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作者:九米      更新:2021-02-17 11:42      字数:4842
  也不知站了多久,有人从身后轻轻揽住我:“这么冷的天,还开着窗,也不怕冻着。”
  “楚莫。”我回过身,紧紧的抱着他,原以为人间并没有地狱,可是你却是在小时候就经历了炼狱,这样的你让我如何苛责。
  楚莫小心翼翼的碰住我的脸,“为什么要哭呢,我自己都不曾哭过。”
  哭吗?刚才脸上冰凉一片,原来我流泪了吗?为什么哭呢?我指着自己的胸口:“这里疼。”一个孩子,何其无辜,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为这扭曲的欲望让他就这么在黑暗里站着,那么多年的站着,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疼吗?”楚莫一脸惘然,“月儿为这个而哭吗?不必了,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没为这个觉得疼过,都麻木了。别哭。”
  楚莫的唇覆上我的脸,柔柔的,暖暖的,用心的吻走我的泪。
  “啪!”
  窗外树枝因为承受不住冰凌的重量断裂,打断我与楚莫间的暧昧。我迅速清醒过来,推开楚莫。
  “不是上朝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余光瞟去,楚源正笑吟吟的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水,对楚莫和我的行动熟视无睹。
  “告了假。”楚莫向我伸了伸手,还是缩了回去,绕过我,关上窗子。
  抽出帕子,拭了下脸,略微整理下礼仪:“楚莫,源国师说你会继承下任师位?”
  楚莫在我一旁坐下,倚着椅背:“若无意外。”
  “我记得你曾经提起过楚国不止一位国师,那么除了你们师主,源国师,还有几位?我曾在紫都听起过一位叫林玄机的,他又如何。”
  “如何啊?”楚莫眼微微眯起,贴近我,“若说这位林玄机,那是气度不凡,足智多谋,出类拔萃,放眼这个大耀无人能及。”
  “噢?”经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兴趣大增,能赢得楚莫如此夸奖之人定非凡俗之人,“这么说浅月倒想见见,不知可否?”若此人在,楚莫想夺位,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你不是见过了吗?”楚莫又懒懒的躺了下去。
  “见过?”有么?
  楚莫一本正经的点头。
  楚源在一旁轻轻笑了出来:“莫儿,你就别戏弄苏姑娘了。”
  我疑惑的看了看楚莫又看了看楚源,难道……?
  楚源仿佛心知我的猜测,点了点头:“不错。我和莫儿都是林玄机,准确的说,只要我们两个谁披上国师衣,那么这位就必定是林玄机。”
  传说中神秘多变的林玄机大人居然是由两个人扮演,这么说来上次林玄机出访大齐算起来也是正牌国师到访,而且,楚莫小时有如此的经历,有那种空洞的眼神也不无没可能。
  “我原是猜你替了国师出访,没想到你就是林玄机。”我摇了摇头,“说实话,你是第一个用眼睛完全骗过我的人,那双眼睛,真不似你的。”
  楚莫和楚源两人均是脸色一变,两人交换了眼神一下,楚源一声叹息:“罢了,你若认为你能保她安全,你便说吧。”
  楚莫犹豫再三,最后笑语嫣然,手腕覆上我的肚子:“月儿,你说这胎是男是女?”
  不想告诉我么?我拍开他的手:“你们到底想瞒我什么,既然我答应帮了楚莫,可是有你们师尊在,若是失败,结果不是一样。罢了,即使你们不想说,我也便不听了,至于你们的大事,日后也不便说于我听,说不定日后更是能保我安全。”说罢,就想从榻上下来。
  楚莫一手揽住我的腰,将我固定在他的怀中,皱着眉:“月儿,你是在不高兴么,别使小性子,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
  我不挣扎,毕竟八个月的身子的确很重,有人给我靠,我自然就靠了。眼却是没看向他,只是自顾自的的抚弄自己的手指:“没有所谓的高兴与不高兴,你们不说我便不听,就这么简单。”
  说实话,心底到底还是有点埋怨的。楚源给我将楚莫小时候的故事无非是在拉拢我,他做到了,而且是完完全全的做到了,若真要打个比方,那么我便是丢盔卸甲,溃败逃离之人,终其原因,我心不够硬,还有,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我的孩子走上楚莫这条老路,虽然并不一定我的孩子拥有如此秉义天赋,可是当今圣上看楚莫的眼神,还有看向我腹中胎儿的眼神,让我不得不防。私心里是想让楚莫登临帝位,他的即位至少表示国师和帝王的合二为一,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罢了,若是有那么一天,我也自会陪你去了。”楚莫轻叹了一声。
  心,因他这句话暖了暖。
  “若真有那日,老夫拼死也会护你,反正我时日也不多了。”楚源听完楚莫的话脸色沉了沉,随即释然,“只是我们所要讲的太过惊世骇俗,只怕你不能接受。”
  我抿嘴笑了开来:“若是相传六百年的国师秘密少了份惊世骇俗,那我还真不信呢。”
  话说我连神仙都碰到过,还穿越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
  “凡人有三魂六魄,月儿你听说过么?”
