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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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罚 更新:2021-02-17 11:43 字数:5021
很不舒服就对了。
“怎么?你怀疑我的医术?”古夕流眉头一挑,不屑地看了眼兰曦妩。继而拿出袖中的白色丝帕,盖住了自己的半边脸,继而又用另一块丝帕使劲擦拭着那只替祈把过脉的手。
兰曦妩自小身份尊贵,又被太后宠坏了,何时受过别人这样的对待,但见眼前的所谓神医,用那副不屑一顾的神情看着她,她就觉得火大。
“哪有人无缘无故会昏倒的,你好歹给个理由吧。”
“哼,”古夕流从头到尾打量了一边兰曦妩,仿佛在打量一件商品,最后才毒舌地说道,“你们这些凡人,真是庸俗得可以。这人不是生病,是被下了蛊。”
“怪不得。”兰曦妩喃喃自语道。怪不得脸御医都不晓得他是怎么了。原来竟是蛊毒。
“看样子应该是母蛊死了,在他体内的子蛊也渐渐消亡,血气上涌,一时承受不住才会这样。而且,他的脑子,以前应该受过很严重的伤。”古夕流大发慈悲地补充道。
“既然没病,为何一直没醒过来?”兰曦妩怀疑地问。
她的态度再一次挑衅了古夕流,“黄毛丫头,懂什么。”
“你不会救就少在那里装懂,大不了他死了,我给他立个牌位。左右不过是个奴隶!”兰曦妩被古夕流轻蔑的语气,气得冲口而出。
“切,白费力气,既然不要我救,何必请我出来。”说完,还不住用丝帕挥打着周围,他的神情似乎在说,他周围的空气实在让他受不了。
“夕流。”看着兰曦妩被古夕流气的随时都会咬人的样子,兰殊尧不由开口劝解。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古夕流也知道,兰殊尧希望他口下留情。
不满地瞥了眼兰殊尧,又对着兰曦妩冷哼一声,继而叫了谷里的两个青衣小药童将祈抬回知音谷。
“只要将他体内的子蛊拿出来,这人就能恢复正常了。这里的空气实在叫人难受,我先回谷了。”说完,就要举步离去。
只是才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看着兰殊尧道:“你信中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兰曦妩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们俩。
却见兰殊尧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好,到时候人救活了,我就来拿属于我的东西。”略有深意地看了眼兰曦妩,又是一声哼笑,这才举步离去。
“十叔,你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啊。这个人实在太讨厌了。”兰曦妩一下子就已经将古夕流列为了不欢迎人士之一。
“能人异士总是会有些奇怪的脾气的。这个古夕流有十分严重的洁癖,除了他的知音谷,他觉得世间所有的地方都是腥臭的。所有的人在他眼里都是一堆白骨。对你,他的态度已是十分不错了。”兰殊尧悠悠地解释着。
曾有人为了求古夕流治病,不惜跪在知音谷外头磕头相求。
奈何古夕流就是不为所动,待那个人的额头磕出血了,古夕流觉的自家门前被他的血弄脏了,毫不客气地将跪在谷外的人踢下下了悬崖。杀人,他都怕脏了地方。
“十叔是怎么把他叫出来的?”兰曦妩不是笨蛋,但见古夕流这么麻烦,兰殊尧和他之间的交易必是十分麻烦的。
“他欠了我一个人情,”兰殊尧不愿多说,“一路行来,可有遇到什么不顺的事?”
