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知道，是因为母亲和陆叔叔之间的关系。”他们父子的谈话她听过，大抵是这些。
  “还因为我不讨你喜欢，从第一眼看到我你就讨厌我对不对，那时你看我的眼神多么可怕。”
  “你说你不喜欢我的固执，你说你憎恨我的存在，你说……”
  朗月哭起来，她的委屈，她的悲伤，还有她九年的忍耐。
  她低声的压抑地小声抽泣着，往事在脑海里一幕幕的回放。
  ☆、chapter　16
  他静静地听着，天色渐渐暗下来，他指尖的香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朗月擦擦眼睛清醒过来，她走过去从他手中夺过香烟，她清清嗓子说：“别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也该……”
  手刚伸到他手里的烟，被他顺势一拉，她跌进他滚烫的怀里，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朗月的身子微微战栗着，此刻的陆思寒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彼此不再遥远，她的话难道勾起他往日的仇恨了吗？还是他已经忘记过去打算重新开始？她正在胡思乱想，身体已经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他的下巴贴着她的脖颈，酥□痒地摩擦着她的耳根，她的一张脸滚烫滚烫，听见他嘶哑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对你的。”
  朗月愣住，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抬起头看看他，隐约看见他的脸上挂着泪水，她顿时愕然，心中百感交集，这个男人，她迫切想讨好的男人，却在她面前掉下眼泪，伸手在他眼睛上一边胡乱抹着，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小声安慰：“思寒，不带这样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脸红得更厉害，思寒，这样的称呼就连自己都一身鸡皮疙瘩。
  没想到他听了更加用力的箍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我总是控制不住对你发脾气，可我不是这样想的，我想靠近你，我喜欢你身上淡淡的青草的味道，我喜欢你笑起来露出的两个酒窝，朗月，我爱你，我爱上了你。”
  窝在他的怀里，她感觉无比的甜蜜，身体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瞄准距离，仰着头往上一凑，就对上了他好看的嘴巴，他惊讶的瞪着眼睛顿了几秒钟，尔后变得欣喜起来，紧紧地抱着她，舌尖灵活地探进她的嘴巴里吸吮。
  他问：“你爱我吗？”
  她答：“爱。”
  他再问：“有多爱。”
  她再答：“很爱很爱。”
  如此幼稚的游戏，在心怀爱意的两个人面前都变得趣味无比。
  恋恋不舍地送走陆思寒，还没等坐下，阳台上就传来一声冰冷的质问：“现在高兴了？”
  她一怔，望过去，果真是尹祖，他总喜欢从阳台上进来，如果让陆思寒知道肯定会误会，她打算和他好好谈谈，走到沙发上坐下，拍拍旁边的位置对他说道：“进来吧，我们谈谈。”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他似乎不高兴，但还是照做走进来坐下。
  近了朗月才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皱皱眉头：“你喝酒了？”
  他不说话，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突然凑近朗月，冷声问道：“被他吻的感觉如何？有心跳的感觉吗？很高兴吗？”
  说着他的手按在朗月的胸口，虽然他们过去打打闹闹，可没有这样没分寸的时候，朗月知道现在激怒他没有好处，眨眨眼睛往后撤撤身子，她说：“你喝醉了，我不和你说气话。”
  “现在碰都不愿意我碰一下麽？”他轻哼一声，手进一步袭上来，沿着朗月的脖子向下滑，在她的胸前稍稍停住，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侧脸：“有我在，你们永远不会在一起的。”
  朗月的身子一僵，拉开他的手，有些不高兴：“请你说话注意点，我和谁在一起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他的眼睛微微发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怎么没关系？你是我的，明白吗？”
