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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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牢 更新:2021-02-17 11:32 字数:5052
延留伸了伸舌头,立刻松了手,退至一旁,恭身而立。
两人不置一词,一举一动却似是说明了一切,让蝉封心中喜愧参半,他没有看错何雪冰,只是可惜生成了女儿身。今天一家团聚,本不想宣读后面一道诏书,可是他很怕明天会见到升起的阳光,读吧,这样冰雪聪明、这样知进退、这样善良的冰儿会理解的,“冰儿,父王今生欠你们何家颇多,不要怨恨父王。”
“父王,雪冰不会怨恨你的,雪冰只要王妃和延弟安好。”
“好,冰儿,从后日起,孤派人送你去汉朝!”不想再拖下去,再拖,他怕他会没勇气开口
“汉朝?”延留依莎王妃同时出声。
“是……汉……朝,”蝉封一字一顿说的艰难,“半年前大王子染病殁于长安……”
“我不答应,父王,你不能把雪冰姐送去长安!”延留双眼通红怒视着床上人,“雪冰姐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做人质,父王你好狠的心!”
反对
更新时间:2013…7…9 11:35:21 本章字数:2530
字字如剑,直刺蝉封的胸腔,心在滴血。ц茶诚?br />
依莎王妃的头仿被重物击中,脑中昏沉几欲倒下,“大……王,你……”伸出手指狠狠地掐向自己的手臂,尖锐的疼痛传来,脑中清醒了几分,只有生生的痛过,才知道这绝望有多深,深深吸气压下彻骨的绝望和灰心,“你……还是送我们回冷宫吧。”
那死气沉沉再无半点生气的语声传来,蝉封胸口闷得几快窒息,一口鲜血再也压不下,噗的一声冲出口腔,立刻在依莎王妃的胸前开出了耀眼的红梅。
“大王……”
“父王……”
几声呼唤同时响起,依莎王妃、延留同时扑向床前,何雪冰、左右贤王也奔向床前。
依莎王妃从怀中掏出手帕,几次欲擦向蝉封带血的嘴角都未成功,眼泪如断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流下。
蝉封抓住依莎王妃的手,眼中是无限怜惜,“莎儿不哭,孤没事!”语声轻柔,仿似在哄着几岁孩童。
温柔的轻哄开启了依莎王妃眼泪的闸门,豆大的泪珠越落越急,越落越多,霎时胸前的红梅被冲的淡了很多。
深邃的眼眸满含苦痛,蝉封轻拥依莎王妃入怀,一手轻拍着她的背,一手擦着她的泪。
大殿内静的只有依莎王妃的抽噎声,好久好久,依莎王妃才感觉到胸口的窒闷稍稍消散了些,挣扎着抬起头看向眼前人,一双含水的美眸中有着隐隐的请求,“大王……”
看着依莎王妃哭的梨花带雨,蝉封的心一阵刺痛,就要脱口答应,可是……“莎儿,君无戏言……”
“大王,你……”依莎王妃噎得语不成声。
“母妃、父王,雪冰愿意去大汉。”温婉清越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什么?”延留惊问出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何雪冰,何雪冰微微一笑,温温婉婉的再次开口,“雪冰愿意去汉朝。”
“雪冰姐,你不能去。”延留神情急迫,几步跨到何雪冰的面前。
“延弟,大汉也算是我的故土。”
“雪冰姐,你明不明白,你此去是做质子不是归故里!”
何雪冰展颜轻笑,“延弟,对我来说,这是我归故里的机会。”
“雪冰姐!我不会同意的,大宛的天下再不需要牺牲女人来换得!”延留眉头聚拢,一脸坚定。
何雪冰抬眸望向眉峰聚拢的延留,“延弟,你是大宛的君王,你可有想过你的百姓,难道你还要再看到大汉兵临城下吗?大王现在只有你我两姐弟,治理大宛天下的重担落于你的肩上,雪冰虽身为女子,我也该为大王,为百姓做些什么,去大汉生活这是我能做的,也是我该做的!”
“雪冰姐,你……”
“延弟放心,雪冰向你保证定会好好的。”
清澈的眼眸中是满满的坚定,延留知道此时无论他再怎么反对都是没用的!十三年一起成长,五年患难与共,她的表姐一直都是清清淡淡的,可是一旦倔强起来,是很少有人能撼动她的意志的!