“没有。”撇去祈对她的轻薄的话。
“你也累了,今日早些休息,明日让人陪你逛逛江都。”
“若是十叔陪我,我便去。无端端找个下人做陪,我才不要。”兰曦妩耍赖地说,看向兰殊尧的眸子里闪着光亮。
但见兰殊尧笑道:“好,快去歇息吧。”
☆、初入端倪
兰曦妩前脚刚住进江都王府的竹园;后脚兰曦烨八百里加急的家书就已经传到了她手上。
言语之间充满关爱之情,让她自己在江都要小心;天高皇帝远的,切不能耍小性子;替自己惹来一身腥。若是事情处理完了就尽早回殷华,省的家人担忧。
兰曦妩拿着信;痴痴地笑着。母亲虽然疼爱她,却是严厉多过了慈爱。唯有三哥兰曦烨是真真地为她着想;设身处地将她护的周全。
兰曦妩想到年少时跟在兰曦烨身后;上树掏蛋;下河捕鱼,扒了某某尚书家公子的裤子;偷看了某某朝臣家千金洗澡;诸如此类,偷鸡摸狗的事情,不由失笑。
兰曦妩如今的性子,便是有一半是兰曦烨惯的。当兰曦言在先生戒尺的威胁下,背诵着四书五经的时候,小小的兰曦烨和兰曦妩就已经想到了在先生的茶水里下泻药,迷药,春,药,一切有助于逃课的药物了。
“郡主,你怎么笑的这么贼?”绿娥不明所以,往日她家郡主要是这么笑,准是没什么好事的。当然,通常遭殃的不是大少爷就是二小姐。
兰曦妩自是不会和她讲小时候干的那些鸡鸣狗盗之事,小心翼翼地将信又重新装回信封,在梳妆台找了个长形的梨木盒子,这才将信放了进去。
“改日去买把锁过来。”左右看看,似乎觉得不放心,兰曦妩又吩咐绿娥道。
“郡主啊,这信里莫不是藏了什么寻宝藏的图纸,以至于您千万个的不放心。”若是这样的话,在她人的口里说出来,那定然是会被兰曦妩在觉得是讽刺的,不过绿娥这丫头是纯的像水一样,不过是出于好奇而问的。
兰殊尧虽然是一个不得宠的王爷,但江都好歹是他的地界,哪有小贼会蠢到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更没有哪个小贼会放过珠宝首饰不偷,去偷这么一封信的。屋里的又是自己人,兰曦妩的东西也没有哪个下人敢去动那个脑子。
这在绿娥的心中,当然是不能理解她家郡主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了。
“你懂什么,这是本郡主第一次出门在外,收到三哥的信,自然是要好好收藏的。”兰曦妩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
“郡主,奴婢有一事不知能不能讲?”
兰曦妩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文绉绉了?不是从来想说什么,就没大脑的一咕噜全抖在她面前的吗?
“奴婢听这王府里的下人说,竹园因是最靠近王爷的住所,所以也是未来王妃的居所。”绿娥说完还细细观察兰曦妩的表情。
“哦。”精力全花在怎么给兰曦烨回信上的郡主大人,压根就没将此事当一回事。
“郡主,也就是说您现在住的是王爷未来王妃住的地方,府里的下人对此事已经议论纷纷了。”不然也不会传到绿娥的耳里。所以说,下人之间的舆论是强大的,以及无所不存在的。
除了偷偷八卦主子的是非外,也没别的事可以拿来消遣的了。
绿娥见自家郡主依旧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由将说话声高了些。
“没墨了。”示意在一旁兀自烦恼的丫头磨墨。
绿娥一脸的失望,不甘心地磨起了墨,力道之大,仿佛那墨石和砚台上辈子和她是仇人一样。
兰曦妩知道傻绿娥定是听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心里替她着急,遂开口问道:“那些下人都说我什么了?”一边问,一边还在信纸上画了朵小梅花,自娱自乐。
“还不是说您鸠占鹊巢。”后面一句绿娥觉得太过粗俗,没好意思在兰曦妩面前讲出来。下人多数毕竟是不懂几个大字的,能说一句占着茅坑不拉屎那才是正常的。
“鸠占鹊巢?”兰曦妩双眉一挑,将已经完工的信塞进了信封,“这么说,王府里的人是觉得我不配住在这里?”
