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交通工具类:沧海一叶舟      更新:2021-05-09 18:00      字数:5240
  “开车回去!”四黑子敲打驾驶楼子哐哐地响。
  “哦,我夜班……”孙师傅还说拉煤。
  “没出煤你拉个屁?”四黑子粗鲁地轰赶,像赶随便出圈的牛羊。
  孙师傅的心目中四黑子是条狗,凶恶程度不亚于纯种藏獒。司机的比喻十分恰当,其它的狗听主人的,嗾咬谁它就咬,主人不叫咬它立刻停下,藏獒要是咬上就不肯撒口。
  孙师傅看见四黑子藏獒一样咬人,是一个犯了矿上规矩的司机,硬是给四黑子打残,在场的矿长刘宝库叫他住手,四黑子都不听。
  “打人我就得打够喽!”四黑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司机孙师傅可不敢招惹藏獒。
  “旅客朋友,送亲友的朋友请注意,由盘山站始发,开往上海的T002次列车……”站内广播提醒乘客还有五分钟开车,孙师傅脚踏上车门,才说到最关键的:“卐井肯定出事啦。”
  没法再详细问了,火车徐徐开走。
  李作明盯上目标卐井,偶然发现四黑子朝鲇鱼河里抛一物体,酷似人形。他躲藏一边等四黑子离开后,下河去捞,吓得他魂飞天外。
  “天呐,无头尸体?”
  又去探监,李作明有事去见李雪峰。
  “四黑子是刘宝库的人,他抛尸?”李雪峰琢磨。
  李作明把孙师傅临走时对他说的话转述给李雪峰,说:“我倒是以为是卐井……”他推测是卐井出了事,死了人,四黑子抛尸是不是销毁罪证呢?
  “你想法到卐井……”
  “不太可能,去卐井路都封死了。”李作明说。
  “谁封的?”
  “四黑子带人看着,昼夜看着。”李作明说,“这也证明孙师傅没有怀疑错。”
  “好!”李雪峰幸灾乐祸,他吩咐:“还是想方设法接近卐井……”
  两天后李作明带来卐井炸毁的消息。
  “谁炸的?”
  “市安监局组织炸的。”李作明说,“原因是该井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
  罂粟沟矿区炸掉几家有问题小煤井,卐井在其中,似乎没什么异议。李雪峰却不这样想,他甚至怀疑炸卐井是鱼目混珠:“卐井即使存在安全隐患可以整改,为什么非炸毁呢?炸毁的是一口违章的煤井吗?”
  “那他们炸的是什么?”李作明不解。
  李雪峰笑,一种诡秘的笑。他说:“欲盖弥彰。”
  “掩盖什么?”
  李雪峰判定:“罪恶行径。”
  沿着掩盖罪恶的思路,李作明查下去。他不是用简单的暗访,制定了周密的计划,许俏俏到刘宝库身边卧底是此计划的一部分。到此她已经完成任务,应该撤走,久了,她容易暴露,一旦暴露意味着什么啊!
  树梢动了,许俏俏的头像水一样漫上来。
  “这边。”李作明朝她招手。
  他们钻进更茂密的树林子,在确定安全的地方,李作明说:“你赶紧离开吧。”
  “那你也马上离开鬼脸砬子煤矿吗?”她反问。
  “我的事还没完,暂时不能离开。”
  “你不离开我就不离开。”她态度坚决。
  “俏俏,我不能害你啊!”
