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交通工具类:沧海一叶舟      更新:2021-05-09 18:00      字数:5232
  “嚯!牛肉干很好吃。”她说。
  “你去给红罂粟酒店打电话,桌子提前订好。”
  “我去办。”许俏俏走出去。
  刘宝库赶紧插上门,拨通一个电话号码:“喂,扬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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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梅局长,还是我过去,马上就过去。”海建设放下听筒,呆望某一处出神,表明他在思考。
  方才,梅国栋打电话给他。
  “有时间吗,老海?”
  “有,有,梅局长有事吗?”海建设小心翼翼地问。
  “问你一件事,哦,过会儿我去安监局。”
  第七章惊天秘密(6)
  “怎么劳你大驾,我过去。”海建设说,试探性地:“能先透露点给我,我好做准备向您汇报。”
  “喔,有关‘地火行动’……”
  “地火行动”,海建设想着“地火行动”,一下子就想到炸毁矿井。警方突然问起这次行动,他感到蹊跷。市政府统一组织指挥,公安部门也参加了,梅国栋要问什么呢?
  海建设进公安局大院,感觉出与政府其他机关不一样。
  门卫的保安,只认警服和O车牌,拦住海建设的车。“你们找谁?”
  “我们局长找梅局长。”司机探出头。
  “登记。”保安严格按出入门制度办事。
  “我们是安监局的……”司机瞧不起保安,受不了这种待遇,训斥口吻说,“你没看小号车,五十号以内的车都是市委市政府的。”
  “请登记!”保安死不开面。
  车被拦在电动门前,海建设也觉着有些难堪,掏出手机给梅国栋打电话:“梅局长,我的车被拦截……”
  梅国栋立即给保安下令:放行,给海局长敬礼。
  “是,是!”保安冲着对讲机连连说。
  这个小小的插曲,给海建设见梅国栋找到诙谐的话题。他说:“见驾难,朝君难啊!”
  梅国栋笑笑,说:“我让保安给你敬礼……”
  如此见面开头,下面的谈话显得轻松许多。不然的话,海建设的紧张感难以消除。他注意对方的每一个词汇,咀嚼其含义,以便从中发现什么。
  “卐井炸掉的原因是?”
  “据我们检查,卐井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多次令其整改迟迟不动,只好采取硬性措施,炸。”海建设强硬做派,在语言中迸发出来,听来铿锵有力。
  “地火行动”共炸毁矿井五座,有效地遏制了矿难的发生,给那些漠视安全生产的矿主以深刻教育。省“地火行动”第一阶段告捷大会在盘山召开,盘山市安监局是受表彰单位,海建设个人再次受到嘉奖。
  “对,炸毁有安全隐患的矿井,才有震慑作用……”梅国栋说。
  “可是,可是……”海建设吞吞吐吐。
  “老海,你别误会,我只随便问问情况。”
  “炸井必然给一些人带来损失。梅局长,这次炸毁的煤井事先全做了认真调查,材料我带来了……”海建设手拉开公文包的锁链,边取材料边说,“您看看。”
  “不看,不看了。”梅国栋摆摆手。
  海建设还是掏出材料,放在显眼的地方。
  “执行安监条例,政策性很强,不可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举措必当。炸煤井直接涉及矿主利益,弄不好,群众不满意,上访告状……”海建设说。
  梅国栋为消除海建设的疑虑,也想把应该透的风吹给他,说:“老海,群众来信反映,卐井通过整改可以生产的,对安监局执意炸井表示不理解,说你们胡乱执法。”
  啪!海建设用独臂那只右手,狠拍下茶几,杯子里的茶水溅起很高。他愤怒:“又是那个刘宝库,几次下达整改书置之不理,你下达你的,我生产我的,不顾矿工的死活。”他越说越气,声音也高了,“不对他采取强硬措施不行。”
  梅国栋静听着。
