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眼泪还是从眼角滑落,“你做了这么多,够了吧?”
林航深吸一口气,痛苦和失望纠缠着攀升上来,令她仿佛身处巨大迷雾中,看不清方向。他就是这种人,自私、偏执,为了自己,什么不能做?他利用过她一次,就能利用第二次,不管其中是否夹杂着真心,归根究底,他都伤了她。
他给她*情,仿佛是施舍,她还兴冲冲地双手捧着,生怕丢掉一点。
她清亮嗓音低了下来,“你怨叶家,不喜欢阿锦,冲着他们去,别再扯上我好不好?我不是你报复别人工具。”
顾云琛一把拉住她手腕,神情中带着罕有急切,他瞬也不瞬地和她对视,认真道,“我没有把你当做工具。公司事,也不是我做。”
林航眸光黯淡,看了他半晌,疲倦地合上眼,“阿锦说得对,不管你有没有做,一开始,都是你错了。”
她扒开他手,男人炙热大掌一点点脱离开去,她所迷恋气息还缭绕鼻端,但终有一天,会被风吹散。
她*他,可他给她分量,远比不上她所付出,是不纯粹。
他放不下过去,那么,她只好放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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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我们结束了。”
擦掉满脸冰凉眼泪,林航顶着红肿双眼转身拉开大门,门外焦急守候李佑一见她出来,就惊讶地问,“怎么回事?航……林航,你和顾先生到底怎么了?”
兄弟两个拳脚相加,中间还夹着个林航,暧昧关系叫人没办法不遐想。
林航挤出一丝笑容,比哭还难看,泪水不受控制地沿着脸颊滑落,她飞抹去,低着头往电梯口走。顾云琛挥开叶锦阻拦,阔步追上林航,抓紧她纤细手腕,“别胡闹。”
林航咬紧牙关,奋力想要甩开他桎梏,费了半天力气他还是没有松开半分,她胸口一团闷气,好似不论她怎样挣扎,都是个徒劳小丑,一切都他掌控之中。
她恨不得咬断他脖子,“我没有胡闹!你连孩子都能当做工具用来气阿锦,还有什么不能利用?!”她稳住哽咽,反抗和叫嚣让她用力气,“你太过分了,真……太过分了。”
顾云琛喉头发苦,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我错了,原谅我,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我真……真*你,那句话,从来不是骗你。”
“我不信!”林航用力挣脱出来,躲开他手掌,有无数句怒骂近嘴边,她望着他深邃黑眸,突然间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双眼茫然地暗了下来。
她舍不得骂他打他,他开心,她就高兴,他阴郁,她也跟着低落,就连这次她失望透顶,心都被他踩脚下了,她看见他青紫脸颊,也还是会心疼。
她就是这么不争气,但她不能再原地踏步,她想拥有一个没有他未来。
林航疲惫地垂下头,平静地说,“我们离婚吧。”
踏上电梯,她哑声重复,“我们离婚。”
顾云琛瞳孔猛然紧缩,直觉地要用手拦住铁门,可不等他伸手阻拦,叶锦就挡到门前,冷冷凝视他,“从今以后,林航和你没关系。”
电梯门缓缓合上,她伤心脸彻底消失不见,顾云琛唇线紧抿,眸光如箭一般射向叶锦。
他们都是叶家人,轮廓相似,沉默不语时脸色就让人心惊胆寒,顾云琛冷声开口,“就算这样,你也得不到她。”
叶锦怒极反笑,他所作所为将他心底对他敬重冲刷得一干二净,“只要她恨你,就足够了。”
顾云琛眼眸微眯,叶锦按下电梯按钮,唇角挂上笃信笑,“我还是有可能,而你,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叶锦略带挑衅笑脸消失铁门之后,顾云琛脸上如罩寒霜,克制不住地一脚踹上电梯大门,微微颤动合金外壁映出他阴鸷表情,双拳紧握又松开,只要一想到林航受伤表情,今后她会离他而去,他就无法平静。
顿了顿,顾云琛转向入口,李佑一早就战战兢兢地候那里,“去查到底是谁放出消息。”
他是个恶人,但也没必要做替罪羔羊,帮别人顶罪。
李佑忙不迭应道,“好。”
目送李佑走远,顾云琛摸出电话,通知阿遇开车楼下等他,他马不停蹄地赶到楼下,期间不停地拨打林航手机,毫无意外无人接听。
坐上车,阿遇小心翼翼地说,“顾先生,去哪里?”
