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
童舟 更新:2021-05-14 21:37 字数:4927
再度出现时,她那清丽的扮相又让展漠伦的眼睛倏然一亮。现在的她身穿一
身白色连身洋装,及肩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脂粉未施的俏脸干净雅致,整
体看来年轻又亮丽。
“走吧!”未待展漠伦开口,史兰已走出房间。
他立即跟上,两人搭乘电梯来到地下一楼的酒坊。
“想吃点什么?或是喝点什么?”展漠伦如识途老马般的问道,双眸却紧盯
着她的容颜不放。
“这里除了酒,都不供应别的饮料吗?”史兰降低声音问,害怕自己这无厘
头的问话会惹来别人异样的眼光。
本来嘛!哪有人不喝酒还跑来这种地方的?
他眯起狭长犀锐的眸,帅性一晒,“当然有,这边还有一些淡薄的水果酒,
不会喝醉的,而且味道不错。”
“好,那我就喝那个吧!”也不知为什么,史兰从小就对酒味过敏,每每父
亲应酬回家,她必会躲得远远的,避开她最讨厌的呛人酒味。
不过这里的味道竟不令她排斥,除了甜腻,还有一股浓浓的奶香,更掺杂些
酸酸的柠檬味,是她所能接受的味道。
他点点头,随即为她叫了一水果酒,为他自己叫了一杯“庞卓风车”。
“我有个疑问,你平白无故将自己的第一次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男人,
难道你一点都不后悔?”在等待的空档,他突然开口问她这么一句话。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他鸷猛炽烈的眸子,她深吸了一口气,佯装无所谓地说
:“我虽然不是个很随便的女孩,但今天遇上你,觉得挺对眼的,所以我不后
悔,反正你我各取所需嘛!”
他魔魅俊美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深奥难解的笑,“我该把你这种行为视为拜
金吗?”
他的话虽说来平常,但史兰明显听出内含的挖苦。
她紧纠着秀眉瞪他,回应道:“我不想和你吵架,或许今日一别,我俩永远
都不会再有交集,你毋需说话带刺。”
展漠伦原本冷然的双瞳,缓缓炽热起来,迷人闪耀的光影里带着赞赏,“你
果然和我所认识的女孩子有很大的不同,让我突然有种很想去了解你的冲动。”
史兰一愕,觉得双颊、全身血液全都灼热了起来,连忙回避道:“我不需要
你了解,你不是有未婚妻吗?你的心思应该放在她身上,我可不愿意当第三者。”
“你已经成为第三者了。”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说出这
句话。
她顿觉无措,还好这时候侍者送上了两杯酒,让她躲掉尴尬。
“喝喝看,不会让你失望的。”展漠伦将酒杯递给她。
她浅啜了一小口,一股甜辣的感觉直窜喉内,虽隐约暗藏苦涩,但香味四溢,
颇有一番风味。
“还不错,甜甜酸酸的,我不知道酒也有这么好喝的。史兰甜甜一笑,有意
摆脱刚才的沉闷,说完,她又就着杯缘大大地尝了一口。
“小心,别呛到了,虽然这种酒不易醉,但喝多了还是会有后遗症,你不能
这样豪饮。”他立即喝止,不愿让她尝到宿醉的痛苦。
展漠伦痴望着她未经人工雕琢的粉颊,那双明亮的像颗璀璨夺目珍珠的大眼,
和那抹我见犹怜的娇柔,心底徒升起一股亟欲保护她的冲动。
他理不清自己的想法,虽然有些无稽荒诞,但他不愿去否认潜藏在内心深处
的欲望。
“你还骗我不会醉,原来它还是会让人喝醉的。该不会……你是蓄意想把我
骗醉了,再诱拐我上床?”她故意凑近他,翩若蝶翼的浓密睫毛缓缓地煽动着。
展漠伦发出莞尔的笑声,轮廓深邃的脸显得意气风发。他摇摇头道:“凭我
还需要将你灌醉吗?”
史兰搔搔后脑勺,笑得很腼腆,“的确不需要……我很好奇,你那些……那
些床上功夫,是从哪学来的?”
展漠伦一时间被她给问傻了!她还真是个天真的小女人,他挑眉说:“这可
不是用学的,全是我身体力于的‘临床’经验。”
史兰一听,立刻撅唇道:“可见你挺花的喔!”