  许俏俏打断他的话,说:“如果说害,多年前你已经害过我啦。”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俏俏。”
  “可是我喜欢你害我。”许俏俏凝视他的眼睛,饱含深情说,“作明我多么想你再害我一次,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
  顿然,李作明给松软的草地包围,举目是青草,是鲜艳的野花,她的一张涨红的脸太阳花一样绽放。
  “你给了我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一百次。”许俏俏渴望。
  李作明给了她几次,只几次,蓦然觉得这样做是害她,采取逃跑,他跑到城市,发誓今生不再害她。
  第七章惊天秘密(4)
  都市不期而遇,相见两人彼此都不是草地时代的样子,莫道是“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他们虽然泪未流,却无限感伤,物是人非人未非,于是才有了许俏俏去刘宝库身边卧底。她去不久,他深深地后悔,危险进程里不该把她牵扯进来,所以他发誓再不能害她。
  “我已经弄明白你在干什么,我帮助你。”许俏俏说。
  “在刘宝库身边呆下去,会很危险。”李作明近乎央求:“俏俏,听我的话赶快离开。”
  许俏俏像一只蚕嚼着一片桑叶,绿色的汁液流出嘴角,说出的话丝一样经过加工的深思熟虑。
  李作明知道是劝阻不了她。
  30
  李雪峰说刘宝库背后的老板是位红顶煤商,究竟有没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呢?
  “他是谁?”梅国栋问。
  “不清楚,但是我能感觉到,有。”李雪峰讲根据:“刘宝库给你们清出警察队伍后,在街头摆摊算卦和摆象棋残局骗钱,哪来的巨资买下鬼脸砬子煤矿?”
  是啊,刘宝库有几百万至于到街头摆小摊吗?
  “本来,我的矿井是可以改好的,安监局硬是不给机会,封矿、勒令停产,又要吊销采矿许可证……情急之下,我雇凶……梅局长,我总觉得有人整我,整垮我。”
  “你得罪什么人了吗?比如,同行,煤矿主们。”梅国栋问。
  “没有。如果算得罪,因受四黑子牵连的刘宝库。”李雪峰马上又说,“肯定不是他。”
  “是谁整你?”
  “唉,祸起那次我请人探矿。”李雪峰说。
  有一次,李雪峰去日本,在一个朋友处意外地得到张伪满时期盘山矿藏图,表明鬼脸砬子山下储藏可开采煤炭两亿吨。获此情报李雪峰大喜,回国后他请省物探的权威部门,对鬼脸砬子山探测,结论和当年日本人的探测结果一致。
  “发财啦!”李雪峰抱住个金娃娃。两亿吨煤炭啊!他花重金买下鬼脸砬子煤矿,是冲着那四眼正在生产的煤井,做梦都没想到买下了煤山,不,金山。
  消息不胫而走,李雪峰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令他一时想不明白的是,某某矿主不择手段夺他的矿不奇怪,奇怪的是买下他的矿的却是刘宝库,说死他都不信刘宝库有这经济实力。
  “刘宝库当了多年普通民警,做派出所长不足半年……会不会有海外关系?”
  “他土生土长,前五辈子都是土里刨食(农民),哪有富亲戚在海外呀!”李雪峰说,“许多官员投资开矿,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也有人找过我,喔,我就不说是谁了。总之,盘山市有红顶煤商,还不止一人两人。”
  梅国栋不否认这一事实。
  “矿难频频发生,与官员参与开矿有关。”李雪峰的话不失深刻。
  梅国栋问到赶尸,李雪峰说:“卐井肯定出了什么事,那个人可能是矿工,他有可能是刘宝库他们杀害的,为了让你们警方这样想,迫不得已我才导演赶尸。想必刘升、汪二都交代了,我不说了啦。”
  梅国栋回到公安局,海小安等他。
  “到我办公室来。”梅国栋说。
  海小安快步跟上局长,和他一起进去。
  “梅局,鲇鱼河里发现了一颗人头。”海小安说,“初步断定是那个无头尸体上的,DNA结果尚未出来。”
  下河摸蛤蜊的人,摸到一颗人头,鲇鱼啃去皮肉的骷髅头。颈部砍掉的骨茬与尸体吻合,初步认定系一个人。
  “李雪峰说刘宝库身后有一个老板,你怎么看?”梅国栋问。
  “社会上也有此传闻。”海小安说,“普遍认为刘宝库买不起鬼脸砬子煤矿。大概,李雪峰由此判定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有后盾。”
  “不仅仅是,他说矿是给人阴谋夺去的。”梅国栋说,“他的话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至少,鬼脸砬子煤矿要进入我们的视线。尤其是刘宝库,有必要仔细调查一下他。”
  “我也这么打算。”
  “鬼脸砬子煤矿的卐井,疑点很大。凭矿上的实力,整改应是没问题,干吗要炸毁呢?”
