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山里人还希望可以进城去做一回都市人呢！一个环境呆久了总会烦的。”
  “是不是你们家的子华就是这样啊？会不会哪天他在城市呆烦了也会跑回老家？”
  “反正我在哪他就要在哪。我管他想什么。”菲雪说得理所当然。
  “如果是我的话，等退休了一定选择回来这样的地方养老，种种菜，养养鸡，多么幸福的田园生活。”筱凤竟然开始崇尚这样的生活。
  “我们家子华据说还有一个山头是荒的，山下还有鱼塘呢！不如我让他留下来送给你养老好了。”菲雪笑她。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筱凤认真地拉起菲雪的手。
  “呀，筱凤。快十二点了，赶紧走赶紧走，待会没顺风车了。”筱凤握住她的手让菲雪眼尖地瞄到她手腕的手表，这才想起要赶路的事情。
  “玩得差点忘记了！走了！”
  把钱扔在桌面上，两个女人风风火火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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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语言不通
  筱凤与菲雪她们赶到停小马车的地方，村民们正三三两两的驾着马车要离开，车上都带着一些从集上买回去的东西。
  “大叔，我们要到松山弄，可以搭我们一程吗？”筱凤把手里的东西菲雪拿着，自己走到一个看起来50多岁慈详的老人面前问道。
  “#@”老大叔一连串不知是哪国语言的话噼噼啪啪出来，听得筱凤一头雾水，不会吧？阿叔不会听国语吗？现在电视电影那么普及了，难道他们从来都不看的？而菲雪站在后面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大叔……松山弄……”筱凤不相信自己表达不出来，所以再次大声而缓慢地把地址重复了一遍。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还是火星语言，这让外国语学院的研究生徐筱凤彻底败下阵来。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就选择外星语专业了，靠，英语还是国际通用语言呢，可是我们家大叔连国语都听不懂，怎么办？
  “菲雪，不要笑了！你老公现在人在何处都不知道还笑得那么开心？把那个小纸条拿来，我问问大叔看知不知道。”也许不会说国语，但是会看一点字呢？有没有可能？既然是一个地图上叫得出来的地方，那大叔再不认识字，总会有自己的身份证吧？也许正好他看过了知道那个字呢？不试试怎么可以？
  “#@”大叔接过筱凤递过来的纸条，还是他那让筱凤跟菲雪听不明白的外星语，不停地摇头摆手。到底是不认识字还是他不去那个地方嘛？这下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啊！小青又已经回酒店了，这下好了，她们惨了！
  “筱凤，不要这样嘛！换我来！我去问问那对年轻一点的夫妇，也许他们会听国语。”菲雪看着筱凤难过的表情停住了笑，自己走到不远处那一对已经驾好马车不要离开的30多岁的男女。
  “大哥，等一下好吗？”菲雪向前拉住车的边沿。
  “吁吁。”驾马的男子让车停了下来。车的那个包着头巾的大姐一脸笑意盈盈地望着菲雪却不说话。
  “大姐，你们是要回松山弄吗？可不可以搭我们一程？松山弄认识吧？”菲雪把语速降得很慢很慢，可是，车上的人还是回以她微笑。不是吧？听不懂还是怎么样？不懂可不可以也来句外星语让她知难而退？
  “@#”一串的外星语来自驾车的男子，他一边指着车上的女子，一边摸着自己的喉咙，原来大姐无法说话啊？可是大哥，难道你也听不懂国语吗？菲雪焉了下来。
  “@#”伴随着外星语及马车行走的声音，车上的女子还不忘记跟她们挥手再见。再见？不要再见了！菲雪不想再来这样一次了，真的好痛苦。
  “知道笑我，看到了吧？要不我们回酒店找小青？”筱凤在背后凉凉说道。
  “回到酒店再出来人都走光了。筱凤，我怎么这么悲惨啊！比当初孟姜女寻夫还要悲惨，这可如何是好？子华，你在哪里啊？怎么都没有感应到我来找你了？快出来吧！”菲雪全身无力地在地上中蹲了下来。
  “好了，菲雪。没事的。前面还有几辆车没走呢！我们再问问看，也许下一辆就是要回松山弄的呢！”筱凤蹲在菲雪面前安慰道。
  “筱凤，我怎么觉得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呢？”如果都是那些外星语怎么办？菲雪觉得好无力。
