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1-05-04 17:29      字数:5013
  东小院儿本就不大,住上二房一家老小倒还尚可,可之前几位小姐没搬到大房那边去之前就都是跟着夫人一起住正院侧房的,这会儿哪还能有正经的小院儿、偏院儿?
  周悦然现在搬到的这处院子是正房侧面隔出来的,只有一排侧房,还都不着阳,除了晌午外,平时都是阴沉沉的,连晾晒个东西都找不着地方挂。住的地方更不必提,这里平日不过是用来收放东西的屋子罢了。
  这会儿,侧面的三间房中也只收拾出了一个大间,分给周悦然住,通向正院儿的更只有个上着门儿的小月亮门儿,平时只开着一半儿,等到晚上一挂锁,谁也进出不去。
  心中坠坠的,一脸茫然的坐在还带着尘土味儿的屋中,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被赶到了偏屋似的?
  她不羡慕那个二房长子正妻的位子,更看不上那个缩肩塌腰的白安珹,更不屑去遥想那个二房大奶奶的称呼。
  她只想偶尔去大房那边坐坐,最好再能远远的看见那人一眼……就好……怎么现在竟被人当成洪水猛兽般的丢到了这里?连那人再来二房给自己的姑姑、姑父请安时,怕都听不着信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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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筃总算松了口气,家中二房那边的事情总算是定下来了,之前提着的一颗心这会儿才算是彻底放下。
  没经过前一世,寻常人家、一样年岁的年轻女子便是遇上这等京中谣言,也不会如她一般的提心吊胆。
  好在这事有了结果。
  自从二房那边跟将军府过了明路,她才敢再在给自家母亲送东西、打发人问安时让人提起这个事儿来。只说之前还没定下呢,方没同外面说,如此一来,早先那些有的没的难听的种种谣言,便也不熄自灭掉了。
  跟着甘氏一起到了一家娶儿媳妇家的喜事上,座上众人又提起了档子新鲜事儿——“听说新进京便红火一时的那个戏班子的当家名角儿,又被三皇子给包下了!”
  有笑话三皇子不知长进的,有说三皇子没能跟着皇上出京,便把火都撒到了这些事儿上。也有说三皇子这回听说十分紧着那个角儿,天天轿子接送,早上让下人用他自己的轿子把人送到班上,等唱过了堂会,再叫人把人好生生的拿轿子再接回去,紧张的不行,外人想多跟那个角儿说两句话,三皇子都会吃味儿。
  虽说还有人时不时提之前他家私下相奔的一对戏子,可到底这个新出的事儿便把之前那档子事儿给顶下了,就是有人提起,却也不过一句半句便算了。
  韩筃脸上含笑,心中却不时嘀咕——快、太快了!上辈子这档子事儿哪有这么快就没人爱传了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哪里不对,才让事情走成这般模样?
  韩筃在京中的小纠结,并无法影响朝堂走势,更无法涉及到西露山那一众满腔热血、恨不能把围猎场变出杀场气的一众官兵们这里。
  皇上骑在一匹温顺的马上,脸上含笑的看着精神抖擞的众儿郎们,抬手一挥,众人欢呼声起,转身、策马扬鞭四散开来。
  他老了,身子不济,更拉不动弓了。可他还能上得了马、还能出得了京。
  含笑看向依旧呆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儿子:“还看着做甚?你们俩个也去跑上一跑吧。”
  大皇子眼中带了几分兴奋,眼睛不由自主的朝自家五弟看去,笑道:“今日父皇有命,为兄可不敢谦让了。”
  五皇子一笑,抬手抱拳道:“弟自知弓马不熟,便待大哥好消息了,可别叫众位将士把头采夺了去?”
  大皇子冷哼一声,双手一甩缰绳:“自然不能!”说罢,双腿也一夹马腹,提缰驰向一方。
  五皇子这才又朝皇上抱拳笑道:“儿虽不能,却也难得尽性跑上一回马,还请父皇保重身体,这处日头太大,莫要晒着了。”
  皇上笑着又挥挥手:“去吧去吧,要是连着兔子都打不着,可不要怪到你陪着朕说话的上头来!”
