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
无边的寒冷 更新:2021-05-04 17:31 字数:4757
她把两个人让进接待室。
“谢谢你,安妮小姐,你很漂亮。”玛莎接过倒好的水。
“啊,我,我哪儿有……”安妮红了脸,像一抹酒晕,迅速扩散开来,“啊,很久不见,莉莉西雅小姐,你这次是来找医生的吧,你的问题都解决了吗?”
“恩,多亏了医生和你啊。我已经没事儿了,这次我带我的朋友来看看医生,不知道现在他有没有空。”
“啊,医生现在正在忙呢,你们还要等上半小时,可以吗?”
“咦?我记得医生不是这个时间休息的吗?”
“恩,今天病人不多,上面的这位先生有一点儿事要处理,反正没有病人,预约的时间就推迟了一会儿。
“噢,是这样啊。哈哈,不过也没关系,咦?好漂亮的狗狗啊。”
马克是个招人喜欢的家伙,它高兴地跳到安妮的身上,安妮抱着马克,莉莉西雅在一边摸摸,马克舔舔她的手。
“是你新养的吗?好可爱啊。”
“不是啊,是住在附近的老先生家的,它很喜欢这里,医生每天中午都喂它呢。对了,莉莉西雅,这位玛莎小姐怎么了?”
“啊,这个吗……是作恶梦,恶梦……”
瑞文先生,是一个商人,现年44岁,因为对女人有选择性阳痿,在三个月前找到沃勒医生。他的这种症状来自于他的社会经济和文化环境,尽管对于与妓女和那些社会经济文化背景落后的妇女,他是具有性交能力的。他还怕成为一个同性恋者,并且对工作中的人际关系问题也感到恐惧。他还是个酗酒者,这于焦虑有关,这种焦虑与他同妇女的性行为有关。在分析的前期,沃勒医生使用了催眠疗法,了解到了,这事实背后的原因:他的父亲是一个极端的性虐待狂,定期地鞭打他自己的孩子。母亲是个忧郁症病人,长期的发牢骚却是个柔顺的人。来访者理解母亲为保护孩子们所作出的无效的努力。作为父亲的攻击目标,和母亲悲惨的同情者,他体验到了自身。沃勒医生作出的诊断评估显示出他带有一种严重的偏执人格、边缘障碍人格以及一种强烈压制的同性恋冲动。于是,医生继续采用精神分析疗法,每周会面三次。起初时候,来访者总是一种医生看来很不友善的含糊方式评论了几次,并且提到了一个误会。对此,医生花了很大气力成功使他相信,只有通过两个人的共同努力,治疗才会向着好的方向走去。渐渐的,治疗开始出现效果了,瑞文先生的态度明显地转好了。他正在向医生报告,上一周,他曾成功地和一个在舞会上认识的寡妇亲热了三次。
“祝贺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呵呵,夥计,你看到了,不是吗?通过你和我的不懈努力,我们终于做到了。这就是我一开始反对给你开药的原因,一定程度上的心理问题,并不等同于精神病,更不是人们嘴里说的疯子,通过适当的方法,我们会逐渐改变我们自己的。瑞文先生,告诉我,你感觉怎么样?”沃勒笑着摊开双手。
“太棒了,真的太棒了,你知道,医生,我有十年没有和正经女人做过爱了。医生,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知道,嗯,我以为我这后半辈子算是完了。我的工作危机好像也不见了,前天有一个家伙说他喜欢和我一起工作呢。”
“很好,瑞文先生,真的很好。你还记得以前有一次,当我对你表示理解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是爱上我了。其实,你只是感激我站在你的立场上而不是与你对抗,是吗?”
“噢,上帝,医生,你快别提这个了,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您知道吗?我那时把您看成是与我父亲真正相反的人,您称了渴望中的、理想中的、温暖的、给予的、父亲意想的化身。我慢慢才发现对您的感情不是爱,呵呵,医生,我不知道这么表达是不是准确。而且,您比我要小,我真的不知道您是怎么做到的。”
“这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到的。对于您,我的看法是,你慢慢接受了这种感情,不是吗?在您真正理解了一个父亲的形象时,您就知道,对那些给您关怀的男性的感情,并不是真正的爱情,您所担心的其实是不必要的。”
“是的,医生,您是对的。噢,医生,我要告诉您,我打算再婚了。”
“嗯!这可真是个惊人的好消息,和谁?那个寡妇?”
