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
痛罚 更新:2021-02-17 11:43 字数:5102
在兰殊尧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了决定。
“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动手了?”她知道,兰殊尧从来不是一个甘于在江都一直老死的人。
兰殊尧出门的脚步没有停,“你不配知道。”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
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她的思慕就好像这诗歌一样,可是再也没有机会咏唱了。
“好好安置她的家人。”无论怎样,她的家人是没罪的,也权当是母妃在世时,她给母妃带来不少欢乐的回报了。
“咦,你身上何时多了一个香囊,做工还这么差。”叶采斜门而立,看着兰殊尧从茹意的房里出来,一眼却看到了挂在兰殊尧腰间的一个香囊。
“多事。”兰殊尧瞥了他一眼,就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身后是叶采不满地叫嚷声。
兰殊尧摸着腰间的香囊却是不由一笑。
“姑娘,买个香囊吧。”乞巧节上,一把年纪的老妪拿着一篮子的香囊走至兰曦妩的面前。
兰曦妩用惯了好的,这样的香囊自是看不上眼的,心里又想着赶紧去河边,也顾不得兰殊尧还在身后,已经兴奋地向前跑开了。
老妪见兰曦妩没有理她,也不放弃,转而又将目标转向了兰殊尧。
“这位相公,给你家小娘子买个香囊吧,你看这香囊是一对的。”老妪的声音有些苍老,却是很积极地介绍着她的香囊。
“一对?”兰殊尧拿起篮子里的两只香囊,将银子放在老妪的篮子里后,就走去兰曦妩那。
“谢谢,谢谢,祝您和您的小娘子白头偕老啊。”身后是老妪连绵不绝的感谢声。
她卖了这么多年的香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今日真是遇着贵人了。
“拿着。”
“十叔,原来你喜欢香囊啊,改明我送你几个,我那的香囊可比这个精致多了。”兰曦妩见兰殊尧给了她一个做工不是很精致的香囊,遂向兰殊尧推荐。
“不过,既是十叔给的,阿妩拿着便是了。”兰曦妩觉得她若是不拿,十叔便不会让她上游船了。她可不想喝十叔耗着。
一门心思在玩上的人没有见到兰殊尧见她收下那只香囊时,脸上淡淡的满足。
☆、又是过度
皇家猎场;气势非比寻常,光是在猎场进口看护的侍卫,少说就有十来个,更何况是猎场内,那些为逗得主子开心;跟在住在后头的奴才们。
猎场的周围;早已插上了皇家专用的锦旗;将整一片山头笼罩在皇族的气势之下;便是远远望去;就已经有种生人勿进的恢弘。
“殿下;猎场内一切已经布置妥当,殿下随时可以开始打猎了。”负责布置猎场的侍卫长;恭敬地向兰玄久汇报道。
虽然这个时节不是打猎的最好时节,但是,皇家的人要打猎,地下的人总是有自己的法子的。
无非也就是向附近的猎户将他们打到的猎物买下来,赶到猎场里面,以供皇室子弟玩乐。
皇宫里的大小事务都有季言操持着,即使是太子都整日在先帝的云樟宫里厮混,不理政务。作为二皇子的兰玄久自然也不会轮到什么事了。
喝着美酒的兰玄久听完侍卫长的回禀,就放下手中的酒盏。走向另一边的马场。
马场内,早已有侍卫将兰玄久的马准备妥当,兰玄久二话不说,拿过侍卫递上来的弓箭,骑上马,就朝着林子深处奔去。身后是一大堆跟随着的侍卫。
这些侍卫显然是跟惯了兰玄久打猎的。一切事宜都熟门熟路的样子,就是走路的脚步声都是放轻的,生怕惊到了不远处猎物。
“殿下,看,兔子!”骑着马跟在兰玄久身后的侍卫长指着在一棵树地下吃草的野兔,对兰玄久讨好的说道。
兰玄久就着侍卫长的方向看去,过着见一只肥硕的野兔在树底下吃草,还不时地转动着耳朵。
兰玄久眼睛微闭,嘴角扯过一抹得意的笑,利落地从身后拿出一支白羽长箭,朝着兔子的方向射了过去。
“殿下好箭法……”
“殿下威武……”
“殿下真是有大将之风啊……”
随着那支箭的射出,溜须拍马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只是,这声音还没有落下,兰玄久射出去的箭却已经落下。还无巧不成书的射在了树干上。而那只兔子感觉到有危险,早已经撒腿逃命去了。
