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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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火 更新:2021-02-17 11:40 字数:4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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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本摇头反对,他说:“如果不用第六师团,也应该使用第九、第二十七师团作为主攻力量,第六师团可作为在高安方向的阻击力量。反正,第一○一师团、第一○六师团在南浔线作战时损失较大,必须作暂时的休整补充,只有这样,才能在进攻南昌战斗中稳操胜券。
宫崎坚持自己的意见说:“我认为这次进攻南昌的任务,必须由第一○一师团和第一○六师团担任主攻。我的理由是,这两支部队虽然遭受较大损失,但已作过休整和补充,他们也认真总结了经验教训,有将功补过的强烈要求,这一点,是打胜仗的强大动力。”
各执己见,各不相让,争来争去,谁也说服不了谁。无奈之下,他们将两种意见上报冈村宁次,请他拍板。
冈村宁次接到报告,虽然觉得各有道理,但他还是倾向于宫崎的意见。为了慎重选择,他来到第一○六师团,找到师团长松蒲淳六郎。在冈村宁次面前,松蒲淳六郎信誓旦旦,发誓要求参战,他说,这个任务非他们师团莫属,他要在这次战斗中报仇雪恨。他还向冈村宁次递交了求战书。在求战书中,他提出用坦克进攻南昌的新建议。
冈村宁次看了他的求战书,大受启发。他认为松蒲淳六郎的建议在战术上是个新突破。因此,2月25日,他下达了由第一○一师团、第一○六师团主攻南昌的命令,并上报南京华中派遣军和东京大本营审批。
几天后,东京大本营的急电转到冈村宁次手中,告诉他进攻南昌的计划暂缓执行。电报中只字不提为何暂缓执行,冈村宁次当然不得而知。
原来,冈村宁次进攻南昌的计划,在东京大本营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两种不同意见相持不下时,作战部长桥本只好将两种意见同时上报到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那里。闲院宫载仁对冈村宁次的方案十分反感,他暴跳如雷,大声地吼叫道:“冈村宁次君太轻率,一○六师团在万家岭把皇军的脸都丢尽了,他怎么还想让他们再丢一次皇军的脸呢?如果依照他的方案,南昌必将是他的‘滑铁卢’!”
闲院宫载仁怕冈村宁次不明白,派作战部副部长青木诚一大佐坐飞机到武汉,亲自传达大本营的命令。要青木诚一告诉冈村宁次,第一○六师团是皇军的鸡肋,食之无味,扔之可惜。进攻南昌的任务决不能交给第一○六师团。为了促使冈村宁次改变决心,他要青木留下,担任第十一军副参谋长,监督冈村宁次执行大本营的命令。
青木作为新任的副参谋长,知道自己是无法实行监督军司令官冈村宁次的任务的,他更怕得罪冈村宁次。所以,青木在到达武汉后,并没有完全地传达大本营的决心,并说,大本营提出不宜使用第一○六师团,供冈村宁次参考,希望他慎重考虑一下。
一向我行我素的冈村宁次听了青木前后矛盾、不清不楚的传达后,十分傲慢地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闲院宫载仁不了解前线情况,他只是纸上谈兵,我这次偏偏要用弱兵挑大梁,我相信第一○六师团不会辜负我的重望。”
玩弄两面派的青木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意见。
为了能顺利攻占南昌,冈村宁次将第十一军指挥所从武汉搬到了离南昌不远的德安县城内。战前,他几乎每天都到这两个师团指导攻城训练,尤其反复演练坦克攻城。他将全军各师团的坦克和250门大口径火炮集中起来,交给第一○一师团、第一○六师团使用,要求以集团坦克进攻南昌。演练中,驾驶员提出坦克从德安一下子开进南昌,路途远,油料不够的问题。
