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6 节
作者:上网找工作      更新:2021-05-04 18:32      字数:4872
  我觉得吧,枫叶童鞋可能弄错了,口口声声顾二如何如何,可是,真正要为顾二这种选择付出代价,其实并不是顾二,而是明兰。
  即使在现代社会,夫妻之中多为孩子操心的也是母亲,何况古代,男主外,女主内。
  昌哥进府之后,不是给几个婆子,几个丫鬟,几个师傅,一座小院子,事情就完了的;明兰作为当家主母,连娴姐儿也得过问,何况丈夫的庶长子。
  衣食住行各种待遇要不要过问?
  丫鬟婆子是否服侍的尽心,有没偷奸耍滑要不要过问?
  生病了要不要过问?
  ……养过孩子的人可以无限类推下去,养孩子的各种琐事和麻烦,真是无穷无尽。
  这还只是其一。
  昌哥不是小猫小狗,他不可能永远关在小院子里的,是要出来的,平日在院子里玩耍时跟嫡出兄弟们碰到了,会发生什么?
  昌哥不是跟十一娘毫无利益冲突的徐嗣诫,至少有50%以上可能心怀仇恨恶毒念头,他可是比团哥儿大了近十岁。
  团哥儿还在长牙傻笑,连阴谋诡计是什么都还不明白时,昌哥儿已经能做很多事了。
  在家里,哪怕时时有婆子看着,很多事情也是防不胜防。
  再说顾二。
  其实大家也看出来,那些有差事的男人其实是很忙的,想顾老爹一辈子长子不用教,三子没有教,也只教出了顾二一个。
  梁老爹,嫡子不受教,也只教出一个庶长子。
  袁老爹,只教出了袁姐夫。
  其实,作为父母,精力和关注力是有限的;尤其像顾二这样位高权重的,每天下班回家已经晚上了,难得休息也没几天。
  这些时间和精力用来教养嫡生子还来不及,还要分给昌哥儿?
  真正要关注昌哥儿学业,生活,品性成长,乃至将来娶媳妇的,其实是明兰——事实上,古代男女也就是这么分工的,老爹只管每隔一段时间查一下功课和长进,就很好了。
  …
  所以,真正要为接来昌哥儿付出代价的,其实不是顾二,而是明兰。
  顾二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了。
  我早就说过,种田文里的人情是无法面面俱到的,古语都说‘忠孝难两全’了,何况是感情。
  要照顾好昌哥,必然就得委屈明兰母子;要好好对待明兰母子,就必然要放弃昌哥。
  最后补充,个别读者之间的意见差异,其实不过是一件事:
  一部分读者认为顾二光给昌哥物质生活是不够的,还要给予关怀,照料,甚至感情;
  另一部分读者则认为,哪怕是离婚夫妻,孩子判给母亲了,大多数老爹也只给赡养费,然后过自己的生活去了,何况曼娘一个外室,何况昌哥一个根本不是男方愿意生下来的孩子,给足物质条件,地方上又有人罩着,已经很够了。
  我只能说,这个问题,见仁见智,大家不用想说服每一个人。
  顾二更爱明兰和团哥儿,所以选择放弃昌哥,如果他更爱昌哥母子,那么必然得委屈嫡妻和嫡子,事情就这么简单。
  有个童鞋举了香港霍家的例子,这个很妙,木错,霍英东老先生就有几个外室生的孩子,也是给了物质条件,但不许姓霍,也不许在外面嚷嚷什么。
  香港台湾澳门豪门这种故事很多,但也有其道理,看看人家霍家,传了都快四代了,还是稳稳的;那个澳门赌王何老先生就开放多了,外生的,妾生的,乱七八糟全部归在一起。
  呵呵,老头人还没死呢,争产官司已打的如火如荼,澳门报纸直接说,赌王天下,分裂不远。
  很多豪门内的约定俗成,看似很冷酷无情,但却是一代代验证下来的,最保险的法子。
  …
  为了应景,我也凑个例子。
  比利时国王阿贝尔二世有个几乎公开的私生女,那个私生女(今年四十多了)是个艺术家,死活要老国王承认,说不要钱也不要头衔,只求父亲的关心和爱,还要承认。
  可老国王就是不肯承认这个私生女,于是那私生女恼羞成怒,开大型画画展览会来讽刺老国王。
  这个消息于我们斗升小民,可能觉得这老国王太冷酷了,人家又不要什么,不过是要老爹承认而已,干嘛不答应,可在皇室眼里看来,这老国王做的对。
  皇室的成员,基本上都遵守着各种准则,那个私生女若被承认,就等于成为皇室成员。
  说句不好听的,那小报记者们可有福了,报道一个不受承认的艺术家,和报道一个皇室成员的猛料,销量大大不同,那艺术家私生女未婚生了女儿(尤其这一点),还未婚跟人同居(换了好几拨人),还经常开艺术家派对,有很多政治意见。
  举例子,戴安娜王妃的妯娌,查尔斯的弟媳,英国二王子安德鲁的前妻,叫什么佛姬的,当初也是新闻满天飞,天天小报头条,风头一时盖过戴安娜。
  可等她离婚后,被剥夺了皇室头衔,不再属于皇室成员后,小报立刻对她失去了兴趣,之后不管她是3p还是4p,也没什么媒体关心了。
  ——所以,阿尔贝老国王拒绝承认私生女,谁又能说清对还是错呢。
  第213回 张良计与过墙梯
  小沈氏的情报异常准确,才过去两日,这日上午明兰发毕对牌,正逗着胖团子学作揖,绿枝就火急火燎的奔跑进来,道太夫人来了。
  崔妈妈抱团哥儿的臂膀明显紧了紧,绷脸望向明兰,明兰缓缓站起身来,道:“妈妈把哥儿给乳嬷嬷罢,小桃服侍我到榻上去,绿枝,……去请大夫人?”