兰玄久看了眼正在拍马的人,脸上的不悦之色十分明显。若是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他的眉头,保不定这个人会被兰玄久当即射杀了。
见众人噤声了,兰玄久这才夹紧了马腹,一声令下,朝着兔子逃命的地方飞奔而去。
这只兔子令他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他若是不将这兔子逮到,实难消他心中的郁结之气。
如此来回间,箭筒里的羽毛箭又少了四五支。
许是兰玄久今日的运气实在是太差,又或是那只兔子是成了精的,那后来的四五支箭不是射偏了,就是又射到了树干上。
眼见那只兔子要逃进灌木丛里了,兰玄久心下一急,不由分说抽出箭筒里的箭朝着兔子的方向射去。
只听见一声嘶鸣,原本被兰玄久骑在身上的骏马,忽然倒地抽搐不止,四肢不停地痉挛,不多时便口吐白沫,僵直在地上了。而被摔下马的兰玄久痛得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不好了,殿下坠马了,快宣太医!”
一阵混乱中,兰玄久被人抬上了架子,朝着猎场休息的场地小跑着去。
兰义道虽是驾崩了,但是云樟宫中的繁华丝毫不比那时。
当兰玄久府里的人来向太子兰玄恒禀报的时候,兰玄恒正在云樟宫中和一群宫女嬉戏玩闹。
“美人,美人……去哪了啊,快给本宫出来啊,”兰轩很的眼睛被一丝方巾蒙住,兰轩很兴味盎然地在云樟宫中的各个角落摸索着,“美人,快出来啊,让本宫好好看看。”
太子慢步在云樟宫中摸索,一边听着周围的声音,希望循着声音,找到人。
耳边传来了脚步声,而且似乎是朝他的方向。
“好啊,可给本宫逮着了,看你还往哪跑。”兰玄恒一把抱住靠近的人,心满意足的在来人的身上一番暧昧的揉捏。
“殿……殿……下……”来人不曾想过刚进来就被太子抱个满怀,结结巴巴地不知所措。
兰玄久一听是男人的声音,一把扯下脸上的方巾,怒斥道:“狗奴才,怎么是你,找死!”他早已吩咐了,云樟宫中怎么还会有闲杂人等出现。
本就已经失了耐心的兰玄久朝着来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太子……太子殿下饶命……”来人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哆哆嗦嗦地说着话,“太子殿下,二殿下他受重伤了。”在一通乱打中,来人好不容易才将话讲完。
兰玄久只当没听见来人的话,依旧拳脚不轻地打着,待他觉得心中堆积着的怒火稍稍平息了,才道:“你刚才说什么?”
“回禀太子殿下,二殿下他不慎摔下马,慌乱之中被马蹄踏到了胸前的两根肋骨,情况很不好。”其实,他已经说的很委婉了,照太医的说法,怕是命不久矣了。
“受伤了就去找御医,难道找本太子,二弟的伤就能好了。”兰玄恒对于好事被打断还是耿耿于怀。
兰家的人向来薄情,况且是生在帝王之家的。兰玄恒、兰玄久、兰玄慕虽为兄弟,却也不是同一个妃子所生,感情也没有那么深。对于兰玄恒而言,他的两个弟弟不过是会和他抢太子之位两个威胁罢了。
如今,忽然有人跟他禀报,兰玄久坠马重伤,他的心里却是快慰多于伤心的。
况且,他确实没那个心情去兰玄久的府上看望。
“还不快滚!”兰玄恒狠狠地踢了一脚一直在地上的人,怒道。
来人何曾想过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虽然太子德行不佳,但是受重伤的人是他的亲皇弟啊。太子居然如此无动于衷,委实叫来人心寒。他是一个奴才,没有那个胆子在太子面前说上几句话,只得畏缩着朝着宫门跑去。
“慢着!”耳边忽然传来太子的声音。
那人一个寒战,艰难地转过身,心中感叹,不知太子又想怎样。
“太傅那边你去了吗?”不知何时,太子已经遣退了云樟宫中的宫女,一只手还在把玩着方才的遮眼方巾。
“回禀太子殿下,府里应该有别的人去告知太傅了。”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着。
“嗯,下去吧。”太子挥挥手,难得的没有刁难他。
来人如释重负,逃了出去。
兰玄恒觉得,此事太傅既已知晓,那么便无事了。左右,太傅都是会处理的,他自己不需要担心。
环顾了下四周,只觉得方才的兴致已被那个冒失的报信的下人破坏了,甚是无聊地打算找点别的乐子。
懿宁宫,三个黑色的大字映入眼帘的时候,兰玄恒才发觉不知不觉中,居然来到了太后的寝宫。
太后?
