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
乐乐陶陶 更新:2021-05-04 17:29 字数:5034
见她连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韩筃便不再打趣她,只捡着些姐妹间的话细细说了会儿,方起身去了前头。
在自家过了十六,同父、母、兄、弟、妹妹们好生相处了一日,至晚方归。
十七日一早,白安珩回了翰林院,韩笙那里早已打点过了,今日一早已经去了兵部那里。倒是白安珩还得回翰林院点个卯,之后方去了皇上那边。
知制诰换句后来的话儿说,那就是私人秘书。平日里处理往来一切文书、信件。同自己一处的还有几个人,可其中胡子花白者有之、人过天命者有知,只白安珩一个,连及冠之年还未到,在这里头倒极是显眼。
夫君在朝中跟皇上日日相对,虚心努力跟众多元老学着如何处置这些事宜的门道。
在家中,韩筃日日陪着婆婆、长嫂,跟二房家那个不知该说是没有没眼色?还是太有胆量了的二婶子周旋。
让韩筃最为庆幸的便是——白安珩不是长子。而长嫂虽在,但因白家大哥人不在,所以无论王氏要说什么、做事什么、想什么、用什么,全都是看着、跟着甘氏来的。
二婶那里似乎是急着要给自己两个女儿找婆家,见韩筃家里再没个合适的男子了,便把主意打到了王氏那里,成天撺掇着问王氏家里的事。而王氏那边的对应只有一个——笑。
问什么都含笑不语,或轻轻点头、或轻轻摇头,比个还没出大门子的闺女都含蓄。看得韩筃这里心中唯余敬佩二字——对上这样的亲戚,也只有这样的脾性才能磨得过她们一家吧。
时候一转,便进了九月,等韩笙的好日子到了,韩筃就是再不愿,也只得引着二房家的人到了韩家。
忙忙乱的一整日,等晚上揭了盖头见着了二嫂的模样,又见了韩笙那副呆样子,韩筃才松了一大口气的转回白家。
换过衣裳,人就懒懒的靠在床上,只觉着真真是累着了,腿也发胀,人也没精神,只想早些歇息。
外头白安珩洗漱回来,见她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忙按着她不叫她起来,自己把衣裳换过,才贴着她坐到床边:“今日可是累着你了?好好歇上几日吧。”
韩筃笑道:“我不过是一直陪着母亲招待女客罢了,怕是今儿个起的有些个早,又没歇晌,方有些困顿,明儿个多睡会儿就好了。”
“那便早早睡。”说着,吹了灯,靠在她身边儿,把她搂到了怀里,也不闹她,只轻拍着她的肩膀哄她入眠。
正经进了被子里面,倒一时觉不太出困顿来了。韩筃只合着眼睛,跟他低声说着话:“今儿个在外头如何?”
“今日宾客到的不少,五殿下人虽没到,礼却到了,还有你那四表哥也过来了。”五殿下那礼是姜哲送过来的。近日在朝中,偶尔只见一两声,说是姜哲媚主,勾搭了五皇子的话。
那话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虽说的人不多,还是有几句传进了白安珩的耳中,连皇上都有所耳闻了,为这个,还特意把五殿下跟姜哲都传了过去,亲见了姜哲。
说了些什么,白安珩不清楚,毕竟这等事情,除了皇上身边儿极得用的公公外,就只有他们三人清楚。可白安珩却觉着,姜哲并不是那种人,至少,虽他爱口花花、不着调的跟人开玩笑,却从不是真正轻浮的人。
而五皇子……虽看不大出来到底是什么样儿的本性,却也决计不是那等轻浮浪荡的人。
低头,在黑暗中看了看妻子的脸庞,这话他可不敢同她说,没的污了她的耳朵。且连自己都不信的,这等谣言,自己更没那个必要去传。
“四表哥跟我们几个都极好的,只二哥哥最是怕他……”
说到这里,白安珩忽然想起什么,忙问道:“为何你二哥一见他就吓成那样?”这两人一见了面,韩笙就跟耗子看见了猫似的,怎么呆怎么难受,恨不能有多远躲多远,可到底是因为什么?
