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更新:2021-02-17 11:38      字数:4962
  没有落森陪我聊天,一切没有生气。没有落森和我吵架,房间里似乎再也不会有我的笑声了。
  我知道,离开落森我会怎样。我怕他不知道那一天突然的离开我。虽然有时候他总能逗我开心,但我希望这是他自愿和同我一样能感觉到幸福的事情。
  空气里没有生气,时不时的依然能从自己的脑海里迸出几个零星的冷箭。
  如果这个孩子是落森的那该多好!
  第一卷 昼(十六)
  天渐渐暗下来,没能等到那熟悉的身影走下那辆不同的司机却同一个符号的公交车。
  一辆奔驰车绕过人群向我这边缓缓的使过来。停在楼前不远的位置。
  借着半开挡风玻璃能清楚的看到几个人,落森的脸。
  落森走下车,不停的与车上的人招手,满脸的微笑。车缓缓的开走了。
  “落森”我大喊他的名字。他抬起头看见我。把手里的包举过头顶,高兴的跑了进来。
  楼梯里有他那急促的脚步声。仿佛自己的心一样一时间变的凌乱。
  “依梦。”他推开门。喊我的名字。将手里的公文包丢到了床上。
  “怎么了。”我问他。“这么高兴。”
  “今天我去上任了。”
  “主任。”他点点头。
  “你们的老主任不是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吗?”他走过来抱着我,满嘴的酒气。
  “哦,提前退了。”
  “你是不是真做什么坏事了。”我提醒他。
  “哪有的事。你不为我高兴。”他有些不满。
  “只是感觉不是很合理。怎么喝这么多酒。”
  “应酬。”他回答。
  “刚上任就有应酬,落森,你可不能背着我做些让我担心的事,不告诉我啊。”
  “还,喝酒还不是常有的事。”他避开我的话。
  “可我怀孕以前你是从不喝酒的。”
  “哦,那不是为了要孩子吗?”
  “要孩子,什么孩子。”我对他说。
  “你肚子里的孩子啊。”
  “但还是别人的。”我仿佛被什么所惊醒,我吃惊的问他,“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那天夜里是你。”我追问他。
  “说什么呢。我不能生的,我是个医生我知道我的能力。”
  我有些失落。
  “好了,别瞎想了。这孩子就是咱们的孩子。你好好的把他生下来。我就很高兴了。”他冲我笑笑。
  “你们老主任呢。”我问他。
  “不是给你说了吗?退了。”
  “怎么会呢。我以前见过他,他可是个老标兵了。”
  “嘿,这念头,谁管那些。”他轻蔑的说。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依梦。”
  “哦,只是感觉你好像有些变了。”
  “人总要成熟的。”他回答。
  “但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脚踏实地的。”
  “我现在不是也在努力吗?”他说。
  “你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事了。”我重新问他。
  “没有。”他不耐烦的松开抱我手,躺在了床上。
  “你别不耐烦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喝酒,抽烟,连澡也少的洗了。”我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不停的责备。
  “别说了。”他对我很凶的说了一句。我有些害怕他的样子。坐在了床角。
  周围依然是老钟滴答滴答滚过时间的声音。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他从床上爬起来。扶住我的肩膀。半蹲着身子对我说,“依梦,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一些。什么都说为了我。”我气愤的嘲笑他。
  “好了,别生气了。我给你去做点吃的。”他从床上爬起来,看着他不知道是失落还是被酒精麻痹掉神经而摇晃的样子。我有些心酸的难过。
  “以后不要喝那么多的酒。”我对他说着,擦去眼角的泪水。
  “知道了。下不为例。”
  “咱们明天去妈那里一趟吧。”我说。
  “不是刚去了吗?”他问我。
  “爸退休了。”我说。
  “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我们该去看看他们。再说了他们是那么喜欢孩子。”
  “孩子不是还没出生呢吗?”他对我说。
  “还是去一次吧。爸刚退休,他们也少不了吵架。”
  “呵,吵架。咱们天天吵的还少。”
  “可是不是都合好了吗?”
