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作者:乐乐陶陶      更新:2021-05-04 17:29      字数:5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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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这样的人家,谁还指望着那个?”白安珹一脸的不屑,一时想起自家,又恨恨道,“我家母亲也不知怎么了?原本最是疼我的,可上回我不过说多买回去两个丫头的事儿她就死不松口!”
  韩笵笑着打趣道:“谁叫你娘又怀上了?”说着,往他这边凑了凑,“我跟你说,你母亲这胎若是个女儿也就罢了,要是儿子……呵呵,只怕以后更没你的好日子过!”
  白安珹一愣,忙从身后女人的腿上爬了起来:“这话怎么说?”
  韩笵冲他翻翻眼皮,没好气的道:“一看你就不知道,谁叫你家里就你一个儿子呢?我家里,我是老幺,别看是个姨娘生的,可我娘是我祖母的侄孙女儿,自然偏痛一些……便是正经嫡子,家里母亲、老太太也都只爱小的。
  “听说我娘还没生我时,老太太也是极疼我三哥的,可自打有了我,老太太跟前儿就再没三哥那个人了。”
  说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白安珹笑道:“你最好回头去庙里拜拜,求菩萨千万别让你母亲再给你生个弟弟最好。”
  众人听了,都拍手大笑,又有道“我家也是这样。”“我家母亲也是有了弟弟就管我极严。”之语。
  白安珹脸色立时就变了,韩笵他们这话虽是打趣说笑,可凡事都经不起琢磨。他细想想,可不就是从周氏有了身子起,父母才对自己一日严似一日?以前要什么没有?别说不过一两个丫头,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们也能变着法儿的给自己弄来,何况其它?!
  又想起,自己只要去见母亲,她便唠叨起要自己上进之语,还一直念叨着要给自己添个兄弟……
  心中紧了起来,随即怒气又愈发的浓重起来。深吸了几口气,几步到了韩笵身边儿,一把拉过他的胳膊:“你可知有什么法子能叫人掉了胎?”
  “啪嚓”那边一个人手中拿着筷子掉到了桌上,张大了嘴巴看向白安珹。他却浑然不觉,心里只盘算着一件事——绝不能让她再给自己添个兄弟!
  第七十五章 尽人事听天命
  李芸三月间就要远嫁了,韩筃已经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虽不敢亲至道喜;到底让人送了份厚礼过去给她添妆。
  这边送礼的人刚出去;那边就有姜氏派来的韩家人过来看望自己。韩筃忙把人请进来;细问了父亲母亲的身子,又问了兄弟姑嫂们的好儿;说罢了自己这边儿的事儿后,就听那人笑道:“今天刚得着的消息;说是小姐舅家的老三也当了官儿呢,做了什么御史?”
  韩筃一愣;声音微微发颤:“是姜三表哥?!”姜哲?入朝?当官?还是御史?!
  那仆妇连连点头:“是老爷晌午回来时说的,只怕等晚上姑爷回来的二小姐就知道了!”
  姜哲当了御史?这事又是前世从没听说过的啊……
  韩筃只觉着脑中有些迷糊,可自从回来后许多事多少都有些了不同;遇上的多了,便也习惯了。现在细想一想,上一世里姜哲似乎根本没去过五皇子身边儿当过什么幕僚啊!
  心中轻叹一声,便又跟来人说起其它的事来,过了会儿来人告辞,自己方歪在榻上,只等晚上白安珩回来再细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正等着人,忽听外头有人忙忙的跑了进来,到门口儿不知跟夏荷低声嘱咐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就叫夏荷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的走了进来:“二奶奶,夫人说今儿晚上就不必过去用饭了,让二奶奶只管好生养着身子。”
  “怎么了?可出了什么事?”