“不,不是,请您参加婚礼的时候,您就知道了。”
“不是?”
“呵呵,医生,有些事情您可能不是那么理解。嗯,我只是她的一个男朋友,她还有其他不少的年轻玩伴,怎么说呢,我是她最秘密的一个。因为,和我这把年纪、相貌又算不少优雅的人一起出入那些场所是会叫人难堪的啊。不过,她喜欢和我在一起,因为,这个,成熟的男人总是充满了技巧啊,她很显然喜欢这个,不过我在那之前一直都是和妓女……”
寡妇……成数男人……技巧……秘密……?
“医生,沃勒医生。您有在听我说话吗?”
“噢,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好像有点儿跑掉了,”沃勒医生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真的很抱歉,您请继续说。”
“啊,医生,您不必抱歉,您一定是太累了,我想我也不该再打扰了。那么,医生,我可不可以先告辞了。”
“真的很不好意思,不过,既然您差不多恢复了,我们的咨询工作也可以告一段落了。您可以回家快乐的生活了,从今天算起,过一个月,您可以再来一次,要是那个时候您觉得很有什么反复的话。不过,您那次可以不用付费。”
“谢谢,医生,我记住了。我该怎么感谢您呢?”
“不必的,先生,你回复正常就是很大的感谢了。”
沃勒送瑞文先生下了楼,出大门的时候,瑞文执意留下下个月的一般费用,医生也就没有再劝阻。出门的时候,两个人友好的握了手。当然,医生伸出的是右手,他不希望带给任何人不快的感受。
“好久不见啊,莉莉西雅小姐,你还好吗?”医生回到接待室,热情地打着招呼。
“亲爱的医生!”莉莉西雅小姐给了沃勒一个拥抱,“托你的福,我交了新的男朋友。玛莎,跟安妮小姐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先跟医生谈谈。”
莉莉西雅上了楼,不无感慨地说,“上帝,这里还是老样子,半年了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要是这里叫你想起不快,我们可以到别的房间。”
“不不,医生,这里就很好!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战胜那个和虫子做爱的混蛋了。”
“呵呵,你这么说真残酷。”
“本来就是,一想起那个家伙和我亲热之前非要踩死一两只肉虫子,我就恶心。还每天至少来上一回!(这是一个真实的案例)”
“不过,我没太能榜上你的忙。”
“哼,一想到那个混蛋和我分手就叫人痛快,你虽然没治好他,可是,叫我下决心离开他了啊。”
“这就是我不很理解的地方,我几乎没做过这样的反面动员呀。”
“那是你的个人魅力啊,我本来就是要追你的,不过,我想到安妮,还是算了,你跟她才真是一对呢。”
“呵呵,你又提起这个了。好了,告诉我,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
“是我的那个女朋友啊,”莉莉西雅一下子严肃了很多,“你看见她的脸色了吗?”
“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被什么吓到了吗?”
“是的,她昨晚一直在作恶梦,不过,这不是主要的。医生,你不会觉得我在开玩笑吧?”
“啊?你还什么都没说呢!”