顾云琛动作一顿,他难得有不知所措时候,他一向都是成竹胸,没有人能干扰他,让他无措,可这次,他却实实地被问倒了。
那么简单一个问题,他思来想去,都不知道答案。
去哪里呢?去林航会地方。
可她会哪里?和叶锦一起,还是又躲到小公寓里独自饮泣?
闭了闭眼,顾云琛哑声说,“先回家看看。”
阿遇点点头,平稳地踩下油门。
路边,目送黑色轿车滑入车道,林航才从树后闪了出来,车子茫茫人海中很消失不见,她呆站片刻,才收回目光,漫无目地往前走去。
她不知道投靠谁,连家中衣物都不想去取,直想就这样和顾云琛彻底挥别,好永不相见。
明明她只是想问出是否是他故意放出消息伤害叶锦,却没想到他连和她温存,想要孕育下一代这种事都是刻意。
她低哑呢喃,狼狈地落着泪,“混蛋。”
没有谁比他混蛋了。
叶锦跟她身边,任她低声啜泣,试探地说,“我带你去吃冰,好不好?”
他也是受伤,一直以来敬重兄长其实看他如眼中钉,又处心积虑破坏了他当初还未顿悟感情,说不难过,是骗人。但唯一安慰,是他又看到机会,可以和林航有进一步发展。
要是顾云琛没看透他时,他就明白了对她感情就好了,这样一来,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他也不会白白蹉跎两年,拱手将她送出去。
林航头昏脑涨,一连串打击让她心脏沉到谷底,萎靡不振小草一般,炙热阳光下,身体中水分蒸发殆,无力地摇摇头,“我不想吃。”
叶锦恢复了往日温和,他停下脚步,帮她擦掉眼泪,“我也是受害人,你别总让我安慰你,好不好?”
林航愣了一愣,反应过来,懊恼地对叶锦说,“对不起……”
她沉溺悲伤地情绪中,都忘了叶锦也一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他们同病相怜,不愧是拥有多年默契损友。
可她实是摆不出笑脸,顾云琛钉子一般根植她心底,要彻底拔出他,是要毁了心。
许多问题接踵而至,她是铁了心要离婚,离婚协议书该怎样送给他,看他反应,似乎是不会和她离婚,那又要用怎样方法,逼他点头签字?
林航无助地坐到路边花坛,叶锦跟着她蹲到地上,“你不想这里,我们出去好不好?”
林航茫然地看向他。
青年俊朗面孔出现视线中,带着少有认真和严肃,眼底温情脉脉,暖了她冰封心,“左右我也家闲着,你现就打电话给报社请假,我们去散散心,过几天再回来。”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带。”
“你背着包,证件和银行卡都,这些就够了。”他揉上她发顶,“还是你想待这里,触景伤情?”
