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作者:疯狂热线      更新:2021-05-14 21:30      字数:5130
  第一次生病她一定是失了主心骨一样焦急无头绪……
  长第一颗乳牙……
  第一次走路……
  第一次自己吃饭……
  ……
  太多太多,她仿佛看见一个白滚滚小圆球挂满了鼻涕,声声指责是她错。
  “不要……”她急促呼吸着,失声喊了出来,额头上是细密地冷汗。
  血液早已采集完毕,分离机将分离造血干细胞后血液重输回她体内,因慌乱挣扎针头已经挪位刺透静脉,她却不觉得疼。冷然慌乱赶上去拔下针头,拿着止血棉按压针孔处。
  柔声问:“很疼吗?”
  她受不了冷然对她温柔,明明是一把刀,却有着琴弦一样语调。
  她讷讷开口:“冷然,十一年前你为什么要悔婚?”
  她不是质问,而是挑明告诉他,冷然,其实你根本给不了我幸福。
  他失神望着她,像不相信所听到事一般:“你……都知道了?”
  她衔着无懈可击微笑:“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保研名额?我父母死?姑姑姑父牺牲?还是你年后和政要之女王小姐盛世军婚?”
  池小墨从未见他如此失措不安表情,却还是残忍将所有事情全部揭开:“冷然,我们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她站起来挽着沈醉手走出采血室,头晕目眩感觉接踵而至。
  姑姑说过他已对她用情,那她便信,至少这样会是一个安慰。可终究要有一个人将幻想气球戳破,那就让她来吧!
  她不想看到他为难。
  冷然手脚冰凉见她纤瘦背影越走越远,与她无形中隔着千层寒冰万丈深渊。这一瞬她走得那样远,一直远到再也看不见。
  他倏忽之间才明白,他和她,芸芸众生、冥冥之中早已命定如此。
  他腿一软跪地上,寒可彻骨寒气对他未起到丝毫杀伤力,能伤人往往是感情,眼中吮着泪憋红了眼眶,终无力滑落冰凉地板上。
  梅花落桃花开二三月交界时她已决定出国留学,位于德国古城波恩大学,佳木市没有直接飞慕尼黑班机,离佳木市近转机地就是b市和s市机场。
  她避开b市到s市机场,林家一大家子都来送她,她始终没告诉林家人林惠走了,她也知道身世了。原来人成长就是心中所堆积秘密越来越重,只因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人,也越发能冷静对待任何实物。
  她一一拥抱告别,却没有流泪,然后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离开了。
  冷然站机场大厅里盯着渐行渐远身影,没有出声阻拦也没有出面告别,目送着她排队行列一步步往前挪,熟悉面目海关窗口前一闪而过,而后倏忽不见。
  她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也是,他伤她至此,这片土地怕是不再令她眷念。
  他先林家人一步上了车,将车停路边望着跑道上滑行飞机,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如果你已经疲倦于主动,那其他事就留给我吧!
  小墨,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哇哇哇!!!上、中两卷终于完结了,撒花,下卷不长,霸王们给四爷留个脚印吧!!!!!
  正文 第80章
  池小墨拖着行李箱拉杆站佳木市机场时张开双臂想要拥抱祖国明媚而温暖阳光。
  三月梨花盛雪,风一过缓缓飘落。
  三年了;她离开整整三年了!她心底对这片故土道:我回来了。
  沈纱挽着沈醉手臂紧跟身后;清脆笑声飘浮动光晕中:“波恩就开始闹个不停;不是近乡情怯么?你这儿怎么半点都没有体现?波恩到慕尼黑那段时间不算;从慕尼黑到s市;再到佳木市飞机上就是十五个小时没睡;现怎么像失心疯一样活力充沛啊?”
  沈纱现年二十六岁,是沈醉表姑妈女儿,两人相差四岁。
  池小墨之所以选择去波恩大学,主要原因是沈纱和沈醉恰好常年定居波恩;刚好有个照应。
  她咋舌于沈纱措辞;不满反击:“这哪里是失心疯;我这叫归心似箭;小心脏都砰砰砰跳。”
  沈醉仍是一脸温润视线她俩之间来回穿梭,三年时间已让他们仨关系有着质变化。
  沈纱一翻白眼:“亏你学医都不知道,你那一是紧张时人体耗血耗氧量增大,为满足需要加心跳。二是因为交感神经兴备、肾上腺素公泌增加使心跳加。”
  池小墨无语凝噎,这原因貌似还是她告诉沈纱吧?
