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浪剑飞舟 更新:2021-05-14 21:24 字数:4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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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哲人私下说这话没人听见不要紧,可秦哲人不该孩子结婚不请四昆爹。
不请四昆爹,四昆爹当然不自找着去。但是结婚前一天晚上全村停水、停电!
秦哲人找上门跟四昆爹论理。四昆爹当下就咯了口浓痰啐在秦哲人脸上骂,敢跟我作对的人还没生出来呢!秦哲人还想拉四昆爹出去讲理,没想四昆扑上前揪住他就打。打完了还说秦哲人打了他爹。
秦哲人理没论成,头上却多了两个大血包,眼睛都让打青了。
第二天,秦哲人儿子照常结婚,只是没有电不能放高音啦叭,没有水只好去外村拉水吃。村里的人听说秦哲人跟四昆爹打了架,好些本来要去的人也都借故不去了。秦哲人儿子的婚事过得冷冷静静。
听村里头风声议论起来,也是对秦哲人不利。人们说,秦哲人个王八蛋,你一个人跟四昆老爹过不去让我们大家也跟着停电停水。没本事就稳稳在一边呆着,少去丢人现眼!
前些日子新上任的县委宋书记来临池村考查工作,因为考察农村治安上访工作,县里信访办的任主任任双昆也陪着下来了;因为临池村属前桥乡管辖,乡里分管政法的副书记任三昆也陪着下来了;四昆是临池村的治安员,还要给宋县长汇报,自然少不了。四昆爹虽说沾不着边,村干部还是硬把他给请去了,依照惯例,那一次上头来人不请四昆老爹出面呢?那一次不是村长先把四昆老爹介绍给来人说,这是省里任厅长任大昆他爹。新来的宋书记当然知道任厅长任大昆,还知道任双昆任主任、任三昆任书记呢。这不,今天又认识了个任四昆任治安。宋书记也学着中央领导的样子,上前拉了四昆爹的手对在场的人、主要对县报社跟广播站的同志说,要是全县的人要都能象四昆老爹他们一家人这样有素质,咱水头县的治安工作还怕上不了新台阶?治安工作搞好了,我看咱这贫困县的帽子早就脱掉拉!
前桥乡可真是紧跟形式,宋书记走后马上就出台一项“素质工程”。目的是通过这一系统工程,让全乡村民的素质有一个飞速提高。“素质工程”其中有一项就是全乡各村民委员会每年要开展一次“评选最不受欢迎的村民活动”。
春节前,临池村举行了一次“评选最不受欢迎的村民活动”。今年评出最不受欢迎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秦哲人。
晋南馍
晋南人爱吃馍,上顿下顿吃馍吃不腻,这习惯叫外地人眼傻。去年在北京参加一个训练班,跟一个南方人同吃同住,二十多天过去,我每顿吃馍,他每顿只吃米饭。完了却惊叹我的饮食习惯,我说我们晋南人爱吃馍馍,就像你们南方人爱吃米饭,并不为怪。不过北京的馒头终究不能跟我们晋南的馍馍比。
在晋南,衡量一个人饭做得好坏,首先看你蒸馍的技术过不过关。单位聘请厨师,最注重的是馍蒸的好不好,馍蒸不好你得靠边站。如同写一手好字,蒸一手好馍也一样出名。
蒸馍是有技巧的。有人蒸一辈子都蒸不好,有人却无师自通,起手不凡。要蒸一锅好馍,从发酵、起面、揉面到剁坯、成形、发醒。。。。。。每个程序都马虎不得。发酵不够,蒸出的馍面死,不发胀。发酵过头馍是要发酸的,所以起面的时候必须把住发酵这一关。俗话说“磨快的剪子揉到的面”。揉面是功夫活,要有耐劲,同样的面揉到了蒸出的馍白、光,吃在口里筋道。老把式剁坯的时候胸有成竹“咣、咣、咣”齐刀过去,整齐均匀,若拿秤量量,每个馍坯份量之差仅在分毫之间。馍坯成形几乎要成为一门艺术,可方、可圆,并可扭成各式各样的花卷,遇上年节还要捏成各种特定的花样以示庆贺,甚至敬送亲友。有人不注重成形手法,蒸出的馍馍奇形怪状,只可自己在家里吃,拿出去怕是要难为情。上笼后把握火候也是一个重要环节,一开始要用武火,中间火力要平稳,快出笼时则用细火。一开始火力不足蒸出来馍也是要变形的。好把式蒸出的馍,看着先舒服。圆则滚圆,方则见线,皮薄而光,白而亮,偌大一个,掂在手里没份量,一捏全没多点儿,趁热吃着绵软筋道,放陈了吃酥香落屑。晋南人有句口头禅是:“馍蘸辣子美得太”的确,在晋南人看来,刚出笼的热馍史需要蘸上油烧辣子,便是一顿可口的饭食。