  “我不明白，请你快点离开。”
  不想和他争执这个无聊的问题，他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或许一直以来她就不了解他。
  “小月。”他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眼睛中带着苦楚，“我不能看见你们在一起，我的心会发疯，很难受很难受，你看着他笑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他，但是我不能这样做，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你爱的是他，可是，我比他更爱你，朗月，离开他回来吧，求你。”说着，他的身子压过来，朗月被他吓住了，意识到情况不妙，起身刚要躲开，他却先一步抢在她前面将她摁倒，她倒在沙发上，胸口的扣子也被他解开。
  要玩出火来，她双手护在他们的身体之间，颤着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朗月，我爱你，我的爱不必他少，你看我一眼就那么难吗……”
  他喝醉了吗？在说什么？朗月不停挣扎的双手被他钳在身后，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尹祖，你快停下来，你会后悔的，我不爱你，你爱的也不是我，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你快松手，我的胳膊很疼，尹祖，你放手……”
  可他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他疯了。
  “我再也不会放手，朗月，你看看我，说你爱我。”她的衣服在他的撕扯下支离破碎。
  他眼中的醉意更浓，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身体，她不再挣扎，不再反抗，心如死水的躺在沙发上，任凭他在上面翻云覆雨，他俯□子将她看得仔仔细细，细碎的吻雨点般落下来，他紧紧抱着她，愧疚的，爱怜的，忍不住将她嵌进他的骨肉里，释放他所有的激情，耳边依旧是他浓重的呼吸和断断续续的声音：“朗月，我爱你，我爱你。”
  爱，这是种残忍的方式，将她的身体和灵魂同时扼杀。
  外面雷声大作，闪电在黑幕中划出一道道口子，像是发了疯一般。
  清晨尹祖醒来，他揉揉脑袋看着身下沙发上的暗红的血渍，瞬间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他起身冲到卧室，房间里空空的，他敲敲浴室的门，只听见哗哗的流水声，他顿住，心忍不住疼起来。
  “朗月，你开开门。”
  他焦急的拍拍门，隐约感到不安，他隐隐记得昨天身下的那双眼睛，似乎要将他挫骨扬灰。
  里面没有声音，他再敲，还是无人应答，他着急起来，抬脚正要踹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朗月手里拿着毛巾站在门口，她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小月，昨天我……我……”尹祖抬头看看她不知道如何解释。
  没想到她愣着看了会儿他突然笑起来，她说：“都是成年人了，不就是玩玩，没必要当真吧？”
  尹祖看看她，喉结动了动：“你……我……”
  “行了，没事儿了吧？没事儿你可以走了，难不成等着我付你昨天的辛苦费啊？”
  尹祖的脸色有些难堪，盯着她看了一眼，咬咬嘴唇转身离开。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朗月慢慢蹲在地上。
  眨眨眼，再眨眨眼，她不是该哭出来的吗？怎么就是没眼泪呢？
  ☆、chapter　17
  这几天陆思寒来敲门都被朗月以各种理由挡在外面，有次她还听见尹祖和陆思寒在她家门口的对话，他问：“朗月电话也不接，敲门怎么也不应？”
  “……”
  “她出去了吗？怎么没说声？”
  “……”
  “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那厮终于没再继续装残疾人，答：“她去哪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宝贝？”前半句是对陆思寒说的，后半句应该是对宣蓓蓓说的，因为朗月听见宣蓓蓓的娇笑声，她翻个身听见门外陆思寒叹息一声，她也叹息一声，让她如何有脸去见他，听见楼下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她悄悄起身去看。
