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
击水三千 更新:2021-05-04 18:29 字数:4784
蒲宣又戳她一下,那人扭着身子滚来滚去。
“……哪个可以让人产生持续痛感?”
蒲宣继续戳……
……
所以说,兔子是不能随便当的,尤其是当你碰到一个叫蒲宣的人,千万别说自己是兔子,就算你是兔子精,你也得说你是老鼠精。
*****
塔嫚迦叶在山上住了这些天,看似悠然自得,其实每日在房里发呆时,她都在想念两个人。
一个,是她的夫侍,是个中原人,自己叱咤江湖时连累了他,让他一辈子只能在床上,现在,他在北疆等着她和女儿回去;另一个,就是她的女儿,记得刚出生没几年她就到处夸耀她有一个有天赋的女儿,结果女儿在练功时被同门中人陷害走火入魔,为了不伤害双亲远走他乡。
后来,江湖上有了一个名叫乐云的魔头,没人知道,她姓塔嫚。
再后来,江湖上多了一个自称疯婆子的前辈,天天追着乐云魔头跑。
自从上次乐云自漓雨楼消失后便没了消息,这天,塔嫚迦叶又收到了舒雨阁传来的消息。
早上,她叫来两个徒弟。
“松儿,为师昨晚收到了些消息,这几天要下山一趟,这些日子,你们不要偷懒,好好练功,知道了么?”
“是,师父,徒儿醒得。”
“容儿,你的入门心法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再好好温习一下,等为师回来就教你开启修罗眼,你也不要松懈,还有,记得我们的赌约,时间可还有二个月,可不要偷跑啊。”
“还有五十二天。我不会跑的,妻主一定会找到我。”
“嗯,那就好,你们都是我的宝贝徒弟,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铁松总觉得塔嫚迦叶在说这句话时有意无意的看了自己一眼,忙低下头去。
作者有话要说:呼,现在是凌晨一点半,这货很困……
但是第一次收个长评真是很水心,答应的更新呢……
捂脸,这章居然没怎么写到小兔子,下章下章了,下章肯定写容儿的情况……
爬走睡………………………………
☆、第二十五章 兔落平阳(三)
这天早晨,溪容早早的起来,收拾整洁后与铁松一起吃了早饭到林中练功。
他身架小,虽然过了练武的年龄但学习轻功也是可以的,经过这一个月的用功,已经勉强可以在树枝间跳跃穿梭,只不过动作嘛,就没那么飘逸,也没什么灵动性,远处看就像小猴爬树,荡来荡去还摇摇晃晃的。
铁松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练习,一直偷眼看他,看了一会儿,他半垂下眼帘,自袖间滑出一枚碎石,在树上那人正准备从一棵树上跳到对面树枝上时用内劲弹出。
碎石后发先至,嵌在树枝连着主干的地方,几乎是下一秒,溪容的脚尖便落在了那枝上。
已被穿透大半的树枝自是承受不了一个人的重量,脆响一声折落下去。
溪容没有了着力点,心头一跳,也直直摔了下去,撞断了下方伸出的枝干,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铁松听到声音忙跑过去,轻轻翻正他的身体,担心地问,“师弟,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儿?”
溪容靠在他身上缓了好一会儿,摔得好痛,背上好像被砸断了似的。
“来,师兄背你回去。”
铁松说着背起溪容,溪容背部一弯,又是一阵痛。
铁松将他背回屋,让他躺着休息,倒了杯茶放在他手边。
“师弟别担心,以前我也摔下来过,后来有个医女给开了个土方子,说是可以舒解伤痛,活血化瘀,师兄待会儿便去煮一些,这山上还有些简单药材,晚上喝了药休息一晚,明天就没什么大碍了。”
“嗯,谢谢师兄。”
溪容脸色有点白,在床里窝着。自己是不是太笨了点?可是明明那树枝是可以的啊,自己每次都是踩那么粗的,怎么会断了……
铁松在院里煎着药,赤茯苓、车前子、淡竹叶、汉防己……最后他从怀间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小撮淡粉的药末,神色漠然的加在药罐中,慢慢的煽着火。
溪容皱着眉看黑乎乎的药汤,怯怯地说,“师兄,我已经好多了,能不能不喝呀?”
