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机没电。他们相处是融洽,彼此都当对方是不可多得友人,她却因为顾云琛,和他渐渐疏远,还为了陪顾云琛,没有去他特意为她办生日会。
那天晚上下了大雨,叶锦淋了雨,心情又抑郁,隔天竟是发了烧,而后转成肺炎。
而她还是几天之后,他转危为安了,才从叶家二老那得知消息。
她懊悔不已,他却不怪她,微笑着说,“你有了男朋友,确是该和我保持距离,祝你和我大哥幸福。”
婚礼时,他站顾云琛身后,也是一路默默地凝视她缓步走来。
当天晚上,她和顾云琛去海岛度蜜月,他坐上飞机,前往了意大利。
过往一幕幕闪现,林航自责地垮下脸,对阿若说,“我要去接个朋友,明天再来陪你。”
阿若乖巧点头,“嗯,姐姐再见。”
她帮他换了身干净衣服,让他坐餐店里学习写字,林航笑着摸摸他脑袋,步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前往机场。
叶父叶母早早就机场等着,不一会见顾云琛单独走来,不由疑惑,“航航呢?”
顾云琛面无表情,“她身体不舒服,我让她别来了。”
叶母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叶父倒是担心林航,“怎么不舒服?去看医生了吗?”
“去看过了。”顾云琛唇角轻扯,“别担心,爸。”
三人等出口,班机准点抵达,渐渐地有人推着行李箱涌出来,叶母翘首期盼,顾云琛站二老身后,嘈杂环境中,他却有种感应,下意识转过头去,黑压压人群中,看见了逆流跑来林航。
两天不见,她脸上伤还没好,跑得又急,额头一层薄汗,叶父也发觉了林航赶来,立刻拧起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受伤事都没告诉长辈们,陡然见她破了相,手腕还缠着绷带,叶母都目露担忧,“没事吧?被谁欺负了,云琛,自己老婆出了事,你教训回去了没有?”
顾云琛淡淡点头,绊倒林航那个小偷,早就被他找人抓住,痛揍一顿后丢到了警署门口。
林航干笑着摸上脸,“没事,我一时大意,过两天就好了,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说着,她目不斜视地越过顾云琛,挽住二老手臂,“别看我了,阿锦呢?他怎么还不出来。”
“可不是,都好一会了。”叶母也抱怨道。
顾云琛冷眼看她盈满期待侧脸,缓缓地沉下脸来。
林航才不管他心情是好是坏,专注地凝视出口,很就从人流中发现了熟悉青年。叶锦身高体长,那样鹤立鸡群,又有着夺目耀眼五官,林航激动地对叶母说,“妈,阿锦出来了!”
叶母顺着她手指方向细细一看,果然见到了叶锦,不由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叶锦自然也是看见了父母,放下行李将两人拥入怀中,“爸、妈,我回来了。”
他待国外一年多,父母偶尔会去度假,倒是和家时差不多,唯独不同,是没办法切切实实地和林航接触,他松开父母,带笑目光向后移去,对面色冷硬顾云琛说,“大哥,好久不见。”
顾云琛冷淡地“嗯”了声。
叶锦并不介意,大哥就是这样性子,他早就习惯。笑了笑,叶锦看向一旁,林航站那跃跃欲试地,一脸激动,好像是等待主人发号施令小狗,一个招手,她就能箭步冲来。
“阿锦……”她试探地上前走了两步,还未褪去伤疤左脸上可怜地印着。
叶锦眼露担忧,刚想伸手捧起她脸,余光瞥见顾云琛,又落寞放下。他垂眸和她对视,褐色眼珠子温柔而平和,外历练一年,他磨掉了孩子气,桃花眼也变得深邃,仿佛蜕变成一个温和内敛成熟青年。
“你脸怎么了?难怪这几天不上线聊天,是怕我看见吗?”
“没、没事,我绊了一跤。”
“怎么绊,都结婚人了,还这样冒冒失失。”
“我抓小偷……”
叶锦拧起眉,“小偷是你能抓吗?也不掂量自己斤两,摔倒了活该,小心被人捅了!”