  夏荷看了她两眼,方低声道:“二太太……早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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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錾今日回来的早,比起自家那两个但凡当差、就要在皇上身边儿耗上一整天的儿子,这个当老子的可就轻松自在得多了。
  只是人回了家,身边儿却又一如既往的围上了一只苍蝇、且这只苍蝇的个儿头还有些大……不,哪里是‘有些’?也就比头猪小些有限!
  斜了那个一脸焦急神色的弟弟,白錾悠然无比的端起了一盏茶来,用盖子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抿呐、抿呐、抿的,直把白洌У幕鸲伎烀虺隼戳耍揭涣巢镆煳薰嫉牡溃骸罢馐拢匣卣吕锸蹦悴皇撬挡槐匚曳咽铝嗣矗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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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没想到,这两个月的功夫,自己不知往将军府上送了多少好东西、递了多少贴子,却全都如石沉大海一般——他直到这会儿才隐隐想明白,好像、似乎、大概、可能……也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么一回事?
  那人家又为什么白送自己家两个丫头呢?
  可时到如今,既然人家将军府不理自己,自己便只好厚着脸皮再来磨自己哥哥了。
  正欲张口再说,忽听外头杂乱一片,就见个小厮一头汗的跑了进来,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就道:“老爷,咱们太太、太太早产了!”
  二人都是一愣,这小厮说的急,也没叫到底是几老爷,可说到早产,那就只有白洌Ъ业哪俏涣耍?br />
  白錾一愣,随即脸上一沉:“到底怎么回事?”这才刚六七个月的身子,怎么会早产?她不是天天在家里“修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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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厮也不知是真傻假傻,哭丧着张脸道:“刚才少爷扶着太太在院子里面溜达,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少爷就推了一把,太太摔到地上,就、就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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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安珹人坐在屋中,脸上一片的阴晴不定。什么下药、用香的问了一大串儿,他懒得费事、又没那个耐心法儿,想直接拿着堕胎药给自己老娘灌吧,又有些说不过去。
  今儿个本只是想打着套近乎,好叫老娘不起疑的吃下自己送的加过料的点心的意思,可没想到,才几句话不到,她就又唠叨起了叫自己好好上进,以后也好让自家兄弟拿着自己当榜样的话来。
  谁要上进?谁要当那不知打哪儿来的混账孩子的榜样?又不是我儿子,我管的着么?!
  心里一气,就把人朝边儿上的楼梯推了过去。
  他本想着,不过是摔上一下子,最多是碰了胳膊腿儿的,顶天是摔折了哪儿?最好把孩子也一齐摔掉。可哪成想,她倒下去了,下头那血也就跟着流下来了……
  那一大片的鲜血,仿佛染了半个院子似的,把他吓傻在当场。
  后头又听着丫鬟们尖叫、请大夫产婆,直到听说是小产要生,他才缓回来些气——小产?怎么还要生?不是流个孩子吗?那刚才那血是怎么回事?不会孩子没事儿,反倒折了自己的老娘吧?!
  他虽不喜那个“弟弟”,可却真没想过要害自己的母亲!
  自己房里的丫头们,有了过身子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不都是被母亲一碗惯下去就没事了?前二年时,他刚能人道,有那么一两个丫头多少还上过些心。等她们被灌了药,送回各自家中后,自己也偷偷见过她们一两回。
  除了人瘦了点儿、脸上颜色发黄些、显是病了一场,也并没别的。怎么到了母亲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心中正琢磨着,就见父亲脚下带风的冲了进来,两眼通红,一见自己就兜头给了一巴掌:“你这个逆子!”
  白安珹被打蒙了,心里原本的悔意被打下去了一半儿,红着眼睛就要冲父亲叫嚷,就听他又道:“你这是要害死你妈啊?!”
  嘴巴张张,白安珹心中一片茫然:他怎么就要害死自己的母亲了?他不过是不想那个东西生出来罢了。现在不是在生?
  虽听说过女人生孩子凶险,可怎么个凶险法儿他哪知道?自他之后,他母亲再没怀过孩子。就是身边有女人怀孕,也不能让他去产房外头听着啊?