  沈醉不理会姐妹淘之间亲昵厮杀,转头问小墨:“我先送你回家还是你和我们一起回去?”
  她摆摆手,指了指左手腕上手表,无名指上钻戒被阳光折射成多个晕黄色彩:“我s市机场时候就给我哥打电话了,他是超级守时人,不过三分钟肯定会到,你们先回去吧!”
  沈纱和沈醉前脚刚离开远处林微白就走了过来,和三年前没多大差别,她眼眶一热,像蝴蝶般扑到他怀中紧紧抱住他。
  “哥哥,我回来了。”
  林微白轻抚她柔软黑长发,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蓝婷和林小宝都车上,见到她也是绽放笑颜热忱拉家常,池小墨惊异发现,三年久别重逢只会让亲情沉淀加浓郁。
  蓝婷见她无名指上戴着钻戒一时怔那,小墨不是喜欢带饰品人,再就是工作不方便。
  “你怎么戴戒指了?”
  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结婚了啊!”
  车身车道上弯弯曲曲走着s型,林微白错愕从后视镜中猛盯着池小墨,不可思议反问:“你结婚了?”
  她干咳两声讪讪将戒指取了下来,该死,怎么忘了这茬事?
  “那个……没事没事,已经离了。”
  林微白与蓝婷震耳欲聋声音响透车厢:“什么?”
  池小墨:“……”
  “……”
  池小墨见蓝婷和林微白反应如此之大,连忙改口:“逗你们玩,要结婚我也得有对象是不是?不过是喜欢这戒指就买了戴着,难道我伟大哥哥连给我买个钻戒钱都没有吗?”
  林微白对后那句话是嗤之以鼻,满不乎成功被她转移了话题:“开玩笑,你想要一堆,哥哥都给你买回来。”
  池小墨暗暗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要是被林微白知道了铁定把她往死里骂。
  “你联系好工作单位没有?”
  她点点头:“联系好了,后天去景和报道。”
  她眸中一暗,手中把玩着戒指,心不焉望向窗外川流不息人群。
  冷然怕是已经结婚了,说不定连孩子都会说话了。
  苦涩漫过心脏,一个人背井离乡是她习惯了被林家人呵护怀中难以忍受事情。德国临床类课程均为国家级限位专业,全为德语教学,要求至少具有1课时德语水平证明。
  四月份夏季开学时她接触德语不过两个月之久,好沈醉当地占着举足轻重地位,且和波恩大学或多或少有些联系,愣是帮她开辟出了一个英语授课课堂。
  教专业课老教授朵拉是汉诺威人,英语很不纯正,带着浓重口音,她听得很吃力,往往一堂课讲授完后她还沉浸朵拉第一句英语词意解释中。
  课堂完后朵拉仍然会操着发言不标准英语课堂上问她:“dynderstand?”
  她支着下巴听得一脸认真,六个人一个班小班教学,她晃着脑袋迷茫回道:“n。”
  朵拉很有耐心,要是还有时间会再清晰讲一遍,可就算这样,她仍然听不懂。
  她有时候想,以冷然天资,怕是早就不用朵拉如此费神了吧!
