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节
作者:
嘟嘟 更新:2021-05-04 18:29 字数:4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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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陆小琬小声的解释着:“是文君今日太饿了的缘故,所以……”
卓夫人掏出帕子来,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子,稳了稳心神,方才慢慢儿的说:“文君,你在阿娘面前这样也就算了,千万不能让外人看见你这模样,没由得笑话我们临邛卓家养出的女儿不知体面。”没由得笑话我们临邛卓家养出的女儿不知体面。”
☆、87寻黑手求助助王府
春天总会让人喜欢犯困;到了春天;不少人都会觉得神思倦怠;赖在床上;身子软绵绵的;不愿意起来。
可是今日却是例外,荆州城里很多人都起了个大早。
荆王府里边花木葱茏,主院里头侍女们进进出出的甚是热闹:“夫人就起身了?”
“是呢。”旁边一个端着盆儿的侍女扭头回答;脚下可不敢有半丝放松:“夫人昨日便接到帖子;五老爷那边今日要办夸妆呢。”
夸妆;乃是荆州城的风俗,新妇在过门前一日要将嫁妆悉数送去夫家,陈列在院子里,让街坊邻居,亲朋好友们来观看,这个夸字里头,听着含义颇深,实际上也就是新妇嫁妆大比拼而已。
昨日刘樑派人将夸妆会的帖子送到了荆王府,客气的邀请郡守夫人出面来参加,表面上恭敬,心里却存着在大哥面前炫富的心思。郡守夫人看了看那张硬质麻布做成的帖子,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听说娶了卓王孙的女儿?又听说那日搬嫁妆大件是全套紫檀木的家什?那倒是值得去看看呢。”
荆王爷一共有六个儿子,其中四个皆是嫡出,现在住在荆王府的便是荆王爷的嫡长子。荆王在抗击英布一役中身亡,皇上便一直没有下诏让荆王爷的哪个儿子承继荆王封诰,只是允许荆王嫡长子住在荆王府里,担任郡守一职,和国相一起同掌荆州,故这位大夫人也就是荆州的郡守夫人了。
因着心里藏着事儿,郡守夫人今日大早就起来了,穿上浅栗色三重广袖的外出礼服,让侍女梳了个反绾望月髻,用两根碧玉簪子固定住,然后又抹了点胭脂,这才端庄高雅的从塌上站了起来。
走到内室外边,天已经大亮,一轮柔和的太阳已升起在天空中,阳光淡淡而温和,郡守夫人笑道:“今日倒是个好天气呢,备车,去五老爷府上。”
刘府门前停了不少的马车,郡守夫人一到,早有人飞快的进去通传。刘樑听着郡守夫人来了,带着夫人满面春风的迎了出来:“大嫂,今日得空?”
郡守夫人听着刘樑喊自己大嫂,知道他不想用郡守夫人来捧自己,只用亲戚间的称呼,也不和他计较,微微一笑道:“今日的夸妆会可热闹?”
刘樑得意的擦了擦汗道:“大嫂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走在路上,就见出来的人个个啧啧称羡,只说刘樑聘了个好媳妇,嫁妆看得让人睁不开眼睛,郡守夫人也是好奇,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走到最里边的院子,便见那月亮门边站了两个侍女,穿戴都与刘府的侍女不一样,大约便是卓家派过来守妆的了。郡守夫人留心看了下,见那两个侍女身上穿的是绢做的衣裳,头上还明晃晃的插着几件金饰,若不是站在这地方,在外边遇上了,定会被误认为是哪家的小姐,心里头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到卓家当个侍女都是富贵的。
走进院子,就见新妇的嫁妆一抬抬的放在外边,阳光照着那些金饰闪闪发光,耀得人们的眼睛发花。郡守夫人在那些金饰前边走过,弯下腰来仔细打量着每一抬上边放着的金饰,慢慢的看着,她嘴角的弧度也慢慢的加深了:“卓家真是富可敌国呢,嫁妆之多,之精美,真让人大开眼界呀。”
刘樑听了这话儿更是喜得睁不开眼睛,引着郡守夫人往内室去看那些紫檀木的家什。一跨进屋子,郡守夫人的眼睛便被那汪汪的紫色吸引了,那紫檀木的光彩似乎随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在流动,让人移不开眼睛。
走近几步,伸出手来摸着紫檀光滑的外表,郡守夫人的讶异简直是无法形容:“这全套紫檀木,真是豪奢。”再转眼看看床榻上堆放的被子,她的眼睛再次睁大了,这些被子,全是用的最高档的料子:锦、绢、绫、罗、帛五种,颜色也是各异,几种主色调里边掺杂着不同的颜色,有提花织纹,有挑绣漂染,五光十色,让人看得只觉眼睛不够看。
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心里的那种激动,郡守夫人踱出屋子,望了望那满院子的嫁妆,嘴角不由撇了一下,看了看几个卓家派过来的奴仆,她转头问刘樑:“卓家陪嫁了多少奴婢过来?你这院子可容得下?”
