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爱之冰点      更新:2021-05-04 18:37      字数:4994
  “披上吧,外面衣鸳那还有披风呢。”奥月愣了一下后很平静的说。
  “是吗?”见梯就上吧,他不敢再顶嘴了,他不是也很想披披她的衣服?这样不就代表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披风是月牙白的色泽,出了帐借着月光和篝火他看见上面绣了满满的暗纹,是凤凰还是孔雀?华丽丽的披风啊,古代人就是实在,不光外面绣满了图纹,披风的里子都是细密的纹路,谁看的到啊?果然是皇家的东西,要的就是华丽丽滴“内在美”!摸惯了牛仔布的手摸不出来披风的质地,只晓得很有质感很保暖,领子上软软的白绒毛摩擦着脸,淡淡的传来些许属于她的味道,李商感觉整个夜都明亮了起来。
  李商跟她并行走才发现他们几乎是一般高的,第一次见面大概是因为在床上仰视,总觉得她是比他高的,不过就算现在不刻意留意她的身高,他也会觉得她应该比自己略高一些,这大概就是身材比例的问题了。还有一项他不愿意面对的一种名叫“气质”的东西……
  她高挑挺直的身影着一件同色的长衫,看起来颇为柔和光滑,白色的衣领把她衬托的面如冠玉﹐上面用细细的金线镶边﹐宽大洁白的衣袖上一只美丽的凤鸟徐徐如生。浓黑的头发整整齐齐的挽入白玉冠内﹐余下的披散在肩,两条同色的流苏从华丽的冠上垂下﹐轻轻搭在她胸前……
  李商的眼睛离不开奥月,没有比她更适合白色的人了,没有谁能把白色再穿出那么高雅又华贵的风范了……他陶醉的想着。
  “反正几步就到了,我就不用再披了。”当他出了帐房见到等在一旁却两手空空的衣鸳时她这么说。
  这是地域特色这是地域特色,因为这里当皇上的是女人,做王的也是女人,所以女人将衣服脱下给身旁男人穿上是礼貌是礼貌,李商一路上都在安慰自己不安的灵魂,为自己那害一位淑女半夜冒着凉风将衣服给自己个大男人披上而愧疚的灵魂寻求安慰。
  “到了。”奥月伸手牵住李商的手腕带引他走进那扇舞着爪牙的虎纹帘门,又穿过立了好几个侍卫的外帐。李商傻傻的任奥月带着他行走,隔着衣料感受着她的手心与自己手腕之间的温度,任侍从帮他解下披风都不自知。进入洪王卧寝的内帐,宽阔的帐房立着好几根漆红的柱子,金红色的帐布在烛光的映照下光彩绚目。越过由几张宽阔的桌子绕出的一部分空间,他看到帐房的那一边烛光最密集的地方好几个人或站或坐或躬身的围在宽大的床边。
  的确够皇族!
  只需使用半个月的狩猎临时搭的帐篷,居然搬来那么多大型的家具,瞧瞧这几根粗柱子和至少可以躺四五个人的厚软大床,呲呲,难怪那么多人想当皇族了。
  “容王殿下……”
  “殿下万安。”
  “殿下……”
  坐的站了,站的鞠躬了,本来躬着的躬的更深了。
  挥手,让他们免了礼,奥月坐到了床边专门让出来的位置。
  “洪王殿下已敷过药,熬的药汤也已经服下,只是迷醉药物不能多用,伤口又太深……此种之痛,非常人能忍……”一旁的太医交代着伤情。
  “看不起本王!就这种小伤口还能把本王怎样?爷爷地,就是这胳膊整个没了,本王也不皱一个眉头!”
