒子徒孙们就一涌而上把米诺斯围在中间无耻的开始了车轮战。
  喂，圣斗士的节操呢！你们不是从来都不流行围殴的吗！车田老师看见会哭的哟！
  我怨恨地看着史昂，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他教的。那个笑容爽朗纯洁可爱的青年早就成为了历史，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活了数百年老奸巨猾脸皮厚得大炮都打不穿的死妖怪。
  “我是不会投降的！”
  我咬牙切齿地宣布。
  “吾友，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话干嘛？你一直都是圣域的战士，女神的心胸是很宽大的，再说你也不存在什么该不该被原谅的问题，一切都是世界的错，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他正气凛然地说，我急忙摇头。
  “别别别，我不认识你，根本和你不熟，我是哈迪斯大人的冥斗士，少来和我玩什么怀柔战术，不可能的！”
  听他胡扯，什么女神，沙织那小姑娘能玩过老妖怪吗，估计早就被哄得一愣一愣卖了都还帮着数钱。不是我看不起她啊，而是在这个版本里沙织雅典娜的智商真的有点那啥。史昂是谁啊，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嘴炮无敌肚子黑黑了。吵架没一次我吵赢过他。现在圣域就是他的天下了吧，他就是圣域的摄政王了吧！
  偷眼看着米诺斯，似乎他忙着打架还没注意到这边，我松了口气。要是被米诺斯知道我一直和圣域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他还不怒发冲冠把我撕成碎片。虽说米诺斯不是什么好人，冥王的事业也不是什么伟大光明的事业，可我心知肚明，那才是我最终的归属，我真正意义上的同伙。
  圣域…………圣域只是个梦罢了。随着遥远的过去以及诸多恨我的人死去，那个梦早就该醒了。追究，我是个冥斗士，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这个世界可不是单纯靠嘴炮和回忆就能洗白的啊。一开始成分划定，一辈子都别想变更阵营。
  也许是我脸上流露出了什么表情，史昂叹了口气。
  “很痛苦也很矛盾吧，水镜。你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所以，直接让我帮助你不行吗？回到圣域来吧，我不会要求你去和冥界战斗，也不会从你那里打探任何哈迪斯的情况。我只是想保护你，让你不再夹在圣域和冥界中间左右为难。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站在哪一边？两百多年前你曾经为此痛苦过，这一次我不想再看见你如此痛苦。你为圣域做的已经够多了。”
  我苦笑：“是啊，可是对冥界呢？史昂，他们也是我的同伴和战友。我不想……”
  “所以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在这种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前提下。”他走近了一步，认真地说，“虽然不敢保证什么，但是我可以确保让你脱离这场战争，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没人可以再找到你，甚至连哈迪斯也不能。”
  一瞬间我真的有点动心了，是啊，深陷其中，无论是圣域还是冥界，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当然，冥界是邪恶的，是坏蛋，可是我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哈迪斯和其他冥斗士去死。不过要我帮着他们去攻打圣域我也做不到。史昂的方法的确是最好的，离开这场战争，什么都不管，就当做我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冥斗士也不是圣斗士……
  话说我本来就不是见鬼的什么斗士，我是个穿越的倒霉鬼而已呀喂！人家穿越都忙着泡帅哥搞三角恋，为什么我就如此苦逼两面不是人？差别也太大了一点吧。
  史昂朝我伸出了一只手，我犹豫着，向前走了一步。可就是这个时候，米诺斯被揍飞了，撞破了一栋楼，稀里哗啦地滚出好远。
  我叹了口气。
  “谢谢，还有，对不起，史昂。”
  说完我就套上盔甲几拳揍飞了身边的圣斗士，抓住米诺斯扛在肩膀上溜走了。而圣斗士们居然也没有追赶，只是站在那里目送我离开。我甚至还听见史昂的叹息声幽幽传来。
  可是，无视我的忧郁，也不知道我付出了怎样的牺牲和选择，米诺斯那家伙还在大喊大叫的挣扎。
  “我就知道，你和圣斗士不清不楚的！当年去卧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究竟和那个死老头有什么过去！你们居然不打架唧唧歪歪地说了半天废话，艾亚哥斯，你对得起哈迪斯大人吗！啊？哈迪斯大人——”
  “闭嘴！”
  我狠狠在他的屁股上揍了一拳，他哼唧了几声，最后不吭气了。
  你觉得我是不是个白痴？我真他妈就一二傻子啊！放着大好洗白机会不去，还真铁了心要和反派同进退。话说哈迪斯根本就不相信我，我也不可能去干丧尽天良的坏事，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但拜奥雷特怎么办，米诺斯怎么办？我丢掉他们跑路他们会怎么想？再说哈迪斯现在正是被圣域和冥界怪物两面夹击的危险时刻，我不但不去雪中送炭还反过来落井下石是不是太卑鄙了。对对对，哈迪斯是个渣渣，可他从头到尾都对我很不错，反倒是我对他很不地道。那个，哪怕是打着正义的旗号，我也有点那啥啊……
  我果然就是个唧唧歪歪的妹子，一点都没有那种果断的爷们儿气。为了一点小恩小惠纠结痛苦不已。
  捶胸顿足，呕血三升。
  ☆、第四十五章
  “我们现在处境很危险啊。”我说。
  “最危险的是你对哈迪斯大人的忠诚心吧，我看你立刻就要把持不住的洗白了。”米诺斯冷笑。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那种无耻的事情。”我试图转移话题，这家伙居然也知道洗白这么专业的名词？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呸，没听见人都叫你水镜了，多么情意绵绵，都过去两百多年了还是忘不了哇。我就知道，当年你去卧底是个昏招。自从你回到冥界就一直很奇怪。老实交代吧，你到底和圣斗士有什么勾结。”
  米诺斯把手臂环在胸口，很有气场地说。我就奇怪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我诚恳地说。
  “是吗？那到底是哪样，你告诉我啊。”他挑着眉毛懒洋洋地说，“哼，也就是现在哈迪斯大人和达拉曼提斯都不在，否则就刚才你的行为，足够被丢进冰地狱啦。别试图转移话题，艾亚哥斯，虽然不想，但我也不在乎现在就立刻和你干上一架，直到你说实话为止。”
  ……所以说，我讨厌冥斗士这种莫名其妙的忠诚。到底是为什么啊，谁能告诉我他们为啥一到这个问题上就变得非常坚定有立场，坚贞得和革命志士一样，越发衬托出我的墙头草属性。哈迪斯是怎么洗脑他们的？如果真的存在着冥斗士专杀哈迪斯汤姆苏洗脑光线，给我也来点吧，这样我就不用如此的矛盾和痛苦了。
  “什么都没有，想太多了，圣斗士唧唧歪歪的总觉得世界上一切生物都有改过自新的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我闷闷不乐地说，心想为啥忽然就开始剖析内心了？米诺斯可不是那种拥有纤细神经的人来着，按照我对他的认知，虽然这人长着一张看似很神经质美少年的脸，其实内在就是个二。遇见什么事情冲动暴躁无比，最喜欢装逼不说，还信奉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啊咧，这么一想，其实冥界的家伙们不都是一个德行嘛，连我都不能幸免地被传染了不少。啊咧，我们的顶头上司自己就是个没大脑信仰暴力的二货呀。
  “所以呢，现在你就动摇了。别把我当白痴，自从在这里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