韩筃也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连我也不记得最早是因为什么了……”细想了想,方道,“只记得,那会儿我才五六岁吧,只四表哥一见了二哥哥就爱逗他、气他。二哥哥偏是个最按不住的性子,一被人撩拨就急了。
“小时候还先是拉着四表哥,非要同他比划比划。四表哥便出主意,说哪个输了,哪个就要光着屁股到街上跑一圈儿去。哥哥连输了四五回,再赖不过了,见他就躲。再后来就不打这个赌了,只说哪个输就让另一个在他脸上画人个圈儿。我记得那天晚上,二哥哥整个脸都被涂满了墨黑……”
说着,人止不住的就嗤嗤笑了起来。
觉着怀中的娇人笑得花枝乱颤,白安珩压着冒出来的想头,沉声道:“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二哥哥从哪儿听来的,说姜表哥……”说着,自己脸上也是一红,还是道,“说姜表哥喜欢男子,他为了这个同那些说表哥坏话的人打了一架,回来后拉着表哥问。表哥就逗他玩儿……”这事儿韩筃知道的不太清楚,可也猜到了几分。以姜哲那个性子,要是韩笙真这么直问了,他肯定顺杆爬的调戏了韩笙一回,“结果就把二哥哥给彻底吓着了。”
第五十九章
这算是什么?
听了那二人交恶的事情;另白安珩不禁摇头失笑;一个拿另一个当玩意儿逗弄;另一个却当了真了?以韩笙那性子,就算事后想明白了姜哲是在开玩笑;他也定会磨不下那个脸面来跟他和好。且听筃姐儿的话;这二人之前就是打打闹闹;只一见面就会杠上,就是想合好……估计跟寻常人的“和好”也定是不同的。
还是说,其实他们早就和解了?现在只是和解后的模样?
“我瞧着他们倒还好,就是凑到一处最爱闹。今儿个你四表哥可没少灌你二哥哥酒。”不知韩笙今日会不会跟自己上个月的好日子时似的?
正想着,见怀中的韩筃不再说话了;细细一听,她的呼吸已经沉稳起来,显是已睡着了。
白安珩先是一愣,随即复苦笑了起来——刚才被她一笑闹的,下头不经意的已经抬起了头……现在,可怎么是好?
想睡,下头有些难受,可又不好闹她。自己……也不大合适……
想着,轻轻拉过她的手下,带到了下面,才隔着衣裳轻轻一碰,自己的身子就绷了起来。忙吸了口凉气,干净把她的手又放回自己的腰上不敢再招惹,闭着眼睛念起了清心咒。
自己前十七八年都这么过来了,忽一娶了她回来,这些日子晚上竟连忍都有些个忍不住了……莫非是素得太久的缘故?
一段清心咒,反复念了十一回,这才消了心火,合着眼睛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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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二,是韩梗С雒抛拥恼兆印?br />
送嫁妆那日过去添罢了妆,次日一大清早,韩筃便跟大嫂王氏一起梳洗完毕,伺候着婆婆甘氏一同回到韩家,给自己的三妹妹送嫁去了。
家中嫁女儿和嫁王妃可是不大一样,嫁王妃时,要按着皇家的规格来,虽与官宦人家嫁女相仿,可那宫中往来的女史女官们宦官们则无不彰显出相同之处的不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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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筃进门时,见着的就是僵得不成话的韩梗В谀抢锶稳烁成仙献蹦亍?br />
见韩筃进来,坐到了自己的身边,韩梗д馐狈交汗戳诵┢プ×怂氖郑睦镉谢叭匆菜挡怀隼础?br />
她知道,她要怎么做,也知道如何做或许能让自己过得好些。可知道归知道,心中却还是忐忑的。
韩筃冲她笑笑:“前些日子我又改了几个菜,写到了笺子上,等过了这一阵忙乱,便给你送过去,看看你可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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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忙了一大圈儿,再进来时,正见到这姐妹二人的样子,见绷了好半天的韩梗д饣岫沼谒闪丝谄哪Q闹新獾目纯春N,走到二人身边:“可换好衣裳了?”上下看看,见没什么差错,方道,“我叫你姨娘过来了,你们说两句话,一会儿吉时到了便要过门了。”
