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疯狂热线      更新:2021-05-14 21:30      字数:5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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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小墨气憋,说实话,她虽然潜意识有点怕周老师,可生气却不是因为这件事,这冷然完全是没摸清状况啊!
  她不过是气他没搭理她罢了。
  她默默地啃着指头,想着该继续抗战还是就此归降。中央空调冷气呼呼吹过来,寒可彻骨,节操什么,还是不能当饭吃。
  就像她现气要死,人冷然还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反正和冷然长期抗战肯定也是她铩羽而归,还不如趁还没有全军覆没之前来个倒戈。
  “老师吃午饭没有?”
  “没有。”
  池小墨是知晓冷然心性,明明是简单两个字,而且他口中说出时一定是淡漠,可她却偏生觉察出了半分委屈模样,不自觉笑了两声。
  “那你等着我,我去给你买饭。”
  当她拎着饭站病房外时忍不住骂自己:你丫瞧你那点出息,给点甜头就狗腿成这样。
  正文 第33章
  她都想好了,冷然不先开口和她说话,打死她都不能先开口,骨气啊!然后佯怒绷着脸,推开病房门。
  环顾四周,并未看见冷然,将饭菜搁桌子上,抽水马桶声音传来,门开了,纤长双手扶着门框,漂亮眉眼处满满全是愕然,旋即扬起唇角:“你来了!”
  池小墨一怔,上去小心翼翼扶着他往床上走。
  她盯着慢条斯理吃着饭冷然,张合了好久,道:“老师,有些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有什么问题管问就是了。”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老师父母呢?”
  冷然夹菜手一顿,而后恢复正常:“走了好些年了。”
  他低着头,池小墨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却还是从那毫无感情可言语调中觉察出了心碎声音。她想,她是残忍,为了满足自己猎奇心理,一昧将他逼向绝境,然后将血淋淋伤口再次撕裂他面前。
  她,对他是多么残忍啊!
  池小墨掀开薄唇,还未待她那句对不起说出口,冷然伸手递给她一张报纸,不着痕迹转移话题。
  声音似和煦晚风中奏响晚笛:“英国帝国理工学院发明智能手术刀,看了有什么想法?”
  她一挑眉,乌溜溜大眼睛里满满全是得意:“切除肿瘤率为百分之百,只要三秒钟。而且创口小,有助于恢复,这好,那些个医生饭碗被机器给抢去了。”
  冷然摇摇头,不赞同她说法:“机器只能算提高医生手术准确率,和替代不替代是两回事。”
  “那有什么,反正我们是麻醉师,代替医生了我们也不会下岗,这机器要是普遍了,他们满地打滚心估计都有了。”
  冷然:“……”
  她见冷然久久不答话,抬眼无辜眨了眨眼睛,问:“难道,我说错了吗?”
  冷然摇头不语,抬眼便见阳光漫透窗帘洒下光影,想起佳木大学里林荫大道旁梧桐树,四月纷飞樱花,还有一年一度金秋菊展,呢喃道:“好久没有去樱顶了。”
  她顺着他视线看到灿阳,而后将目光定格他精致侧脸上:“等你伤好了,一起去呗!”
  日升月沉,花开花落,时间转瞬即逝。
  池小墨跟着周夏骨科混了一个多星期,天天忍受着骨科独有锥子电钻等非人工具。走廊上去不是缺胳膊短腿,就是打着石膏杵着拐杖到处窜门了。
  冷然腿伤恢复得很好,早已打上了石膏,回家静养了。只是仍未见到骨痂,需要定期复查,到时候拆石膏就好了。
  她将报废坐骑卖了,上下班都是开冷然车。
  昨天刚转来门诊和周老师坐镇肾内科,和住院部情况真不能一概而论,通常是忙连大喘气时间都没有。难怪住院部一天工作标准八小时,到门诊一天只需要上四个小时。七八月是呼吸道感染高峰,可苦了转科到呼吸内科上门诊,自杀都心估计都该有了。
  她望了望肾内科门诊室门,良久没有反应,忙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周夏隔着镜片补病历,看有没有今日本该复诊沉档。
  她瞄了眼时间,十一点半,离下班也仅有半个小时:“周老师,我先出去晃几圈,憋了一个上午闷得慌。”
  周夏手中原子笔飞病历上标注,头都没抬:“要出去就出去,不是跟你说了叫我太师父么?你这样一叫,我收徒标准瞬间降了好几个级别,都是地球南北端差别了。”
  池小墨无语翻了个白眼,这大现代,叫太师父他就不觉得格格不入么?