  本来疼的迷迷糊糊的洪王听到太医的话迅速清醒,虽然疼的一脸冷汗但还是用勉强提高的声音“怒斥”太医的有眼无珠不识英雄。
  “切不可妄言,不可妄言啊,伤口深至肉理,甚至伤到筋骨……”老太医已经开始哆嗦了。
  “秦太医,你说伤到筋骨?怎么个伤法?这手臂还能保住吗?”奥月接口。
  “殿下赎罪!是……筋骨分离。”秦太医伏下身不愿站起。
  “对不起,洪王,奥月没有及时帮到你……”奥月握紧了拳头,对洪王产生了愧疚之感,本来是想等待时机看有没有人会出来围攻,看看那伙人究竟是什么目的,竟然往皇家狩猎营地偷渡来黑熊这么危险的动物。所以在第一时间发现熊的时候没有马上将它击射,让洪王抽到了时间率先扑上去与熊纠缠,等她再上去相救时洪王已经被熊伤到了手臂……
  “啊……今天你救了我,虽然废了条膀子,命又没丢!从今天起,我就叫你老七了!自从老七你去年回来,没什么空子能看见,搞的好生疏,老是容王容王的叫的我都想哭爹!哈哈,现在就叫姐妹的称呼吧,啊哈!”说完她还用一条没受伤的腿蹬了奥月一下。
  “好,六姐。”
  “老七,真亏了你,我平时觉得自己一身蛮力,箭法也还不错,至少跟府里那帮侍卫们打从来没输过,还以为自己真他爹是个高手呢!爷爷的,全是糊弄老子呢……呃?这是你新的侍儿啊?长的一般嘛,比不上以前的那个小家伙啊。”洪王说着自己的“伤心”事就转移到了奥月新近的“宠侍”李商身上。
  “其实六姐的身手很不错的,只是少些实战经验,又是遇到这种凶猛的野兽,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至于他,六姐难道忘了前几日亲自捕的“猎物”?”她边说边对李商仰起了微笑的脸,眼神示意他向洪王行礼。
  “见过洪王殿下。”
  李商终于找回了点自信,原来不是他穿越来陌生世界忘了带脑子,而是时间人物地点不对的原因。像刚才他站在一边听着她们的对话,一点也没有犯傻的冲动也没有不合礼仪的举动,只是洪王说他是奥月的侍儿还说他丑之类的,小小的打击了一下他本来就不多的自信。虽然那几个损友没夸过他帅还说他长的有点“弱”,但是他也听过有女生背后说他五官长的很好看的!李商小小不爽了一下,但是也完全没有平常跟奥月说话时失常的状态。
  “啊!本王想起来了!就是那天早上在东林子捡的那个男人吧?血糊的跟什么似的,洗干净了这个模样啊?”
  “六姐,衣晨他懂医。”奥月虽然不清楚李商的医术如何,但她想着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他”……可能真的有办法!毕竟,现在秦大夫已经束手无策了。
  “殿下能不能让我看看伤口?”李商心里已经有点眉目了,还需要亲眼看看证实一下。他很奇怪,看这女人阔脸宽肩的,哪里有一点像奥月的姐姐了?
  “这……伤口已经包扎妥当……”秦太医犹豫的开口。
  “包扎好了我这手能恢复吗?”洪王又呛太医。
  “这……”
  “秦太医,有几成的把握?”奥月微拧起了眉。
  “这……一,一成……不到。”秦太医又将头深深的垂下,吐出不敢言的论断。希望两位尊贵的王女不要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她身上带的还有全府上下数十来口老小啊……
  “爷爷的!那什么,衣晨是吧,过来看看我的手,你要是也说不到一层我就把它锯了,整天吊个摆设膀子有什么用?瞎耽误功夫不是?”洪王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不可,不可呀……”秦太医的声音微弱的抗议。
  “秦大夫已经尽力了,只怪这伤的确是太深,衣晨你就看看,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不能放过。”奥月吩咐几个侧立的医侍拆纱布解包扎。
  李商又多拿了几盏蜡烛过来摆上。
  洪王手臂前端的纱布被解开,血止的不错,清洁的也很到位,敷上的一层比较厚的白白半透明的药物,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嘿嘿,李商暗自乐开了,这药跟涂在他身上的是一个牌子。
  “这是御供的金香生肌膏,金谒国的贡品。”一旁的医侍尽职的解释道。
  原来叫金香生肌膏,真是好东西,这是金谒国的贡品,怎么会用在他这个小人物身上?
  奥月?
  嘿嘿……李商暗笑在心里,偷瞄了奥月一眼,再颤一下。
  效果是没话说,非常的好!消炎止疼生肌还这么香,看看覆盖下的肌肉还保持着很鲜嫩的状态,止血能力也不错,可惜啊可惜,用在这个手臂上,浪费了……
  “肌腱断了……”再能生肌的药膏也没用了,“肌腱是愈合性比较差的组织,它没有自主血运,只有把它接起来了,并且保证周围血液畅通才有可能恢复,但也不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爷爷地,啥玩意儿断了?”洪王听着满脑子糊涂。
  “不能恢复原样,能做日常简单动作就行,能接吗?”奥月拧起的眉毛稍微放松了些。
  “试试看吧,可现在什么材料都没有,说实话我也没什么经验,手术只有五成把握,成功了就能做日常的简单动作,失败了就跟现在情况一样,殿下,您要试试吗?”
