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节
作者:
蒂帆 更新:2021-05-23 21:23 字数:4790
到底是在搞什麽啊,当初不是由我提议,又是由我亲自去拜托顾鹏飞,他才会放弃学业来公司的,这个结果我不可能没有料到,怎麽今天我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话都在像在扇自己耳光。
我也知道想要皆大欢喜的局面未免太贪心了,但就是老想阻止他们任何一人受到伤害,就算不能两全其美,难道就必须有所牺牲吗,这种想法未免有点不负责任的嫌疑,但如今顾此失彼的状态又太让人恼火。
想当初,似乎一心要解陈旭阳的燃眉之急,才会有欠考虑地拖顾鹏飞来救火,现在才突然发觉问题又来了,虽说陈旭阳承诺过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人可以动顾鹏飞的位置,所以只要牵制到他就暂时不会有事,但若姓陈的真的决定离开旭升另求发展的话,到那个时候,谁还能保证一切会没有变故呢,顾鹏飞如今却沈溺於这表面上的融洽和平静,叫我简直忍不住操一桶冷水让他清醒清醒。
不过,反过来想想,真能一直保持现在的状况的话,似乎也没什麽不好……
就在我感觉身体逐渐往沙发里下陷,思绪也快要游离的时候,突然听见耳边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吼,叫你不要睡著的!死兔子!
随後本来就飘飘欲仙的脑袋在被他多次恶意地摁进洗澡水里之後几乎连左右都分不清楚了,他如同提溜著活刮兔一般把我从浴缸里拉起来,胡乱抹了几下就放到了床上。
在感觉有重物压到身体上之後,我一把将他的脸推了八仗远,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去,刚刚占据床的一隅,这厮便死不要脸贴了上来。
今天玩儿痛快了吧?他的呼吸热热地吐在我的後颈窝上,我敷衍地答应了一声之後,他的手就顺势从後面勾搭了上来,让我也痛快痛快好吗?
明天还要上班吧?我有点不耐烦地想要挣脱他。
你这小子,偏心也不带这麽明显的吧,他说著一把将我拉回怀里,跟你顾哥哥去喝酒就没想到要上班,陪我玩一会儿你就变这麽假正经了。
我哭笑不得地回过头,你是不是要酸死我才甘心……
话没结尾,嘴巴立刻被他咬了个正著,姑且照顾了一下他的心理不平衡,耐心地等他啃完,随後果断制止了他企图翻阅後续部分的手,带上特委屈的表情说,我真的困了,不骗你。
他的脸上晃过一阵无法形容的扭曲表情後,很是扫兴地泄了口气,我说,男人总是憋著的话会出毛病的,再怎麽忍也得有个限度不是?你这样也叫做家庭暴力知不知道?
我立马装做十二万分的同病相怜,要不我明天帮你买个充气娃娃回来,您先委屈著?
去死吧,小没良心的,他说著狠狠瞪我一眼,拉了大半的被子翻过身去,老子宁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新的一周开始时,公司里总是群情激奋斗志昂扬的时候,而和往日第一时间铺天盖地播种下来的各类任务书不同,这一次我们迎来了久违的不速之客。
好久不见了,苏锐。
我看著站在我办公室门口面孔阴森的曹某某,顿时有种被鬼上身的感觉。
她并没有和我罗嗦,而是对站在我身後的陈旭阳说,陈总,我爸爸已经会客室等你,麻烦借一步说话。
陈旭阳望著她迟疑了片刻,最後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我刚想迈动步子跟著,曹莹莹便挡住了我,硬梆梆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请你也去。
你……,我刚想说你看清楚这是谁的地盘,便听陈旭阳慢悠悠地插了句嘴,苏锐,你先回办公室去吧。
看著他头也不回地走开,我对著还留在跟前的曹莹莹说,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这次又想搞什麽名堂?
