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节
作者:
乐乐陶陶 更新:2021-05-04 17:29 字数:4968
,反正这会儿皇上的旨意还没到呢,去去、都去!”
白安珩一脸苦笑的被他推出帐外,看着自家大哥,哥俩大眼瞪小眼,半天方一并摇摇头,转身朝白安玙的帐走去。
“将军既然说了,等明日一早我便带着些人与你同去。”
白安珩向自家大哥看了一眼,低声道:“这事只怕……事后会有人拿此来做文章……”
白安玙撇了撇嘴角:“便是没有此事,回去后也少不了麻烦,不过叫他们多找些借口罢了。”
白安珩挑了挑眉毛,诧异道:“大哥此话怎讲?”
“吴将军的性子自来如此,为人张狂些,却并无什么坏心。皇上这回用他,也是因此。”说罢,定了定,又道,“只将军大人的脾气……朝中得罪的人实在多得……总之,在来德县之前,大人就说了,这回仗打完了,就回家养老去,反正这功劳到手,后头排着骂他的人肯定少不了,估摸这辈子都别想再带兵出京了,不如这回打个痛快。”
白安珩再度摇头苦笑,这性子,还真是……再加个姜哲,也是个肆意妄为的,自己倒真替五皇子将来的朝堂担忧呐。
“如今合县军情已定,吴大将军那里有何打算?总不能不回德县吧?”
白安玙摇了摇头:“不知,这要等皇上旨意,我们如今在你这里便是已经违反了军令,不过既然解了合县之危,也算是功过相抵,又可说是权益之计。可若之后再擅自行动,便不妥当了。”
“那还劳大哥明儿随我先回县城吧,如今城中大半尽毁,确是极缺人手。”既然如此,那白安珩自然就不客气了,自家大哥带着人去,总比叫个不相熟的跟自己回去要强得多,兄弟两有什么都好商量,可要是遇上那些架子大得,说说不动、请请不动,那还不如自己组织乡勇修缮呢。
既已商量妥当,白安珩便先暂住在白安玙的帐子里将就了一宿。次日清早,兄弟二人赶路回了合县县城。
约么十来日,那些倒塌、烧毁的房屋多收拾出来了,城中那些杂乱之处,能理的多也理清了。剩下的只好等之前逃难离开的民众再迁回来,又或从他处迁人入城再建城池。
原本的城墙这几日也尽量修整着,一些个胆子大些的、又或早先并没走远,只躲到四周乡下的民众闻讯陆续回城了。见城中正在修缮、且原本的突厥人已被大将军带人尽数清缴干净,这才连忙奔走相告,纷纷再迁回来。
白安珩亦是忙得焦头烂额,之前因玉米等新种作物丰收而充盈的粮仓,在此战事之中亦被毁近半。所幸,之前因有早前被突厥人摸进城的先例在,粮仓早已分散在数处,这回留下来的省着些用的话,倒是能勉强够用。且因突厥耽误了今年的播种,又可向朝廷上书,又可讨得一笔粮食,如此一算,倒是不惧今年冬日无粮下肚。
合县之中忙忙碌碌,虽刚经了大战,却亦有了些破茧之势,白安珩思索再三,干脆叫工匠合计着,把原本的城池再向外扩了一些,里头留出店铺等空地,再把原本那些烧毁的房屋给人家原主留着,余下的,尽可回头或租或卖,倒也算是一笔小财。
正合计着,外头来报——京中有旨意到了。
更衣、正冠、跪接旨意。
圣旨中安抚了白安珩一番,另其好好休整城池,京中已运出粮草予合县,用以安抚民心,除此外还有布匹若干、粮种若干等等。
听罢,白安珩方暗松一口气,虽自己因是文官,城破后弃城而逃可说成是去搬救兵,可若被人攻讦一番的话,却也难保会被皇上训斥。如今看这圣旨上的意思,想来应是姜哲已到了京中,跟皇上那里下了些眼药的结果。
宣罢了圣旨,天使又笑着上前,从袖子里套出一封封着火漆的密旨:“皇上密旨,请大人回去再看。”
白安珩忙恭敬收过,揣进怀中:“大人里面请。”
天使忙推让道:“皇上命咱还要尽快赶去吴将军那里宣旨呢,没送到圣旨,咱们心里也不踏实啊,就不叨扰了。”
白安珩闻声忙请自家大哥过来,兄弟二人略一合计,便由白安玙亲带众人去城外,一同到大帐那里听旨。
第一百四十五章
送走那一行人;白安珩转身回城,一面忙着城中琐事;一面等着城外跟着白安玙他们离去的人传消息回来——吴将军带着那一大伙子官兵可都在城外呢;虽说有他们在那呆着自己心里多少会踏实点;可久而久之,这也不是个事儿啊?要知道,他们可都是驻守边关的兵士,哪能成天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呆着?