他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向他,“少爷,你要的钱我已经替
你送来了。”
“林管家,谢谢你了。”展漠伦一见来者,立即扯开笑容,并拍拍身边的椅
子示意他坐下。“兰兰,他是林管家,我特地请他先把你要的‘头期款’带来
了。”
展漠伦将手中那叠包裹好的钞票,放在史兰跟前,并顺手由衣袋抽出他的名
片,“这是我公司的地址和电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拿剩下的尾款。”
她低头一瞧,这才知道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展漠伦”三个字已悄悄地烙印在她脑海中—史兰抬头对跟前这位年约四十
出头,表情一板一眼的管家颔首示意,随即转向展漠伦问道:“你是什么时候
请他过来的?”
“就在你换衣服的时候。”他直言不讳。
史兰闻言,脸色瞬间充血!他这个人是怎么搞的?居然在外人面前这么说,
那不是在宣告她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林管家未看出史兰的一脸尴尬,只是端着一张正经八百的脸色对展漠伦说道
:“少爷,薛总找你好一会儿了,你是否要回个电话给他?”
“哦?”他沉吟了一会儿,对史兰说:“你坐一下,我去打个电话立刻回来。”
史兰仰着小脸看着他离去的颀长背影,感觉他像极了一头狂野的黑豹,如此
的高傲优雅、倨傲不逊,她在无形中已为他芳心悸动,更为他那无与伦比的神
采而神魂颠倒。
但毕竟这只是一场巧遇,他俩宛如两条直线,这回只是百年来难得的交错,
今后,她和他依然得各西东……
第三章那一夜,回到饭店后,展漠伦又无法控制地狠狠要了史兰两回。隔天,
当他一觉醒来,却已不见佳人踪影,任他将整个饭店都找遍了,仍毫无所获。
这样的结果令展漠伦深感气馁挫败,心底更有一股说不出的遗憾与失落。
他原本满心以为她必定还会来找他,因为,他尚有一大笔的“尾款”未付。
哪知他天天在公司里等待,她却像破灭的泡沫般,完全消逝无踪,仿佛那一晚
的邂逅只是他的幻觉。
一个月过去了,展漠伦却日益坐立难安,脾气也变得愈加火爆。
“漠伦,都已经下班了,你怎么还在公司里?就算是老板,也不必这么卖力
嘛!”刘敏莹一身火红艳丽地走进办公室。一见到他,就勾住他的脖子,送给
他一记热吻。
他仅是草率地回应她一下,随即抽离“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忘了今晚要带
我去买戒指?下个月就要结婚,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开心呢?”女人的第六
感一向是敏锐的,自己的男人稍有一点不对劲,马上就能感应得出来。
展漠伦仍是不语,却将她一把抱坐上大腿,扣住她的纤腰,狂烈地吻住她,
这记吻是炽热、狂野、火辣的……
刘敏莹忘情地伸手解开他的皮带,拉下拉链,小手钻进他的裤内,一把握住
他的昂扬,不停地揉搓刺激着他……
她嘶哑浅喘道:“漠伦……我要你……这些日子你都不来找我,知不知道我
有多怀念你的身体?”
展漠伦按住她蠢动的手,眯起双眸,带着邪佞的笑意问道:“你想要的就只
是我的身体而已?”
她娇娆低喘,加强手上的挑逗,“不只是你的身体,你的一切、一切我全都
爱,全都喜欢、着迷。”
“是吗?”他抽出她作怪的手,随即穿戴整齐,“这里是公司,别让人撞见,
会闹笑话的。”
展漠伦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对她有一股突如其来的无力感,尤其是看到她脸
上一层厚厚的油彩,更令他深觉反胃。
“你是怎么搞的?我们在办公室里做爱又不是头一回,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
小心翼翼了?”刘敏莹一跺脚,气得离开他的身上,坐进一旁的小沙发椅。
“你不是要买戒指吗?走吧!”展漠伦并不想和她争辩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的心态,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对了!前几天我去银楼闲逛,看见一条海蓝色坠钻,好漂亮,你能不能…
…”
“你喜欢就买吧!所有的费用都记在我的帐上。”他回头凝睇着她,俊美的
笑容极其危险的扬起。
“真的?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刘敏莹立刻冲进他怀里,勾住他的手臂一块儿迈出了办公室。
展漠伦被动的搂住她的腰,他并非现在才知道她的虚荣与势利,但此刻,他
却厌烦透了她这副贪得无厌的野心。
难道他所有的不对劲、一切的改变,全是受了那个女人的影响?