  最后五个字仿佛含着异样口气,绿枝响亮应声,当先一个出门去了。
  过不片刻,邵氏神色慌张的匆匆而来,一踏入院中,便见明兰身边丫鬟们进进出出,或烧水炖药,或戒备的站在庭院中,尤其几个大丫鬟,那神色如临大敌般。
  邵氏走进屋里,只见明兰缩躺在榻上轻泣,崔妈妈和小桃坐在床边不住低声劝着,邵氏大吃一惊,忙道:“我的天爷,这怎么了?”
  崔妈妈满面愁容,起身回她道:“今儿一早原本好好地,谁知一听太夫人来了,就吓得什么似的,死活不肯见人。”
  邵氏呆了呆,快上几步到床边,握住明兰的手,柔声道:“好妹妹,哪里身体不适,跟我说说,可别惊着肚里的孩子。”
  明兰缓缓从被褥中抬起头,脸色发白,又是惊惧,又是戒备,她颤声道:“嫂嫂,我怕……我不要去见她。”
  邵氏愣住了,她原在屋里看花样子,听到太夫人来了便起身整装打扮,想着大约得出去行个礼,谁知绿枝面带慌张的来报明兰有情,她却怎么也想不到会这样的。
  她忙劝道:“这怎么成?好妹妹,若你身子不得劲。请太夫人过来看你,也一样的。”
  明兰直直坐起,眼睛睁得大大的,透着一股奇异的神气,竟有几分怀崽母狼的凶狠,“我不去见她……她又想来害我了,我绝不见她!”
  说完这句,她就抱着肚子,朝里躺下,颤着身子,低声哭泣起来。
  邵氏欲待去扳她身子,再好生劝导一番,却叫崔妈妈拦住并拉起身来,只听崔妈妈道:“您瞧见了,夫人是叫上回给吓着了。也一般挺着肚子,也一般侯爷不在,太夫人是长辈,夫人只有叫收拾的份。只求大夫人念着往日情分,到外头去招呼太夫人罢。”
  邵氏僵在当地,还没想出要回什么话,已被众人推搡簇拥着到前头厅堂去了,发现太夫人已坐在首座喝着茶了,她见只邵氏一人出来,眉头一皱:“老二媳妇呢?便分家了,难道我就不她长辈了,她就恁般尊贵,连见都不见了。”
  邵氏慌慌张张的敛身行礼,支吾道:“弟妹…她,她…身子不适,怕不能见您……”
  太夫人怔了下,冷笑道:“好好好,我来了,她就病了。不能出来见我,那我去见她!”说着抬脚便要往里冲,谁知廖勇家的领几个健妇堵在当口。太夫人大怒,骂道:“不长眼的奴才,也敢拦我的路!”
  邵氏听了这话,微微惊奇,记忆中的太夫人从来都温文和气,举重若轻,虽在府中说一不二,权柄极重,却从不疾言厉色——怎么今日这般凶神恶煞,火烧火燎的?
  她缩在一旁,偷眼去看,只见太夫人穿着首饰一如往日端丽高贵,只气色不好,面片发黄,身子明显消瘦许多,神情中更说不出的焦躁。
  廖勇家的不慌不忙,恭敬道:“侯爷出门前定下的规矩,没夫人点头,任她是谁,都不能随意往里闯。”她挑眼看了下太夫人,又笑笑补上一句,“夫人身子重呢,出事就不好了。”
  太夫人气了趔趄,指着廖勇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一跺脚,转身朝邵氏,厉声道:“好!你们这儿如今金銮殿,我闯不得,怕冲撞了里头那么天仙!你这就进去跟她说,我有事要商量,要么她出来,要么我进去!不然,我这就不走了!”