  “是因为我爱你。”他走出厨房的门,站在我的面前,冲我仿佛当初求婚一样的蹲下身子,对我说,“依梦,咱们合好是因为我爱你。”
  “可他们也爱你啊。”我有些不知何意的说。
  “对,对。他们也爱我。就因为他们那么爱我,我才恨他们。”他样子严肃的告诉我,像在讲述一个道理。
  “你怎么了。落森,我感觉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呢。言语混乱了。”
  “呵呵,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他站起身重新走进了厨房。
  “你不该这么说他们的。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不要欺骗自己。”
  “不会的,我知道我是在做什么?明天如果你想去见他们的话。我带你去。我不会和他们吵的。”他安慰我。
  “不了,我不想去了。”我摇头。
  “怎么了?”他看着我的眼睛。
  “就你这个态度,我怎么会相信呢。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对他说。
  “呵。别想太多了。”他用手揉揉我的头发。而我傻傻的笑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他的话是那么的晦涩,对于我是那么的难于理解。我看见他严肃的表情,无味的咀嚼着饭菜。他坐在对面,陪着我。我停下来看他。
  “怎么了。”他问我。
  “你盯着我,我看不见。”我说。
  “为什么啊?”
  “今天我突然感觉你与我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就像我的一个梦。”我对他说。
  “梦?别瞎想了。”我走过去,搂紧他。
  “落森,不管未来是什么模样,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我对他说。
  “怎么了。”他抚摸过我的脸。
  “我有些害怕。你答应我吧。”
  “好,我答应你。”他按住我正在发抖的手。
  而在他的眼里我却缺乏了那份探寻的能力,深邃,复杂。我无法去他的内心。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究竟做了些什么。
  我唯一的希望,只是让他留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我。我在心里乞求上天能答应我,脑海里的那个自己愚蠢而又可怜。
  第一卷 昼(十七)
  落森今天又离开了家,依然给我做好了饭菜。只是匆忙离开的脚步没有惊醒我。只是在离开以前没有再走到我的床前,亲吻我的嘴唇。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正在发生着什么。我设法去了解,却令我局促的害怕。
  奔驰车来来回回的从家门口把他接走,然后再夜晚把他送回来。我清楚的听到那阵鸣笛的声音。但我控制住自己,不要再站在阳台,我不再去看他,不再站在阳台等待他的回家。
  对于我已经没了那个让我等待的身影。对于我已经没了那个挤公交车的男人。
  他变了,变的与我有不可再移开的隔阂了。
  每当夜晚我走进他,他总会善意的微笑,然后自顾自的睡着。
  失眠的夜晚少了他的劝导。流泪的时候没了那个说些黄色段子的男人。
  有时候心中异常的阴冷。
  天蒙蒙大亮的时候,他开始攀爬着起床。帮我做好早饭,穿一身昂贵的西服。然后在夜晚一身酒气的回来。冰凉的身子背靠着我,透骨的寒。
  “落森,你已经很久没有抚摸复过我了。”一天我们彼此相视的对坐在床上。我把灯拉开。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疲倦,劳累,还有一种阴冷的严肃。
  “怎么了。你不是已经怀孕了吗?”他勉强回答。
  “那你每天离开我的时候,也很少吻我了。”
  “哦,是吗?”他凑上来,想要亲吻我的嘴唇,被我拒绝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就在我说话间,一股酒气中掺杂的香水味,缭绕在我的周围。对于这女性特有的味道我的嗅觉总是敏感的。
  “你不是要我吻你吗?”他没有耐心的说。
  “呵,我要的不是施舍。你懂吗?”
  “好了,睡觉了。明天我还要去单位呢。”说着他把按灭了灯。
  “不要拿这个当幌子。”我重新打开灯。他有些不耐烦的重新直起身子。
  “你天天的工作难道就是在酒吧,在夜总会,在餐桌上,甚至在别的女人的床上。”我气疯了一样对他说。
  “谁说我的工作是在那些地方的。我是去给病人看病。你不要无理取闹。”他俯下身子。
  “我无理取闹。你天天酒气冲天的回来。满身的女人香水味。”
  “那不是你用的吗?”