  “完全没必要炸井。”
  第七章惊天秘密(5)
  梅国栋在一张纸上写:
  尸体=鬼脸砬子煤矿=阴谋?
  “问问安监局。”海小安建议。
  “对,我来问。”梅国栋说,“鬼脸砬子煤矿你亲自去,侧面了解一下卐井的情况,听听刘宝库怎么说。想办法找到卐井的井下工人谈谈,寻找蛛丝马迹。还有,摸摸刘宝库的经济底儿。”
  海小安和李军走进矿办公楼,走廊,许俏俏落落大方地迎上前,问:“两位先生,您们找谁?”
  “刘矿长。”李军说,掏出警官证举到她的眼前。
  “你们和刘矿长有约吗?”许俏俏盘问。
  “有。”海小安只好说谎了。
  “请跟我来!”许俏俏笑容可掬。
  日式的小楼房屋举架高,走廊狭窄,给人一种压抑感。
  “到啦。”许俏俏将刑警引到走廊尽头的一个门前,说,“您们请吧!”
  咣!咣!李军敲门。
  “请进!”刘宝库准进。
  他们进来,见到宽大的板台前烟雾弥漫,刘宝库用手扇着稀薄了的烟雾,露出面目,他看清来人,急忙站起身:“哎呀,海队!李军!”
  “嗬,刘矿,办公室赶上市长的办公室宽敞了。”李军开句玩笑。
  “哪里,还不是寄人篱下,混口饭吃。”刘宝库客气地,“海队,来咖啡还是茶?”
  “茶吧。”海小安说。
  倒上茶,刘宝库坐在对面。
  “你小子脱掉警服,就不认我们了,不来看你,你就不去看看我们。”海小安下去办案,经常和刘宝库接触,相处得不错。因此,他们说话很随便。
  “唉,落花流水春去也,此一时,彼一时哟。”刘宝库苦笑,说,“不说了,不说了,公事私事,尽管说吧。”
  “你们矿上的卐井因为什么炸毁呢?”海小安直截了当地问。
  “喔?”刘宝库一愣,很快遮蔽过去,“是的,‘地火行动’中给炸毁了。能为什么,安监局坚持要炸,就炸。”
  刘宝库带着牢骚,带着气。
  “海队,我说话你别生气,你家老爷子办事太原则。”刘宝库说,“说什么也要炸,一点儿都不肯通融。”
  “还是你们矿井有问题。”李军说。
  “那是,那是。”刘宝库点头称是。
  “安监局说你们井存在什么问题?”海小安问。
  “什么问题,安全隐患呗!”刘宝库不愿意说此事,说,“井都炸了,还说它没意义。”
  “我们去看一下卐井。”海小安说。
  “看废墟?”刘宝库惑然的样子。
  “方便的话?”海小安问。
  “方便,方便!”刘宝库起身,热情地说,“我叫办公室徐主任陪你们去。不过,快去快回,然后我请你们到红罂粟酒店品尝风味牛肉干。”
  “好啊,”海小安对李军说,“我们就吃刘矿一顿。”
  海小安他们下楼,许俏俏进来。
  “走啦?”刘宝库问。
  “嗯。”许俏俏说。
  “他们去看卐井。”
  “看卐井……卐井有什么好看的。”许俏俏喃喃地说,问:“卐井不是炸毁了吗?”
  “炸啦。”
  “警察看炸毁的煤井,难道逃犯会躲在那里边?”许俏俏说得漫不经心,暗中察言观色。
  “乱石封了井口,连只老鼠都进不去,别说逃犯……”刘宝库说,脸色仍旧苍白、惶恐。他说:“俏俏,他们回来吃饭,你也去陪客。”
  “去哪儿吃?”许俏俏问。
  “红罂粟酒店。”
  “嚯!牛肉干很好吃。”她说。
  “你去给红罂粟酒店打电话,桌子提前订好。”
  “我去办。”许俏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