  见两个儿子都去了,皇上这才牵着缰绳缓缓转身,朝后面早已布置妥当、支上明黄大伞的地方慢慢骑去。
  为君者,自己不必善弓、善马,只要善用会使弓马之人,足以。
  亦不必善谋、善事,能用得了谋士、使得了智者即可。
  小太监半跪在地上,让皇上踩在背上下得马来,有人忙上前扶着,又有的人忙把马牵走。
  缓缓坐到伞下,这会儿正是秋高气爽,虽日头很大,却不必用冰盆儿,一有了阴凉立时就能凉快下来。
  看着早已看不见人影的山坡下面,皇上脸上在笑,心中却也不禁起了一丝惆怅。这两个儿子各有各的好,他哪个都舍不得。可最后能为大位只有一个,他也早想好了要传给哪一个。
  可……这会儿若是便说出来,只怕另一个心中若是不服,少得不又是一翻争执……却又怕若是等到自己死后才让那遗旨见光,另一个万一起兵造反,兄弟二人兵戈相见,又实非他所愿。
  “唉……事上哪得双如意……”眼中带着一丝哀愁,于外,他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君主,唯独在这件事上、唯独在自己亲生儿子的事情上,他……狠不下心来。“可能有两全的法子……”
  他不知道。心中泛起一丝无奈之感,缓缓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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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最大的不安之事得以解决,日子便又回到了以往的平静。
  韩筃松了口气,跟着婆婆那里忙了几日,又出了几回门,便把思念白安珩的心思稍稍放下了几分。
  这日得了空闲,方悠然的在屋中抱着胖小子,拿着个前些日子韩笙送过来的波浪鼓逗他玩儿。这上头绘的是几个小猫儿,也不知是找什么人画的?看那样子倒像是出自韩梗е郑尚孪实煤堋?br />
  逗了逗儿子,见他咿咿呀呀的张着小嘴巴,最后小嘴儿一歪哭了起来,知道他饿了,忙笑着递给奶娘。
  “才刚吃过就又饿了。”
  见韩筃抱怨,钱妈妈笑道:“吃的多、睡的多才长的快呢,小姐小时候也这么着呢!”
  韩筃脸上一红,笑笑没吭声,转过头去一眼看见正四肢仰倒睡在炕上晒太阳的雪团儿,愣了下,走过去,手放在它的肚子上面:“怎么好像……又胖了?”
  手底下的小肚子觉着比平时更圆了些,怎么几日没见,它就又……等等!“妈妈,它这不会是怀上小猫了吧?!”
  钱妈妈也吓了一跳,忙过来仔细瞧瞧,那边夏蝉听见动静也凑了过来,一时,屋里一群丫头都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也有可能可……”
  小猫怀上了,可猫爹又是哪个啊?!也没见它叫过春、更没见它夜游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撒把花儿,今天是三更最后一天,明天……终于能缓口气了+++
  第八十九章
  雪团儿怀了小猫;白安珩院子里面乱成一团。白安珩跟韩筃现在住的院子中的丫头;多是韩筃自己带来的陪嫁。在韩家时,韩筃养过鹦鹉、养过花儿、养过鱼;可就是没养过猫狗。
  几个有些年岁的仆妇虽家中养过一些鸡鸭猫狗之类的;可这只猫却非同一般;乃是从西域来的、贡进了皇宫的、在宫中生出来又赐给了自家的。
  这种爱物儿要生小崽子……哪能跟寻常人家那些散在外头抓老鼠吃的猫相比呢?肯定连生小猫都要更金贵些才对!
  韩筃也是头回遇见这种事儿;虽说她觉着猫生小猫怎么也不可能比女人生孩子更凶险,可还是到甘氏那里提了一句。
  “……也是头一回养活这种猫;媳妇身边的人都没见过。它平时不声不响的,这几日肚子大起来我们才看出来。到底是从宫中出来的,媳妇怕有个万一……倒不好呢。”
  甘氏笑了起来:“这是珩哥儿讨来的;说起来当初这窝小猫儿也是在宫中生出来的,我回头去打听打听;看看可有知道的?回来告诉你们便是。”说罢,也奇了起来,“你屋儿里竟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记得这小东西老实得很呐?”
  韩筃自己也纳闷:“可不是说呢?媳妇也纳闷呢,听丫头们说,只一两个月前它有两日晚上半夜出去过,可也不过二三个时辰就回来了,再没听见动静,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有了?”
  “许是西域来的猫儿,跟咱们这儿的都不一样?”