她夸张地冷笑一声,到底是谁在搞名堂出来?我早就说过我不想玩儿了,我们认输退出,就算扯平,但现在看来你似乎把我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你把话说明白点会死吗,我一句都听不懂。
你尽管装蒜吧,她也没了耐性,丢下最後一句便尾随陈旭阳撤退了。
做人太绝了会遭报应,我是吃的这个亏,别以为你会好到哪里去。
她一走了之倒轻松,我站在原地十分锺愣没回过神来。
这哪儿跟哪儿呢,我一遵纪守法的又招谁惹谁了,搞得这女妖精突然跟执法大队来做宣传教育似的,满口的大义凛然腔,估计咱是习惯了她冒反动台词出来,今儿个这调调怎麽听怎麽像监守自盗。
我回到办公室坐得那叫一个煎熬,像是凳子下面有炉子在慢火炖汤似的,一个多小时後总算听到陈旭阳移驾回宫的响动,便第一时间跑过去誓要问他个无处藏身。
听过他几句漫不经心的解释之後,我总算理解那妖孽为何那麽大阵仗地过来讨说法了。
你是说,你把那些东西交给了检察院?我将他原话的音量放大数倍後一字一句地反问道。
恩,他蜻蜓点水般地答了一声,已经有人开始著手调查了,应该很快会提起公诉的,说完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模样,他补充了一句,怎麽,你那是什麽表情?
不是……,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地念叨著,我以为那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是结束了,陈旭阳接过话头,不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四海存在一天,我就多一天担心。
不过……,我小心地提醒他,我记得你答应过他们,只要把寰宇让出来之後,就不会把事情桶出去,你这样做合适吗?
苏锐,他很是奇怪地看著我说,你是怎麽了,商场上的规则讲究的就是有凭有据,口头约定不起效这是常识,失去这个机会,以後再想彻底击败他们就没那麽容易了。我曾经说过不会放过他们就绝对不会手软,倒是他们让出一个寰宇就想平息事端,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不是这个问题吧,我只是觉得……过去的事情老要牵扯到现在,很不值得罢了……,我慢慢说完,叹了口闷气说,那他们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们想要我撤诉,陈旭阳说著若有所思地靠在了椅背上,说提什麽条件都可以考虑,不过我说,这都是检察院的事情,我已经干涉不了,姓曹的要真有那麽大本事,就去把他们摆平再说。
我顿时觉得有点头昏脑涨,忙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没辙般地感叹一句,这又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吧。
会吗,他不屑地反问,我倒是觉得没有悬念呢。
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这之前的结果,我已经觉得够了。我忍不住抬起头来,提高音量说,再说,你至少事先知会我一声……
他的口气却照样强势得很,一点都不心虚地解释到,我只是认为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就绰绰有余了,所以也没有特意向你说明,而且说不说我认为都没有区别。
总之,这是我离开之前必须要为公司了断的事情。
随即他又直视著我,补充到,这也是必须为你了断的事情,你心软,可以就这麽算了,可我绝对不会这麽便宜他们。
估计这理由听上去太正义太窝心了,我完全无可辩驳,静悄悄地呆坐在他面前。
他象征性地笑了笑之後,像想起什麽地突然说,你头痛不痛?
啊?
啊什麽啊,反应迟钝,他好笑地重复著说,昨儿醉了一晚上,早上在车上都还在打瞌睡,我问你头会不会痛,或者什麽地方不舒服。
没有,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挺好的。
哪儿想到他话锋就此一转,来了句,以後少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喝醉,听到没有,别仗著练出来点三脚猫的酒量就乱来,我教你喝酒不是让你出去晃的。
我立刻黑了脸,靠,亏我自做多情地以为某人在担心我的身体健康,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那二两老陈醋在发馊,该不是又没让他得逞所以想借题发挥吧?
既然没事儿,你也该回去工作了吧,他望著还坐在面前似乎准备开茶话会的我说,是不是觉得派给你的任务还太少了点。
哪儿敢啊,我朝他翻了个白眼,酸溜溜地说,我喜欢呆您办公室里成吗。
喝,他倒很不要脸地接了招,你好歹是说了句真心话了。
我切了一声,正琢磨著是不是该为了周末的休息力挽狂澜,现在就撤退回去投入艰巨的革命任务中去,忽地想起昨天无比郁闷过的问题,於是便想借机探探他的口风,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心中有数临危不乱,人死不可悲,可悲的是不知道怎麽死的。
还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你走之前应该会安顿好公司上下的所有事情吧?
你说呢,他的表情很肯定,我得对员工的负责,对家里人也得有个交代不是?
我没有犹豫,只是尽量措辞婉转地说,可能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提,但是顾鹏飞……你会让他一直留在旭升吗,我的意思是,他因为忙公司的事情已经放弃了考研究生,如果还要他再重新去找工作的话……
小兔崽子,他打断我的话後,嘴角立马弯成了一绺狡黠的弧线,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以为我不清楚?我看你从他来了以後就一直对这事儿耿耿於怀,是吧?