“据说老王妃在的时候,就有意将府里一个叫茹意的姑娘许给王爷,所以王府的下人自然就将竹园看做是茹意姑娘能住的地方了。”绿娥气的不是住不住的问题,而是那些人不讲郡主放在心里。
“茹意?”将信封用火漆封上,拿着个小尖刀在火漆上又开始勾勒起了图案,“王府里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兰大郡主一向眼高于顶惯了,除了兰殊尧,怕也是没将几个人看在眼里。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叫茹意的女子。
“便是郡主刚到江都王府时,站在王爷身后的,穿枣红色衣裳的女子。”绿娥出声提醒,以唤起自家郡主的记忆。
兰曦妩不由觉得这样的场面很是熟悉,当初碰到王渊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丫头在一旁提醒,某人就是曾经将你拒婚的人。
绿娥虽傻,却有一点还是好的,记住对自家郡主不敬的人,以便在适当的时候提醒自家郡主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
这么一说,兰曦妩也就渐渐有了印象,隐约记起似乎是一直跟在十叔后面的一个女子,因为一直低垂着头,直接被兰曦妩归类到了下人一块。
不得不说,小绿娥打探八卦消息的水平是一流的。
“蠢货。就是有老王妃的许可又如何,除非是个不入碟册的暖房的,她若是想做别的,也得看看上头的人同不同意。”听了绿娥叙述,兰曦妩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便是老王妃许可了又有何用,人现在早已作古了,说的话自然就等于没说了。若是十叔有意于她,又何必拖了这么久,摆明了就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只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令十叔府里的下人居然这么有默契的将她看成十叔府里未来的女主人。
她来这里不过是借着十叔的名义给祈找个神医,其他的事根本就没在考虑范围之内。十叔要不要娶亲,娶的又是谁,她一个做晚辈的毕竟管不了,也不是她能管的。
只是有些人实在太不自量力,不过才住进来这么几日就给她下绊子,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
兰曦妩冷哼一声,若是没有她的授意,那些鸠占鹊巢的话能传到她的耳朵里?
以为她是世家千金,没见过世面?
她兰曦妩处理严阳王府那些挤兑她母亲的小妾的时候,你茹意不知道还在哪里蹦跶呢?
看着自家郡主嚣张气势又上来的绿娥不禁一脸欣喜,这才是她家郡主啊。
“诺,将这信八百里加急送出去。”兰曦妩终是将手上的家书倒腾完了。红色的火漆上赫然又是一朵娇艳欲滴的小梅花。
“郡主,您难道就这么看着那个女人在您身后说些诋毁您的话。”小丫头忿忿不平,一定要将对她家郡主不敬的人一个下马威。
“你都说了是在我身后说,到时我若是将她怎么了,人家一招梨花带雨再来个抵死不赖,你能怎么样?且由着她折腾,我倒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女人蠢一点不要紧,要紧的是蠢的不知道有些人该不该得罪。
郡主出手,必定是要一击就中,绝无翻身的机会。
“王爷,这是您最惯喝的瓜片。”书房内,兰殊尧正在翻阅着滞留在殷华的探子传来的消息。
兰殊尧的神色晦暗,“有事?”
“王爷,明日是乞巧节,我擅自做主放了府里的丫鬟一日的假。”茹意温柔地说着。
“这些事,你和常宿说就好。”看着最近时常在他面前出现的茹意,兰殊尧的心中有些不悦,却也是依然静如止水。
“王爷……”有些话,似乎很难启齿,可是不说却没有机会说了,茹意有些主意不定的忐忑着。
“嗯?”淡漠疏离,却也是不耐的前兆。
“明日乞巧节,王爷可是有空?”终于还是将心头的话说出了。却是不安地看着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男子要如何回答。
“嗯。”王爷似乎兴致缺缺,低头临摹起了当朝大书法家王游的狂草。
被人这样的忽视,尤其还是自己心里爱慕的男子,茹意心里的失落是显而易见的。她见兰殊尧全神贯注于临摹字帖的样子,顿觉无趣,怏怏地准备出去。
“以后端茶送水的活,还是叫下人来吧。”背后响起了兰殊尧近乎于冰冷的声音,仿佛是见到她离去,才忽然想起脱口而出的。那么随意,却是铁铮铮的拒绝,拒绝她再踏进书房。
茹意非是愚不可及之人,兰殊尧既然点到为止,也是给她留了些许面子的。不管是看在谁的面子上。
“茹意知道了。”说完,快步离去,片刻的滞留只会叫她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这些年,心里总是有些冀盼的,以为那人没有拒绝,就可以将心中的念头滋生。殊不知,在他那样的人眼里,却是连拒绝都显得费神。不过是由着她,自演自导的做着白日梦罢了。
兰殊尧,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放弃了什么?
谁也不曾看见,一向温柔较弱的茹意姑娘此刻严重的寒意。那是一种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决绝。
而书房内,当茹意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一直临摹字帖的兰殊尧,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