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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西方最早的以研究和关注“人”为主的哲学家苏格拉底，“他把人定义为：人是一个对理性问题能够给予理性回答的存在物。”④亚里士多德说，人是“理性动物”；索福克洛斯说：人是“被缚的普罗米修斯”；柏拉图说：人是“堕落的灵魂”；斐洛说：人是“逻格斯的形象”；奥利金说，人是“天主的肖像”；阿奎那说，人是“理性的存在”；帕斯尔说，人是“思考的芦苇”；斯宾诺莎说，人是“实体形式”；尼采说，人是“意志力”；海德格尔说，人是“符号性的存在”；卡西尔说，人是“异化的本质”；穆尼尔、舍勒说，人是“精神的化身”；布洛赫说，人是“乌托邦的存在”。“波埃修斯第一个从本体观的角度提出了完整的人的定义。他在自己的一篇神学论文中写道：‘人是一个具有理性本性的个别实体。’”《哲学人类学》一书的作者巴蒂思塔？莫迪恩说；“从这些定义中我们可以看出，人是一个包含截然相反的对立面于一身的奇迹；人是一个堕落的或未实现的神；一种不成功的绝对价值或绝对性之虚空；一个无限的尚未实现的可能。由于这些原因，我认为将人定义为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是没有错误的。”⑤金陵神学院院长丁光训主教认为：“上帝的创造永无止境，创造的进程悠悠漫长。‘上帝的创造既未完成，世界和人就是上帝创造工程在进行中出现的不同程度的半成品。’世界既有美好的一面，也有灾祸的一面；人既有智慧和美德，又有腐败和罪恶。人是半成品。就是说，人不是废品，毫无价值和尊严；也不是成品，绝对完美和圣洁。换言之，人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野兽，既不是魔鬼，也不是上帝　。‘人是半成品，其使命是参与上帝的创造　，上帝创造工程的帮手。在帮助这工程的同时，使自己越来越从半成品变成成品。’”⑥与这个“半成品”说相近的还有莫迪恩。他在论述了人的诸多外在现象之后得出结论说，“人的活动的这四个特征（“肉体性”、“精神性”、“优越性”、“超越性”――作者注），我们能够发现两个与人的存在相关的重要结论。第一个结论是：人是一个具体化了的精神，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实施那些同时具有物质性和精神性的活动；第二个结论是：人是一个开放的、未完成的、朝向无限的谋划。因为只有一个开放的、未完成的谋划才能像人这样不断地超越自己。”⑦当然，还有马克思的“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的著名论断。以现代生物进化理论为基础的“科学人类学”对人的定义：“人类属灵长目，在自然界中生物发展阶段上居最高位置。其特点为：具有完全直立的姿态，解放了双手，复杂而有音节的语言和特别发达、善于思维的大脑，并有制造工具，能动地改造自然的本领。恩格斯指出：‘劳动创造了人本身’。所以可以说人即是社会性劳动的产物。”⑧
  绪论：人类及“人的问题”（6）
  没有必要再罗列下去，古今中外的思想家们对于人自身的认识是如此不同。难怪舍勒在他的《人在宇宙中的地位》一书中说：“人是一种如此广阔、如此丰富、如此多样性的存在者，任何一种定义都表明它自身是非常有限的。人所具有的方面太丰富了。”⑨
  正因为如此，自从柏拉图提出“认识你自己”的命名后，人类认识自己的过程本身就构成了人类学的重要内容之一。
  卢梭曾经这样说：“我认为，所有人类知识中最有用的最落后的是对人本身的了解。”⑩蒙田也说过：“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认识自我。”卡西尔说：“认识自我乃是哲学研究的最高目标――这看来是众所公认的。在各种不同哲学流派之间的一切争论中，这个目标始终未被改变和动摇过；它已被证明是阿基米得点，是一切思潮的牢固的不可动摇的中心。”　11　海德格尔高度概括，说得更全面。他说：“没有任何一个时代像我们的时代这样，有如此纷繁复杂的关于人的概念，像我们这样成功地以如此引人入胜和有效的方式提出关于人的知识。然而另一个现实也不容忽视，这就是没有任何一个时代像我们的时代这样对人是什么的认识如此之少，人呈现的面貌从未像现在这样具有争议性。”　12