看我如同默认般没有出声,他得意地笑了笑,吸了口气平和地说,……好了,我不会为难他的。
除开些主观色彩,这几个月的工作干下来,我也觉得他还不错,虽然年轻了点,不过经验的累积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何况他在四海也曾担任过管理层的职务,资格应该不成问题。
见我还满脸茫然地等著他的下一句,他故意吊我胃口似的停了下来,从椅子上起来之後又背起手装模做样地晃到一旁的大落地玻璃前,俯瞰著下面车流不息的拥挤道路说,要让他的职位在我走之後,也不受到时局影响和人事变动的威胁,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一开始就将他放在不会受到影响和威胁的位置上。
说完这厮转头,对上我近乎虔诚到望穿秋水的眼神,潇洒地笑了笑,蹦出一句让我瞬间变成化石的话。
我走之後,会把旭升总裁的位置交给他,请问,你还有什麽放不下的吗。
可以说本人是完全木鸡化地从他办公室飘出来的,回魂之後第一个念头就是,姓陈的今天该不会吃错药了吧。
并不是说他的这种决定是多麽惊天地泣鬼神,而据我所知,旭升是他老爷子创办起来的公司,完全属於家族内部财产,他却打算要交给一个外人管理,可能吗?
不知道为什麽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白阿姨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形象,若她得知姓陈的背著她这麽个搞法儿,怕是得从美利坚开一连的海军陆战队过来平乱,我就直接等著化作炮灰升华成有机肥料好了。
麻烦这东西,真他妈像爱扎堆看热闹的小市民,不来都不来,一旦来一个其余的都得跟著来,凭我对曹某某的了解,要让她乖乖认栽除非手起刀落身首异处,一旦留有喘息的机会,您就等著背後挨冷箭吧。而最关键的问题是,这麽一来将会被推到火力中心点的人,怎麽想都只会是那一个。
苏锐同志啊,长的帅不是你的错,帅到引起战争就是你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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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自那之後,本人N次看见妖女曹在咱们公司神出鬼没,搞得大爷我心理毛毛燥燥的,恨不得把她大头贴粘门口保安室里,旁书一句狗与此物不得入内。
如此杯弓蛇影地晃过几天後,除了陡然增量的工作会议外,公司里的人事调动也频繁了许多,於是有关陈旭阳即将激流勇退的传言开始家喻户晓。
终於在一天加完班准备回家的时候,他的司机风风火火地跑来通知我,说姓陈的杂务缠身暂时脱不开身,要我立刻替他去陪一重要客户,那火烧眉毛的架势,搞得本人手忙脚乱地就跟要去受朱总理接见似的,连对方身份来头都忘了打探明白,直接闷著脑袋杀到了一豪华酒店的包间里。
刚进门就看见铺著雪白印花桌布的一大圆桌上金光万丈的餐具,看那长相就知道是欧洲进口货的高脚烛台,上面还装模做样地插著红蜡烛,靠,又不是进洞房,至於吗,最夸张的是正中间摆的一大堆鲜花,以本人专业的审美眼光来看,绝对是具有证书级水准的师傅倒腾出来的。
好家夥,值得姓陈的这麽费尽心思的主儿,少说也是个老总级别的,估计又是哪个大牌房地产的当家,像这种搜刮民脂民膏最黑心的暴利产业,炒楼炒到钱都不值钱,一通酒肉後上百上千万的委托费玩儿似的就打你帐上了,搞得咱每次见著他们都和见著梦中情人似的脸蛋上红霞乱飞。
正在我调整呼吸舒筋活络准备把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一举拿下,包间的门开了,本人刚要起立做接驾状,走进来的却是陈旭阳,一身登喜路的绝版西装穿得人模人样,随便往哪儿瞧都是撑得起门面的牌子,标准大敌当前的装备。
他走到我对面,抽出椅子坐下来,倒笑不笑地说,你动作挺快的嘛。
废话,耽误了抢钱大事我可担当不起,幸好你赶过来了,我一人儿还怕摆不平呢,我说著还在做摩拳擦掌状,哎,说说是什麽来头啊,值得你这麽劳命伤财的。
他抿起嘴笑了笑,来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