  “鬼脸砬子是罂粟沟矿区最大的民营煤矿,数家小矿主眼盯着它,举手投足,影响一大面,对该矿必须严上加严治理。”
  梅国栋颔首。
  “客观地说,卐井的安全情况在临界点上,可炸可不炸。”海建设语气缓和了许多,说,“鬼脸砬子煤矿是有点屈,但是,因为你是鬼脸砬子煤矿,对不起,忍辱负重吧,或者说做出点牺牲。牺牲不是自然死亡,就是有那么点迫不得已。”
  “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误解你们的人,没懂你们的苦心啊!”梅国栋说。
  海建设从梅国栋的办公室出来,走向电梯,伸出手去又缩回来,他不想马上下楼,刑警队也在这个楼层,需要一直往前走,拐一个弯。
  “去刑警队。”海建设忽然想去看看儿子海小安,他们父子一年之中见面很少,原因有二:一是海小安身为刑警支队长,工作特忙;二是两家住处相隔很远,横跨两个区。
  上次,海建设电话里让海小安开导开导弟弟小全,近日小全开心了许多,说明哥哥见了弟弟,也开导了。只是,小全没彻底恢复往日的快乐,心里仍然有没解开的结。
  第七章惊天秘密(7)
  “还得小安来做工作。”
  这是海建设来刑警支队找大儿子的理由。
  “海叔叔。”女刑警让座,端过杯矿泉水。
  “小安呢?”海建设问。
  “海队下去办案子。”女刑警指指空荡荡的屋子,说,“全上了案子,留我一个人看家。”
  “近一时期,盘山的治安不错,没听说发生大案呀。”海建设转弯抹角地探问。
  “案子倒不大。”女刑警没把海建设当外人,支队长的父亲嘛。
  “你们那么忙?”
  “可是案子复杂,又离奇古怪。”女刑警说,“有人赶具无头尸体,头找到了,却不知姓名,尸源始终没找到。”
  “赶尸?”海建设略有惊奇之色。
  “赶尸。”
  “尸体怎么赶?”
  “活人吆喝死人走。”女刑警到过现场,目睹刘升赶尸,给支队长父亲学说几句:“呃嗬哟!走喽!××回家喽!”
  绘声绘色,海建设忍不住笑了,说:“我活这么大年纪头一次听你说赶尸,有意思。封建迷信么!”
  “这么简单也就好了,限制一下完事。问题是赶尸人却不知赶的是谁,无头尸体,性质变了,成了刑案。”
  “赶尸人不知是谁?那尸体咋来的呀?”
  “拣的。”
  “拣尸体?”
  “经过侦查,确实是拣的。”女刑警说。
  “在哪儿拣的?”他问。
  “鲇鱼河。”女刑警不设防,向支队长的父亲大讲案情,“考虑移尸,杀人第一现场应在罂粟沟矿区,海队带人查找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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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毁后的卐井,井口堆着大石头,说它是废墟恰如其分。
  “警察同志,你们看吧,就这副模样。”矿办公室徐主任喘息着,他缺乏锻炼,肚子又大,爬山吃力费劲,说。
  “你在这儿歇着,我们转一转。”海小安说。
  “哎,我坐在这儿等你们。”徐主任说。
  刑警没在封死的井口前停留多久,海小安和李军朝林子里走去。可不是漫无目的,一条蛇形小路爬向丛林。倒伏的荒草,说明有人经常走,是人经常走,没有机械的碾压痕。
  “一定通向工棚子。”海小安说,“我们到工棚子看看去,碰到矿工就更好啦,和他们谈谈。”
  “不能有人。”李军说。
  海小安也知道工棚子没人,去看看清楚有多少人住在这里,以此推断有多少人在卐井挖煤。
  依山修建,或者说利用个很浅的山洞修建的,工棚子已经拆除了,剩下只是墙垛子。
  “你说这有几间?”海小安问。
  “最多三间。”李军猜测。
  “差不多,三间棚子,顶天睡下十几个人。”海小安推理道,“常年在卐井干活的人十几个。”
  “应该是。”李军说,“我们只要找到其中一个人,就可了解卐井情况。”
  “没问题,找到其中一个矿工并不难,如果有问题,恐怕就一个都难找到。”海小安见到工棚子被拆毁,心里很沉,他说,“我愈加感到卐井有戏。”
  “海队,我建议,你向刘宝库要份卐井矿工名单。”
  “你以为他会给?”