兰玄恒不由一声冷哼,父皇都已经驾鹤西去了,还有什么太后。若非这个老不死的,他兰玄恒如今早就已经是新帝了。有些人,好好的太皇太后不当,偏偏就要占着不属于自己的名分,真真是碍眼。
不过就是一个名号上的改变,那个老不死的有必要这样一直和他耗着吗?太子和皇帝的区别实在太大了。
自太后中风后,想来已经很久没有去看望了,兰玄恒心念一转,也就去了太后的懿宁宫。
“皇祖母怎么样了?”兰玄恒看见太后的贴身侍女翠屏端着一只喝尽了的陶瓷碗出来,不由开口问道。
翠屏见来人却是自太后病后一直不曾来过的太子,不由一阵失神,随即行礼,才道:“回太子殿下,太后刚喝了药,这几日已经好多了,偶尔还能和奴婢说上几句话了。”当然,翠屏所说的几句话,无非就是嗯,啊,好之类的。不过,相较于刚开始时的一言不发,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好了很多了。
“嗯,如此最好。本宫去看看。”说着便要举步往里走。
“殿下……”翠屏挡在她的面前,大有不想他进去的意思,“殿下,太后刚喝了药,应是睡下了。太子不妨过些时辰再来吧。”
“怎么,本宫要看望自己的皇祖母还要经过你一个贱婢的同意?你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说完,一个巴掌重重地朝着翠屏打了过去。
“咣当”一声,上好的瓷碗落在地上碎成了渣滓。
翠屏不敢用手捂着被打的那边脸,低着头说道:“殿下,太后睡下了,还请殿下过些时候再来。”她只是重复一样的话,却是比方才明显了很多。方才只是猜测太后睡下,如今却是肯定了。
翠屏毕竟是在太后身边伺候得久了的人,往日里不管是谁,多少事会给她点面子,是以,当太子打她之后,翠屏心中也是有怨气的。
“贱婢,还不给本宫让开,再不让开,本宫杀了你!”太子见翠屏大有仗着自己是太后身边红人的仗势和他对着干的意味,心中的不满更加明显。
太后娘家把持朝政之时,一些人都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亲信,耀武扬威。兰玄恒也是吃过瘪的,是以被这么一个宫女如此对待,兰玄恒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的。
“太子殿下,住手。”兰玄恒刚要动手教训一下翠屏,却被身后的一声叫喊唤的停住了手。
转身一看,继而纳闷地叫道:“老师。”
☆、回忆
太傅季言;是三朝的元老;就是兰义道活着的时候;也是不敢拿他开刀的。
太子虽然愚笨;却也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况且,现在朝廷上下的事,兰玄恒只要点个头就行了;其余的步骤季言都已经处理了。好在季言却也是个忠臣,不然大权独掌;难保不会有谋反的一天。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里面;太后却独独选了季言的原因。
“既然太后此刻正在休息,那么劳烦翠屏姑娘待太后醒来,禀告太后;下官季言来过。”
“太傅言重了;女婢一定会禀告的。”翠屏本来以为,季言的到来会使得事情更加麻烦,她怕挡不住,却没想到,只是三两言语,季言自己反倒萌生了退意。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