刘樑尴尬的笑了下:“卓家觉得路途遥远,所以未曾有什么奴仆陪嫁,也就零星几个罢了。”
郡守夫人挑了挑眉,“哦”了一声:“陪了这么多嫁妆,却未陪嫁得有奴仆,这也倒是蹊跷了。”
刘樑满脑门子汗珠,又因着心虚不敢回话,见着那边来了客人,又笑着迎过去,把郡守夫人晾到了一旁。郡守夫人闲闲的看了他一眼,俯身又看了看那些金饰,嘴角的笑容便更深了。
回到荆王府,郡守已从府衙里回来,见着夫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不由问她:“夫人,今日遇上什么好事了?”
“我在笑你那五弟呢,人不要脸可真是天下无敌。”郡守夫人回眸看了看夫君道:“今日我去你五弟家的夸妆会了,那卓家真是名不虚传,整套儿的紫檀木家什,各色珍贵织锦被褥怕是有将近百床,只是那些金饰玉器,唉……”
郡守见夫人突然唉声叹气,不由好奇:“金饰又怎么了?”
“那些金饰玉器,怕是已经被五弟调包了呢。每一抬嫁妆里边就一两件是精品,其余皆是一般的货色。”郡守夫人兴奋的往夫君这边挪了□子:“夫君,你想想便知,那卓家既然舍得全套紫檀木家什陪嫁,又怎么会弄些一般货色的金饰呢?况且每一抬里边又有些精品,这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那些值钱的小件金饰,大部分已经被五弟装进了他自己的腰包,然后随意买了些放在新媳妇的嫁妆里边。”
郡守皱眉道:“竟有此事?那新妇到时候知道了难道不会吵闹?”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五弟和五弟媳妇是什么德性?东西到了他们手里还会有出来的道理?新媳妇面皮薄,自然不好和公婆据理力争,只能吃了这个暗亏了。”郡守夫人叹气道:“倒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那侄子看着便要不中用了,她带着这么丰厚的嫁妆过来便要做寡妇,现在嫁妆都还要被公婆谋夺,唉……”
郡守素来是个心软的,听着夫人这般说,不由得对五弟这位即将过门的儿媳妇同情心泛滥起来:“夫人,到时候你多关照着这新妇便是了,她若是因着嫁妆的事情求到我们这些亲戚面前来,要我们给她去主持公道,我们自然得要帮着她些。”
郡守夫人点头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呢。听说当日卓家进荆州城时,有马车三十多辆,陪嫁奴仆怕是上了百数,我今日问你五弟,他却说没有奴仆陪嫁过来,难道卓家还会把这些陪嫁带回蜀郡去不成?定然是被五弟想着法子卖掉了!”
“嘭”的一声重响,郡守恨恨的把手里的竹简摔到了桌子上边:“虽说五弟的母亲是美人姬,可从小也是在这荆王府长大的,为何现在眼皮子却如此浅,连媳妇的嫁妆也要眛下来!夫人,你可得好好盯紧了,别让侄媳妇吃亏!”
见夫君动怒,郡守夫人赶紧伸手帮他顺气:“夫君,我自然知道怎么做,总不能让五弟丢了我们荆王府的名声不是?”
郡守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是个贤惠的,难为你了,夫人。”
第二日,陆小琬一早起床便被几个侍女彻底摆布成了一个木偶,叫她抬手她便抬手,叫她低头她便低头,弄了一个时辰,才把她的礼服妆容弄妥当。就在如霜把那顶能把人压弯脖子的金冠戴上陆小琬的脑袋时,就听外边喜乐喧天,原来刘家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客栈门口。
向伟之混在人群中,看到一抬步辇从客栈里缓缓抬出,雪白的毡毯上坐着一个穿着鲜红嫁衣的女子,身上的礼服上边绣着活灵活现的凤凰,似乎要带着她展翅高飞一般,头上的金冠映着阳光熠熠生辉,蒙住脸的珠帘垂到脖子那里,随着春风在微微的摆动。
“新娘子好美。”一个少年张大了嘴巴看着端坐在步辇上的那个女子,半天都合不拢来。
“她的脸都被珠帘蒙住了,你怎么能知道她很美?”旁边一个人嗤笑道。
“她美不美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第三位围观群众把前边两位都通通打了五十大板。
“她再美也是要去做寡妇的!”一个尖细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里充满了嫉妒:“就算她貌美如花,红妆十里又如何?那刘樑的儿子不快要落气了吗?”