  “不给,证明有鬼。”李军说。
  “行啊,你小子学会了先发制人。”海小安高兴,他为自己苦心培养的徒弟进步欣慰。原打算借刘宝库请吃饭的机会,向他提出见一见卐井的矿工,他在二百多名矿工中找几名按他授意去说的矿工不难,那样能问出什么呢?李军的招儿高,要名单,我们自己去找人……仅凭他敢不敢提供名单,就能探听出虚实。
  “下山,吃牛肉干去。”海小安说。
  红罂粟酒店,是新近开张的一家风味饭店,当家菜是牛肉干。做法保密,对外只说草原传统手艺,用料特选草原红牛肉。吃法是干炸,尤其以椒盐干炸为讲究,风靡罂粟沟。
  就餐需提前订,许俏俏遵照刘宝库的吩咐,定下一个包房,包房的名字令人费解,叫“我的歌谣”。
  她一人先赶到酒店,这也是刘宝库的精细安排。
  “咦?怎么叫这么怪的包房名?我的歌谣什么意思?”许俏俏向来很少注意店名什么的,吃什么她很留意,今天也不知是哪根神经突然错乱,问起包房的名字来。
  第七章惊天秘密(8)
  服务员笑容可掬,纤纤软指指墙壁,算作答。
  许俏俏看到一首草书的诗:
  我是多么快乐
  和贫穷和牛羊在一起
  这些牲畜多么善解人意
  它们领你走远
  并在你的周围嬉戏
  谁知道天堂有多远
  我只觉得秋风清凉
  那爽快的感觉就是天堂……
  “啥意思吗?”许俏俏迷惑。
  服务员没解释诗,却说明了包房名字的来历。有个诗人叫韩少君写了首叫《我的歌谣》的诗,红罂粟酒店老板是他的哥们,是出于他们的友谊,还是喜欢这首诗,给包房命了这个名字。服务员不清楚,只是笑,世间笑有时比诗更意境和唯美。
  许俏俏对笑满意,隔壁的叫“一扇门”的包房,许是也与诗有关,她这么并不算愚蠢地想。假若让她去读惠特曼,就知道他的诗句是:把锁从门上卸下来,把门及门框一齐卸下来。
  “小姐,我的歌谣在哪儿?”
  粗糙的声音传来,许俏俏在前额处撩一下,有一绺头发散落下来了。
  “一扇门前边的那间,我的歌谣。”服务员指路。
  四人落座,刘宝库身左海小安,身右许俏俏,李军坐在海小安和许俏俏的中间。
  “上菜。”刘宝库转向右面,说。
  “客人到齐了。”许俏俏对服务员说,“走菜。”
  李军注意到女秘书和刘宝库的关系说不上正常,也说不上密切,是云是雾是潭是渊的深奥。他从她举止、眼神发现这些。
  老板和女秘书的特殊、微妙关系,再也不是什么秘密,去猜测它实在吃饱撑的无事做。刑警眼里,刘宝库和许俏俏的关系上蒙着一层东西,是什么李军还说不出来,这个近乎百分之百的准确直觉,在后来得到证实。
  “海队,”酒席间,刘宝库说个谁都没想到的话题,他问,“那个女人贩子落网没?”
  “没有。”海小安摇头。
  “她逃了十五年了吧?”刘宝库又问。
  “到今年整整十六年。”
  “喔,那么说,她丢弃的女孩子有20岁喽。”刘宝库说。
  “上了大学。”海小安说。
  许俏俏望李军,他觉出目光是使了劲的,如强弩之初穿射过来,他的头本能地偏一下,算是一种回避。
  许俏俏和李军都没在那次抓捕人贩子的行动中出现,两个亲历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