  我点点头,楚莫移了移身子让我靠的更舒服:“那日你在紫都大殿上见到的我并非只是我一人,那日我身上携有四魂七魄。”楚莫观察着我的反应,见我一脸平静,便继续下去:“那多出来的一魂一魄正是师主的。师主除了通晓天命精于我们之外,还有一招是我们所不会的,那便是移魂术。”
  “所谓移魂即是将身上的一魂一魄移置他人身上,那么即使师主身在远方,中移魂术之人所见之物,所历之事均于师主亲临现场无异。”
  我不由赞叹:“如此厉害。”
  “的确厉害,但是此术耗费心神巨大,师主并不轻易施放,说来我也是第一次看师尊施此术。”楚源也感叹良多,“要知道我们国师秘书中移魂术出现的次数是少之又少,我和莫儿原本以为这只是传说中的秘术,没想到果真有,若非亲眼所见,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怨不得那日殿上你的眼神和你家师主如出一辙,原来本是一人。”终于恍然大悟。
  “我的月儿果然蕙质兰心,一点就透。”偷香成功,楚莫一脸笑意,“平素师主的一魂一魄只是潜伏在我体内。那日入大殿,师主的一魂一魄就显现出来,所以说那日你见到的并非我一个。不过我身上虽携有一魂一魄,行动可还是自主的,所以还是可以按自己的意愿看向你,何况,你原本就是师主要找的人。”
  “这么说你家师主和我还真是熟人。”挡开楚莫的唇,横了他一眼。“那一魂一魄你家师主何时收的回去?”
  楚莫故作不懂的眨了眨眼,动作倒是收敛了起来。
  “师主当时下的暗号便是只要见过齐帝,让齐帝答应我带你走,魂魄自然离体,所以那日我强吻你齐帝并未阻止,你走之后,魂魄自然就回到师主体内了。”
  我皱了皱眉。
  楚莫也意识到了刚才话里的不妥,手指抚平我的眉头:“月儿我以后断不会如此粗暴对你的。”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也不想让楚莫对我承诺太多,只得扯开话题:
  “楚莫,那日你说你师主的命规很不一般,如何不一般。”
  楚莫凝了凝神:“我们是知道师主的生辰八字的,据我们推算,师主的命应该是在十七岁就完全终结了,而且那一年师主的命轨的确是断了,而且是消失了。”
  “消失?会不会是他功力强大你们算不出来?”我疑惑。
  楚莫和楚源均是摇摇头。
  “月儿,除了你,任何人给我们准确的生辰八字,只要我们肯费功夫,虽然不能推算的十分仔细,但是他这一生的命轨大体我们都是知道的。就算是你,我们不能算出大体命轨,但是好歹我们是可以看到你的命轨,虽然是雾里看花,不明不白,总体是知道你的命轨在延续,虽然算不到。”楚莫抿了抿唇,“可是师主的命轨是彻底的断了,这应该是人死之后出现的命轨,可是我们师主偏偏还活着,而且娶妻生子,并且还遇到了当年乱世之中拥有雄才抱负的圣主陛下,并开创大耀,说来圣主有此番成就,师主功劳非常。”
  “等等。”我突然想起,大耀六百年,帝王之中被成为圣主的只有唯一的一位,那便是与耀国师共同谱写可歌可泣爱情,留下一代传奇的大耀开国皇帝,“你们说的师主到底是谁,那日在密室里召见的是你们师主,但我怎么听着你们说的是耀国师?你们前些日子一直挂在嘴边的师主到底是哪一个?”我有点迷糊。
  待我问出这个问题后,楚源的脸再次白了白,楚莫也是一脸凝重,他转过我的身子,仔细瞧着我的反应,一字一句的说:“月儿,接下来我要说的可能会令你害怕。也可能太过离奇,但是请你相信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所见到的师主和我所说的师主是同一个人!”
