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9 节
作者:一半儿      更新:2021-02-17 11:32      字数:4797
  苏如绘警觉道:“什么事?”
  “哦,是慧妃诞下了一位皇妹,甚为健康,母女均安,父皇非常高兴,已经拟了封号为华阳。”甘然说道,“将来荣寿倒是有伴了。”
  “我看啊荣寿公主再多十个妹妹,她想要的还是四殿下!”苏如绘叹了口气,“是位公主?”
  甘然不在意的笑了笑:“慧妃其实倒是希望生下公主,你等着看吧,最多到华阳满月,慧妃少不得要以她只有六弟一个儿子的理由向父皇请求将甘露重新记回她的名下!”
  “我倒觉得慧妃娘娘不会这么做!”苏如绘眼珠转了一转,狡黠道。
  甘然奇道:“为何?”
  “六殿下十岁之前只能住在宫外,可华阳公主却十分健康,慧妃娘娘若是此时提出要认回六殿下,那断然没有叫景妃娘娘继续帮着她照料六殿下的理由,必定是要亲自前去,到那时候,华阳公主可怎么办呢?总不能也把公主带出去吧?那样陛下可未必同意。何况宫中如今才两位公主,荣寿公主生母和从前的养母位份都不高,加上四殿下的缘故,陛下纵然心疼公主,难免有些心结,所谓物以稀为贵,慧妃娘娘岂能让华阳公主与六殿下一般久居宫外,疏远了与陛下的父女之情?”苏如绘眨了眨眼睛,“所以慧妃娘娘定然要忍耐到六殿下可以回宫时,才会提出!”
  甘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莫如咱们打个赌?”
  “那也得看你拿什么彩头给我?”苏如绘见他神情笃定,眼珠转了一转,试探道。
  “就拿父皇后来赐我的海东青如何?这可是我的心头所爱。”甘然笑眯眯的提议。
  从前墨夜被甘沛设计迫着甘然亲手斩杀,之后因霍贵妃有孕,赞甘然纯孝的缘故,长泰禁不住贵妃纠缠,特特赐了一只幼年海东青与甘然,因为有墨夜的例子在前,甘然一直将它藏的好好的,苏如绘还没见过,但看之前墨夜的样子也知道甘然是极上心的。
  她想了想,摇头道:“我要它做什么?你拿海东青来赌,还不如拿别的。”
  “那么我前日才得了父皇赐下的一方砚水冻玉摆件如何?”甘然想了想道,“那块玉件高约三寸,雕做了苍山负雪之间山路蜿蜒古松嶙峋之态,玉色也是极好的。”
  苏如绘这才满意的点了头:“那么我就拿腕上这串血玉珠串做注。”
  甘然低头一看,失笑道:“好吧,我且不说你这血玉珠串与那砚水冻玉件价值是否对等,正如你瞧不上海东青一样,这珠串我赢了还不是给你戴吗?”
  “我这珠串怎的不好了?”苏如绘嗔着推他不依,道,“你只看这珠串共十四颗血玉珠子串成就知道,乃是长辈赐给我十四生辰之礼,因我喜爱兰草,这十四颗血玉珠上全部请了巧手匠人,分刻一十四种名贵兰草,姿态各异,所用雕刻手法特殊,等闲看不出来,须在暗室之中靠近了灯火,才将兰草之影投射墙上可观——为防玉珠彼此相击磨损,每颗中间都以碧玉椭珠隔开,这有个名目叫做‘红肥绿瘦’,是我三叔专门想的名堂,恐怕全天下也就这么一件呢!”
  甘然呀了一声:“原来是关乡侯的手笔?此刻不正是暗室?拿灯火来我验一验,若不然我可是觉得亏的。”
  苏如绘恼怒的掐了他一把,褪了珠串递到他手里,甘然笑着灭了其他灯火,只留一盏,果然见墙上投出绯色兰草形影,一十四种种种不同,其中许多品种他还能够辨认出来,不禁啧啧赞道:“果然巧夺天工!”
  “若不是说那砚水冻是陛下所赐,我还要怀疑你那玉可值得我拿它赌呢!”苏如绘横他一眼,甘然笑着替她戴回去,调侃道:“我输了就要给你玉件,你赢了,我难道能自己戴了它不成?这究竟是谁委屈了?”
  苏如绘往他身上一靠,纤纤玉手搭上他手背,悠悠问道:“咦,到底谁吃亏呢?”
  甘然反手揽住她腰,目光却落在她搭着自己手背的指尖那五根足有一寸来长的指甲上,不动声色的转开话题:“良王后的人快要定了!”