  做这样的手术一般有九成以上成功,肌腱断的位置很幸运的位于前臂下1/3处,这区域屈肌腱有腱周组织及周围软组织保护,粘连机会少,大多都能成功恢复。这话他可不能说,别说现在没材料,就算有也不能给她们那么大希望,然后等失败了让自己脑袋搬家?
  “那等什么!赶快赶快!”洪王等不急的往下躺。
  “先做麻醉,接的时候很疼的,刚才大夫说的迷醉药物还能用吗?”
  “又要把我迷晕是吧?不要!我要亲眼看看,你说的太神奇了,我要看看!”
  “这不……”李商没见过这么不合作麻醉的患者。
  “无妨,六姐要看就看,桑红。”奥月的话音刚落,桑红已经从外帐嗖一下站到奥月身后,身型挺直,衣饰不乱,仿佛是慢悠悠踱进来的一般。
  李商惊讶的看见桑红飞快的出手,点了好几个穴位在洪王肩臂和腕上,葵葵葵……葵花点穴手??
  呃?什么意思?李商转头无奈的看向奥月,寻求解释。
  “这样点穴后,血脉保持通畅,整个手臂失去知觉,身体其他部分活动正常,方便手……术吗?”奥月很尽责的解惑答疑。
  哇!吊!真不是一般的吊!李商十分佩服的仰望桑红和奥月。
  月啊月,亲爱的月,难道我们已经发展到心有灵犀不点就通的境界了吗?你能那么清楚的明白我的疑问,哦~我的脸啊我的心啊我的肝啊……再偷瞄她一眼,哦~我的脸啊我的心啊我的肝啊……
  “现在开始吗?”洪王四肢大开,给受伤的右手留下大大的一块床,一脸的慷慨就义。
  “啊?开……?”开始?李商望着奥月魂不守舍,偷瞄变成了偷看又变成了看又变成了直视,脑袋也迅速变成一盆糨糊,不明白洪王说的是什么。
  “开始手术吧衣晨。”奥月察觉了自己是防碍手术进行的祸首,并且有可能影响李商一会儿该做的事。她侧身往后滑出身子,到了他目光不能及的地方,独自思量。
  安排好了几桌子蜡烛,拿铜镜安置好可以反光给自己照明,李商确定没有阴影后拿起那根掰成鱼钩状的绣花针和几只小钳子背起了还给老师后还剩下的那点手术流程,幸好这里已经有了酒精度还不算低的烈酒可以用来消毒。
  …………
  “啊!是这样子啊!这样穿过去那个什么腱就能用啦?”
  …………
  “哦!原来把针弯成这个样子还是挺方便的啊!”
  …………
  “啊?这样把肉跟缝袜子一样缝起来真……”洪王终于在李商频频的白眼中妥协在奥月警告的出手推了一下后闭嘴。
  李商低着头聚精会神的操着手中的刀刀线线,眼中放出专注的神采,奥月在一旁注视着他,眼神一片柔和。虽然有洪王在一旁用声音添乱,李商也拿眼睛“狠狠”的威慑着她,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手上动作。奥月在心里感叹,他那双明显没有拿捏过绣花针的手竟然能把那弯针耍的如此灵活。
  一个五官并无多大突出的男子,竟然在手持象征男子婉约贤良的针线于血肉之躯上飞针走线,却又这么的镇静专注,变的如此有光彩的引人侧目,奥月望着他明朗而又认真的侧脸,不禁有些呆了。
  四周众多的烛光照耀,被映的尤为明亮的黑色眼瞳绽放出寻常男儿难见的坚毅神采,低垂的脸庞有些薄汗渗出,短短的刘海都有些浸汗。
  奥月递给一进来就竖立一旁不曾移动过的衣鸳一小方白棉帕子,衣鸳上前几步给李商轻拂了拂额角。
  “谢谢。”感觉到陌生的气息,李商自然的道了声,继续手上的工作。
  一柱香的时间以后
  “呼……”
  李商长长松了一口气,完成!
  一放松,关于初次手术的紧张铺天盖地的袭来,凭着本能做着手上工作,他后怕的骂自己刚才真正该怕的时候却不知道紧张。
  敷上那名贵金香生肌膏,将洪王的手臂夹上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