蒲剧
十里风俗不同,剧腔各有爱好。北京人爱京剧,河南人爱豫剧,陕西人爱秦腔,我们晋南人专爱蒲剧。
蒲剧是晋南人的看家戏。出门在外,要是能听到一段蒲剧唱腔,便有如归的感觉。一位在边陲当兵的朋友给我的信中说:“偶尔在异在听到蒲剧的唱段,不知怎么眼泪就要往下掉”。难怪前年蒲剧在首都汇演时,在京的晋南人大为捧场,连彭真也不例外。
在晋南,蒲剧迷比比皆是,他们可以不知道梅兰芳,但绝结不会不知道王秀兰。上了岁数的老人,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却是欣赏蒲剧的高手。戏台上吹、拉、弹、奏,翻、打、念、唱,戏迷们都有谱,传统的剧目,剧本全装在他们心里。演员们哪句台词唱错了,哪个动作有失误,甚至后台哪个鼓点调皮乱了,哪阵子板儿跟不上趟,根本蒙不了他们。戏迷们因为懂戏,绝对不乱捧,他们看得细腻,从提袍、甩袖、亮靴底,到吹胡子、瞪眼、抖帽翅,注重你的每一个细小动作。王秀兰的《杀狗》路数真,他们服,换别人唱能挑出你上百个毛病来。所以,看了阎逢春的《跑城》,再看别人的《跑城》便没意思。听了武俊英的《送女》,再有人唱《送女》便不中听。“宁看存才的《挂画》,不坐民国的天下!”蒲剧迷的偏激,跟现在城里的歌迷、球迷们不相上下。
晋南人不但爱看蒲剧,唱蒲剧也是他们的爱好。有时候走在路上,你经常能碰到不修边幅的乡里人,骑了自行车,带着个大菜篓,一边骑一边旁若无人地拉嗓子:“。。。。。。再莫要胡思乱想,来、来、来。。。。。。”唱时摇头晃脑;悠闲自得;很能感染人。在先前;几乎村村都有家戏班子;每到农闲的时候;就有人出头组织排演;咚咚锵锵的锣鼓声便成天价响。一出戏排练好;正月十五演、三月三演、清明演,直演到农忙方肯罢休。
晋南的乡村,戏台是全村子最好的建筑,村民宁肯少吃少穿,也要集资建个象样的戏台。每每村里办红白喜事,总要请戏班子唱几段蒲剧凑兴。结婚用蒲剧庆贺,送葬发蒲剧致哀,似乎离了蒲剧这婚便不能结,葬便送不成。真不敢想象,在晋南若是没有了蒲剧会冷落到什么程度!
土炕
看蒲剧、吃馍馍是晋南人的特殊爱好,但对大多数晋南人来说,睡热炕头更为重要。在晋南农村流行这么一句顺口溜:“米汤馍馍油辣子,老婆娃娃热炕头”。其中浓厚的晋南风情和晋南人所追求的平淡悠闲生活表露无遗。
土炕在农家是个很重要的地方,炕头又是土炕的首位(靠近火炉的地方为炕头),因此尤为重要。一般说来,炕头是家里的长者或当家的固定位子,长辈或当家的晚上睡炕头,吃饭时也不离开炕头。晚辈们会把饭碗端来专门伺候。家里来了亲戚或稀客,主人最热情的招呼便是让你脱了鞋子坐炕头。每逢家里办喜事开席宴,炕头这一桌便是首席,晋南人称之为“上炕子”。能坐上这一席的人,必是重要角色或有威望的人。有时因为主人蔬忽或安排不妥,便会出现争“上炕子”的闹剧。炕头的神圣由此可见。
土炕看似简陋,其实内部结构并不简单,不是一般人都会打造的。农家盖了新房子打土炕的时候,定要请个技术高超的工匠来,因为土炕打造的好坏对全心全意来说至关重要。土炕打好了,烧一灶火满炕都热,若是打不好,成天不断火炕也照旧凉滋滋的,冬天里就甭想睡上热泪盈眶炕头。而且晋南农民还有这样的讲究,认为土炕烧不热是家里的运气不好,土炕打得好,一烧满炕热,就意味着家道要兴旺,日子会越过越红火。这些当然都是老辈人的讲究,究竟有没有道理我们且不评论,但这从另一侧面反映出打土炕的重要性。土炕从表面看起来象个长方台子,周边是用砖砌成的。打炕时先砌好周边的砖框子,在框子的底层垫上一厚层炕土,然后用砖块在炕土表层垒开“迷宫”一般的阵式,这“迷宫”的进口是炉子的进烟口,出口通向微风上的烟囱。最后在“迷宫”上盖上原先塑好的土坏子,再用细泥抹平,土炕就算完工了。入冬后,用炉子生火做饭,炉火产生的烟和热便沿着炕内的“迷宫”满堂绕,最后才从烟囱排出。晚上,一家人睡在这种土炕上,越睡越暖和,真美。对于朴实的晋南人来说,这便是无上的享受了。