  “别骗我了,我的那些香水早被我丢紧洗手间的下水道里了。”
  “别在说了,好不好?”他想过来抱我,我把他推开。
  “别碰我,我怕脏。”我说。
  “哈哈,你怕脏。我没嫌弃你就已经不错了。你还嫌我脏。”他冲我吼着。大声的谩骂着。
  “我知道,你一直在心里就放不下这件事。”
  “笑话,我也是个男人。我的老婆同别的男人上床,我难道还能跳起来在旁边呐喊助威不成。我也有自尊心的。”他指指自己。
  我开始穿衣服,他过来拉我。
  “松开,松……开……”我大声的喊,整个房间里尖刻的啸叫音。
  “你去那?”
  “不用你管。”
  “孩子,你小心孩子。”他提醒我的肚子。
  “呵,孩子。什么孩子。这是谁的孩子。”我问他。他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的拦住我。
  “依梦,咱有话,好好说。行吗?”
  “落森,你知道吗?你变了,一直都在变,变的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你也该是认不出我的时候了。”我提起行李,去开房门。
  “这么晚了,你去那?”他上来拉住房间的把手。提醒我的看看老钟表。
  “这里不需要我了。”我用力的想拉开门。但我做不到。他死死的按住。
  “落森,你让我走,好不好。让我们都静一静。”我乞求他。他看着我,打开房门。
  下楼的那一刹那,我回过头,忍不住的询问他,“落森,你要这个孩子,真的是爱我吗?”一个人下楼,房门吱吱的响,在风里来回的摇晃。在整个楼道里鬼一样的令人惧怕。
  第一卷 昼(十八)
  走出房间的刹那,我突然感觉我几乎找不到要去的地方,甚至自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长时间的自闭让我已长时间的丧失了适应社会的能力,对于我,相比与落森,为了这个孩子,我突然感觉我甚至失去了更多的东西。
  甚至自己在提醒自己,为了这个男人值得吗?可我找不出答案。我不想不服责任的告诉自己,自己的婚姻,自己这七年来的日子都是泡影。我害怕那样,害怕一切都拂袖而去,只是儿戏。
  而这个孩子,或许命中注定的归宿就是我。
  这个意外的宝宝,令我有了做母亲冲动。
  提着高大的箱子,走在来回绕动的车辆间。行人时不时的看看我的模样。我不知道对于他们我是不是该算个流浪者,还是被定义为什么行为艺术的实践者。
  总之我已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就像小时候母亲离我而去时说的那样。
  依梦,从今天起,你就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依赖别人。
  我点点头,看着母亲慢慢的闭上眼。那一刹那,泪水却没有现在这么多。动不动的流下。
  让我变的懦弱,让生活总是嘲弄我样子看着我,自私的奸笑。
  偶尔有几个好心人前来帮助我穿过马路。时不时能看见一些出租车停在自己的身旁,询问我要去那里。我冲他们善意的微笑说,“谢谢,还没有想好呢?”他们无奈的开车离开了。
  在这个灯光明媚的夜晚,我并没有感到害怕。却有种放松的窃喜。
  实在走的累了,坐在路旁的躺椅上歇息一会儿。没有人知道我们母子在做什么。而我只是个过客样的考虑着什么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在这个城市,难道我真的一无所有。莫非我真的一无是处。
  “陈依梦。”一辆车开了过来。我抬起头,顺着声音看过去。
  “刘老师。”擦干泪水,我站了起来。
  他见我匆忙的样子,走过来帮我拿起行李。
  刘老师。我甚至淡忘掉了他的名字。总是亲切的称呼他为刘老。
  高高的个子,是我在这个城市认识最早的一位老师。并不是很大的年纪,五十多岁。总带着一脸的微笑,因此他是个容易亲近的好人。
  他教我学习画画。介绍我的四格漫画去了一个个的出版社。因此自己在他的帮助下,安顿了下来。有了自己喜欢的读者。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很久没能来看他了。
  “怎么了。”他看着我的脸,问我。从车厢离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我。
  “没怎么。”连忙从皮包里拿出一块化妆用的镜子擦拭着。眼圈红红的,有些发黑的颜色。
  “两口子吵架了。”我点点头。他也没在多问。
  “走吧。跟老师去见见你师母。她可是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