光粮饷也能吃穷自己!
约摸小半日的功夫;外头才快马加鞭的传来了消息——外面大军拔营;向德县开去……
白安珩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来传信之人:“走……走了?”皇上的旨意上都说了些什么?怎么人就这么走了??现在天都快黑了;哪有这会儿拔营的?
那人干笑一声:“里面天使大人宣的什么;小的人轻言微;进不去;不过后头到是听说了。虽说说了吴将军两句,却也并没说什么,只说他什么……胸怀什么什么、又说行事什么什么,听得也不大明白。总之,皇上说叫吴将军带军不日启程,等回了德县还要接着打突厥人呢。”
最后这句话这人倒是记得清楚,可……
白安珩纳闷的摸了摸下巴,不日启程又不是立即启程?他怎么这么赶?
“那他们留在这儿的那些兵将呢?”
“吴大人说让白副将军留在合县帮您修缮,等这边事情忙过了再回去。”
又问了几句,见这人实在学不清楚,又知道自家大哥会先骑马送吴将军离县后转回来,好歹有个明白人能回来问个清楚,倒也暂时罢了。
等锁事忙清了,到了华灯初上之时,这才抽出功夫来到了书房,屏退下人后取出了皇上赐给自己的那封密旨。
皱着眉头一气看完,白安珩方坐在椅上沉思着。心中正自转着念头,白安玙这时方回了府衙之中。
“大哥一路辛苦,吴将军路上还平安吧?”见白安玙又回来了,白安珩忙应了出去。
白安玙一面走一面卸去甲衣,边上几个小厮机灵的递过湿巾子。抓过巾子擦了把汗,白安玙方坐了下来:“这一日倒真折腾人。”可不是么?来回来去的跑不说,又把大军送到合县和德县相交之处才算完。
往炕上的矮桌上扫了一眼,看到那上面放着的密旨,白安玙挑了挑眉毛:“皇上给你的?”
白安珩点了点头:“正要同大哥商量。”
白安玙拿过放在一边的茶饮了一口:“吴将军跟我也各有一封。收拾大帐前我先看过一眼,跟吴将军那里的也差不多。”
“哦?”白安珩挑挑眉毛,“圣上只说叫我这几个月先把合县大小事情处置妥当,年底回京述职,岚州也好,之前合县被围之事都当做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莫要露了马脚。不知大哥那里——”
白安玙放下手下茶杯,朝门口处看了一眼,又细听了听,不见有什么动静,方低声道:“圣上让我们先带兵回德县,做出出去追缴突厥之姿,只要能保德县不再被人攻破,其余都可便宜行事,就是不想到,带着兵到草原上打兔子打狼也不管我们。”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皆转了起来:“先按圣上的意思行事,如此看来,姜表哥说不定已劝住了皇上。”之前皇上欲立太子之事,几人得了消息后都是心知肚明的。姜哲也同他们说过个中干系。
原本吴将军他们还打算着,随时听着京中的消息,若有半点风声,便携军杀回去,虽大皇子那里已有暗招,可架不住自己这边如今手握兵权,岚州那里的私军再多,能多得过突厥人?
若大皇子敢因皇上册封太子之事起事,自己这边便站在大意一边了,下头军士莫敢不众。
这回吴奇然之所以敢带着兵就这么进了合县,也是因这里离着岚州更近一些,若有动静行动也方便,说不定两边军队都不必入京,直接在这里就能分出胜负。
“如此最好。”白安玙亦沉声道,“只不知道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倒叫人一时不定。”
“再等等吧,再过些日子,想必五皇子他们的书信也能到了,到时便知。”这会儿皇上意思到底是先缓缓立太子的事情,还是又改了主意想要立大皇子,二人如今还拿不准。
唯有等到五皇子又或姜哲他们的消息才能定断,现在按兵不动方是最稳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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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书来了,二奶奶,家书来了!”外头小丫头跑得一脸是汗,满脸喜气的进了院子就叫了起来。
韩筃忙放下手中刚缝了一半的护膝,诧异问道:“哪儿来的家书?”