“乖,喝了吧,虽然现在好多了,难免体内不会有积淤,喝了药总归好的快些。”
“可是……我真的不想喝,”他从小便不能喝药,苦涩的味道总会让他不自觉的犯呕,“师兄,我知道你辛苦熬药是为了我,可是……”
“好了,”铁松装作板起脸的样子,“乖,别闹了,把药喝了,我去做饭。”
溪容看了看铁松,师兄也难得有这么坚持的时候,于是屏着气接过碗,尽量压下心头的不适,将碗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进了嘴里。
“呕——”
溪容咬着唇看被吐了一地的药汁和一旁被溅到药渍脸色难看的铁松,内疚道,“对不起师兄,对不起对不起……”溪容撑起还有些酸痛的身体站起来给他道歉,“对不起师兄,我……从小就喝不进药,一喝就会不舒服…真的对不起,师兄……”
铁松用力扯出一个笑,“没关系,是师兄考虑的不周到。”
“那……我帮师兄洗衣服……”
“没事,你先去歇着,我去换了衣服做晚饭,你就别出来了。”
说完疾步走出了房间,强忍着回去直接把药粉倒进那人嘴里的冲动。
铁松觉得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凭什么那个又笨又软弱的溪容可以练修罗眼,凭什么自己跟了师父这么久师父都不同意教他修罗眼,这个笨蛋才入门一个月就可以?凭什么他运气那么好?下毒都毒不了他?
心生妒火,则业火近矣。
铁松气着气着反而轻笑起来,好啊,本来想让你再变笨一点就好了,既然不行的话……你不是要练修罗眼吗?就是不知道,这修罗眼,瞎子也能练吗?
铁松勾起一个诡秘的笑,又恢复成那个温和的师兄安心的煮饭去了。
溪容觉得自打师父走了后师兄就变得有些奇怪,有时看他的目光变得和以前不一样,让他觉得有些想躲开。
两天前自己摔得伤已经完全好了,想着师父过两天也该回来了,要是再不去练练功又该说自己偷懒了。
溪容到了平日里看山的地方,坐下来闭上眼感受,过了一会儿,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溪容睁开眼便看到一只白皙的手掌,掌纹缓慢的旋转着,溪容看着那手掌,神情有些迷惑起来。
铁松看着被自己蛊惑了心神的溪容,在心里冷笑,什么天赋,还不是被自己简简单单就控制了?
“跟我走。”
溪容听到命令有些呆愣的走到他身后,跟他回了木屋。
铁松坐在木椅上,看他,毕竟和师父学了一个多月,难免不是装的,反正……不如……
“跪下。”
溪容屈膝跪在地上,仿佛看不到地上昨天下雨留下的泥洼。
“师傅有没有告诉你修罗赋放在哪?”
溪容想了想,说道,“没有。”
铁松从茶壶里倒了杯水,倒进他膝前的泥水里。
“乖师弟,把师兄给你倒的茶喝了吧。”
铁松狞笑着,如果是装的,这下总能看出来吧?
溪容伸出手,捧起泥淖里的水,凑到嘴边喝下,然后是第二捧……等到溪容满脸是泥时,铁松才喊停。
铁松从上而下的看着他,“师弟,你觉得你的妻主对你好不好?”
“妻主对我最好了。”
“哼,你看看你的脸,长得一般就算了,还有红印,有哪个女人会对你好?我看你现在想着她,指不定她早就把你忘了和别的男子逍遥快活了。”
“不会的,妻主不会的,不会的,”溪容脑海里有了一丝和命令者不一样的念头,“妻主喜欢我,不会忘了我的……”
“哈哈哈,那也不过是个差劲到不行的人吧。”
“妻主很好……”脑海里的意识只要一遇到妻主两个字便会反抗。
“我说她差劲就是差劲,不允许你来说不,你……”
铁松突然灵光一现,本来还在担心自己趁一时之快控制了他,也可以在这段时间把他弄瞎甚至弄死,可是师父回来了怎么解释,不过如果是他自己跑了,那可就不关自己的事了,只要扔在外面,不解开对他的控制,一个瞎子又痴又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能活多久?