  有气无力应了声:“是,太师父。”
  她没换下白大褂,门诊和住院部之间还有些距离,她本是想去找贺子如,可一转念还是算了。肾内科临着输液室,她还没走到输液室门前,就听到里面家长对小孩子说。
  “还不乖乖坐着,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去叫穿白衣服鬼把你抓去了。”是一个年轻女子声音。
  汗,穿白衣服鬼?说是她吗?
  她一个没忍住,将头探进了输液室,只见四五岁般大小男孩眼眶里蓄满泪水,咬着嘴唇委屈模样,转头一见到她,哇一声便哭了起来。
  以光速扑倒她妈妈怀中,高喊道:“宝宝会听话,会乖,不要叫白衣鬼来抓我……妈妈,妈妈,我会乖……”
  少妇紧搂着孩子,面上显尴尬,冲她点点头,低低道了声对不起。
  池小墨狂汗,只觉脊背发凉,原来白衣天使这一称呼已经不自觉变成了白衣鬼,唬孩子还一唬一个准。
  那可以,等她宝贝侄儿或者是侄女出生了,她这个白衣鬼还真是可以好好唬唬她。
  “医生,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感觉有人拉着她衣袖,流转了个目光便见一个头发有些凌乱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天蓝色抱被包裹孩子。
  她愣了片刻:“我不是儿科医生耶。”不是她不想帮,而是真无能为力。
  因为小孩子体质和寻常人不一样,景和医院对此有特定规定,非专业儿科人员,就连转科都不能去儿科,能进儿科,都是年老有经验医生。
  那女人有着细细柳叶眉,肤若凝脂,细长杏眼,池小墨想,倘若不是沦落,细致打扮一下,肯定也是一个标准美女。
  女人声音中满满急促,咚一下就跪地上了,抱着她腿苦求道:“我不是来给孩子看病,只是想给孩子正个名分,让他认祖归宗。”
  她心中咯噔一下,寒气自脚开始蔓延,难不成林微白外面早就有孩子了?可这个女人年龄应该有三十岁了?考虑到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声张,赶忙将女子拉到肾内科。
  焦急问:“你认识我哥?”
  那女人也是一愣:“不认识啊!”
  这下可把她给弄糊涂了,都不认识林微白,谈什么认祖归宗啊!“那你找我又是怎么回事啊?”
  女人杏眼一暗,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拦都拦不住,哽咽着说道:“我和孩子爸爸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婚事却遭到了他家里人强烈反对,他为了娶我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我们一起一段时日后发现自己怀了孩子,他想给孩子一个身份,就回去拿结婚证,我等了三个多月都没有等到他……”
  说罢已经泣不成声,池小墨从口袋中掏出纸巾递了过去,试探道:“他背弃了你?”
  女人摇摇头:“没有,他没有背弃我,我大着肚子找到他们家人后才得知,他回去拿户口本路上……被车给撞了,走了。我本想证明肚子里孩子是他,可他家里人都不知道我有孩子了,尸体早出事后就火化了。等现孩子出生了,我不求别,只求能给孩子一个名分,让他认祖归宗……”
  池小墨长叹一口气,说:“孩子爸爸都去了,dna比对是做不成了……”说完想不出办法,偷偷瞄了下奋笔疾书太师父,见他毫无动静,也不好意思开口。
  “医生,医生,我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刚说完又给跪下了。
  她有些为难:“不是我不想帮你……咦,对了,你这是个女儿还是儿子?”
  “儿子。”
  池小墨仿佛看到灰霾天气冲破云层,泻下一缕金色光,带着温暖和希望:“你运气好,要生是女儿,这辈子都没法子证明了,好是儿子,可以做个亲权鉴定。”
  那女子一脸茫然盯着她,像抓住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亲权鉴定?”