送信的小丫头站在地上直喘气,笑吟吟的道:“是咱们二爷的家书呢,太太那儿也有、大奶奶那儿也有!”
“怎么又是家书?合县来的?”韩筃一脸纳闷,前两日才刚收着白安珩的信,怎么这会儿又有了?
连忙接过信来,打开后细瞧了瞧,这才明白过来——之前姜哲那里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因此他带着的信自也要快上一步。如今自己手里的这封家书倒是更早时候、白安珩他们刚平安回了合县后所书的,只因战事、人力、马匹等缘故,反倒落到了第二封信的后头了。
乱世之时谁嫌家书少?韩筃连忙打开信封又看了起来。
这信写的比早先看的那封要更细至些,倒是细说了他是如何出的城、又是如何跟狄冉带的人遇上的、又是如何到了德县,跟白安玙他们汇合上的。
“怪道之前那封信上语焉不详的,都没说清楚,合着都在这一封上头了。”韩筃失笑摇头,又细往后头看去,看着看着,不由得挑起嘴角儿来了,抬头对身边儿的夏叶道,“一会儿叫个人给夏荷送个消息去,二爷说夏蝉一切平安,之前本就怕出意外,特特的让展纸带着她去了乡下住下了,如今人已经回了合县,生了个闺女,母女平安,那孩子足足有六斤沉呢!”
听见喜讯,众丫鬟们都喜得笑了起来:“这可是好事儿!那么险的日子,她竟还能生得这么妥当!”
连忙有小丫头给在外头住着安胎的夏荷送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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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王府上,敬王爷眉头紧锁,手不住的在桌子边儿上轻轻拿指甲磕着。
敬王妃扶着丫鬟的手走了进来,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挑了挑眉头,随即坐在他身边儿的椅子上面:“王爷,仔细再把这上好的紫檀桌子给磕出个坑来。”
敬王爷手一顿,没好看的瞪了她一眼,见丫鬟上点心上茶,这才咳嗽了一声,侧了侧身子,伸手去接茶。
等丫鬟们都退到门外了,方又咳嗽了一声:“你从黄大人府上回来,可打听着了什么?”
王妃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爷若是真急,不如直接去问黄大人,妾这才刚进门儿,气儿还都没喘匀呢。”
敬王爷噎了一噎,没好气的又翻了她一眼:“王妃一路辛苦,还请多吃些茶好压压惊。”
敬王妃嘴角儿勾勾,拿起茶来慢悠悠的吃了一口,半晌,敬王爷那里等得眼都发绿了,方幽幽的道:“黄大人自来都是滑不溜手的,别说老二、老三家的去他们府上问不出什么,就是我去,黄夫人也只一味的说些儿女家长罢了,能问的着什么?”
敬王爷脸上一黑,气得“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噎了噎,一时不知要说什么,甩了下袖子又坐了回去,半天方道:“你……没问出来就没问出来,你这是、这副模样是要做甚?”
敬王妃挑眼斜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妾是问不出来什么,实是没本事,让王爷空等了一场,真真太不应当了。”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敬王爷的眉头死死锁着:“这事也怪,分明前几日太傅还隐约漏了这么一句,可这几日再细打听,他却又什么都不敢说了……莫非真不是大皇子?”因此才干脆不跟自己走漏消息了?
“说都说了,再躲躲藏藏的又有什么意思?”敬王妃又冷笑一声,懒得再同自家丈夫多说什么。
“不行!”敬王爷“刷”的一声站了起来,“你回头让二丫头回来一趟,跟她说说,让她帮着走动走动……”越想越觉着这个法子更好些,赵茹岚交际的都是些年轻的女眷,不像敬王妃似的,认识的那些妇人一个个比男人还难缠。“年轻的妇人在一处,指不定就话里说漏了些什么!不比那些上年岁的好打听?”
说着,就急急的让敬王妃派人去找女儿,直直的看了他半晌,王妃方一个冷笑高声冲门外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