“哦,对了,我可不是在跟你逗着玩儿,她说她自己杀了人,用一把手枪杀死了一个男人。我觉得她是在胡说的,但是她好像坚信不移。更可怕的是,她的老公昨天发现被人杀死了,她好像受了很大刺激,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她是不会杀人的,医生,请你给她看看。喂,医生,医生,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一刹那,沃勒医生的瞳孔放大了……
第十八章 齿轮已经开启
赛斯·沃勒是一名心理医生,并不是警察,也不是慈善家。对玛莎小姐的首次咨询是极为小心的,他不想操之过急,也不想拿出什么样子的安慰来——一如他平常——耐心的倾听,小心地使用沉默技术。他清楚,一个人对他的朋友的大力推荐,很多时候并非一件好事,特别是在特殊情况下,更会增加人们的怀疑。玛莎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简单的开场白仍不能使医生判断出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他一定很可怕。这一可怕的情境伴随了未婚夫的神秘死亡,更笼上了巨大的阴影。玛莎小姐目前的情况是除了自己可以信任的人以外(只有两个人),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医生很谨慎地选择适当的回答。
沃勒医生绝不是没有好奇心的,他很想赶快弄清楚玛莎小姐到底被人怎么了,她是不是真的杀了人?不过,他不是警察,对罪行毫无兴趣,他对她深表同情,却又不能把这种感情带进咨询中来。
沉默算不上高级的资讯技术,但是,它很有用。他相当与一种等待,等待来访者进一步吐露心声。但是,沉默是要有时间限制的,无节制的等待下去会让来访者觉得医生是个白痴,同时也增加了医生的压力。
这次的沉默是有效力的,沃勒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有什么话说又难以启齿,他打算给她一点鼓励。气人的是玛莎的手机就响了。电话是卡洛斯警官打来的。医生跑出去回避。
楼下的莉莉西雅赶紧过来询问,医生没有和她说得太多。他想使用催眠,不过,这时候不好;他必须能叫她相信他是可靠的,以至她以后还会来咨询。医生想到了玛莎小姐的另一个难处,她在那个雨夜正是在自己的诊所下面避雨,才碰到那个迪亚特的。人有一种类似爱屋及乌的反面感情。对于这个她的厄运的起始点,她一定克服了相当大的阻力,才会同意跟莉莉西雅来这里的。他有了和她深深的共情,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他叫她想起了过去……
医生也没有跟玛莎和莉莉西雅透露萨姆兰警官曾经找过自己,并要求他帮忙分析一些事情。他不能给她一个警察同伴的印象。他整个咨询过程都在围绕着这样一个主题,即玛莎是否应该继续咨询。玛莎对此是持反对意见的,她坚持自己没有病,她只是很难受,很害怕。这是一种自我防卫机制,他想,然后他就开玩笑说,她该坐在他的对面(玛莎一开始选择坐在医生右手的沙发上)。她惊讶地问为什么。他说他的来访者都不选择坐在医生的对面,而她是个正常的姑娘,不是吗?玛莎就真的坐到了对面。
来访者是一个微妙的称谓,这原本是人本主义疗法对有心理问题人们的称呼,却被医生用在了需要树立医生权威形象的精神分析疗法中来。沃勒医生有自己的考虑,这个世界人与人的关系原本就在拉远,他不想进一步造成医患之间的差别。一切有利于工作的事情,沃勒都喜欢。
在咨询的最后阶段,玛莎终于开始叙述她的两个恶梦(玛莎后半夜还做了一个恶梦,不像前一个那么恐怖,只是很莫名其妙,她也没有被惊醒)。医生用心地听着,记着。
沃勒医生面对的一个难题是,他既不能赞同玛莎关于自己没有问题的说法,又不能轻易表示自己知道她遇到了困境。她没有说,所以,他也不能说,没有人能根据手头有的那么一点点信息就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不能暴露他和警察的某种联系。这让医生感到棘手。
在咨询结束的时候,他这样说,“玛莎小姐,我不敢确定你的问题是什么。我想说的是,这里就好像你的一个避难所,一旦你有任何想法你都可以来找我。这里是随着你的意愿自由出入的,没有任何人会强迫你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你可以来玩儿,哪怕只是看看安妮和马克都没有关系。你甚至可以要求和莉莉西雅还有我做下来随便谈点儿什么。你的梦,我看到了无助和愤怒,我希望,你不会被那个所左右,我同样知道,你有什么没有告诉我,我不确定那是什么,直到你觉得有必要说。那么,玛莎小姐,祝你好运。”沃勒的眼睛闪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另玛莎深为感动。
卡洛斯警官的车子一直等在门外。当萨姆兰听说玛莎在沃勒心理诊所咨询的时候,他就决定不出现了。他只是很好奇又出现了一个重合点。
因为已是中午,卡洛斯开车带着两位小姐到附近的中高档餐厅用了午餐。这个费用是卡洛斯和萨姆兰自己掏的腰包,局里的经费为了这个案子花掉了太多,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