韩梗У愕阃罚攘艘换岫图找棠镆泊┳乓恍碌淖吡私矗N便带着其它人退了下去,让这二人说些私密话。
人,仍有些畏首畏尾的样子,见了身着大红的衣裳的韩梗В窖廴Χ缓欤熳吡肆讲剑赵谝徊酵馔A讼吕矗勐亩际切牢肯不丁?br />
“姑娘是有大福气的……”张了半天嘴,才挤出这么一句,忙低头擦了擦眼泪,又抬起头来,“姑娘安心过去吧,五殿下是个好的……那回殿下来时,夫人特意叫我过去,从屏风后头看了一眼……那么文雅气派的一个人,比老爷当年还……”惊觉失言,忙又低下了头,“我不会说什么,只盼着姑娘过去了,好生过日子,回头再开了怀,便再没挂念了。”
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双正自颤抖的手,韩梗б谎恢敌┦裁矗惨皇彼挡怀龌袄矗冒胩欤街刂氐牡懔说阃贰峁玫模?br />
皇子娶嫁,不必亲迎,长史带着仪仗过来,这边韩梗П闵咂鸺萘恕?br />
换上皇妃的衣装,韩家众亲友下跪送驾,口称“王妃”。从此,本是自家女儿的人,便成了皇子的正妃,再见时,就是君臣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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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皇子的正妃,并不像宫中的妃嫔似的那么不自在,想出府走访亲戚、想请人入府一聚,都是极自在的,只要避开宫中有事的那几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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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筃不必提,那是自小就准备上的。到了韩梗д饫铮缓米约涸俣嗵硇拇χ冒欤绶绻夤獾闹冒炝税耸В阉徒宋寤首痈?br />
韩家前面请酒请席,中间抽了个空,姜氏借着换衣裳的空,这才缓了一口气。
韩筃跟着姜氏回到了后头,见母亲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母亲这几个月辛苦了。”
姜氏先瞪了她一眼,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罢罢,儿女都是债,你们两个已有了归宿,你们二嫂也进了门儿,等将来筝儿、筌儿也有了结果,我的日子才算熬出头了呢!”
在韩家这边折腾了半日,众人便又忙忙的赶到了五皇子府上去。
皇上依旧没给这几个成年出府的封爵设王,所以五皇子府还只是五皇子府,外头大门上也没挂着什么牌匾府邸之类的。可谁也不能说这两位殿下在皇上心里没什么地位。当今,可是十分倚重这两个已经成了年的、且有担当的儿子。
今日是五殿下继弦的日子,京中达官贵人几乎齐齐到场。
白安珩便在前面见到了大皇子、敬王的长子赵隆德也全都到了。
身边儿忽然有人拿胳膊碰了碰自己,一转见,见是之前翰林院的同僚孙冉,忙笑道:“你今儿个也过来了?”
孙冉笑笑:“今天是五殿下的好日子,有此机缘,冉岂能不至?”
白安珩知他颇有些书呆子气,只笑笑,听他又道:“你妻子是韩家的,如今倒是跟五殿下有了姻亲。”
“这等缘分,也是未曾想过的。”
孙冉又点了点头,忽道:“那边的不是宋平善?他同五殿下也素来较好不成?”
白安珩忙转头去见,便见站在大皇子身后不远处的宋裕慈。经日未见,这时见了倒觉着他……似乎比早先更俊美了些?
疑惑皱了皱眉头,白安珩还当自己久没看到这人,一时恍惚了也不一定,就听孙冉叹道:“翩若惊鸿,神采似仙,生而为男,真真可惜了。”
……
疑惑的侧脸看了看自己这位友人,见他脸上只有赞叹,却无其它邪念,方略略安心:“这话若叫宋探花听到,人家定会恼你的。”
孙冉尴尬一笑:“一时忘情罢了,不过你我间偶一赞叹。何况葱珮兄并不输他,我心足已。”
白安珩张张嘴,很想问问他心里足的到底是些什么?可话到口边,却打死也不敢问出口来。只得暗暗甩了一把冷汗,随意找了个借口,跑去傍人处