冈村宁次很重视这个意见,召集联队长以上军官开会研究,发动大家想办法。最后,大家提出两个办法,一是坦克后面挂备用油箱,二是在途中空投一次油箱。
坦克进南昌(2)
关于发起进攻的具体时间,冈村宁次同司令部参谋人员反复考证。很多人认为,以往一般是早晨和夜间发起战斗,这已成了不成文的习惯规定。这难以达到奇袭效果,确定在3月20日下午4时发起攻击。他们认为中国人按惯例行事,这个时间比较麻痹轻敌,他们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日军占领武汉和广州后,蒋介石明白南昌处于南北敌人的夹击之中,日军进攻南昌只是
早晚的事。而且,他知道南北敌人的装备精良,南昌不一定能守得住。他本不想在南昌和日军作过多纠缠,可是,面对着越来越小的地盘和全国人民的呼声骂声,他必须要在南昌和日军作一次生死搏斗。因此,蒋介石从撤出武汉后,就多次发电报给薛岳,命令他全力守南昌,不要有丝毫的怠慢。
薛岳认为,日军虽然攻占了武汉,但在南浔路损失较大,起码要休整到4月,才有力量进攻南昌。他将自己的分析告诉第十九集团军司令罗卓英,要他担任前敌总司令,率部在南昌以北构筑坚固工事。
薛岳考虑到南昌以北的守军有12个军30个师,单位多,黄埔一、二期的高级军官也不少。他怕这些人不听罗卓英的指挥,便亲自在南昌召开师以上单位协调会议,研究作战方案,最后确定的部署是:宋肯堂的第三十二军防守南浔铁路的两侧,包括铁路以东的鄱阳湖沿岸;夏楚中的第七十九军,防守南浔铁路以西至潦水两岸;刘多荃的第四十九军,防守虬津市的修水南岸;李觉的第七十军,防守白槎、柘林的修水南岸;夏首勋的第七十八军防守箬溪的修水南岸地区;彭位二的第七十三军防守武宁以东修水以北的建口、金鸡山口一带;李玉堂的第八军防守武宁城;俞济时的第七十四军防守高安至清江(漳树)公路上莲花塘;卢汉的第一集团军防守奉新、高安以西至宜未、上高之间地区。总计25个师,战线绵亘580余公里,东起鄱阳湖,西至洞庭湖,南起长沙,北至武汉。涉及30多个县的广阔战场。薛岳的这个方案,由于防线过宽,造成了兵力分散,加上缺乏飞机的侦察,对日军在德安、永修集结大批坦克的情况一无所知,对冈村宁次的兵力部署以及战术特点更是一无所知。
1月底,中国军队的防御重点放在修水河,在200多里的河边筑起了坚固的防御工事。3月,江西连日暴雨,鄂赣边界的幕阜山山水如瀑布般冲向修水河,河水在短短的半个月上涨了四米多高,中国军队在此辛辛苦苦构筑的工事,全部泡在了河水中。罗卓英错误地判断敌人的进攻方向来自武汉,又下令在九岭山下构筑防御工事。由于判断上的失误,为冈村宁次进攻南昌提供了机会。
3月20日午后2时许,冈村宁次坐着吉普车,到了德安西北的聂桥开设指挥所。4时许,日军布防在沦海、江益、燕坊、梅棠之间的炮兵突然开火,200多门火炮连续轰击了三个小时,中国军队的防御工事在炮火中毁于一旦,灰尘如雾,遮掩了半边天。这时的罗卓英才如梦初醒,明白了敌人的动机和目标。但是,他又犯了一个判断上的错误,认为此时已近黄昏,没有洞察出敌人在这时发起攻击的目的。犹豫之际,两万日军和135辆坦克开始强渡修水河口。由于日军频频发射烟幕弹,守军第七十九军、第四十九军阵地浓烟滚滚,烽火漫天,将兵们的视线极差,无法弄清敌人的动向。当敌人的坦克冲到面前时,他们才一个个目瞪口呆。那时,中国军队的坦克极少,前面说了,那些金贵的坦克都在胡宗南部队里当宝贝供着呢。所以,很多士兵都不知道眼前的这些怪物是什么东西,问当官的,当官的也摇摇头说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7时10分,天空出现了三颗红色信号弹,这是冈村宁次事先规定的报告渡河成功的信号。坦克之后,第一○六师团先头部队最先登岸,即与防守在修水南岸第一线的守军第七十六师、第一○五师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可是,战斗只持续了十分钟,日军就轻易地取得了守军的阵地。此时,日军工兵架设的船桥也已完工,大批量的日军从船桥上开了过来。接着,大炮、卡车源源不断地经过船桥,向南昌方向逼近。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日军的第一○一师团在永修以东的涂家埠渡河成功。由于日军的炮火猛烈,守军第四十二师阵地被摧毁,毫无还手之力,五分钟时间就顺利地过了河,半小时就攻占了大塘、金桥、新祺周,坦克以每小时40公里的速度,向南昌推进。