  至于那些丫头们就更不用提了,灌了药后全都丢到不知哪儿的柴房一流的地方,他更不知道所谓的灌药,于那女子到底是怎么一番情形。
  母亲生了四个都没事,大伯母的孩子也不比自家的少,她们不都没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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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妻子在床上躺着,能不能生出来还是两知呢,他还有功夫打儿子?真打死了,这唯一的儿子死了,看他到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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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这孩子生成这样,一半儿是他自己的性子折腾的,一半是遇着那对不着调的爹娘。自己当年也想干脆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儿,让他跟着白安珩一处学习。奈何,弟妹溺爱的不成话,死活不肯,自己兄弟又一向懒得管这些事,只说到时给他捐个官也就罢了。
  不成想,他们一家去别处放了几年的外任,丢了官不说,连带着这孩子就再管教不回来了。
  想着,心中不由得轻叹一声,到底是自己父母走的早,不然,若把家学办起来,在京中找稳妥的人关照着,怎能让他到如今这番地步?
  “你可知你母亲怎么了?”
  听见大伯的声音带冷,白安珹不由得把头再低了低:“在……在生兄弟。”
  白錾缓缓摇头道:“她在鬼门关前面站着。”说罢,顿了顿,高声道,“来人。”
  外头应命进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小丫头,白錾也不看她,指着白安珹道:“带你家大爷到夫人院儿中,什么时候你们夫人生了,什么时候他才能走!”
  白錾的话,无论在白家哪一房中都是说一不二的,就是此时白安珹心中不愿,也不得不跟着那丫头到了后面院中。
  才进了院子,周氏的声音就一声一声的传了出来,那声里带着疼、含着痛,一声声的,叫得白安珹头皮都发麻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听着跟被人打了一顿……不对,连被人打了一顿也不会这么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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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转了两圈儿,这才看见站在一边儿的白安珹,看他脸惨白,嘴唇发颤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想去找东西打他,再转了两圈儿,忽听里头周氏连叫声都没了,人吓了一大跳,颤着身子尖声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老爷、夫人晕过去了!”产婆匆匆跑了出来,“得、得请大夫……”
  费了半天的力气,才勉强请大夫进去,看了一会儿,扎了两针,那位大夫才出来擦汗道:“尊夫人年岁大了,且这一胎坐的本就不大稳当……这会儿用不得什么药,老夫只能给她扎上两针……”
  “那、那孩子呢?她人可还好?”白洌Ф叨哙锣碌奈实馈?br />
  那大夫又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
  第七十六章
  二房那边一折腾就是一日一夜;甘氏跟白錾都没睡好;连白安玙和王氏也没睡踏实,至于白安珩院里,情形也都差不多。
  韩筃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色还暗着,摸索着半坐起来问道:“东院儿那边怎么样了?”
  白安珩也醒了过来,忙给她披上衣裳,劝道:“你再歪会儿;我过去看看。”
  白安珩到时;东院正房院里依旧灯火通明。白安珹依旧傻站着;身上披着件不知谁给他披上的衣裳,白洌д饣岫翟诳共蛔×耍讲辔萑バ⌒换岫?br />
  刚走过去要跟白安珹说上几句话,就听那边屋里又传来周氏的叫声,随即便听见有人高声叫道:“出来了出来了!可算出来了!”
  半天,方听见一声弱弱的婴儿啼哭声传了出来。随即,又有丫头满脸的泪水汗水跑了出来颤声道:“夫人添了个小小姐!”
  白安珹这会儿才一屁股坐倒在地,半天回不过神来——是个妹妹……要早知道是个妹妹,他做什么要去推她?他是失心疯了还是怎么的?为何总觉得是这孩子害得自己过不好日子?
  人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不知什么时候被人背回了自己屋儿里。好容易起床,坐到桌子边儿上,才发现,自己院儿里这会儿静悄悄的,往日最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