  一样不一样的,反正怀都已经怀上了。夏蝉这会儿正热衷于猜雪团儿肚子里的小猫会是个什么样儿的。
  “听小雀儿说,以前在后花园子见过一只黄花儿的大猫,奶奶说,会不会生出那种黄花儿的来?到底是要随父亲呢!只怕再想要这种鸳鸯眼儿的不容易。”
  夏荷从她身边走了过来,顺手拍了她一下,见她看来瞪了她一眼:“猜的还有没有点儿谱了?这么大的丫头,怎么什么都敢说?”
  夏蝉转身又去缠着她:“什么叫都敢说?那你说,生出来的会是个什么样儿的?什么花儿的?什么眼儿的?”
  韩筃笑看了两人一眼,依旧提笔在纸上书着,这是给白安珩的家书,这两日家中要给他跟白安玙送些东西过去,她又没什么急事要动用到侍砚他们,写封家书一并送过去就是了。
  写罢了信,忽又觉着只这么干巴巴的一纸书信,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心中不由有点出神,转过头去,看向睡得正香的顺哥儿那里。
  他这次离家,要走小两个月的功夫,十月左右方才会返京。虽只两个月,可这么大的孩子正是一日一个样儿的时候呢,他平时人在家时,日日都要抱、回来后也要先看看儿子,跟他玩会儿再歇息。如今这么久见不着……会不会想他?
  出了会神,忽见那边收拾好的、给顺哥预备下的衣裳,心中一动。
  两日后,白安珩收着家中送过来的包裹,并几封书信。除了父亲母亲的之外,还有自己妻子写给自己的。一边拿着信,一边弯着嘴角慢慢看着。她的字体娟秀柔和,正如她的人一般,看着便能让自己心中静下来、定下来。
  翻着、看着,忽而眉头一挑,嘴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看罢,便站起向来走向那几个包袱处,打开一个紫色袱皮包着的,从里头果然翻出了两件小衣裳。
  信上说,顺哥儿这几日长大了些,有早前的衣裳有的小了、不能再给他穿了的,便给白安珩寄了过来,一同寄来的,还有一件现在他正穿着的。
  拿着两件衣裳在手中比着,白安珩笑得更显得仿佛发了傻似的。婴儿的衣裳做得都会大些,可之前这些已经穿小了点,可见那小子长得有多快?这回回家,只怕再抱起来便更沉手了吧?
  一面想,一面拿着那两件小衣裳并书信,走到了床边,就着床边的灯看了一回又一回。
  次日清早,众人一早起来,便到皇上住的行宫门口等着。
  虽说是到西露山围猎,却也不是日日都要上山,出去热闹几日,还要再有几日到行宫里面处置处置政务、会见会见群臣。
  前几日众人已经歇息过了,今日又是进山围猎之时。
  呼啦啦一大片人再上了马,随着圣驾一并到了一处山坡上,便四散开来。
  白安珩跟在五皇子后面,身下骑着的便是前两年回京前自己先生送给自己的墨云。乌黑的骏马,背上鬃毛仿佛流苏一般,带着华美光泽。
  刚回来那年上山进香那一次,因自己回来路上一直骑着的就是它,白安珩怕它跑了那一路再累着,便没舍得带它上山,结果新骑的马不大受训,才出了那一回的事。
  五皇子嘴角含笑,左右看看,抬手扬鞭的指着前面:“今儿个可就全凭葱珮方能挽回本王几分面子了。”
  白安珩笑道:“可惜家兄被皇上亲点了,要代皇上行猎,不然殿下这边的收获必会更多三分。”
  五皇子摇头叹道:“你这话可是怕一会儿猎得少了的脱词?不行,若是比上回还少,我可是不依的!”
  众人皆笑了起来,前面有探路的士兵指着林子里头叫道:“有鹿!殿下有鹿!”
  白安珩闻声忙策马过去,果见一头鹿在林中跳跃,忙箭搭弓弯,一箭出去,正中鹿颈,引来一阵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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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八,圣驾归京,带着猎来的众多猎物,皇上做主赏赐下去,跟着同去的众人,几乎人人家中都得了不少,那些猎得多的更不用提。
  白家这里,光白安玙和白安珩,就满满的带了两大车的猎物回来。忙得家中仆人团团转,把那些简单处置过的猎物再经一回手,该风干的风干,该剥皮的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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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进宫请过太后并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