12点50分,第一○六师团、第一○一师团,分别占领了岭下桥、安义、乾洲。这时的罗卓英才明白了敌人的真正企图,立即下令炸毁了奉新大桥,将日军阻挡在河北。接着,他又下令第九师、第一一八师,火速向南昌右翼增援。但此时天公不作美,大雨滂沱,道路泥泞,官兵们一步三滑地行走在泥水中,速度十分缓慢。
冈村宁次下令工兵架桥,并命令飞机空投小油箱,给坦克加油。23日上午,敌人的桥架好了,两个师团的坦克向南昌攻击前进,24日到达乐化。这时薛岳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敌人的进攻打乱了他的部署,他原想在南昌以北打一个理想的伏击战,所以,将大部队摆在了南昌以西待机,南昌城内只有保安队500多人在守着,南昌城实为一座空城,危如累卵。他急得两眼冒火,声音嘶哑地急令高荫槐的第一集团军(辖第五十八军、第六十军)及俞济时的第七十四军,火速从南昌以西开赴南昌以北东化,堵截敌人,同时命令第三十二军回调南昌,命令罗卓英亲自到乐化督战,下死命令要他无论如何要顶八天。
坦克进南昌(3)
日军的坦克加足了油,26日早晨就攻到了大城,与调往南昌的中国军队第三十二军期遇,中国军队没有反坦克武器,扔向坦克的手榴弹如卵击石,官兵们不少死在了敌人坦克的履带下。傍晚,日军到达灰埠,被赣江挡住了去路。面对涛涛江水,疯狂了的日军抢劫大量的民船,渡过了1000米宽的赣江。27日早晨,坦克进入了南昌城。日军进攻南昌,总共仅用了七天时间。
中国军队在南昌战斗中,战死者1。4354万人,伤者1。7033万人,失踪被俘者1。0566万人。总计损失官兵4万余人。日方宣布日军战死者约500人,负伤者1700余人。双方损失比例为20:1。
这次战斗,日军充分发挥了坦克的突击作用。日军的这些坦克,是在1925年缩减陆军四个师团,利用这节省下来的军费,当年,他们自己还不会制造坦克,开始想从英国购买,英国人害怕日本装备了坦克超过自己,设法回绝了日本。日本转向法国购买。当时,法国正在生产一种最新式的坦克,便同意将一批旧坦克出售给日本。日本了解了法国人的企图后,只买了一辆旧坦克。大阪、神户的工厂利用这辆旧坦克,仿造出一批自己生产的坦克。1927年日本就制造了150辆,并定名为“八九式”坦克。后来,这些坦克运到中国,参加了1932年的上海“一·二八”侵略战争和1933年春的侵略热河和长城作战。而国民党政府至1949年败退到台湾为止,一直没有自己生产的坦克。
薛岳又胜了(1)
南昌失守,湖南局势紧张,长沙成了溃兵、伤兵和难民的集中地。鄂南、湘北的大路上,逃难的人群蹒跚而行,长沙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蒋介石此时的心情很坏,动不动就发脾气。一天,湖南省主席张治中到重庆开会时,特意去请示蒋介石,问他日军进攻长沙怎么办。蒋介石眼睛一瞪,凶声恶气地说:“这也要问吗?一把火烧掉不就结了吗?免得资助了日军。”
张治中一愣,追问道:“委员长,你的意思是一仗不打就将长沙烧掉吗?”他担心敌人还没到,自己就先烧掉长沙,老百姓会反对。
蒋介石大声地训斥说:“你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我这样做,是以空间换取时间,保存实力,争取最后的胜利。你快去执行我的命令就行了,不能优柔寡断,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还迷迷糊糊的,还不快去将能运的东西赶快运走,运不走的就烧,公用的和民用的统统一把火化成灰烬,这就叫焦土抗战,你懂不懂?”
张治中对蒋介石的焦土抗战不解,回到长沙,没有执行他的命令。蒋介石气得叫林蔚打电话给张治中,叫他立即执行焦土政策。张治中在电话中问道:“焦土能赶走敌人吗?如果焦土能抗战,我们还打淞沪战役、徐州会战、南京保卫战、武汉保卫战干什么呢?焦土抗战是消极的,作为军人,能对得起生养我们的老百姓吗?”
林蔚被张治中问得不知所措,“啪”地挂断了电话。几天后,张治中收到蒋介石的正式通知:长沙如失陷,务将全城焚烧,望事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