  “不试试就说没有希望了。”筱凤拉起了菲雪，往前走去。背后一声清脆的嗓音叫住了她们：“大姐姐，你们是要去松山弄吗？”
  这一声还掺夹着当地口音的国语听在筱凤与菲雪的耳里却如同天籁之音般美妙，终于有人来解救她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梳着又长又粗的马尾，身着一身蓝底碎花的布衣，笑意盈盈地站在离她们5米之外的小马车旁边。
  “小姑娘，你就是我们的天使啊！”菲雪激动得过去紧紧抱住了人家小姑娘。
  “姐姐，你先放开我好吗？”小天使被熊抱得两颊通红快要喘不过气了，这个姐姐也太激动了吧？
  “菲雪，让人家小姑娘喘口气。”筱凤提着包向前拉开菲雪紧箍的双臂。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认得松山弄是不是？”筱凤拿出包里的纸巾轻柔地帮她拭去额头的泪珠。
  “快点带我们去好不好？”菲雪又激动得拉住了人家的小手。
  “姐姐，我们家离松山弄不远，你们上车吧。我拉你们回去。”小姑娘不习惯筱凤亲呢的动作，不好意思地转开，熟练地跳上马车招呼着还在下面的两个女人。
  两人搀扶着上了车，狭窄着的车厢里连伸个脚都不够，不过两个兴奋的女人不在乎。因为她们一边看沿途的风景一边跟小姑娘聊天别提多惬意了。
  第七十五章　小冬青
  原来小姑娘叫冬青，已经十五岁了，上过几年学，会听简单的国语。今天拉了家里刚收上来的马铃薯到集市上来卖，回到车边的时候刚好听到筱凤她们不停地追问要到松山弄，所以就主动要送她们回去。
  从县城出来一路还算是平坦的，这让筱凤与菲雪奇怪，这里的路明明是可以开车过的啊？为什么她们都说无法通车呢？
  坐在前面的小姑娘回头一笑：“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她说的等下不消半个小时的时间，筱凤她们就知道了什么叫作真正的山路。
  从县城平坦的水泥路向右拐上了一条只比马车车身宽出20公分铺着碎小石子的小路沿着起伏的山岭延伸着，看不到尽头在哪里。两旁都是比人还高的不知名的荆棘及小树，快十二月的天气在南方来说还是热得只穿一件薄薄的长袖外套就可以了。树木当然不会落叶这么快，虽然已经没有美丽的野花相伴，但是满眼的绿一样让人心情愉快的。
  坐在摇晃前行的马车上，筱凤又忍不住问冬青：“你怎么年纪这么小就不读书了呢？”
  “姐姐，我们这里的女孩子，像我这个年纪的早就不读书了。有些跟我一样年纪的连学校的门都没有进过呢！我已经是幸运的还可以读了几年认得几个字。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供不起那么多。我今天把车上的马铃薯卖了，可以够弟弟下个学期的费用了。”小姑娘口气里并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反而是因为今天可以把马铃薯卖完而高兴不已。让筱凤与菲雪心中一动，说不出话来。
  贫困山区的小孩子读书难，她们不止一次新闻中看到，并不是不信，可是亲自去体会的时候心情又会不一样。十五岁，多么美好的豆蔻年华。她们在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在妈妈的怀里撒娇不知人间疾苦，而眼前这个小姑娘已经要承担了一个家庭的责任，那稚嫩的肩膀担得起来吗？一向感性的筱凤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热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而菲雪这边也陷入了沉思。她亲爱的老公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下还能读到大学，家里该是要付出多大的辛苦。她一直知道他家庭是贫困的，所以生活很节省，什么都是怕浪费了。而她，却一直不能去体会这种感觉，有时候还故意在他面前买一大堆贵得要命而自己又不喜欢的衣服，让他干心疼却又不能说些什么。因为只要他一想说，她已经比他快一步说：我花的是自己的钱。看着他心疼得要命的表情，以前的菲雪觉得逗人，现在，她却觉得心痛无比。原来自己的一件衣服真的可以让贫困山区的人民生活上大半年了。
  “姐姐，你们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小姑娘看到本来还叽叽喳喳的两个人一下子都沉默下来，咧开嘴笑着问道。