其实,土炕的最大特点在于它有着一种强大的凝聚力。即使我们不从更深的角度去追溯土炕的起源和发展,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土炕对晋南民俗的深远影响。晋南人的家庭观念、亲情意识、恋家情绪,无一不是土炕培育的结果。今天 ,随着西方文化的侵袭,随着人类文明的进一步发展,我们不可冒然过早地对土炕的未来命运下结论,但是土炕所造就的那种暖融融的气氛,无疑会给每个现在还睡着或曾经睡过土炕的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记。
拌菜
母亲说她小时候最常吃拌菜,不是爱吃,是粮食缺。在食不裹腹的年代,拌菜在民间很流行,那时候的拌菜多半是用野菜做。只要是能吃的野菜,采回来洗净了,拌上少许的面粉,上笼一蒸,便是一家人赖以生存的美餐。
先前,我们北方各地都种苜蓿,开春后,新出芽的苜蓿是诸多野菜中最宜做拌菜的料儿。苜蓿是给牲畜吃的,但没有粮食的时候人吃的更多。父亲说:“是葱葱绿绿的苜蓿养活了我们那一代人啊!”这感慨道出了父亲对苜蓿的那份特殊情感。后来我就听到一个关于苜蓿拌菜的故事。七十年代后期,家乡一位在京城做官的首长回家探亲时,地方政府特意要为他安排丰盛的筵席接风,那首长不允,说他对故乡感情最深的是苜蓿拌菜,并提议要吃一顿家乡的苜蓿拌菜解馋,使得政府官员一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我相信这故事绝不是凭空捏造的。
在丰衣足食的今天,人们再也不用靠野菜来充饥了,然而拌菜做为一种传统的吃法并未因此绝迹,只是品位有了很大的提高。现在人们吃拌菜大都喜欢做猪肉拌菜。它的具体做法是:以猪肉、大葱、粉条和适量的精粉面,放调料后过油搅拌,再用擀圆的面片铺笼屉盛之,上笼蒸。饭时,一家人围坐分食,其味油香可口,比起野菜做的拌菜来真有天壤之别。
不过在饱食肥腻后,吃一点洋槐花或是甜苣之类做的拌菜调调胃口,也清淡新鲜,别有一番风味。我就有点偏爱莴苣拌菜。细嫩上好的莴苣切做大段,拌上些许精粉面,蒸出来色青、味鲜,最妙的是软,蘸以蒜泥辣子最为好吃。
闭话面条
在晋南农村,人们管呼面条叫吃饭,让人误以为只有吃面条才算吃饭。可是,这种说法却从一个侧面表明面条在晋南人的饮食中占有的重要地位。
如果到晋南小镇的集市上转转,你可以见到当街做面现卖的小摊点。那些技艺精堪的做面师傅,当众表演做面的绝活。你看做拉面的,把一团和好的面搓成条状。再拧成麻花形,然后放开一只手,那面便在空中滴溜溜地转,这样几次,面才有韧劲,拉不断线。正式拉面时,两面三刀手抓了面头向两边均匀用力,拉成四股,四股再拉成八股,一直拉到粗细适度为止,拉时两抖动着把面条在面案上重重一摔,面案上的干面粉便粘在面条上,不致面条粘成一块。飞刀削面的功夫也令人叫绝,一大块和好的面,用面布垫了放在削面者的肩头,一手拿定面块,一手执刀飞削,那面条活象活鱼长眼,个个腾跃入锅。
给长辈做寿的时候,有响寿面的习俗。寿面要切得细而长,取长寿的意思,一般主妇均能为之,但亦有优劣之分。小时候专爱看人切面,擀薄的一大片面,撒上些干面粉,用擀杖卷起来,一折折叠成长条,然后挨刀地切,切完后用手一提,便是一把细长的面条。那切面的节奏也很好听,咣哒、咣哒、咣哒,象大钟的时针响。
面条的吃法太多,可做成杂酱面、凉拌面、哨子面、汤面。。。。。。全凭个人爱好。李笠翁在《闲情偶寄》中介绍两种做面法,很特别,一是“五香面”,一是“八珍面”。五香者,酱、醋、椒末、芝麻屑、焯笋或煮虾之鲜汁。做时先以椒末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