  池小墨笃定点点头:“染色体中,有两条是性染色体,女性是xx,而男性则是xy,这其中y,都是爷爷传给爸爸,爸爸再传给儿子。亲权鉴定就是鉴定这个y,倘若孩子爷爷还世,就可以做个亲权鉴定。”
  女子面上希望顿时又被浇熄了,讷讷道:“孩子爷爷……前段时间也走了。”
  “这不要紧,你看孩子爸爸有没有兄弟,或者兄弟儿子,甚至爷爷辈也可以做。”
  希望被重点燃:“有有,孩子有个大伯,大伯孩子也是儿子。”
  “那可以联系孩子大伯或者表哥来做。”
  女人抬头将目光紧紧锁她面上,恳求道:“医生,你能帮我给孩子表哥打个电话么?他们家人都以为我是想钱想疯了,是不会接我电话了。”
  池小墨心下犹豫,她已经算是了一个医生职责了,坚守了道德操守,这通电话打不打都是无关紧要,可送佛送到西,看这女人也蛮可怜。
  掏出手机,说:“你报一下电话吧!”
  “谢谢你!155********”
  等她按了通话键后诧异盯着屏幕上出现名字:郑嘉君。
  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小墨,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郑嘉君声线起伏很大,有些激动,电话漏音效果也是相当好,这鸦雀无声肾内科门诊,想必周夏和那女子也都听到了。
  她硬着头皮躲过周夏探究目光和女子殷切注视,轻咳两声,道:“我那个……有点事找你……”
  “有什么事?你只管说便是了。”
  她看了女子一眼,猛然想起还不知道人家名字,忙捂住话筒问:“你叫什么名字?”
  “贡依兰。”
  “就是有个叫贡依兰女人,希望你能来医院做一下亲权鉴定,证明她孩子是你叔叔。”
  郑嘉君那边沉默很久,哑着嗓子说:“小墨,如果我今天去做这个亲权鉴定,你是不是就不会躲着我了。”
  正文 第34章
  池小墨搅着白大褂下摆,咬着嘴唇想了很久,他们俩真没必要弄得老死不相往来,何况郑嘉君高中时还给她免费讲解了那么多习题,算来也是有恩于她!
  她脑袋很清醒,郑嘉君面前,她是冷然女朋友:“我没有躲你,只是冷然受伤了,一方面要照顾他饮食起居,另一方面还要上班。再加上我哥近出差,要抽时间多陪陪嫂子,所以……”
  “我明白。”
  郑嘉君这三个字倒是把她给绕糊涂了,他明白什么?她都没明白呢。
  “嗯,我要下班了,小孩和大人都门诊肾内科,你等会儿直接过来就……额?”
  她茫然盯着一直传来一阵忙音听筒,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挂断电话对贡依兰道:“那个,他回答有点模棱两可,你……要不要这里等一下,他家离这便很近,应该很就能来。”
  贡依兰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抱着孩子肾内科焦灼等着郑嘉君。池小墨支着下巴打盹数时光,总觉得芒刺背,偏头发现太师父正用他24k钛合金打量她,弄得她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
  她结结巴巴问:“那个……那个……太师父,你……你有话就直说。”
  周夏右脸肌肉一扯,从口中逸出几声奸诈笑声,问:“池小墨,你还真是多管闲事啊!人家挂号没有?知道不知道我专家号是14元钱,特需号是1到2元。”
  她哂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哎呀,对啊对啊!老师真厉害,挂老师号还真是不容易啊不容易啊!”
  周夏清了清嗓子,直直地戳她伤口:“说了是太师父。”
  拉着衣角委屈眨眼睛啊眨眼睛:“太师父……”
  视线中黑影一闪,朦胧光影中格外清晰,‘啪’一声,一份档案就和她脸颊亲密接触了,带着酥酥麻麻疼痛触感。
  池小墨揉揉脸,委屈拿着病历档案。
  贡依兰见周夏说得明白,忙站起来,道:“刚才有点病急乱投医,见到穿白大褂就拉住了,我这就去补挂号单。”
  周夏摇摇手,说:“没必要,我肾内科,只是普通号,方才也只是跟她开玩笑。”
  池小墨翻了个白眼,有这样开玩笑么?
  还真有,就是她太师父。
  池小墨翻开病历和资料,仔仔细细看了很多遍,舒展眉头越皱越紧,感觉到事情严重性,忙扫了眼标角,是景和医院,诧异道:“这不对,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