  “什么?”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楚源舔了舔唇:“苏姑娘,是很不可思议,但是,你所见到的师主就是耀国师本人!”
  “本人?”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他活了六百年?”
  “不,他没活六百年,二十岁命轨断了之后他又活了十八年,陪圣主走过十八年风风雨雨,然后死去。”楚莫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
  我更糊涂了:“你们不是说我见到的是师主本人么?”
  “是!”楚莫一脸担忧,一脸密切的注视着我,然后咬咬牙,托盘而出,“师主他现在不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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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月说要结文,并不是说月月写的不耐烦了,而是月月曾经许诺过亲要在四月底五月初结文,没想到月月居然生病了,进度拉了好多,所以月月只能给自己不断打气希望能多码字,早日结文,让亲们不必等的那么辛苦。绝对不是说要草草结尾的意思哦。亲们放心。
  [苍华篇:第七十章 雪天论话(二)]
  不是活人?四个字好似雷劈直至进入我脑中,留下轰隆隆经久不衰的回音。
  “月儿,吓到你了。”楚莫一脸担忧。
  我无所谓的摇摇头,吓到倒是没有,但是惊的确是有,他居然就是耀,那个被奉为传奇的耀,那个为耀国耗尽心力气绝而亡的耀!
  “你们进过那个密室吗?”我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隐隐的总有个念头在我脑中环绕,“那画上的人?”
  “是圣主大人。”楚源接过我的话,双眸定在我的身上。
  “哦。”我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便不在说话。
  楚源和楚莫探究的眼神在我身上环绕半天,最后还是无奈的收了回去,屋内一时间安静下来。我在思量他们,他们在评估我,暗流涌动。
  思绪点点滴滴汇拢,一个大胆的猜测呼之欲出。
  “我想看国师密录。”
  六百年生活的点点滴滴,询问楚莫他们不若自己来看个仔细,有关耀的命轨,有关移魂。
  楚莫和楚源思索再三,还是应了我的请求,躲过众暗卫,将我送进国师俯书房,移开书架,打开密室,取出厚厚的几本密录。其摆放之地机关之精巧,让我咂舌。
  六百年国师精华就这么摆放在我眼前,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抽出最古旧的一本,细细阅读。
  纸张酥黄,指尖翻过,历史就这么从我手中流淌而过,从六百年前到现在,那被埋藏的耀国岁月的真实,黄金权势堆彻背后的黑暗,国师记载中言语间对耀的恐惧,还有少数叛逃国师对自由的渴望,对此逆天之举的抨述,以及后来国师亲眼所见背叛者的下场,无不凄苦无比,生不如死,如入人间地狱。
  一页页一篇篇,构成一部庞大的国师泣血史,血脉纠结的黑暗,挚爱分离的苦痛,无语沉沦的哀伤。
  那一刻突然明白楚莫眼中对于这份血脉的惊惧,他说的对,流淌着这份血脉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窗外的天被厚厚的黑幕所包裹,冬日的夜月暗星稀,看起来一片漆黑可怕。我的手覆上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的心跳。呆坐了半响,缓缓立起。楚莫一脸担忧的握住我的手,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我们都知道任何语言在此时只会显的苍白无力。
  “楚莫,带我回你的府上吧。”我闭着眼靠在楚莫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点点温暖,“我饿了。”
  “知道。”楚莫柔和的抱起我,楚源将披风覆盖在我身上,支起伞,送了我们上马车。
  雪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的下个不停。
  马车一路驶的很慢很平稳,我缩在楚莫的怀里对着他的胸膛轻轻呵气,白色的气体散开,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