  邵氏这辈子都没跟太夫人顶过嘴,哪敢不从,闻言后转身就走,一路冲忙的奔至嘉禧居里屋,顾不得喘气,赶紧将太夫人的话与明兰说了,谁知明兰怕的梨花带雨,哭叫道:“有什么可见的?!难不成还叫她放一把火,烧死我才好!”
  邵氏哑口无言。没劝上两句,又叫崔妈妈使婆子推了出去,听身边丫鬟连身催促自己去前头打发太夫人,她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边是娇贵不得惊动的弟媳,一边威严素著的婆母,两边都得罪不起,两边都应付不了,邵氏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进退维谷。
  站在原地愣了半响,邵氏还想不出如何好,茫茫然的溜回自己院落,走进里屋。
  娴姐儿正伏在炕几上写字,见母亲失魂落魄的进来,问道:“娘,怎么了?不说太夫人来了么,你怎么回来了。太夫人要见我?我早换好衣服了,这就能去。”
  邵氏听了这镇定的语气,好似忽然找着了主心骨,抓着女儿的小手一顿急诉,好容易才将适才之事说了个七七八八,她着急道:“我的儿,娘怎么摊上这事儿了?!这好好的,跟我什么相干,怎么会……?”
  没头苍蝇般的急了半天,她忽想起什么,低声道:“你说……你二婶,是不是装的病?”
  娴姐儿静静的听着,放下手中的玉管青鬃小笔,“是不是装的,有什么打紧的。二婶的意思清楚的很,她不想见太夫人,连照面都不愿意打,还要娘去出这个面。”
  邵氏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捂着帕子发急:“你你你…这可怎么好…”
  娴姐儿道:“娘跟太夫人去说就了。”
  邵氏一把扯下捂在脸上的帕子,拍在桌上,怒道:“死丫头,读了两天书。浑说些什么呢?!那是太夫人!我我……我哪里敢放肆!”
  “娘你怕什么?”娴姐儿抽出自己的帕子替母亲拭泪,笑道,“现下咱们都分家了。太夫人还能打骂咱们不成?”
  邵氏低头拭泪不语。
  娴姐儿轻轻叹气:“娘,我知道,你怕得罪太夫人。二叔现下在前方打仗,团哥儿还小,若有个什么,怕她将来为难咱们。”
  邵氏只觉着满心凄苦,搂过女儿小小的身子,哭道:“我的好孩子,难为你这么点大,就这么懂道理……没了你爹,咱们娘俩的日子,能不小心着过呢?”
  娴姐儿蜷在母亲怀里,幽幽道:“若为着这个,我劝娘一句,大可不必顾忌了、其实,娘去不去外头应付太夫人,咱们也早得罪了。”
  邵氏惊道:“这话从何说起。娘进门以来,自问从未对太夫人有半点不恭呀。”
  娴姐儿小小叹了口气:“娘,当初爹为我们做了些什么,难道你看不明白么?不肯过继三叔的儿子为嗣子,退还祖父给二叔的田地银两,亲笔上疏宗人府,请立二叔承袭爵位。临终前,更当面列清侯府家产,更对族人说什么两位叔祖父早分了家的。”
  邵氏听得发怔,不明女儿忽提这些作甚。
  “我小时候半懂不懂,可这几年渐渐大了,又跟薛先生学道理,才慢慢明白。”娴姐儿眼睛开始发红,“明着看来,爹爹为了劝二叔回心转意,保住侯府爵位;实则……”她稚嫩的脸庞留下两行清泪。“爹爹都为了娘和我!”
  想起亡夫临终前百般筹谋,只牵挂自己娘儿俩,邵氏再也忍不住,捂着帕子失声痛哭。
  娴姐儿低头檫干脸上的水渍,坚强道:“爹爹临终前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得罪人?爹爹这拿四叔祖父、五叔祖父,还有太夫人,换了我和娘日后的尊荣富贵呀!连我都看得出来这,何况太夫人?到了这会子,娘还指望她能不记恨爹?唉,娘,爹早就替咱们选好投靠哪边了,娘还有什么顾忌的。”
  邵氏抽泣道:“既然你爹都这么委屈了。为何你二婶还非要我出这个面!我…我,我见了太夫人就怕呀…”
  娴姐儿懂事的轻拍母亲的背,柔声道:“娘,二叔应了爹爹要照看我们,可怎么照看,照看的好坏,就全凭二婶的心意了。娘,您说,这几年来,二婶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