  也就是说，迄今为止的哲学和科学，对于人自身的认识仍然处于“众所纷纭”的多元状态，甚至处于猜臆般的假说状态。人类对人自身的认识，为什么会处于这种状态呢？我总结了一下，大致有两个主要原因：
  原因之一：迄今为止，对于人类自身的认识观念还处在仁智各见的零碎状态中。人既是一个自然存在、也是一个文化存在，我认为更重要的还是一个既有思维能力又有创造能力的文化存在者。仅就这一观念中，我们不难看出他的神秘性和复杂性。所以，“对于我们来说，人的旨趣在于其全面性，而不在这一或那一方面。抛开各种专业化学科（人类学、语言学、生理学、医学、心理学、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所做出的努力不谈，它们往往都限制了个人的整全性，从某种功能和某种特殊冲动的角度来思考人的问题。于是，关于人的知识就成为破碎的了，我们往往将其中的一部分误认为是全部。我们应该对这种错误引以为戒。”　14　莫迪恩也谈到同样的问题。他说：“但正如海德格尔所说的那样，科学家、哲学家和神学家所做出的无数慷慨激昂的研究结果从其根本上来看都是误导性的。笛卡儿、斯宾诺莎、休谟、康德、黑格尔和马克思，以及20世纪的存在主义者，马克思主义者，新实证主义者和结构主义者对人之神秘的解答是不能令人满意的。尽管其在某些方面不乏启发和建设意义。科学家对此给出了解答更不能令人满意，在许多情况下，他们只能对这种和那种器官，对这种功能和那种行为给出精确的答案，但从总体上来看，他们对人的真实本性或基本来源和最终命运却只字不提。”　14
  这就是说，迄今为止，我们人类对自身的认识还处在零星的，或是局部的水平上，还没有达到整体的或是整合层次上的认识，这就是人类对自身的认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的主要原因。
  原因之二：人类认识自身的观念是在不同的认识背景条件下产生的，背景不同，人类认识自己的程度也就会不同。
  绪论：人类及“人的问题”（7）
  卡西尔在他的《人论》中论述古希腊哲学时说到：“因此，在斯多葛主义那里，就像在苏格拉底的概念中一样，自我质询的要求是人的特权和他的主要职责。不过这个职责现在是在一个更广的意义上被理解了；它不仅有一个道德的背景而且还有一个宇宙和形而上学的背景。一定向你自己提出这个问题，并且要这样盘问自己：我与我身上被称为统治一切的理性的这一部分有什么样的关系？‘一个与他自己的自我，与他的守护神和睦相处的人，也就是能与宇宙和睦相处的人；因为宇宙的秩序和个人的秩序这两者只不过是一个共同的根本原则的不同表现和不同形式而已。15很显然，卡西尔是在论证人与宇宙秩序的共同性这一点上提出了道德背景、宇宙和形而上学背景的。他试图证明，人类内在的秩序与宇宙秩序在根本性或原则性上是共同的、一致的，而在人与宇宙的关系中，人处于主动地位，从而证明人具有内在的“批判力，判断力和辨别力。”一旦自我获得了它的内在形式，这种形式就是不可改变和不能扰乱的。‘一个球体一旦形成就永远是圆的并且是真的。’”16换句话说，卡西尔的意思是人通过获得宇宙精神从而完成自我的内在形式，这种内在形式反过来说也就是希腊哲学中倡导的宇宙秩序或宇宙精神。卡西尔只是把“宇宙背景”作为完善自我的一个先决条件，谈论的仍然是人的自我塑造。然而，我所感兴趣的正是卡西尔的关于“三个背景”的说法。我认为，卡西尔所谓的“道德背景”是人类社会生活中最基本的也是最世俗化的内容，“形而上学的背景”也只是人类理性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的内容。而“宇宙背景”就不同了，宇宙本身是一种客观存在　，宇宙的秩序也就是宇宙自身运动的基本规律，人类的理性只能认识它的一些皮毛、不可能认识它的全部。