他关心她,为她担心,可她却辜负了他友情。
林航仰着头,眼眶猝不及防地就红了,她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阿锦,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噢耶,我们叶二少回来鸟~~~
☆、Chapter 04
接机口里人来人往,繁华而热闹,吵杂声响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又潮水般褪去,叶锦微僵,犹豫地抚上林航轻颤肩头,好一会才扯出如常笑意,“干嘛道歉?是我话说重了,你别生气才对。你见义勇为,是好。”
“不是这事,是……”林航退出来,欲言又止地看着叶锦,“是以前,我对不起你……”
她被顾云琛骗得团团转,还顺着他意伤了叶锦。
但这事,还是不要告诉叶锦为妙,她不想再给他添堵了。
叶锦笑道,“你对不起我地方确很多,做好觉悟偿还了没有?”
林航忙不迭点头,“嗯。”
“你高中偷吃了我多少次早点,往我水瓶里滴白醋也是你吧?还有上大学时候,每到考试前是谁帮你去接笔记?”
悲伤情绪瞬间散去大半,林航不敢置信地瞪向叶锦,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事他怎么还记着?
她不甘示弱,“那、那你呢,你和女朋友分手,是谁帮你安慰他们?你毕业后不愿意帮爸打理公司,是谁听你诉苦,给你讲道理?!”
两人莫名地数落起彼此过往糗事,叶家二老无奈地听着,都有些好笑,唯有顾云琛如外人一般,眸光沉沉,他们过往,他未曾参与,那种被排斥外感觉并不好受。
半晌,他上前拽过林航。
他突然动作打断了两人顶嘴,林航没好气地甩开他,“你干嘛?”
顾云琛从容道,“叶锦才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又困又饿,你别打扰他。”
他话有理有据,林航无话可说,愤愤哼了声,看向叶锦时,又灿烂地笑起来,“没错,回家吧,你肚子饿了吧?”
叶锦点点头,叶母笑着说,“吴婶给你做了一桌子*吃,走吧。”
“嗯。”
叶锦揽住母亲肩,微笑着往出口走,林航抬脚便想跟上去,却被顾云琛攥紧手腕,被他牵着走父母身后。他手劲大,她怎么也挣不开,只能眼巴巴地目送叶锦和父母上了车,先行一步。
阿遇将车开了上来,林航自知逃不过,主动要去坐副驾驶座,阿遇脸色发白,忙按了门锁,对她抱歉笑笑。林航气得磨牙,坐到后排去,重重甩上车门,她瞪着阿遇后脑勺,“我当你是朋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阿遇透过后视镜丢给给林航一个无奈眼神,仿佛说,给钱是老大,谁让顾云琛是老板呢。
顾云琛这时也坐上车,阿遇识趣踩下油门,顺便升起隔板。车体平缓滑动,真皮座椅柔软舒适,林航缩角落,拒绝和顾云琛接触。
车厢里静悄悄,有细微呼吸声,林航出神地望着窗外从繁华到安静街景,一排排高大梧桐树挺拔威武,从枝叶缝隙抬头看去,能看见被分割成碎片湛蓝天空。叶家宅子就坐落这片静谧别墅区。婚后她和顾云琛住市区,周末偶尔会来这陪父母,但自从单方面地和顾云琛闹了离婚,她有日子没来这了。
“等吃过饭,我就把我们离婚消息告诉爸妈。”林航嗓音清晰响起,顾云琛眉头紧皱,眼底浮起片片碎冰,“不行。”
“为什么不行?!”林航扭头瞪他,“你别以为能为所欲为,我也是有自主意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顾云琛唇角勾起,那微笑弧度锐利而阴沉,林航没由来一抖,鼓足了勇气和他对峙,片刻,顾云琛倾身向前,将她堵角落,暧昧地摩挲上她唇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离婚后你想做什么?和叶锦一起?他才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抱上去,你……”
“不许你侮辱我们之间友情!”林航气愤地挥开他手,“别转移重点!我离婚是因为你!你混蛋!就冲着你那些坏心思,我不该和你离婚吗?你不能仗着我*你,就这样对我!”
她吼着吼着,声音里又染上了哭意,她奋力憋回眼泪,“反正我离定了。”
顾云琛眼眸微眯,“不许离!”
她都没力气再和他吵,扭脸看向窗外,顾云琛握住她后颈,逼她转过头来,“你要是离婚,我就去收回属于叶锦那些股份。”
林航猛地抬眼等他,脸色惨白,“你……”
“我说到做到。”她如此反应,就说明叶锦她心中占据了不低地位。顾云琛心口一痛,黑眸里有复杂情绪闪动,林航失望地凝视他,嗓音不稳,“用我打击过阿锦,你又用他来威胁我?”