  …………………………………………………………………………………………………………
  在扫了N本猎人同人,从同人之中彻底了解了原著的剧情后,我终于没忍住,打算从头去看猎人动画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良王后
  良王是长泰的嫡长子,比甘然还要长上两岁,如今太子妃都正式下了旨,婚期都定了,良王后的人选却迟迟没有消息,苏如绘这几日光顾忙自己的事情,如今听甘然提起才猛然想到,挽着他胳膊问:“是谁?是端木氏,还是小沈氏?”
  甘然微微一笑:“是小沈氏!”
  苏如绘颇为惊讶:“怎么会是她?”她心里却松了口气,如此说来,小沈氏是打不成给甘然做侧妃的心思了?端木氏虽然未必比小沈氏简单,可她在宫里没有一个做淑妃的姑母,究竟要好得多……
  她心念转了几转,却听甘然解释道:“父皇说端木氏性情冲淡,看中了小沈氏更大方。”
  “那么端木氏呢?”苏如绘似笑非笑的伸指点了点他的额,“性情冲淡的人换一句话说也是婉约温柔,最适合红袖添香夜读书,可是陛下见太子殿下这段时间习政辛苦,瞧中了她赐给太子殿下你呀?”
  甘然抚着下颔,斜睨着她笑道:“你可是喝醋了?”
  “哼!”苏如绘抽回手,中途却被甘然握住,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方笑道:“这端木氏还没进宫就扬言想嫁良王,如今她既然落选了良王后之位,父皇怎还会把她给我?这岂不是要叫我背上夺嫂的罪名?”
  苏如绘好奇道:“那端木氏难道就这么落选回去了?”
  “这可就是你们家马上要头疼的事了。”甘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透露道,“父皇今年可是答应了好几个青年才俊要赐婚的!”
  苏如绘脸色一变道:“莫非我十三哥……”
  “苏如峻和刘素冠的赐婚没变。”甘然摇着头,“我是说你三哥,苏如锋!”
  苏如绘急速的思索了一下:“端木氏是倾慕过良王的人,按理说,陛下若无意取她为良王后,还有侧妃之位啊!若实在不想取她为良王妻妾,为何不放她自行嫁娶?”
  “有道是关心则乱,看来你究竟对苏如锋更上心些……”甘然见她急急的思索缘由,不禁好笑道,“你只管你三哥,难道不管我了?良王本是前太子,居嫡长之位,他又娶了西凉沈氏的嫡女为后,若还加一个锦绣端木家的嫡女为侧妃,这叫我如何自处?难道父皇要把其他几个阀阅嫡女统统塞到东宫里来给我做侧妃、良娣么?”他说着一捏苏如绘脸颊,调笑道,“那样的话,东宫里岂非成日里飘着一股子酸味?”
  苏如绘瞪他一眼,抬手在他腕上用力一捏,甘然低叫一声:“下手还是这么狠,如今都是名份已定的人了,竟还不心疼我?当真叫我伤心!”
  “人家和你说正经的!”苏如绘嗔怒道,“你却拿话哄着我呢?我才想起来,我二哥是当初北伐时立了功劳才得陛下允诺赐婚的,我三哥哪来这样的荣耀?”
  甘然嘻嘻笑道:“不过是见你似乎不太开心,逗你笑一笑罢了。”
  “这叫逗我笑?”苏如绘又掐了他一把,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皇他用心良苦!”甘然目光闪了闪,微微笑道,“为人父母嘛,总是盼着子女和睦,你也知道我这太子位究竟是怎么来的,虽然父皇对良王为储君并无不满,但事到如今,父皇总要为我等计量长远……我为储君,最紧要的一点,就是名分远不及良王端正,下面的三弟外家势大,五弟占着嫡子的名分,六弟还小已经不去说了……父皇自要担心将来有争储之事发生,如今他择了你为太子妃,一是如我之愿,二是因为霍家势力单薄。而选小沈氏为良王后,一则是分化沈家,免得甘棠支持过高,二则也是暗示沈家适可而止。”
  甘然说得轻描淡写,苏如绘却听明白了,小沈氏的容貌、气度、出身都不在自己之下,她还有个淑妃姑母在宫里,因此哪怕是落选了太子正妃之选,也还打着侧妃的主意——只看着如今太子是甘然,便知道就算做了太子妃、将来成了皇后母仪天下又如何?从古以来又有多少九五至尊是中宫所出?