  隔壁李阿姨正抱着爱犬出门，看见朗月吓了一跳，向后撤两步说道：“你这丫头，吓死我了。”
  朗月也被她吓了一跳，缓缓神打招呼：“阿姨出门啊？”
  “啊。”她搂搂怀里的贵宾，突然将头探到朗月面前，咂咂嘴指着楼上低声问道，“听到没？”
  “什么？”朗月竖起耳朵，没听到什么啊。
  “晚上啊，那种声音，狐狸精真卖力呦。”李阿姨抖抖肩膀。
  哪种声音？靠！她没这么三八好不好？想到这她没好气的说道：“阿姨，这种事情你少管吧？人家精力充沛需要泻火你要管吗？还有，这种事情你干嘛非要说给我听啊，别瞪我，我刚才在心底瞪过你了，再见！”说完气呼呼的转身关上门，酝酿的悲伤愣是被李阿姨冲成了怨气。
  咖啡厅里，何大嘴捏着勺子叹口气：“唉，照我说，其实宣蓓蓓除了长得好看点，身材火辣点，论起内在修为，我看不及你的皮毛。”
  他翘着兰花指弹弹袖口上的褶子，比划着手指头不满意地朝朗月发牢骚。
  她轻哼了一声，挑了挑眉毛，十分不满地瞪着他：“何大嘴，你这话听着不像在夸我啊？”
  他呵呵笑着，对朗月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看你，小心眼儿不是。
  “我小心眼什么啊，我现在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喜欢的是陆思寒。”
  朗月咬着吸管，抬眼看何大嘴，他果真惊讶的张大嘴巴，看了半天朗月，才想起来说道：“靠，差点着了你的道儿，我才不信呢。”
  “我一直喜欢他，就是你不知道而已，我不和你说了，爱信不信。”
  何大嘴一愣，摸出电话按了两下。
  “你干嘛？”朗月挑挑眉。
  “证实一下啊。”
  朗月刚要去夺电话，那边通了，何大嘴嘎的一下笑起来：“朗月在我对面呢，她说……”
  “靠！神经病啊你！”夺过电话，咔嚓一下她就给切断了，那头还没说话呢。
  “怎么着，怕对质啊？”何大嘴不乐意。
  “怕什么怕，你给我闭嘴。”
  何大嘴笑笑：“爱情哲学家，你们发展到了第几层，给我说道说道你的恋爱史。”
  “我们过年一起回家，回他家，拜访陆叔叔，你说发展到第几层？”
  这回何大嘴真信了，朝她竖着拇指：“你厉害，你强，女版陈世美。”
  “你也抓紧的吧，我看啊”
  何大嘴被她呛得没词儿可对，巴巴的眨两下眼睛，挠挠头叹了口气。
  周五陆思寒开车接朗月回家，正撞见尹祖带着他女朋友在楼下花园里散步，两人客套的打招呼。
  “这是去哪儿啊？”尹祖见陆思寒手里大包小包的，不由得挑挑眉头。
  “回家看看我爸，顺便……”陆思寒停住，看看身边的朗月。
  朗月才没心思在这磨叽，拉着陆思寒要走：“和他说什么啊，我们不是赶时间吗？”
  “你当自己是擀面杖啊，还赶时间，你不是下岗了吗？还在乎这点时间？”尹祖在后面奚落。
  朗月猛然顿住，她揽着陆思寒的胳膊回过头去，笑嘻嘻的，她说：“我们要去商场转转，不是过年了嘛，回家看看爸，商量商量过年结婚的事儿，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去啊。”
  看到尹祖变色的脸，朗月心里舒畅极了，她扬扬头，催促陆思寒：“我们走吧？”
  “哎，你等等——”没想到尹祖又叫住他们，两人同时回过头去，他顿了下也笑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朗月说，“你要结婚了啊，真好，刚才你说去哪里？商场？我正要和蓓蓓一起去呢，要不我们一起吧。”
  “谁要和你一起？”朗月生气的瞪着他。
  陆思寒意味深长地看看朗月，突然插嘴道：“挺好的，热闹。”说完先去开车了。
  朗月没再吱声，再说话指不定尹祖还要怎样，她低头跟上陆思寒的脚步。
  宣蓓蓓坐在车上不说话，看起来像是在生气，朗月也不说话，她真的在生气。
  陆思寒在专心开车，尹祖摆弄着他放在车里的游戏机，按得啪啪响，朗月从镜子里往后看看，谁知他头也没抬就吼过来：“看什么看，没见过人玩游戏机啊。”
  朗月气得够呛，马上骂过去：“人玩我见过，只是没见过猪玩。”
  “行。”游戏机里传出小人掉下来的声音，关掉游戏他盯着朗月，“你说我是猪，我就是猪。”
  宣蓓蓓不高兴地捅捅他，他一甩胳膊低声道：“没看我打架呢吗？别给我添乱。”宣蓓蓓就老老实实的嘟嘴呆着了，只是不高兴地用那双大眼睛剜着朗月。
  两位重量级帅哥走进商场，这下子可沸腾起来。
  擦肩而过的怀春少女时不时回头看两眼然后窃窃私语。
  陆思寒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地搂着朗月，尹祖轻哼一声，也搂过宣蓓蓓。
  在二楼的女装展柜前，宣蓓蓓突然停住，她停住的同时朗月也停了下来，她们的眼睛都直勾勾的望着玻璃橱窗里面的一件海蓝色的鸡心领毛衣，那件毛衣确实好看，湛蓝的颜色，海水般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