听着两人的对话,依莎王妃渐渐从初听消息时的震惊、失望和哀痛中清醒,她又是愧疚又是心痛的看向蝉封,“大王,臣妾错怪你了。可是我舍不得冰儿去,我们还能不能……”
何雪冰轻移脚步,走向前跪于蝉封、依莎王妃的面前,“父王、母妃,冰儿去意已决,望父王、母妃成全!”
蝉封眼神复杂的看向何雪冰,内里有心痛、有愧疚、有赞赏、有不忍,本应该最反对的人,却是最支持他的人,这样的冰雪聪明、这样的善解人意,放眼大宛,能望其项背者不多,也只有她才是去大汉最好的人选。几月前听到太医的宣判后,他一直在琢磨该派谁去大汉做质子,能在他死后让大宛这一偶小国偏安一隅,脑中过遍朝中内外,最后落在了何雪冰的身上,心中不是没有挣扎,没有愧疚,但江山社稷不能断送在他们父子俩的手里,“好,父王答应你。”
“父王,儿臣有一事相求!”延留跪于蝉封的面前。
“延儿请说。”
“父王能不能推后雪冰姐去大汉的日期?”不能改变雪冰姐去大汉的命运,但总要为她争取一些时间,让她调调身体。
蝉封略一沉吟,微微点头,“好,就改在十日后,冰儿、延儿起来吧!”
“谢父王!”
夜谈
更新时间:2013…7…9 11:35:21 本章字数:2245
两日前延留登上王位,蝉封退位称天王。ц茶诚衷诟缸恿┱谔致酃拢缫淹腔褂兴獾谌嗽冢郎缶踝盼奕ぃ齑耸膛隽舜蟮钋巴窝┍Α?br />
月色朦胧,花影幢幢,遮不住那柔和的光线散漫。依莎太后心中一暖,紧走几步摒退了要通报的太监侍女,带着婉禄悄悄走进殿内。
桌前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雪白长裙罩身,如墨长发只松松绾了一个髻垂于身后,素颜淡雅,黛眉如山,星眸如水,在摇曳灯光下,似莲花绽放,清灵、出尘。她手中正拿着一幅墨迹未干的画,静静地端详,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公主。”婉禄出声柔唤。
何雪冰闻声抬头,见是依莎太后主仆,忙放下画卷,俯身行礼:“雪冰拜见太后”。
“冰儿免礼”依莎太后紧走几步,拉起何雪冰。
何雪冰站起身,伸手轻轻扶着太后坐于上位,“太后这么晚了,为什么不让婉禄姑姑服侍您休息”语声温婉清新,让人如沐春风。
“人老了,没那么多觉”。
“天王好些了吗?”
“今天好多了,正在和延留讨论国事,我闲着无聊,出来走走。”
“冰儿,你刚才画了什么?”
“只画了几树梅花。”
“拿过来,让哀家看看。”
“是。”何雪冰取过画卷,递于依莎太后。
是一幅风后雪景图,雪白的天地里,几树梅花正在怒放,遒劲的枝干,与远处的高山遥相呼应。虽然狂风吹过,但枝头依然花团锦簇。大地山川全被茫茫白雪淹没,但那怒放的红梅,却傲立雪中,开的娇艳如阳,冰骨铮铮地傲对着凌厉寒风。
“姨母您要振作起来,您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您还有我和延弟”清婉的声音隔了几年依然清晰地回荡在耳边。天寒地冻时她是她温暖的依靠,如今她竟然为了大宛也要狠心地把这一温暖毁掉了!依莎太后无力地放下画,眼中涌上了水雾,“冰儿时候不早了,哀家回宫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看到太后哀伤的神情,何雪冰温和出语轻唤,“太后,冰儿虽不是男儿,但至少可为天王、太后分忧。”说着上前扶住欲起身的太后。
依莎太后抬头,望进那悠悠水眸中,温和淡然的眼神中蕴着坚定。雪冰,雪冰,玉雪为魂,冰为骨。这样的孩子是不该被毁了一生的。
“姨母,冰儿和皇上一样都是您永远的依靠。”看到依莎太后的神情更痛,何雪冰再次出声。
同样的话,同样的人,同样的具有说服力。“冰儿,这一去会毁了你一生的,百年之后,你让哀家如何面对辰妹。哀家已经欠何家太多,太多了。”温和的语音添了万千沉痛。
“太后,母亲他们不会怪您的!”何雪冰坐于榻上,头偎进刘太后怀中。
“五年了,转眼间五年了,哀家无能,保不了兄妹,保不了全族。一想到他们惨死刑场,哀家的心都在滴血。”
“太后”不想让依莎太后哀伤,何雪冰出声轻唤。
依莎太后展颜强笑:“好在是哀家救下了你,为何家留下了血脉,百年之后也算有颜再见妹妹一面,如今,哀家又要为了这大宛天下再毁你一生!”