  忘记过程有多痛苦只有自己知道,每个没有课下午,她坐莱茵河畔草地上望着夕阳慢慢浸透彩带一样莱茵河中不断延展到远方。
  努力复习朵拉课堂上讲内容,还有预习揣摩朵拉每一个医学单词发言,想要自己不再那么狼狈。
  莱茵河河水洗铅华,沉淀历史岁月,也寄托着她无相思。
  有时金发碧眼人潮将她围人群中让她喘不过气来,课后躲莱茵河畔将头埋膝盖中留着泪思念远方亲人,那段不熟悉饮食和气候日子里疯狂想念他。
  她罗马广场正义女神喷泉前双手合十默念过他名字;白雪皑皑天鹅城堡中幻想过他如王子般骤然出现;阳光漫过树隙她抱着思念走过菩提树下大街……
  甚至科隆大教堂里举行人生第一次婚礼时她脑中闪现,仍然是冷然熟悉面颊。
  而多想念他时是静谧莱茵河畔,忘记很难,可却能让一个人平复心变得静如止水。
  她回来了,将所有对冷然相思和感情全部留了德国。
  从此,她便简简单单只是她而已。
  正文 第81章
  穿过三月粉色桃花绽满枝头花园,她走前面推开那扇熟悉大门;里面东西陈列顺序都和以前一样;仿佛她只是游玩或晚归游子。
  习娴和林松鸿身体依旧健朗却也不似从前那般了;池小墨这才知道她有多自私;自私只顾着自己心情而忽略了身边人感受。
  “小墨累不累;放好热水了;先去洗个澡,回头再跟我们唠嗑唠嗑。”习娴布满皱纹脸上堆笑,像融了糖一样开心。
  池菲还是和以前一样,眉头一皱显不满:“妈;你让她自己来;再过几个月她都二十五岁了。”
  习娴忙不迭应好:“好好好!可她这不是才刚回来么?一个人国外这些年也够独立了。”
  林志逸温和冲她点头;示意不用理池菲先去洗澡;她背着池菲吐吐舌头往楼上走去。
  池菲和林志逸两年前已搬来林宅一起住了,她坐阳台手捧着细碎阳光感受波恩三月里没有温暖。
  林宅虽大,现是四世同堂,再大也显得有些挤,可心脏处却是暖暖。
  “听你哥说自己找好工作了?”池菲喝着咖啡淡然问。
  她擦了擦湿漉漉头发,点点头:“是啊!现去景和就有独立手术能力了,到时候找个高级护士搭档能轻松很多。”
  池菲轻缓搁下咖啡杯,张合好久道:“景和就算了,我给你安排去一医吧!”
  她流产那段时间就一医,又住了一个星期,说不定有人还记得,轻笑道:“妈,没什么,景和又不比一医差。”
  池菲约摸怕她再想起冷然吧!
  一旁爷爷搁下报纸,半挂着鼻梁上老花镜帮衬她:“孩子自己有想法就依着她,不要什么事都做主,这样她永远长不大。”
  池菲见林松鸿都这么说了,也不再劝阻。
  这天她窝有着熟悉气息客厅中陪家人闲聊了一个下午,日薄西山时是一家人吃了一桌团圆饭。
  第二日闲着没事想着提前去景和报道,出门时林微白正上班把她捎过去。
  “也不怪奶奶说,才回来时差都没倒好就想着上班啊?”
  她撇撇嘴,心中暖暖:“医院上班不也是白昼不分么?连着三个大夜班又不是没上过,回来也就一个通班时间。”这当爸爸人就是不一样,懂得关心人了。
  林微白顺手将车钥匙递给她:“这是你以前车,没怎么开,但保养很好,先将就着吧!”
  她摇摇头没结果钥匙:“还是算了吧!波恩可是没有栅栏红路灯,你要我现开车到这密集马路上真心还没有那个胆量,等我熟悉一段时间再说吧!”
  林微白没再坚持,将她送到住院部楼下就走了。
  她站高大宏伟住院部前有些晃神,一旁门诊显然已经翻了,晃神过后才缓慢穿过大厅。
  三年时间确实改变了很多,以前就没将所有医护人员认全现是觉得每张擦身而过脸都是那样陌生。
  她不着急报道,乘电梯到二十层麻醉科里晃悠着,来来往往医生争分夺秒争抢时间。她望着熟悉地方,这里一砖一瓦都铭记她心中,午夜梦回时因着某一人而变得加魂牵梦绕。
  “小墨!小墨!真是你吗?”潘雪早查房归来,见纤瘦身影伫立换药室前愣神。
  她闻声回头,嫣然一笑:“雪儿姐,不是我还能是谁?”
  潘雪惊喜拉着她胳膊往值班室里拽,口中叨叨不停:“我前些天也听上头说你回来了,本来还不信,刚才看到你可开心了。”末了鼻子一酸红了眼眶,“死丫头,这一去就杳无音信,我生孩子那会儿就想给你看看,可找不到你……”
  她惊喜问:“雪儿姐生孩子呢?男孩还是女孩?我可是要当干妈啊?”
  “女孩,行行行!老干妈都行。”
  冷然站值班室里整理资料,空气将熟悉音波传入耳中,浑身一震僵原地,手中病历散落一地,僵硬转过头见那张闭着眼都能临摹出来熟悉面孔,嗓子堵住一样说不出话。
  池小墨脚下一顿,错愕盯着值班室中冷然半晌没说话。他怎么可能还这儿呢?忙强迫自己聚精会神,却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