  而长泰一道旨意让沈家嫡系这一代最出色的小沈氏做了良王后,自是断绝了她入东宫之念,如此苏家少不得要松了一口气,感念长泰的好处,同时也对良王心存感激。这一手不仅仅是帮良王争取到了苏家的好感,同时也是暗示沈家断掉不该有的念想。
  此外,沈家原本插手储君之争,是因为甘棠流着沈家的血,而如今他们多了一个良王女婿,难免有些人想要改为支持良王——毕竟疼爱甘棠的太后久病,而长泰对自己的三子一向不怎么在意,相比之下,良王却是长泰一手教导长大的。
  并且还有一个缘故甘然没有说出来——沈淑妃曾谋害过长泰心爱的璎华夫人,为此长泰对她十分厌恶,连带甘棠都受到牵累,长泰因此对沈家女子心存提防,又怎会给储君再纳沈家女儿?
  储君的妻妾是将来的皇后与帝妃,其出身、所代表的意义,岂是藩王后宫能比?
  小沈氏乃阀阅嫡女却做了藩王王后,这意味着良王的侧室地位将不会高,以免威胁到甘然,只要小沈氏能够为良王诞下嫡子,那些出身不高的侧室死得不明不白,长泰可没心情去多管,而小沈氏一介女流,若不能诞下嫡子,她自然只能抬举庶子,如此良王有嗣,长泰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归根到底,长泰还是不放心良王的安危。
  所谓站的越高,摔得越狠,便是如此,即使长泰贵为至尊,欲保嫡长子,却也要苦心筹谋。
  苏如绘追问道:“那么端木氏呢?陛下到底打算怎么安置她?”
  “北戎的使者已经到了帝都,柔淑郡主就快出嫁了。”甘然答非所问道,“父皇已经决定将她嫁给北戎可汗的第四子律尔脱。”
  苏如绘心思一转,惊讶道:“难道又要出一位光奕长公主?”
  “不!”甘然微微笑道,“因柔淑出嫁的缘故,端木氏这些人放出宫便没什么人注意了。”
  苏如绘无语。
  第四百七十六章 连城
  “那我可要替柔淑郡主好好的准备份礼。”苏如绘听说端木氏等人都被送还家中各自聘嫁,心情大好,拍手道,“只是不知道律尔脱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一回他可亲自来迎亲了?”
  甘然讥诮一笑道:“北戎可汗病得奄奄一息,却叫他们的大祭司拿什么古怪的方子吊住了一口气,偶尔也能清醒一下,大部分时间却是诸子做主,如今他们的大王子、四王子与八王子争得死去活来,个个都怕可汗一个不小心死了,自己不在面前吃了大亏!虽然知道娶了咱们大雍的郡主占便宜,可律尔脱又怎么敢在这眼节骨上离开王帐?”
  苏如绘默了一默,柔淑虽然每每算计于她,但想到那般锦绣堆里长大的雍朝贵女,却要孤零零的远嫁到草原上去,也不知道前程如何,到底心头黯然。
  甘然亦是如此,轻叹道:“惟愿皇祖母所言成真!”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想起了嘉懿太后那句不希望大雍再出和亲公主的话来。
  默了一默,甘然低声道:“听北戎那边的人回报,律尔脱今年三十三岁,容貌雄壮,公允来说倒也算一个有魄力之人,他一直没有娶正妻,只有一群侍妾,但儿子倒有了三个,好就好在,他似乎没有特别宠爱哪一个侍妾,其他的,却要看柔淑自己了。”
  苏如绘皱起眉:“一群侍妾?”
  “戎狄蛮夷不知礼仪,他们的正室远不及我大雍正妻受尊重。”甘然叹了口气,“戎人的正室,甚至同时可以有三位!这律尔脱没娶正妻是因为他一心想留着位置娶娘家势力大的女子为妻,但总被大王子和八王子联手破坏,听说有一次,有个大的部落首领的女儿瞧中了他,本已在议亲了,那女子却被七王子亲自带人抢了去,如今做了七王子的妻子……”他苦笑摇头,“这些戎人毫无规矩,乱七八糟的,我如今却是越来越佩服皇祖母了,听说皇祖母不但对狄人风俗方言了如指掌,对戎人也是一般,所以当年狄、戎的使者到了帝都,见到皇祖母后都大为惊讶,回去禀告之后,两边才同意了和谈,却不仅仅是因为边疆捷报的缘故。”
  苏如绘皱眉:“既然这律尔脱已经被抢过一位妻子,谁知道会不会被抢第二位?他的势力也未免太弱了些,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
  “这你倒是误会了。”这些其实已经是朝政,甘然虽然私下里与苏如绘议论,到底不能说太详细,只是大致道,“抢亲是草原上的风俗,戎狄都是崇尚武力之人,历来都有此俗,那七王子出面抢亲,也不是一个人,而是大王子和八王子联合起来对付四王子,四王子若能够对付这么多兄弟,如今的可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