林航心动地摸出电话,她犹豫不决,后还是叶锦怂恿下给组长拨了一通电话。她年假还没有用,虽然事出突然,但组长听出她带着哭音,顿了片刻,便松口答应。
直到和叶锦打车前往火车站,排队买到前往山城火车票,林航才缓缓回过神来,她垂下眼,目光落手中火车票上,对自己冲动感到不可思议。
她居然真被叶锦说动,说走就走。
不一会,叶锦买了些零食回来,听见广播报站,忙不迭拉起失魂落魄林航往检票口走去,他背着刚买来包,身高体长,指节有力,唇角微微勾起弧度那样温柔,“走了。”
人潮从四面八方涌来,林航紧紧跟叶锦身边,被他一路拽着来到车厢,厢内吵杂热闹,放眼望去都是因为旅程即将开始而兴奋人们,心头灰尘仿佛被一点一滴地吹开,她呼出一口浊气,看向对面,叶锦正帮一位妇人摆放行李,察觉到她注视,他转过头来,对她微笑。
林航鼻头一酸,对他愧疚感又席卷而来。
叶锦这么好,明明他也受着伤,却还是把她放第一位,为她着想。
有生之年能遇见他这样朋友,是她福气。
很,火车启动,出了城市,冗长车体便一片片绿色中轰隆驶过,落日余晖中旷野一望无际,天高水阔,一眼望去,心头郁结辽阔天地间显得那样渺小。
林航和叶锦相对而坐,收回目光,她看向叶锦,感激道,“阿锦,谢谢你。”
叶锦笑了笑,“不用谢,正好我也想逃出来。”
近段时间,他们都没办法面对顾云琛。
两人默契地闭口不谈刚刚经历,递给林航一瓶水,叶锦站起身,“我去打一个电话,你这里别乱跑。”
林航忍不住好笑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
叶锦看她半晌,为她终于露出笑脸而感到欣慰。
来到车厢连接处,叶锦收了笑,望着窗外飞倒退田野,许久,他掏出手机,翻出沈奕号码,“是你做,对不对?”对方但笑不语,叶锦沉默片刻,低声说,“我会帮你隐瞒,找人销毁证据,不过,你以后不要再做多余事。”
他回答她意料之中,沈奕眉峰一挑,不急不缓地说,“合作愉。”
挂断电话,叶锦删去通话记录,转身走回座位,走近了才发觉林航靠椅背上昏睡过去,她哭过,眼皮红肿,身心俱疲,吵杂车厢里都能安稳睡眠。叶锦哭笑不得地坐到她身边,将她头小心地放到他肩上,坏心眼地掐了掐她脸颊。
林航吃痛地皱起眉,挪到一旁,呓语道,“云琛,别闹。”
事到如今,她还是念着他。
他唇角笑意微僵,握住林航手,哑声说,“我是叶锦。”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了 今天,出去吃饭来着,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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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知道顾云琛阴谋时;林航也是撕心裂肺地疼;满口苦涩不知找谁说;那时叶锦还国外工作;她又不敢告诉父母,就自己一个人憋着、难受着;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那几个月恍如隔世,顾云琛对她说爱时候,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承受那样苦痛了,没想到隔了不久,她又摔同一个坑里。
幸运是;这次有叶锦陪着。
火车铁轨上平稳滑行,林航幽幽转醒;扶着酸痛脖子倒吸一口凉气。
叶锦坐一旁,笑看她皱成包子脸,“你口水流到我身上了。”
林航尴尬地咳了一声,这才发觉自己是枕着叶锦肩膀睡去,一觉醒来,心中郁结总算有所消散,但那层薄雾还是挥之不去,她还需要时间解决这份心事。
她爱他,怎么可能轻轻松松说放手,洒洒脱脱说再见?
揉着脖子,林航挪到窗边,瞥见叶锦肩头干干净净,“哪里有口水?!”
“已经干了。”
“……”林航气咻咻地说,“骗谁呢你!”
也就只有他,会她伤心难过时候还调侃取笑她,以此来减少她心中苦闷。
林航轻扯唇角,郑重地对叶锦说,“谢谢你,阿锦。”
叶锦眉峰一挑,故意做出暧昧表情,“真要感激,就拿点诚意来。”
他说着,便缓缓凑近她,男人身上体温逐渐渡了过来,眼看就要被他捏起下巴,林航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体,紧张道,“你、你要干嘛?”
叶锦笑了笑,拿过被她坐身后背包,抽出里面钱包,“你以为我要干嘛?”他挥挥钱包,“细软都放我身上,免得你弄丢了。”
林航脸上青红交错,痛骂叶锦,“你别每次都做那么暧昧好不好!差点被你吓死!就算是好朋友,也男女授受不亲,你别想乘着心情低落就占我便宜,小心我告诉你大哥,让他……”
说了一半,林航倏然噤声,好似自己话变成一个个冰块,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她茫然坐下,无力地捂住脸,半晌无言。
叶锦眼睫微垂,揽住她肩,正要不管不顾地说明心意,就听广播想起一道女声,“山城站到了,请要下车乘客做好准备。”
四个多钟头速列车车程过去,他们已经从东南方来到了北方。
呼出一口气,叶锦背上包,“走了,别想不开心事。”
林航跟叶锦身后走下火车,随着人流往出站口走,夜凉如水,抬头望去,是天鹅绒般墨兰色天,呼吸空气中淡淡甜味,等到了外面,视野加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