向伟之听到那女子的话语,心里头没由得一紧,耳边似乎浮起了那晚上那位小姐在他背后的呼喊:“这位大侠,你能不能把我带走?”原来她是有苦衷的,他喊自己把她带走,是想要逃避做寡妇的命运罢?可惜当时自己只顾忙着逃跑,根本没有去理会她。
她会做寡妇?那么今日那位病入膏肓的新郎官还能和她圆房吗?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幅香艳的画面,向伟之突然嫉妒起那个即将死去的新郎官来了。
☆、88九8爷受难终归来
怯怯的看了陆小琬一眼;小莲心里充满了愧疚感,抽抽搭搭的应了一声,把那被子卷了起来,放进箱笼里边;帮着陆小琬戴好了金冠;行了个礼儿,退了出去。
看着小莲那萧瑟的背影;陆小琬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丫鬟心里有了阴影,可这当事都人不着急她又急什么呢。靠着那堆被子半躺在床上;陆小琬摸了摸肚子道:“小梅还不回来;我好饿,我想吃鸡腿……”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便砸到了她的膝盖上,敲得她一阵疼痛。把珠帘撩了起来,便看到了膝盖前边有个红绸包起的东西,伸手摸了下,还是热乎乎的。小心翼翼把那绸缎打开,一只鸡腿豁然出现在眼前。
“难道我竟然感动了上天?要什么就有什么?”陆小琬双眼放光,抓起鸡腿就啃了起来,一边啃着,一边嘴里念念叨叨:“天上的神仙,其实我的要求挺简单,要是能来份明虾汉堡,一份薯条,再来杯可乐加冰,那真是爽啊!”
坐在屋顶上的向伟之挠了挠头,这位卓小姐在说些什么东西呢?自己似乎都没有听到过,果然卓家吃的东西都与平民百姓不同。方才听她喊饿,就赶紧去了厨房那边拿了些东西出来,回来便听她说想吃鸡腿,看到自己拿回来的东西里边有鸡腿,心中大喜,便用红绸包着鸡腿扔了下去,谁知这位卓小姐接下来说出的东西都是他没有听到过的东西,不由感慨自己真是井底之蛙,这么多好东西都未曾吃过。
陆小琬把鸡腿啃完,也不见上边再有什么东西掉下来,非常懊恼,心里想着大概神仙生活的这个时代没有那些东西,自己真是强人所难,于是大声喊道:“天上的神仙,随便再给我点东西罢,一只鸡腿怎么能吃饱?”
这下倒是灵验了,就听到啪啪几声,又有几样东西从天而降,陆小琬兴奋得无以复加,双手并用,风卷残云般把那几样东西解决干净,小心的拈着油迹斑斑的绸缎,选了一处没沾油的,把嘴唇擦了擦,看着自己油腻腻的一双手,却是犯了愁。
这时就听门响,小梅端着一个碟子走了进来:“小姐,我找到了厨房,可进不去,他们说刘府有规矩,进厨房得要有老爷或者夫人的牌子,因着怕有下人到里边去偷嘴。我好歹在外边找了一小碟子糕点,捡了几个别人没吃的带了回来。”
陆小琬已经吃得肚子圆圆,哪里还能吃得下别的东西?挥挥手道:“小梅,你和小莲在外边站得辛苦,你们拿去吃了罢。”
小梅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骨头,不由得惊奇道:“小姐,你用过饭了?谁给你送来的?是不是二少爷?我方才见他好像在院子门口呢。”
陆小琬胡乱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快给我帕子擦下手。”
小梅见陆小琬两只手伸了出来,映着烛光油汪汪的,不由抿嘴一笑,拿出帕子来帮陆小琬擦了擦:“小姐,你这手得打水方能洗得干净。你先等着,奴婢把这屋子打扫下再帮你去打水来梳洗。”
小梅把地上收拾了,又出去帮陆小琬打了盆水,帮着她净了手面,这时就听着屋子外边脚步声杂沓纷来,知道新郎官要被送入洞房了,赶忙把陆小琬扶到床榻上坐好,自己端着盆子出去了。
陆小琬坐在床榻上,就听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哄哄乱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