“太后,父亲、母亲不会怪你的的,父亲从小离开汉朝来到我大宛生活,可是汉朝毕竟是他的故里,我能回到大汉看看大汉土地,也算是替父亲偿了多年的夙愿,父亲会开心的。何况延弟会是一个英明的君主,作为他的亲人,我们理应为他铺平帝王之路,为天下苍生造福。”
依莎太后再不多言,只是搂紧了何雪冰轻轻地摇着,泪花自眼中无声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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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与旧文有相似之处,喜欢的亲们不防拿来比比。
惊梦
更新时间:2013…7…9 11:35:22 本章字数:2112
“还我相公,还我相公……”一声声尖锐凄寒的叫声在暗夜里回荡,一名女子披头散发,一路追赶,一路喊叫,她的脸庞怎么也看不清,但那鲜红的嘴,张的大大的,似乎要将人吞下,何雪冰恐惧的踉跄奔逃,眼看那血红的嘴将抵后背,“不要……”她惊恐的尖叫,惊住了追赶之人,也惊醒了自己。ц茶诚?br />
她翻身坐起,冷汗湿透了睡衫。素手轻抚胸口,借以平抚急剧的心跳。静静地合上水眸,回想着刚才梦中的一幕,恐惧之余颇为好笑。
十五年来,她经历了太多太多,亲人离世、人生起伏、境遇转换,让她痛楚的明白生命的渺小和人生的无常,既已明了,所以从不执念,五年来一向心头少有波澜。这样的心境怎会做如此怪异荒诞的梦呢!轻轻摇着螓首,摇走了恐惧更摇走了荒诞。望向窗外,天已泛白,随手拿起罩衫,披于身上,走向桌前,铺开纸,轻研着墨,皱着细致的眉,握笔于手。这是她的习惯,每当噩梦惊醒或思亲难耐时,就会提笔缓解恐惧和哀痛。
“公主”。青玛挑帘进来“早晨风大,还是多穿一件衣衫吧”。
“没关系的,青玛,你去吧。”
“就知道你这样,也不瞅瞅自己什么身子!”青玛不由分说地取过一件稍厚的衫裙,为何雪冰披上。
何雪冰伸手拉进裙摆,回头淡笑道:“今天要去陪大王读书,你去准备准备吧!”
“好,我这就去。”
心思转回,提笔写下:心驻闺阁幽谷香,回首遥望花似漫。岸上桃花水中斜,学做望帝鹃鸟化。
大殿内,塞玛太傅正在讲《离骚》。五年前他接替了死去的何太傅。
难得他能重视汉朝文化,不像大宛的其他人排斥,可见这塞玛太傅见识必定不一般。
塞玛把一篇《离骚》讲的精妙绝伦,不似往日的平淡,尤其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讲得出神入化,饱含激情,何雪冰忽然想起《魏风?国有桃》:“心之忧矣,我歌且谣。”“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心之忧之,聊以行国”国小而逼于秦,又以下才当国,危在旦夕,君相不知忧而士忧之。她深深体会到当年屈原面对浩瀚的汨罗江,独自清醒的索然,一腔热血无处倾泻的悲怆,以及为天下百姓安危不放弃的责任。
讲完了屈原本人,塞玛太傅接着又讲了楚王,讲到了帝王术,作为帝王最关键的是辨是非,察秋毫,平衡各方势力,做到人尽其用,才能社稷平稳。
一直静静倾听的延留缓缓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太傅,作一代明君如何才能平衡各方势力?”
“大王,以楚王来说,就不该独宠郑袖,后宫牵制着前朝,后宫平分秋色,皇权才能稳定。”
“假如一方势力已经坐大,可有解决的方法?”延留倾身向前,直视着塞玛太傅。
“楚王如若重用屈原,培植屈原势力可消去郑袖势力。”塞玛太傅一字一顿说得极其缓慢。
“孤,明白了,谢太傅。”延留声音真诚而郑重。
塞玛太傅躬身施礼,“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尽了本分。”
“太傅免礼,你无愧这一谢。今日已近正午,太傅留下来用膳吧!”说完起身走向何雪冰,温润晴朗的面上是满满的笑意“雪冰姐,累吗?”
“谢谢大王,雪冰不累,”何雪冰微笑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