顾云琛沉默不语,林航推打他,恨不得掐死他,混乱间她眼泪簌簌落下,飞溅到他手背上,冰凉刺骨。
“顾云琛,你到底能有多混蛋!”
他用力将她抱进怀里,心疼她流泪,又懊悔自己口不择言,可泼出去水,岂能收回来?他桎梏住她,亲她闪躲嘴唇,擦掉她眼泪,低声哄她,“我那么说,只是不想离婚。你听话。”
他都承认喜欢她了,她为什么还要闹?
林航筋疲力,额角磕他肩头,哽咽着,“那早之前呢?你假装追求我,那时候是喜欢吗?”
他对她好来突然,那时候她刚大学毕业,没有恋*经验,虽然长年累月地目睹叶锦周旋各色美女中,也听他说了许多傲人恋*战绩,但自己根本没有实战过,所以很难分清对方是虚情还是假意。
自从叶锦生日会上,和顾云琛见过一面,他就经常出现她生活中。她报社实习,下班时偶遇大雨,却等到了他车。她被安排去给采访打下手,见到了人才知道采访对象是他。她为了感谢他之前顺风车请他吃饭,没过几天,他又回请她,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络,她就发现他对她似乎特别体贴。
圣诞节前夜,他打电话来请她吃晚餐,她心脏狂跳,晕乎乎地吃了顿食不知味大餐,被他送到楼底下,借着红酒壮胆,不好意思地问他,“你、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是不是追我?”
她也知道问出这种问题有够厚颜无耻,可顾云琛光是对她好,又不表态,她不弄明白,实是难受。
顾云琛灯光下,眉眼异常柔和,被她深邃眼眸注视,她脑浆都沸腾了。
他弯腰凑近她耳边,嗓音低沉,带着笑意,“你现才知道?”
她面红耳赤,稀里糊涂地就被他吻住,之后发展是水到渠成,她一直被他掌控着,也没想过翻身。
谁想到他是蓄意接近她,那样可恶。
挥散回忆,林航闷声道,“我没办法原谅你。”
他动作一顿,亲她红肿眼皮,又听见她说,“我讨厌你,真。”
又*又恨,大概就是如此吧。
阿遇车开得慢,等顾云琛和林航回到家,叶锦已经上楼收拾行李,叶父心细,看出两人之间气氛古怪,林航又红着眼圈,二话不说跑去厨房帮忙,其中定有曲折。
这些年来,叶父对家人都怀有愧疚,他年轻时犯了糊涂,伤害了两个女人,所幸妻子大度,容忍下来。他有心赎罪,早早地将事业交付给顾云琛,自己则是陪妻子打牌旅行,一家人其乐融融,未尝不是幸福。
抬手招来顾云琛坐下,叶父问道,“你和航航怎么了?”
顾云琛揉上眉心,“没事。”
叶父看了他一会,笑道,“航航是对你好,云琛,爸爸年轻时犯了错,你可别学我,知道吗?”
顾云琛面上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父亲能如此坦然,或许事情都过去了,就只有他还放心里念念不忘。
而厨房里,林航闷不吭声地帮吴婶切菜,叶母缓步来到林航身边,打量她恹恹脸色,后目光落她光秃秃手指上,“航航,你戒指呢?”
林航僵了僵,挤出个笑容,“我不小心弄丢了。”
事实上,那颗价值不菲钻戒早就被她卖掉。
那是个周末,她做了丰盛午餐,想去送给顾云琛吃。他正专注一个海外市场拓展,忙得脚不沾地,她本是好意,也想趁机见见他,可搭电梯来到他办公室,却没见到沈特助如往常一样他门外办公。
她踟蹰片刻,便直接推开了厚重雕花木门,顾云琛办公室她来过几次,也熟悉格局,环视一圈,没办公区见到他,她就往休息室走去,偌大空间里突然响起熟悉声音,她不禁站定,侧耳聆听,这一听,就听见了顾云琛和沈特助谈话。
她没听完,就头重脚轻地抱紧食盒冲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出写字楼,她来往行人错愕目光中蹲路边嚎啕大哭,身体被掏空了一样,冷风呼啸而来,仿佛灵魂都凉透了。她不想回家,就游魂似找了间酒店住下,手机关机前向报社请了假,直到第三天才缓过神,踏出酒店之后她做第一件事就是去卖了手上那颗精巧钻戒,而后用得来钱请了律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