想至此处,铁松也不在意刚才被抵抗的不快了,当然也没注意到溪容与刚才有些细微的不同。
溪容当然还是服从铁松命令的,可是脑海里却坚持固执的一遍遍重复着妻主那个字眼,有一行晶亮的泪顺着眼角滑下来,在满是泥水的脸上划出一道细痕。
铁松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这些天压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看着跪在地上满脸满身脏兮兮的溪容,师父已经很久不收徒儿了,那就索性以后也不要收了,就剩下我,你还能把修罗赋传给谁?难道传给你那疯子女儿吗?
“起来,为兄带着师弟下山转转怎么样?”
“是,师兄。”溪容站起来,跟在铁松身后走得有些别扭,膝盖被冷雨泡了许久有些酸痛,身上的泥水被风一吹冷的发颤。
两人走到山下时天公又发了性子,瓢泼大雨不一会儿便浇了下来。
铁松撑开准备的雨伞,自然,这伞只有一把,溪容是没有的,只能淋着,铁松心情大好,觉得连老天爷也要帮他折腾身后这人,步子不由的放慢了许多。
☆、第二十六章 兔落平阳(四)
红叶镇烟雨朦胧,山下的卖茶女人忙着收摊,远远地看到山上住着的漂亮男子又下山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小泥人儿,有些纳闷,怎的这天气下山来了?
不过这漂亮男子温和大方,她也是偷偷肖想过的,看着这大雨就要来了,本想等等再关门让他进来避避雨,顺便把那小泥人也叫进来换身衣服,却没曾想男子明知后面有人也不理睬,任由那后面的小泥人淋着。
卖茶女人见过不少人,唏嘘一声,难道那善解人意都是装出来的,对那不认识的人却是半点都不同情?
这下也不想让他进来避雨了,那心动情意也是半点也没了,半掩了门在里面看他们走近,想在那被淋雨的小泥人走过去的时候再让他进来避避。
铁松走过的时候自是发现了女人在门后面偷偷看她,反正也懒得每次和这女人周旋了,便叫了一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随即加快步子往红叶镇走去。
女人听到了话,吃惊地睁大了眼,又看看后面已经被雨水冲干净脸颊的小泥人,是个长相颇为秀气的男子,虽不是什么大美人,但也是顺眼的,定不是什么奸恶之人,却为何被铁公子这样对待?
看他满身泥污,冷得发抖,跑进屋里拿了把伞,刚想开口给那冷得发抖的小公子,刚拉开门却看见铁松回头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身上莫名一阵寒意,呆立在门口看着两人走远了。
铁松带着浑身湿透的溪容穿过行人匆忙的街道,转进了一家香馆,问掌柜的要了最劣质的最呛鼻的香,扔下写碎银出去了,掌柜的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街道上,一个青花纸伞缓缓抬起,露出伞下人好看的下巴和唇线,她浅浅一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雨已渐渐地小了,溪容的脑海由于一开始对“妻主”二字的执着,开始从细小处撼动着幻术对意识的控制,形成了两股相互对抗的力量拉扯着。
溪容已经模糊有了自己的意识,但还未完全脱出铁松的控制,缓缓地有些回过神来,溪容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跟着师兄走,慢慢想起方才的事情,不可置信,为什么对自己好的师兄会这样?师兄一开始就讨厌自己么?
可是……他也不想的,不是故意抢走师父的关心,他其实很喜欢师兄,就像哥哥一样的温暖,可是刚才的师兄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害怕。
溪容默默地对抗挣脱着幻术的力量,不过被控制了不能说话,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出声,那时师兄会不会再命令他跪雨地喝泥水?会不会……
还有什么可能,他不敢想。
铁松手里握着香,带着溪容横穿了大半个红叶镇,进了一座破庙,帷幔旧得发黄,蒲团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里面的棉絮白花花的露着,神像上也挂满了蜘蛛网。
铁松将拿出火折子打亮,点燃了五根香竖在香案上的香炉中,闻了闻,还真够刺鼻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转身看着狼狈不堪的溪容,“过来,把香炉抱着。”
溪容照做,双手捧起香炉,被香的味道呛得难受。
“拿高点,对着你的眼睛。”
溪容很慢的举起手臂,香熏到眼睛,他不停地眨着眼,被熏出不少眼泪。
铁松在旁边笑靥如花。
“砰——”香炉被丢在地上。
铁松皱了皱眉,“捡起来。”
溪容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