所以，宇宙总是神秘的、永恒的、没有止境和终始。而迄今为止的一切关于人的探讨，实际上都是在最贴近人类社会生活的道德背景和形而上学背景中展开，它们根本就没有触及　“宇宙背景”这个“大银幕”，这也就意味着迄今为止的一切关于人类起源、人类来源和人类本质的理论，都是源自地球本身，与地球之外的大宇宙关系不大，或者干脆没有关系。在这一点上，笔者明确看出了过去相关理论的巨大局限和错误，特别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的根本性原因。依笔者之见，地球环境是人类选择和生活的理想居地之一，但人类的起源和最终归宿都不在地球上，而是在被我们的主流理论一再忽视了的广阔的大宇宙之中。
  再次，“人的问题”究竟是些什么“问题”？对此我们应该明确起来。
  我们知道，关于“人的问题”和“人是什么”的论著汗牛充栋，难以细说；但是我们同样也很清楚，一些很有希望解答这一疑问的论著，要么依附于某种专业理论，难以卒读，要么陷入很深的哲理深渊中不能自拔，一本砖头厚的书读完了竟然不知所云，至少在我谈到的相关论著中，从未看到过关于“人的问题”的一个简要的清单，我时常望着这些大著发问：“人的问题”究竟是些什么“问题”？问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产生了一些想法，试着把“人的问题”整理一下，起码找出几个“问题”来便于讨论。
  绪论：人类及“人的问题”（8）
  从目前的情况看，研究人的专门学科有很多，人类学、语言学、生物学、生理学、医学、心理学、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宗教学等等，但总起来看，研究“人的问题”的主要方式可以划分为三大类，即神学、哲学和科学。神学充分吸取神话的内涵和营养，从“上帝造人”的宗教神话中解答“人的问题”，认为人类是上帝仿照自己的形象造出来的，人类是神创的产物。哲学的范围应该包括历史、考古等人文学科，它从文献的角度进行考证，从地下的实物信息中深入挖掘，并以哲学的智慧进行深度论证，无论怎样努力，哲学范畴内的研究只能在事实基础上做出一些判断和进行适度的推论，它在人类的源头上，特别是对于“人的问题”或“人是什么”的疑问依然束手无策。现代科学兴起之后，生物进化理论似乎解答了这一千古疑问。可是，生物进化理论也只是依托于人与地球动物具有生理方面的某些相似性这一点展开它的理论。实际上，人类与地球动物之间仍然横亘着无法逾越的巨大鸿沟，进化论产生以来，新的疑问不断，质疑多多，一些关键性的环节至今没有着落。因此科学的认识也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假设，没法定论。鉴于这样一种尴尬的局面，我想把“人的问题”罗列出来，进行针对性地研究和攻关，非常有必要。
  那么。“人的问题”究竟是些什么“问题”呢？拣最主要的说，我认为有以下四个大“问题”：
  1．“我是谁”、“人是什么”的问题，实际是对人类的定型问题，也就是人类所具有的性质问题。到目前为止，这个问题尚未得到解决，即使有很多论著，那也只是对“人性”进行了一些探讨，是世俗性很强的较浅层次的东西，尚未深入到人的骨髓中。
  2．人类与地球动物为什么有着如此大的差别？人类有意识、有智慧、能创造、生活在自己创造的文化环境中，地球动物为什么不具备这些条件和能力？为什么靠本能被动地生活？
  实际上，这是人类与地球动物最具本质区别的一个问题，也就是人类的意识起源，智慧来源以及创造能力的问题。目前，对这个问题虽有一些解释性论著，但都很勉强，对于人类的意识和智慧的来源依然无法阐释清楚。
  3。“人从何而来？”“向何处去？”
  很明显，这是关于人的起源，或来源以及人类的最终归属的问题。对这个问题，神学和科学似乎都有自己的解释，但都不能服人。各种歧议和争论都是由此产生。比如“上帝造人”的“创世说”，在科学昌明的今天已经不可信；而人类由低等动物进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