不——不会的,他们充其量不过是有过一夜情,那种女人怎么可能带给他这
么大的震撼?
然而不可否认的,她的模样已进驻他的脑海,深刻于他的心版上,久久无法
抹去……
他自小就在一个压力极大的家庭企业里长大,自从接管了远阳企业后,他肩
上的担子更重了。殊不知在这段成长奋斗的过程中,最让他心灰意冷的就是亲
情。
他的成功,曾引来一些堂表兄弟对他的仇视,他更不明白,在物竞天择的环
境下,依靠自己的能力取得现在的地位,为什么却在那些有觊觎之心的恶人眼
中,被误解为是个依运气、身份条件而一步登天的侥幸者?
所幸,多年来的处事经验造就出他不冷不热的个性,因此旁人的一言一行、
一举一动都影响不了他分毫。
偏偏,他却被那个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的女人弄得心力交瘁,唉!
接下来,他与刘敏莹一块儿去挑了戒指,也去婚纱公司预订了拍照日期,他
即以疲倦为由先送她回家,自己则回到他位于东区的一幢名人大厦,占地八十
坪的新家。
展漠伦的老家在仰德大道上,而他为了上班方便,于半年前搬到这幢大厦居
住。
他依往常一样将车子开进停车场,乘着电梯直达十二楼,习惯性地拿出钥匙
开启房门,却在锁头扭动的那一刹那,屋内突然爆出轰然巨响,一道火光直射
向他眼前!
他只觉得全身灼痛、眼冒星光,骤然的震荡让他顿时丧失了意识……
存在于感官上的是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正以毁天灭地的气势向他席卷而来,
火舌绵延地一寸寸吞噬了他……
☆xxsy☆☆xxsy☆☆xxsy☆美国密西西比河河畔
展漠伦猛然惊醒,沉浸在一片黑暗中的他,分不清此刻是白天抑或是夜晚。
他狠狠地握紧拳头,脸上布满了愤恨的线条,由于恨意使然,他紧绷的身体
令他胸前火辣辣的灼伤又隐隐作痛。但他并不在意,眼前的黑暗,面临双目失
明的悲惨事实,才是真正令他椎心泣血的疼!
虽已过去两个月了,那天的情景彷佛历历在目,那场大爆炸虽没要了他的命,
却要了他活下去的信心。
享誉半个地球的“远阳集团”副董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最震惊伤心的莫过于
老总裁展庆祥了。乍闻这个噩耗时,年迈的他因一时气急攻心,导致半身不遂,
整个“远阳”的运作顿时停摆。所幸集团有一位表亲展耀文代为掌理,但无形
中,远阳这块肥肉也渐渐被外人瓜分合并了。
伤后的展漠伦完全不管公司的业务,一个人躲到美国新奥良密西西比河畔的
别墅。说好听是他要休养生息、调理身体,但任谁都清楚,他是在逃避,不愿
面对任何人。
他的性情变得自暴自弃,整天怨天尤人,常把自己关在一间小小的斗室内,
面对着那扇始终都不曾开启的大窗,不说半句话……
随他同来美国的有林管家、张嫂,他们两人极尽劝慰,怎么也无法走进他心
中,改变他愤世嫉俗的态度。
“少爷,你开开门,吃饭吧!”林管家不停地在门外呼喊叫门,然而屋内却
是一径的悄然,仿若无人似的。
“少爷,你开门好吗?你总得吃碗饭啊!否则待会儿你去医院电疗,体力怕
会无法支撑那种痛的。”
林管家仍不停地劝说,他也明白展漠伦压根就不想去做那些治疗,但若不做,
他身上那些伤痛会更严重恶化啊!
突然,屋内发出一声狂妄、凄厉的笑声,几乎贯穿林管家的耳膜。
他紧张不已地探问:“少爷,你没事吧?少爷——”
“够了,滚——一个瞎子还吃饭、治疗干嘛?不过是浪费资源而已。”他好
不容易开口,说出的却是如此自怜自艾的话语。
“少爷,你别这样,人是肉做的,哪能不吃饭啊?再说,威廉医生也说过,
你眼睛的伤并不是不能医,只是时机尚未成熟,得等你身上的伤治疗好后再决
定要不要做眼部手术,所以你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