  “不是，只是忽然想到一些事情。冬青，你觉得这样的生活苦吗？”冬青脸上一直挂着笑，这让筱凤也惊讶。
  “我们已经习惯了，就没有感觉了。不像你们生活在大城市那么好，想要什么都有。不过每天可以跟着爸爸妈妈一起下地，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开心的吃饭，我已经很满足了！对了，姐姐，我以前从书上看到公交车上面还用一个像天线一样的，是不是？”小姑娘又开始发问了。
  筱凤她们一听就知道她问的是动力火车。忍着心中那股酸涩的感觉，筱凤与菲雪把城市里她们认为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一一说给冬青听，在冬青一声又声的感叹里，她们的心情竟然是沉甸甸的。
  不知过了多久，筱凤跟菲雪竟然能在摇晃不断的车上睡了过去。冬青回过头看了看两位已经闭上眼的姐姐，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轻说道：“姐姐，我好羡慕你们。”
  崎岖的山路上，一辆小小的马车在一个小姑娘的驾驭下，慢慢行走着。山峰、树木、太阳都跟在了她们后面。
  直到，马车在一个半山坡上停了下来。一条弯弯的小路延伸到远处的山坳，望眼过去两层高的小楼房夹着低矮的瓦房，忽高忽低的交错着。
  “姐姐，松山弄到了！起来了。”
  冬青跳下马车，推着两个还在眯眼的姐姐。
  “到了吗，到了吗？”睁开眼两人伸了懒腰，蜷着的两条腿发麻发痛，终于到了是吗？
  “冬青，你要去哪里？”筱凤从车上把行李包提下来后，却发现冬青赶着马在掉头。她刚才不是说她也住松山弄吗？怎么到了又要掉头走？
  “姐姐，我们家是山的另一头，叫苍子岭。我先回去了，再见。”还没来得及要说些什么的筱凤与菲雪看着马车慢慢地越走越远。
  “菲雪，你跑得快。追上去，把这些东西给她，还有，她这么辛苦送我们到这里，这点钱就算是路费吧！放到包里去，要不她不会要的。”筱凤已经知道那个善良的小姑娘并不是松山弄的人却好心的把她们送到了这里，怎么样也要谢谢她的一片好意。所以她从包里拿出一半的糖果并把一打钱塞进去。这个小姑娘好让人心疼，她想帮一帮她，哪怕帮得不多。
  “冬青，等等我！”宁静的山路上，传来菲雪大大的喊叫声。那回声回荡在四面环山的山坳里，也传进了正在与大哥拉着砖头的方子华耳朵里。
  第七十六章　云与泥吗？
  方子华停下了脚步，拉了拉肩上的绳子。是他耳朵出现重听了吗？还是他太想念菲雪了？在家里竟然听到了她那么熟悉的声音？伸手拭掉额上的汗珠，方子华对自己苦笑。菲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里是他的家乡啊，那个穷得连车都没有办法开进来的小山村呢！他的菲雪现在一定是跟哪个朋友出去玩了吧？
  “阿华，怎么了？”在后面推车的方子华的大哥方子林不明白弟弟怎么突然会停了下来。不到30岁的年纪却因为长年日晒雨淋下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哥，没事。走吧！”方子华低着头把绳子重新套在肩上。
  “子华，你看……”方子林正要推车，却看到了在回村的羊肠小道上，有两个不同于他们这里的年轻女子在行走着，其中那个看起来比较高一点的怎么越看越像是子华的媳妇呢？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他竟然还记得那个美丽得像个公主一样的女子，那个与他们之间就像是云与泥之区别的女子……真的是她吗？要不这山里怎么会有那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出现？
  顺着哥哥指的方向，方子华看到了他的公主，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包，手上还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棍子正一步步向他们走来。跟她一起来的是筱凤吧？方子华手中的绳子掉在地上而不自觉。
  “菲雪，慢点慢点。你看山下，是你老公吧？”从来没有走过这样的路，筱凤的脚都快扭断了，还好是穿了平底休闲鞋。一个踉跄不稳让她停了下来，也因此看到了山下那在太阳下看着她们的不正是方子华吗？
  “在哪里，在哪里……”菲雪已经兴奋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到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